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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路见不平救祭焉

      刘辩收拾好唐姬给他带的东西,便从盗洞里钻出来,潜到附近的一个山头。打开唐姬给他准备的东西一瞅,刘辩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唐姬竟然给他准备都是道士的服饰,感情唐姬一直想着他躲在道观里伪装成道士呢。刘辩转念又一想,觉得道士的身份也好,这兵荒马乱的时候,道士身份也方便行走,便换上了唐姬给他带来的道袍道帽。

      茫茫邙山,山虽然不高,但土厚水低,到处都是坟茔,不仅光武帝的原陵、安帝的恭陵、顺帝的宪陵、冲帝的怀陵和灵帝的文陵都在邙山,樊哙,贾谊,邓晨,邓骘,祭彤,班超等一干汉代重臣,甚至连几年前刚刚去世的太尉刘宽也都葬在这里。时值黄昏,晚霞映着天空煞是好看,这邙山晚眺也正是洛阳八大景之一。刘辩见所在的这个山头虽然不是大墓,却从上到下整齐有序,想来是一家世族官宦的坟茔之所。刘辩折腾了一天,早生倦意,也没去看是哪家坟茔,就找了一个背风隐蔽之处,拿出唐姬给他带来毯子和被子,沉沉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刘辩便被远处的吵闹声惊醒。刘辩赶紧把被子毯子收拾在包袱里,取出背刀,将包袱跨在肩上,躲在一颗松树背后,却见一个二十岁多岁的青年挽着一位神色忧伤的中年妇人,站在一个被刚挖开的墓前与几个西凉士兵在那里对峙。那妇人哭着说,“天杀的,这可是我们祭家的祖坟,你们也敢动?我们颍川祭家也位列云台的!”

      那些士兵丝毫不以为意,带头的一个说,“老太太,您别伤心了,我们也奉命行事。颍川祭家?听都没听说过。云台是什么?跟你们讲,就连那个当了两天皇帝的弘农王,我们头儿都要迎娶他剩下的小寡妇,你们祭家算个屁啊?再说了,也不睁大眼睛瞧瞧你们什么祭家都破落到什么地步了?上个坟就你们娘俩,连个仆人侍从都没有。也不是跟你们吹,就连先帝的墓我们也挖过。去年把那个什么皇后送进去合葬的时候,我们就把先帝墓里面的金银财宝都挖出来了。你们也知道,过一阵就要迁都了,头儿跟我说了,到时候这一片那几个帝陵加上所有看上去值钱的公卿陵,都要挖呢。早挖晚挖的事儿,夫人你何必在意呢?”

      那老夫人气得浑身发颤,直接冲了过去,“我跟你们拼了!”

      领头个那个士兵把刀一抬,那妇人正好撞到刀上,身体被刀锋穿透。

      领头的士兵摇了摇头,还是淡淡地说,“活着不好么,何苦呢为一个死人计较呢?”

      不想那青年登时大怒,夺下其中一名兵士的腰刀,还没等这些士兵缓过神来,已经砍翻了两人。剩余五人立即结阵围攻,只见那青年刀法娴熟,一人战五人依然不落下风,期间瞄准一个空隙,又砍翻一人。剩余四人心生惧意,阵法凌乱,而那青年却越战越勇。见其中一个士兵脚下一绊,那青年直捅一刀入了心窝。未曾想,刀一时无法拔出。眼看这青年就要被他背后一名士兵就要砍死,刘辩却冲了出来先其一步向那名士兵砍来。那名士兵见状不好,就收了刀转而对付刘辩,却未曾想那名青年已经将刀抽出,转身抹了那名士兵的脖子。剩余两名士兵见这青年已经连杀五人,吓得落荒而逃,那青年将他手中的腰刀一掷,将跑在前方的士兵一击而毙,后面的士兵见此情形,心神大乱,一个趔趄跌倒,一头撞在旁边的一个墓碑上,红白之物溅了满地,却是死透了。刘辩赶紧对那青年说,“兄台节哀,可此地不可久留,先赶紧将伯母安葬吧”。

      “有劳小兄弟了拔刀相助,这世上像兄弟这样的人不多了。这是我祭家的祖坟,我定要将亡母与亡父合葬在这里。小兄弟赶紧走吧,莫连累了小兄弟。”

      “兄台一个人要弄到何时?我来帮兄台吧,这样还快些。”

      那青年劝不住刘辩,便寻到他父亲的坟茔,将他母亲在旁边葬下。那青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

      刘辩在一旁劝解了半天,那青年终于不哭了。青年默默呆了一阵子,对刘辩说,“我们走吧,诚如小兄弟所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走把——还未谢过小兄弟出手相助!”

