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68、第 68 章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薛洋和晓星尘在义城一起生活有两年时间了。晓星尘有时候有一种自己和小友已经是老夫老妻似的错觉。仿佛日子会这么进行下去，再过几年，也许阿箐会有喜欢的人，会嫁人，离开这里，那到时候，自己就和小友两个人一起生活，重复着这些茶米油盐的小事，琐碎之中又蕴含着无尽的欢乐。

　　晓星尘正在灶台边把刚买来的水果一个一个的洗干净。晓星尘听到“砰”的一声，里屋的门被重重的打开。小友挠了挠头发，打着哈欠，然后径直向自己走来。
　　一双手环上了自己的腰身，身后人的下巴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清脆的少年音在自己的耳边略带蛊惑地说：“道长，我想你了。”
　　“这才多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又想了。”
　　“一会儿不见我就想得不行。我的晓星尘貌美肤白心地好，腰细腿长屁股翘……”
　　“你又乱说话了。”
　　“我怎么乱说啦！我要是有一个字儿是乱说的，就天打雷劈！”
　　晓星尘笑了笑不说话了，要说溜嘴皮子，他怎么也说自己的这位小友的。

　　“吃水果吧，你就是嘴太闲了话才这么多。”
　　薛洋却直接凑过来，直攻晓星尘的嘴唇。晓星尘下意识一躲，却被薛洋按住后脑勺，狠狠亲了几下薛洋开口：“你说的，我嘴太闲了。”
　　晓星尘无奈了，直接把刚买来的苹果按到小友嘴边。从认识到现在，小友的个子好像窜了一些，现在比晓星尘还要高一点点了。
　　薛洋就着晓星尘的手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喝——呸”一声，把嘴里的苹果吐到地上：“又苦又涩！哪那个黑心商人卖给你的？！”
　　“你别乱吐呀……有吗？”晓星尘自己咬了一口，咬到了一点薛洋刚才留下的牙齿印。
　　薛洋看到这一幕，觉得心里的火气下去不少。
　　“我觉得还好。”晓星尘说着，又咬了一口，“苹果我吃，你去吃橘子。”
　　薛洋眯着眼睛，在一旁死死盯着晓星尘。晓星尘虽然看不见，但是感受到了小友的低气压，本能紧张了起来。
　　“你最近买了好几次苹果，每次都特别难吃，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晓星尘知道事情瞒不下去了，乖巧站在一旁。瞧见晓星尘这副模样，薛洋就知道，肯定不是被人骗那么简单，略微严厉地说：“你说，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卖苹果的姑娘？”
　　“天地良心，人家姑娘就算好看，我能看得见吗？”晓星尘跟薛洋在一起生活久了，也会说一些俏皮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薛洋怕自己我戳到晓星尘的痛处，看见晓星尘在旁边笑得一脸无辜，毫不在意，才放下心来，嘴上说：“好你个晓星尘，还会耍嘴皮子了？到底怎么回事，老实交代！”
　　晓星尘无奈：“市场上有一个老大爷，卖的水果特别难吃……”
　　“你也知道特别难吃？我以为你味觉出问题了。”
　　“……就是因为特别难吃，所以都没什么人买。我打听过了，老大爷一个人过，苹果也是一个人照看。他卖不出去，日子怎么过？那我就多少买一点……”
　　薛洋看着灶台上一筐苹果：“嗯，真是，只多不少。”
　　“……这苹果酸涩，但是营养肯定有呀。”
　　薛洋叹息，上前一步，捏住晓星尘拿着苹果的手，凑到嘴边，嘎吱嘎吱三两下把苹果吃完了。
　　“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买回来，我怕你一个人吃完会被毒死。”
　　晓星尘笑容不减：“我就知道我的小友疼我。”说完，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颗为薛洋准备的糖。薛洋接过糖揣进兜里，另一只手揽住晓星尘的腰，把他往怀里一带，然后深深吻了下去。
　　许久两人才分开。两个人同住这么久，都不知道偷腥多少次了，但是晓星尘每次还是会害羞。
　　脸上染着薄红，晓星尘觉得自己跟小友的性格真的很合拍。基本上没有因为什么事儿急过眼……想着想着，晓星尘觉得不对劲儿。大概因为他是不记仇的性格，很多事情不会一直放在心上。但是既然想到了，他便记起了那一次，那大概是两个人生气最严重一次吧，那次两个人气到差点要分开……

　　晓星尘记得那段时间，小友的精神很紧张，情绪不稳定，自己去哪儿他都要跟着。偶尔自己出去没有叫上他，等回来以后就会被小友拽着问东问西。
　　“我不是说了你要是出去要告我一声吗！”
　　“你真的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出去告诉我一声怎么了？”
　　……
　　这样的对话时有发生，晓星尘没有幼稚到和小友置气，便也愿意顺着他。
　　那段时间，便是薛洋在市场上遇到了认识自己的水果小贩，并且为了隐瞒秘密杀人之后。
　　那段时间，薛洋每天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好像随时都会有曾经认识的人跑出来，把一切都告诉晓星尘。

