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言难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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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如此热闹，但李小二却感觉不到。
面前的沈家小姐见他不说话，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李小二见不得女人哭，何况是天天来问的沈小姐。他张了张嘴，又想到了“燕大人”苍白却又温柔信任的笑容。
“沈小姐多想了，”他坚定地移开拉着自己衣袖的芊芊细手，笑道，“我家老板已经离开北齐三年多了，若是他回来，我怎么可能不告诉你呢？”
“我还有事儿，先离开一步。”
说着李小二赶紧溜了，回过头去的脸上没有了笑容。背对着沈婉儿，他朝着柜台边上的掌柜使了个眼色。
掌柜的立马领会到了，扬起笑脸朝着沈婉儿走了过去。
“沈小姐，别来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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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用完早膳后又回了后院。她这具身体一时半会儿调养不到巅峰，只能堪堪维持到八品上。
不行，见到范闲的时候一定要到九品上。她还准备替范闲进皇宫去偷钥匙呢!
这般想着，言言又拿起一枚药丸子吞了下去。
坐在后院的书房里，她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账本，大致没什么问题后就让人叫来了李小二。
当李小二走进书房时就见到“燕大人”正在看账本。
坐在案桌边的燕大人手执账本，眼神专注细致，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人？”
他轻轻出声道。
白衣公子见他来了就放下了账本，招呼着他向前来。
“我今日就离开北齐。”
言言一开口就是重磅炸弹，她看着面容呆滞的李小二道：“我只对你有一个要求。”
“若是日后有个叫范闲的人来了，不论什么要求，都答应他。”
言言道：“等他离开后，这酒楼就是你的了。”
李小二瞳孔骤缩!
听见他家大人如此风轻云淡地说这句话时，他的心脏仿佛被锐箭刺穿，窒息般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他低低地喘息着，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言言倒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毛病。
本来她在北齐建这个酒楼就是为了范闲，等到范闲来北齐的时候不会有巨大的危险压迫着他让他轻松点。等到范闲走了，这在北齐的势力她也就不需要了，与其让这个新起之秀就此陨落，不如直接把它交给李小二。毕竟李小二在她离开这么多年后把酒楼管理得井井有条，想来日后也不会让它没落。
可李小二不这么想啊！
自言言走后，他授命管理“一家酒楼”，无论多大的困难和威胁都没让他流过一滴眼泪。但当言言说出那句话后，他从心底涌起一股酸涩。
沉默半晌，李小二才抬起头直视着言言。
他眼眶通红，里面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
言言：“……”
她一脸惊悚。
大哥!我没说啥啊你哭干嘛？！
李小二走进了些，然后一把给言言跪下了。
言言：“!!!”
“大人，”他声音有些哽咽，“属下不知道哪里做错了，让大人这么说。”
“十年前，北齐的小巷子里应该会有一具无人问津的尸体。是您救了我。”
他垂着头，双手紧攥着。
“……如果不是您，如今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李小二了。”
言言哑口无言。
“……可我将酒楼给你，并不是什么大事。”
“如何不是？!”他骤然抬头，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我知道您为了在北齐扎根做了多少努力，别人都说‘一家酒楼’是最近几年兴起。可我怎能不知？!”
“十年前您救了我，在北齐京城开了第一家酒楼，您日夜算计着账本，在暗地里为酒楼打通人脉。别人看不到，我也能说看不到吗？”
“如若不是您的根基，这家酒楼怎么会起来得这么快？各大势力又为何不会轻易对它动手？”
他说了好长一番话，最后轻声道：
“……大人，您把它当做什么了？您，把我当做什么了？”
言言：“……”
她听蒙了。
……卧槽，原来我这么勤勤恳恳啊？我这么处心积虑啊？我这么……牛啊？
没听见前面的人说话，李小二闭了闭眼，对着言言拜了下去。
“大人，我李小二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要我帮范闲，没问题。让我接手酒楼，绝无可能!”
……搞半天就是不想接手酒楼呗？
言言松了口气，我说多大事呢。不接就不接呗，维持现状也行。
不过她还是本着体恤下属的心情再问了一句：“你真不要？”
李小二狠狠地磕了一个头：“请大人收回成命!”
言言：“!!!”
