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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四世 驸马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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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两腿之间好像多了点什么，支棱八翘的，还有点硌。
仲礼半睡半醒之间，下意识在胯间胡噜了一把。
迷蒙的双眼倏然瞪大！
我为什么会多长了一条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惨叫，叫醒了整个状元府上上下下。
下人们不敢说，心里各自默默许愿。
一千个人心里可能有一千个李白，但同一个府邸的下人们心中只有同一个愿望。
仲大人，请把叫早这份光明而有前途的工作还给公鸡。
仲礼盘腿坐在床上盯那条没有骨头的腿盯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冷笑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判官，我丢你螺母。
下人们战战兢兢的伺候仲礼更衣，大气儿都不敢出。
大人这脸黑得跟中毒了似的，难不成昨夜梦里吃的是鹤顶红蘸砒 | 霜佐含笑半步癫？
“大人，车马已备好，该入宫去见九公主了。”
看看铜镜中眉清目秀俊美无双的自己，仲礼咬咬后槽牙，“走吧。”
马车一路颠簸入宫，仲礼的脸色始终很差，他在想自己这一世是不是应该直接去死一死，纠正性别以后重新来过。
“仲大人，这眼看您和九公主大婚的日子就近了，九公主这几日心情不甚明朗，还请大人好生抚慰一番。”一个小宫娥迎了上来，忧心的哀求道。
在小宫娥的带领下，仲礼来到了御花园的鱼塘边。
鱼塘边的亭台中，背对着他坐着个高挑的女子，清瘦的背影掩在及腰长发之下，她伏在栏杆上，似乎兴致不高。
“九公主，仲大人来了。”
那女子嗯了一声，也没回头。
仲礼暗自翻了个白眼。
“见过九公主。”他依例行礼。
那女子终于回过头来，道了句，“仲大人，请坐吧。”
看到她的正脸，仲礼用力眨眨眼，差点笑喷出来！
九！王！爷！
穿粉色？！
还化妆？！
瞅把你给骚的！
他生得俊逸，哪怕前世是做屠夫，做长工，也难以泯然众人。
现下，就算变成了女人，那面相也是五官周正，眉眼间带着股英气的！
反正就是横竖都好看！
仲礼的脸上突然就堆起了笑！
旁边的小宫娥和老嬷嬷一人吓了一跳~
九公主身边的高嬷嬷暗自忖度，向来不苟言笑的刑部侍郎仲大人竟然笑得如此狗腿？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九公主倒是神色平静，望着仲礼的方向微微颔首，双眼没有焦点。
仲礼捏了下手指关节，想起来了，九公主是盲的，闭上眼睛，睁着眼睛，都是天黑。
仲礼心疼不已。
狗判官，男女都能搞错，倒是没忘了孟婆交代的让他继续瞎着！
仲礼走到九公主身边坐下来，沉声开口：“公主这几日可好？”
九公主：“还好，就是闷得慌。”
仲礼：“公主放松身子，听我给你讲讲。”
“你我现在坐在御花园鱼塘边的亭台中，今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园子里的花开了不少，梨花，桂花，桃花，争奇斗艳好不新鲜。”
“桃花开得最多，粉白相间，公主今日的衣衫也是这个颜色。”
“呵，我不知道粉色是什么样子。”
“粉色啊，就是一种很美很柔和的颜色，非常适合美丽的女子，特别是九公主这样皮肤白皙清透的女子。”
“唐朝的崔护有首诗，里面有写，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仲大人真会夸人。”
“只是实话实说，公主五官端正，肤若凝脂，是世间少有的美人。”
九公主礼节性的点头应和，她素来性子清冷，仲礼是今科状元，被皇帝委任刑部侍郎，又与太后做主，将最宠爱的九公主许配给他。
九公主听闻这事时，心情并无多大起伏，再受宠又怎样？自己不过是个瞎子，天生如此，下人们总是说九公主貌比天仙，天妒神颜，她就笑笑，不过是些溜须拍马的套话罢了。
婚配是迟早的，不管招了谁做驸马，人家也不过是看上驸马爷这个众人羡慕嫉妒不敢恨的身份，怎么可能会真心在意一个什么都做不好的瞎子呢？
“小九闻闻，这甜香的味道就是桂花，听闻你极爱吃桂花糕，一会儿让宫娥挑着采些来，我回去做给你吃。”
听到深沉的声音唤自己“小九”，九公主觉得心里怪怪的的，却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深深吸了两下，果真，桂花的蜜香沁入嗅觉，甜甜的。
仲礼将顺手折下的桂花轻轻触了下九公主的手，“小九若是喜欢，拿着闻闻？”
九公主犹豫一下，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摸索着接过了仲礼手中的桂花。