      刘辩与那青年边走边说,“兄台武艺高超,我武艺粗浅的很,实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这世间武艺高超的人多,像贤弟这样有侠义之心的人少,我愿诚心与贤弟结交。”

      “兄台是位列云台的颍川祭家?”

      “对,我叫祭焉。家父过世不久,鄙人才疏学浅,辱没了门楣。”

      “哪里哪里,我见兄台武艺超群,一人力战七个西凉兵,可谓万夫不当之勇,实在是这天道不公,才辱没了兄台。”

      “天杀的世道!”那青年狠狠锤了锤自己的大腿,“差点忘了,还未问过恩人尊姓大名?恩人在哪个道观修行。”

      “道士辛言,就在邙山老子庙修行。不知兄台原来要去往何处?现在又将如何打算?”

      “现在都传言即将迁都,洛阳乱得很,父亲又过世,我和母亲不想再在洛阳待下去,想去远赴辽东避避。颍川祭家出过两任辽东太守,有族人就留在辽东生息。有个朋友跟我说,今天晚上河北岸会有人派船在孟津渡口以西。从洛阳到孟津渡口的官道已经被封了,没有些手段过不去。但我却知道这条小径可以直达孟津口之西。母亲年岁大了,走得慢,我和母亲昨天便从洛阳出发,晚上便住在这邙山上。因为祭家祖坟就在这小径附近,母亲想再跟父亲做个别,结果却惨遭此横祸。现在,我不想走了,你没听么那些西凉兵说了,他们要把我们祭家的祖坟都挖了,这事情我一定得阻止他们。”

      “可兄台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阻止这些士兵啊?”

      “这是士兵如此胡作非为,还不是董卓那老贼授意。擒贼先擒王,杀了董卓,自然也就能保住我祭家的祖坟了……去年宫变的事儿,想来小兄弟也有所耳闻,我父亲便是死在宫变之时。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我父亲,想来也与那董贼脱不开关系。原来高堂在世,我这些都忍下了,事到如今,我孑然一身,新仇旧恨一起,我定要杀了那董贼。”

      刘辩一听,便道,“董贼确实可恶,倒行逆施,民怨沸腾。除暴安良,是天下侠义之士的共愿,我愿相助于兄台——但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有个小妻子还在洛中,想先将我的妻子送往河北,再相助于兄台。兄台能否带我将这一条路小径走通,去看看孟津渡之西看看那边到底如何交接送人渡河?”

      “贤弟有救命之恩,这事情举手之劳。贤弟年纪轻轻,尚未及冠吧?已经娶妻?”
      刘辩囧得满脸通红,“嗯,我一心求道,家里怕我心野了,先给我娶了一个小妻子在家中,才准我出来修道。这大乱之世,自然要想办法把我妻子送走。说起来,她也是颍川人,但她舅家在太原郡,准备投到那里。不知兄台可否娶亲?”

      “未曾。本来已经说好了一门亲事,结果家中突遭变故,需要守孝三年,对方等不及,也就退了亲。”

      “是小弟失言了。”

      “无妨,我这就带你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吧。”

      刘辩随那青年到了小径旁,拴着两匹马,青年说,“这是我和我母亲带的,你骑上一匹,我们一起去吧。”

      刘辩跟着祭焉骑马一路沿着小路走。山路难行,抵达孟津渡口以西的黄河边,已经接近黄昏,渡口聚集了不少的拖家带口准备渡河的人,但都是以妇孺居多。

      刘辩和祭焉将马在一旁拴好,上前与那些等待渡河的人攀谈起来。那些人要么说不知道是谁组织的;要么说人家冒着杀头的危险偷偷组织北渡,已经是给自已天大的恩情,怎能背信弃义,随便告诉生人;还有些人说,小伙子,你要想要北渡,就充做自己的护卫,带他过河。刘辩言说是不是自己要过河,而是自己想要安排自己的妻子过河,不知组织者是谁,下次是什么时候;这些人表示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也不肯说出组织是谁,但还是有好心人告诉刘辩,如果没有过硬的关系能够打通洛阳往孟津口方向官道的卡子,千万不要走官道,官道上的西凉士兵正四处劫掠良家妇女呢,要走就要找一条邙山中的小径过来。

      刘辩略有失望,和祭焉站在离人群稍远拴马的地方,说,“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也挺好的,说明这事情做的隐秘,不大会走漏风声。若是我们都能打听到,董相国早就知道了,这事情也不安全了。”

      “这么多人聚在这儿,怎会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小兄弟是恩人,实话跟你说吧。董相国有个手下,他是从辽东来的,跟辽东祭家还有些有亲戚关系,当年来洛阳,也是我父亲托关系把他弄到军中。他现在负责这附近的巡查,所以才能知道有船渡河的消息,告知于我。他虽然名义上也是西凉军,却与别个不同,对于偷渡北岸的官民,他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部分他都给放过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再在这儿等等看吧,看看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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