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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临别 ...


  •   之后的好些天,策风一直都在忙进忙出。赫连澄安排他准备江城矣他们父女离开的事宜。因不能让外人知道,策风一般是晚间众人不注意时出去。
      赫连澄没有来过饮湖居,江城矣便想利用离开前这段时间为赫连澄做点什么。江城矣发现风园有很多医书典籍是从前闵夫人留下的,征得赫连澄同意后,就带着小紫翻了很多医术,和厨房的妈妈一起制了好些换季及疏通经络补息调养的药膳,并对赫连澄所在风园的小厨房制定了按节气的食谱。赫连澄也随她折腾,每次江城矣安排什么就吃什么,从不过问。
      江城矣白天带着匠人们修补院子花草,只做修复绝不改动,小到一片琉璃瓦片都请人小心拆下细细的补好,不作更换。江城矣觉得风园是他母亲的旧屋,帮他把这里修好维持原有的样子对他来说也算个纪念。
      晚上的时间江城矣从品夫人给的礼物里找出一件墨狐皮。请张宫人帮着裁好,打算请张宫人教自己给赫连澄做件褂子。张宫人的针线是宫里出名的,江城矣虽是后学的倒也是很有样子,奈何眼睛看不见。十根手指不免要吃些苦头,怕是一段时间摸不得琴了。
      张宫人看着江城矣认真的急急赶工的样子,心里很是替闵夫人高兴,如今公子也有人心疼了。
      这日策风依旧不在,早上赫连澄派他告诉自己明天安排自己和父亲离开。是夜,江城矣带着做好的褂子去找赫连澄。
      小紫将褂子恭敬地放在桌上,安静的退出去让小姐好好的和殿下说话。
      赫连澄看着簇新的褂子,再看江城矣十根不知被扎了多少针的手指一时有些语塞,好半天挤出了句
      “多谢”
      这些天她日夜忙碌,小脸竟瘦了一圈。赫连澄心里竟有些什么东西扯着,明知她是来与自己告别的。
      江城矣先开口“清风堂虽出入方便些,难免有些潮湿。陌上居已经让人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可以住到那里去。厨房里我交代好了,你平时的药食他们会按季更换......”
      赫连澄看她向个小媳妇似的唠唠叨叨不禁有些失笑,江城矣还要说什么,手已被他的手握住。江城矣一惊,竟忘了手上的疼。
      “不疼吗?”他问,却没松开手。
      “过阵子就好了”江城矣木木的答道,这说虽是说给他听,到更像说给她自己的。
      一时气愤有些尴尬,良久他终是什么也没有说松开手。
      江城矣有些失落,起身打算回去,猛地身子被赫连澄扑倒,同时一只暗器贴着两人的身体一闪而过落在了后面的墙上。赫连澄的轮椅则倒在另一侧。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江城矣来不及反应。身体已被赫连澄带着翻到墙边的几案下。案上又是一排暗器打在上面的声音。赫连澄掌中运气将屋里的灯齐齐熄灭,屋里顿时一片黑暗。赫连澄的手指按在江城矣的唇上示意她别出声。随后提口真气,翻在地上的轮椅被他的掌风带起,下一刻他人已重新坐回椅子上。
      江城矣不敢出声,怕拖了他的后腿。她知道他会功夫没想到竟是这么好,简直是小说里的高手。江城矣仔细的听着打斗的声音,生怕赫连澄会受伤。还好未听见他受伤的声音,下一刻策风带人及时赶到。剩下的黑衣人竟未留下活口,显然对方早有所安排。
      赫连澄将江城矣从桌子下拉出来,见她没有受伤才略略放心。转身吩咐策风
      “你去准备一下,让王妃现在就走”
      这次江城矣听见策风第一次没有马上执行,急急的道“公子,你?”
      赫连澄眼神如冷箭一般看向策风,有些不悦,策风应声下去准备。
      城郊的马车内,江大人焦急的张望,见赫连澄和江城矣的另一辆马车停在面前,不禁喊着“城儿”。江城矣听见父亲的声音,知道是要和赫连澄道别了。一时间百感交易,策风安静的退出去。车内只剩两人。
      “保重”
      “保重”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人,赫连澄抬手抚了抚她有些凌乱的刘海,又替她将披风的带子紧了紧,不再说话。
      江城矣猛地扑到男人怀里,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肩膀。男人的身子有些轻微的颤动,随即将她深深拥在怀里。江城矣的头埋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比起嘉诚,这个男人有些陌生,却是他这一世说不清道不明的信赖。
      良久男人松开手轻声道:
      “去吧!”声音有些无力。
      江城矣不再说什么,下了马车,朝另一辆马车走去。她第一次讨厌这个看不见的自己,她没办法看他离开。她看不见他,也没办法把他的脸放进心里,一时间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里面难过的厉害。
      男人看着她走下车,看着她即便看不见仍不住的走几步就朝自己的方向转过身,他盼着她再次转身,直至她的马车消失在夜色尽头。
      才有气无力的说了句“走吧”

      车里父女二人彼此讲述了近日的遭遇,便不再说话。马车飞快的向前,江城矣的心却是一点点往下沉,双手抱着肩膀想着他那句“走吧”如果他换一句,自己会不会留下来。可他终也没有说句留下。
      她将头埋进臂弯里,指尖忽地触到一块粘腻,抬起手闻到血腥的味道。她想起起刚刚的一场惊险和男人那个分明带着一丝不舍得怀抱。脑子轰的一下,一定是自己刚刚抱他的时候蹭上的,他救自己的时候就受伤了,却瞒着把她送走,一定很严重才会留这么多血。
      “掉头!”
      驾车的是策风精心安排的,知道江城矣的身份。江城矣不顾马车还在疾行,推开车门一把拽住驾车的侍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我叫你掉头”
      侍从不敢怠慢立即掉头追赶赫连澄的车架。
      赫连澄的马车停在道旁,车内策风在替赫连澄检查伤势。见他左侧肩上的暗器发着淡青色的寒光,伤口已经发黑,渗出流出黑色的血
      “有毒?”
      策风点头,赫连澄咬牙轻笑“他们还真是下功夫。”
      策风不敢怠慢,立刻从怀中取土一颗丹药给赫连澄服下,并封住他身上的穴道。原来刚才事发突然,连着两枚暗器,赫连澄一心护着江城矣,自己来不及躲开。安排她离开并非容易,错过恐怕还要等好些天,他实在不敢冒险。只能勉强撑着待江城矣他们离开。
      赫连澄处理完伤口,唇色残白的靠在车内,忽听见由远而近的车马声,策风的手按在剑上看着外面的动静。就见江城矣的马车朝他们飞快驶来。
      “是王妃的车”策风老远看清惊讶的说。
      “快去看看”
      难道是她们出了事,赫连澄强提口气,忍不住咳起来,刚刚被封住的穴道被强行重开,顿时气血逆行,赫连城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出。
      下一刻,刚才怀里的人儿忽地出现的车内,赫连澄一震,他实在不知道她怎么回来的!为什么回来!一时间无法开口说话怔怔地坐在。

      因为跑得太急,她头上的发簪不知掉落在了那里,一双纤细的手臂,也不知擦到了哪里竟是一片淤青。口里泣不成声,双手紧紧的抓住他的袍子不住的颤抖,脸上满是泪痕,慌乱的摸索着
      “告诉我伤在哪里,严重吗,留了很多血是不是。”
      赫连澄一把抄起她揽进怀里,顾不得肩膀上蚀骨的疼,下颚抵住她的头顶。口里无奈的道
      “怎么回来了?”明明是询问,听起来却像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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