擦过他炙热的指腹，九公主的脸上泛起了红晕。
仲礼百爪挠心，变成了姑娘，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不由得坐近了些。
一股沉香味道撞破了桂花香，九公主下意识往边上一闪。
高嬷嬷厉声道：“仲大人！请自重！”
九公主：“嬷嬷……”
高嬷嬷屈膝行礼：“九公主向来排斥别人过分靠近，请您谅解，准驸马爷。”
“准”驸马爷就是提醒他，二人尚未大婚，别僭越了。
仲礼被这威严怒斥吓了一跳，扫了眼说话的嬷嬷，面相竟有点似曾相识。
心里暗啐一句老刁奴，然后对着九公主抱拳：“臣失礼了。”
九公主淡淡回了句不碍事，就说乏了，回宫了。
三日后，仲礼提了食盒，又进宫了。
“见过九公主。”仲礼见礼，将食盒递给宫娥。
盒子一打开，馥郁的桂花香四溢，九公主稍楞一下，又恢复了淡然。
原来那天，他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小宫娥已经欣喜的将桂花糕端到九公主嘴边，九公主小小的尝了一口，又尝了一口，脸上露了笑容，将余下的桂花糕一口吃掉。
“小九慢点吃，还有很多。”仲礼也带着笑意，宠溺的叫她。
来了，又来了。
一听到他那低沉的嗓音柔声叫“小九”，九公主心里就一阵酥麻。
“多谢仲大人，味道不错。仲大人府上能人多。”九公主谢道。
她不习惯夸张的表达情绪，尽管那桂花糕一入口她就觉得，这味道和口感完美无缺，让宫里的御厨都望洋兴叹。
仲礼笑笑，“小九喜欢，天天吃都行。”
他从未像此刻这么庆幸当自己还是钟离婉儿的时候在御厨膳房摸爬滚打了两年。
这厨艺跟着自己转世投胎，真真儿是撩人必备技能啊。
“仲大人，你的手！”四喜送还食盒时，看到仲礼手上红了一大片。
“哦，不碍事。”
九公主闻言出声：“怎么了？”
仲礼笑道：“不过是被蒸汽熏红了，太久没做过，手艺生疏了。”
九公主一滞，这桂花糕竟然是他亲手做的？
胸中一股暖流徐徐行遍全身。
“小九，我来时发现园子里新添了不少锦鲤，陪你去喂鱼可好？”
九公主稍一迟疑，点头答应了。
“高嬷嬷，去备些点心水果，四喜，去备些鱼食送来。”
高嬷嬷：“那公主您……”
“我与仲大人先行过去，其他人也不用跟着了。”
高嬷嬷：“可……”
“去吧。”
名叫四喜的小宫娥拉了拉高嬷嬷的袖口，递了个眼神儿。
九公主分明是想跟未来驸马独处一会儿，这还看不出么？
高嬷嬷不以为然，漠然告退了。
许是十七年来走同一条路走了太多次，九公主并没像仲礼预料当中给他一个拉手或是搀扶的机会。
若不是一早知道，光凭看，是很难看出她眼盲的。
看她熟练的走在通向鱼塘的小路上，数着步子心算距离，仲礼有些心酸。
这十几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么？九王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不知道碰了多少次壁，崴过多少次脚，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到了吧？”九公主在鱼塘边上停下来。
“小九果真是奇女子。”仲礼嗓音发颤。
九公主轻嗤一声，自嘲道：“十几年只有这一件事做的像样子，有什么可稀奇的。”
“以后真的成了婚，还希望驸马不要嫌弃才是。”
仲礼心上像是针扎，不禁伸手握住她的双肩。
九公主身子绷紧了，却没想要推开他。
她感觉自己被他扳过了肩膀，她感觉他垂头凑近，她感觉他呼出的热气敲打在自己的脸上。
“小九，人有五感，视听嗅触味，上苍既忘了给你视觉，就会在别处找补回来。”
“小九，你好好想想，平日里听到鸟语，嗅到花香，尝到珍馐，触碰到……比如我，是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具体的形象，而更能信马由缰的去幻想这些事物的模样？”
“久而久之，你的其他感官会更灵敏，对不对？”
“说真的，闭着眼睛从你的寝宫走来这里，也不仅仅是靠熟能生巧。”
九公主仰头，“那是靠什么？”
仲礼的双手从她的肩头顺着双臂滑下，自然的握住她的双手。
他握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头，“当然还要靠你天生聪明伶俐，蕙质兰心。”
九公主觉得自己好像瞬间病了，全身僵硬，心头酥软，脸上发烫。
她往回抽了抽手，纹丝不动。
“再三个月，我们就大婚了。”仲礼凑得更近。
“我，我只是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九公主羞得低下头。
仲礼笑了，俯身到她面前，将她双手放在自己双颊。
“摸摸看，想象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丢你螺母来自广东话音译，是口语中极其常见的动宾短语，标准国骂~［捂嘴偷笑］
判官大大：我写个文可难死了~求收藏评论一下好不啦？
孟婆：救救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