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3、第九世 27 ...
-
大昭寺门前，阳光慷慨的照耀每一寸土地，以及土地上跪拜的信众。
林晚跪在地上，江寻看看她，也在她身边跪了下来。
林晚闭目，抱握双手放在唇边，不知在祈祷什么，江寻看着她虔诚模样，也依样闭上眼，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在你昏迷的时候，我让高远请了法师，为小葡萄超度，立了婴灵的牌位。”
他本是不太信这些的。
但当时，鬼使神差的就都做了。
内疚和心痛，总要有处安放。
补偿和期许，总要有枝可依。
“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晚晚。”江寻轻拭了下眼角。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个自己的小孩是什么感觉。”
“小葡萄……小葡萄走的那天，我去了医院的新生儿科病房。”
“我看着躺在那里的一个个……一个个皱巴巴，丑丑的小东西，张牙舞爪或者安安静静，我觉不出什么强烈的联结。”
“然后我想到你。”
“我想着，我的小葡萄，大概会很像你。”
“就这一个念头，我就绷不住了……”
林晚闭着眼，眼泪从眼角汹涌而出，连成一条线，她什么都没说，跪了很久，才伏身下来，双手交叠放在地上，叩头而拜。
伏地又是许久，肩头轻轻耸动。
心里都是望乡台上，扎着羊角辫对她挥手的小姑娘。
小葡萄，黄泉绕一绕，待人间云散寒风止，百里花开，再回来可好？
-
天色已晚，八廓街上人头攒动，周遭热闹丝毫不减，藏族人的盛大节日，庆祝活动和项目安排满满，难怪小鱼要请假提前回去帮忙筹备。
江寻握紧了柔软的小手，装进自己口袋里，“走吧，回酒店去。”
林晚一愣，下意识问，“回去看春晚？”
江寻失笑，伸手揉揉她的脸，“你眼睛肿了，回去敷一下。”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年，回去吃饺子吧。”
想了想补充道，“看春晚，也行。”
白天在大昭寺目睹了一场大规模朝圣场面，心里波澜起伏，共鸣深刻。
林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突然释放了积压许久许久的压抑，泪腺像失灵了似的，收也收不住。
倒是现在，手被捏在温暖的掌心中，记起江寻温柔深沉的说“没能早点爱你，我很抱歉”，她总算后知后觉的被这猝不及防甚至称得上不合时宜的表白，给甜了下。
总算舍得爱我了么？
林晚抬头看他，墨一样深邃的眼里是凛冬呼啸的山风，是盛夏燎人的骄阳，是藏不住的爱意，满满当当。
可细想，这眼神与先前貌似也并没有太大不同。
无暇深究，揣在他口袋里的手反握住修长指节，浅浅勾唇，“走吧，回酒店吃饺子。”
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原上，离天最近的地方，他看她，她也看他，眼里有星光，灿烂过整个银河。
……
“二位……打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几米开外响起。
缱绻的氛围被打破，林晚面色绯红，借着夜色隐起，江寻不悦的扭头看向来人。
老喇嘛视若无睹，紧盯着二人打量。
“师父，有什么事吗？”还是林晚礼貌开口，江寻莫名对他没什么好感，也不知这喇嘛是真是假。
“只是好心奉劝一句，”老喇嘛的视线定在江寻的脸上。
“你二人是十世冤亲债主，命里缠绕，不死不休。”
“硬要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克死一个的。”
老喇嘛说完，稍颔首，转身微弯着腰走开。消失在后巷。
林晚双手冰凉。
“别听他扯淡。”江寻搓着她的手指，“估计在等我们追上去，问该要如何消灾呢。”
“哪个佛教圣地附近都有这种假僧人，给你看相，跟你结缘，送你手串。”
“在神佛面前卖弄，也不怕遭报应。”
“走了。”
林晚撇撇嘴，“好吧，就是觉得在圣地被这么……诅咒了似的，挺晦气。”
江寻笑着摸摸她的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漆黑的巷口。
这一点不甚愉快的小插曲很快被节日的喜庆氛围冲散，二人走走停停，尝了尝青稞酒和甜茶，一路挽手并肩。
回到酒店，叫了客房服务，服务生强忍着八卦心送来饺子和一支奔富707，坐在地毯上就着后半程春晚，两人算是颇有仪式感的过了个年。
听到“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的时候，林晚突然笑的很大声，江寻不明所以，但捏捏她的脸，一脸宠溺。