……卧槽这孩子不疼吗？！
她赶紧离开座位把李小二扶了起来。
如今这么忠心耿耿不求涨工资的员工不多见了。
言言抿着唇一脸复杂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憋了半天就憋出一个字来：“……好。”
幸好不是在现代，不然指不定会不会被人说成压榨员工不给涨工资的扒皮老板。
两个人心里都有思绪，虽然脑回路不在同一条线上，但对话竟然顺利的进行下去了。
“现在准备一辆马车去吧，”言言抬手止住准备说话的李小二，“我知道时间有些仓促……”
总不能说我知道大致剧情，南庆范闲那边要出事了吧？
言言：“……只不过我心里总有些不祥的预感，还是早点启程去南庆。”
李小二自动给这句话脑补完整了：
大人口中的范闲应该是南庆人，原本说是停留几天但是心里始终放不下所以要求快点启程去南庆。估计这次受伤也是为了范闲。
啊！大人真是对这个范闲极好啊！
他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为您准备马车!”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言言心想。
他的行动速度很快，不仅马车备好了，一系列的通关文牒也准备齐全。
言言从库房里把所有炼好的药丸子拿到身上，又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常服，这才从后院走出去。
白色的马儿在原地打着响鼻，李小二招呼着人把近年来酒楼种植的药材放进马车的暗格里。
言言有些无语，这是打算把所有的救命的药都给自己带上吗？
她走进一看，大部分药材都研磨成了细粉装进了瓷瓶，携带还是较为方便。
“够了够了，”她见李小二拼命地往马车里放药，有些好笑，“你放这么多干什么？我又不是伤得厉害。”
“这事儿您得听我的，”李小二对她一笑，语气却是满满的坚定，“您伤得厉不厉害我还能不知？血都吐成那样了还叫伤的不重？”
言言：“……行吧。”
她没话说了，又不想再傻站在这里，只能转身去附近走走。
这条小巷平日里不会有人进来，言言走得也放心。
直到她看见了一位姑娘。
那姑娘见了她眼眶也红了，然后立马朝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言言!
言言：“!!!”
……卧槽!胸!
只听那姑娘哽咽道：“燕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燕？哥？？哥？？？
满脑子都是黑人问号。
“我是婉儿啊！”
言言这才想起来。
这姑娘是沈重的妹妹。
她来北齐的第一年曾经帮过沈重。也没多大的忙，不过是救了当时比较落魄的沈重，帮助他进到北齐皇宫成了锦衣卫统领。
说实在的，在剧里面，他的出场已经靠后了，言言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入。在明白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较为真实的梦境之后，她理所当然地怀疑起在原著或者电视剧中沈重根本没有落魄的时候。
不过做过的事已经做了，言言眼下被沈婉儿拦住也有些疑惑。
“沈姑娘有什么事吗？”
沈婉儿放开他，抬头道：“我……”
临到嘴边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三年来她日日来到酒楼，不过是为了哥哥。
沈重已经是权倾朝野的太后身边的宠臣，他一心为了北齐，自然也对“一家酒楼”动了心思。奈何这后背的人就是曾经救过他帮他走到如今这步的人，他虽然想拿下“一家酒楼”，却也没动用武力。
正好沈婉儿也和言言扮演的“燕公子”相熟，他准备让自己妹妹晓之以情。
声明，他绝对没有把妹妹嫁与这个“燕公子”的想法!如果燕公子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介意动用武力拿下酒楼。
沈婉儿自小时候与燕公子相识，对他也带有了对哥哥的敬仰之情。又在李小二三年来对“燕公子”的人物分析，成功的被李小二带偏了。
在她眼里，“燕公子”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痴心人。有一位不在身边的爱人，和一位孩子。
不过聪明的沈婉儿从李小二遗憾的语气中立马知道这位爱人多半是遭遇不测。而那位孩子也是行为处事与爱人相似，所以“燕公子”会对那个孩子如此维护。
沈婉儿&李小二：啊！多么伟大的爱啊！
这一切的一切，言言都不知道。她哪里想得到人类的脑洞那么大，她的行为如此让人误会。
沈婉儿犹豫很久，还是将哥哥要她做的是告诉了言言。
言言当时就惊呆了!
这个沈重心思好深啊！三年来日日不间断！
沈婉儿没好意思告诉他三年前他离开后，沈重就不要求她来了。这几年来，纯粹是因为听李小二口中的“燕公子的痴情故事”上瘾了。
看着小姑娘惴惴不安的表情，言言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知道了。”
燕公子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放入她的手心里。他温柔的看着她，明亮的眼眸里没有一丝责怪。
“这枚玉佩你收好，”他道，“日后有什么事尽管去找酒楼里的人。”
“我此次离开，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拿着这枚玉佩去任何一个‘一家酒楼’都会帮你一次。”
“但是记住，只有一次。”燕公子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夹杂着一丝忧虑，“我离开这后，酒楼就不归我管了，帮你一次已是万幸。事情如若太大，牵连的人也越多。”
“所以，你必须好好考虑。”
沈婉儿惊愕地拿着这枚有着巨大作用的玉佩，有些不知所措。
“傻姑娘，”燕公子微微一笑，安慰道，“我不担心你哥哥，我担心的是你。”
“这枚玉佩，只是给你。”
所以不要随便告诉你哥哥沈重啊！
言言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这样，沈婉儿为了救言冰云会求助酒楼，范闲找到沈婉儿这个线索后也会去酒楼，这样她在北齐的暗线都能被好好用到了!
虽然可以直接告诉范闲，但是言言不想把自己的势力摆在明面上。只要范闲一人心里意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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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半天后，言言终于离开了北齐。
马车快速行驶向南庆，路面上满是马车行过的车辙和灰尘。
言言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耳朵微动。
她伸手把侧帘掀开，让一只小鸟飞入车内。
取下绑在鸟腿上的纸条，言言定睛一看 。
“五竹在城外杀人。”
言言：“……”
幸好今天就出北齐了!
她没再犹豫，和车夫说了一句后自己就飞快地朝着南庆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言难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