电视里，花枝招展的春晚主持人排排站，开始倒计时感言时，林晚扭头，对上江寻心意相通的视线。
四唇相接时，林晚惊喜的发现，
她喜欢的那种感觉，又全回来了。
身体从不会撒谎，你全心全意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吻都是甜的。
就着“10.9.8.7……”，二人接了一个冗长细腻的吻，不骄不躁，不疾不徐，比聊天还平淡，比表白更深情。
倒计时终于到0，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璀璨烟花四起，林晚想要去窗边看，刚往后退分开了嘴唇，一只大手按在她后脑，把人又捞了回来。
“专心点，还要。”他紧贴着她的嘴唇哼唧了一句。
林晚失笑，这么会撒娇，你的保温杯和枸杞知不知道？
她双手环住撒娇影帝的脖子，强势的盘在他身上，咬他的下唇，声音撩人，“今晚翻你牌子，来侍寝吗？”
干，这小妖精。
月色与烟火交相辉映，喧闹了整夜。
-
春节过后，江寻把林晚送回了剧组，硬拖了一天，才在帝都那边三催四请之下赶回拉萨坐私人飞机回去。
林晚本不要他送，但他十分坚持，生怕路上再来个小狼狗小奶狗的，把自家小娘子掳了去。
失而复得，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想珍惜。
临行前一晚，林晚困唧唧被他缠的不行，脱口而出句，“你是不是有什么恋母情结？小别胜新婚，小别几天，新婚一年，这特么谁受得了？”
江寻不做声，从背后把她装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林晚将睡没睡之间，听他在耳边说了句，“我没有恋母情结，我还没出生，我爸就跑了，我妈生我以后，全力投入事业，后来累出一身病，也早逝了，我是外公带大的。”
林晚睡意全无。
命运何其捉弄人，前世他错过了小鸭梨的全部人生，今生也受报了缺失父爱的体验。
天意难料，无人能出其右。
“那你……恨你爸吗？”林晚勉力稳住声音。
“不知道，”他笑了下，“外公从没说过他离开的原因，我希望他是真的有难言之隐吧。”
林晚突然有点心疼，心疼他，也心疼当年那个一边跟人打架，一边憋着眼泪的小鸭梨。现在三人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团聚，她心中感慨，又满怀期待，期待尚未谋面的小葡萄，也总有一天可以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以他们知道或不知道的方式。
在江寻的怀里转了个身，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林晚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喉结。
“怎么了？心疼？”他把头放在她的头顶。
“如果说我有什么情结，那也是恋你情结。”
“那我疼你。”小爪子安抚的揉揉他的脸。
“好，这次不许再跑了。”
“行。”
“晚晚？”
“嗯？”
“你多吃点饭，养好身子，我们要个宝宝吧。”
“看心情。”
“看什么心情？”
“看你做什么给我吃，我心情好了再说。”
“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哈哈哈哈哈”
“还会报菜名呢？老公办不到啊……”
“啥都不会还想开店……”
两人絮絮叨叨墨迹了半宿，直到林晚困得睁不开眼，环着他的腰睡着。
江寻半梦半醒之间，脑海里突然响起个阴鸷沙哑的声音——
“你二人是十世冤亲债主，命里缠绕，不死不休。”
“硬要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克死一个的。”
江寻低吟一声惊醒，满头是汗。
缓了缓神，低头看怀里的小姑娘睡得泰然，他修长手指攥紧了被角。
我命由我不由天。
-
奈何桥畔。
孟婆：“我说魁魁，还没查到太子那妖人下落？”
钟馗：“有小鬼来报，在西域见过他，他体质不同，人间魔道穿梭自如，我的小鬼线人可不行，一到了寺庙附近就怂了。”
判官：“离帝都那么远，应该没法搞事情吧。”
贞子闻言掀开井盖：“在西域？坏了！婉儿跑去那里拍戏了！”
孟婆：“你怎么知道的？消息可靠吗？”
贞子：“我钻电视机的时候看到娱乐新闻了……”
众人：（崇拜脸）还有这种操作……
作者有话要说： 江影帝：贯口你都会？真是我的宝藏老婆……
林影后：岂止啊？我还会唱五环之歌呢……
江影帝：看来我只有抽烟喝酒烫头才能扳回一局了……
作者大大：少臭屁了，抓紧时间腻歪，我又要暗戳戳的搞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