　　那段时间薛洋也饱受梦魇困扰。有一次，他梦到自己和晓星尘在郊外，他一边走一边诉说着自己对晓星尘的喜欢，但是一转头，却找不到晓星尘了。
　　他急得四处跑，但是好像鬼打墙一般，不论跑了多久周围都是一片荒草。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掉在他的脚边，薛洋低头，是一只血肉模糊的胳膊。
　　薛洋对晓星尘的身体太熟悉了。看一眼，他就知道这是属于晓星尘的。在梦中，晓星尘这只手臂上的一小点黑痣，他雪白皮肤之下隐隐的血管纹路，他的指关节，指甲边儿的形状……这些细节比生活还要真实。虽然知道是梦，那种恐惧却绝非作伪。
　　然后，越来越多的尸块从天上掉下。他在梦中大声呼喊着晓星尘，他咒骂着，而后乞求着，“你们有什么仇冲我来！”但是并没有效果，尸块还是不断地落下，血液溅出，弄湿了他的衣摆。
　　最后，沉闷的“咚”的一声，薛洋循声看去，是晓星尘的头颅斜仰在地上。白布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两个空空的血窟窿正对着薛洋，血液从那两个窟窿中流下，仿佛是晓星尘留下来的眼泪。
　　仿佛晓星尘在控诉，控诉“你为什么骗我”，又仿佛无声诉说着委屈，问薛洋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
　　薛洋知道，是过去的怨灵来找他复仇了。在梦中，他不再恐惧，也不再愤怒，只是跪在地上，行尸走肉一般，一块儿一块儿的，把晓星尘捡起来。
　　“我能救你，一定有办法，能救你……”薛洋自己碎碎念。
　　周围聚集过看重重阴影。等他抬头的时候，这些阴影像铜墙铁壁一般将他围在中央。他看到了被自己杀害的水果小贩，看到了曾被自己屠杀的白雪观的众人，他甚至看到了常氏的那些人在后面指指点点。这些怨灵有的冷漠，有的悲悯，有的窃笑……
　　在梦中，薛洋尝试冲破这壁垒，怀中抱着的晓星尘的尸块却不住地落下，他又蹲下身去捡，一旦直起腰，怀中的东西又掉出去几块……

　　“小友，小友……”耳边渐渐传来温柔的呼唤声，“不怕不怕了啊……”
　　这样温柔的呼唤声持续了很久，薛洋都没有真实感。他躺在床上，被身边的人轻轻搂着。那个人衣带松散，身体柔软温暖。薛洋微微侧头看到，三指宽的白色布袋掩盖下那人姣好的面容。
　　室内已经燃起了灯。
　　烛光摇曳，打在晓星尘的脸上，他的面容忽明忽暗，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薛洋突然想到，每次自己遭遇梦魇，醒来之后，灯都已燃起了。
　　对于晓星尘来说，燃不燃灯没有区别的，但是他每次都把灯点上，因为灯火会让遭遇梦魇的人感觉稍微好。
　　“不怕不怕，以后我都会陪着你的……”晓星尘轻轻拍着薛洋的背脊，像是哄着小孩一样。
　　看到这样的晓星尘，薛洋觉得浑身都疼痛。这个人，不动声色地为别人考虑，从不恶意揣测别人，怕是连恨和报复都不会。
　　这个人，正喜欢着自己。
　　而自己，却揣着一个绝不能让他知道的秘密。
　　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薛洋。

　　梦魇结束后，薛洋在白天的时候依旧紧张，谨慎地看管着晓星尘。
　　薛洋无法承受任何失去晓星尘的风险。为此，他决意遇佛杀佛，见鬼斩鬼。

　　晓星尘去集市，薛洋也一反常态，不再偷懒，亦步亦趋跟着。
　　那一日，走到一处卖蔬菜的地方，晓星尘挑了一只白萝卜。薛洋瞅了一眼那白萝卜，成色不错。
　　薛洋记得这个小摊贩曾经卖些烂菜叶子给小星辰，但是领教了薛洋的不讲理后，也不再敢欺负晓星尘了。
　　薛洋最是鄙视这种见风使舵的人，自始至终没给他没给他一个正眼。本以为晓星尘买好了就能离开，却听到晓星尘说：“这位兄台，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前几日这边有一个不幸被掉下来的横梁砸到去世的商贩，请问事发的时候您在这边吗？”

　　听到小心成说起被横梁砸死的摊贩时，薛洋面色一沉，他看着晓星尘淡然的面孔，突然觉得火冒三丈。
　　小摊贩头都没有抬，说：“你问这个干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薛洋心中冷笑，扯了扯嘴角。这个小摊贩，倒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但是晓星尘，这家伙，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晓星尘说：“如果你当时在这里，可以给我讲一下当时的场景吗？比如横梁掉落的地方，那里当时有别人嘛？”

　　小摊贩是出来做生意挣钱的，最烦这种问东问西的人了：“这位道爷，我哪有时间陪你耗呀，你说你问这些干嘛。”
　　小贩边说边抬起头，看见了一旁薛洋阴沉的脸色。他误会了他脸色差是嫌自己态度不好，调整了一下语气，说：“当时都吓坏了，哪有看那么多。我什么都不知道。”
　　晓星尘沉吟片刻：“我听说死者还有妻儿，你知道他们住在何处吗？可否为我指引一下。”
　　小摊贩无奈了，这道人还真难打发。他把手里的活放下，说：“怎么……你要娶那寡妇？”
　　晓星尘忙说：“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小贩颇有些语重心长，说：“人家家里的男人都死了，那孤儿寡母留在这儿，有什么用？早就去别的地方投奔亲戚了。你又不娶她，你找人家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时间有蹊跷。我听说这客栈是新建的，别的地方都没什么问题，为什么偏偏那根横梁掉了下去。若是冤案，家人值得一个公道。”
　　“你这人真是……”小摊贩瞅了一眼薛洋，控制了一下语气，说：“人家孤儿寡母，老公都死这么惨了，你何苦再揭人家伤疤？我们这些小商小贩，不比你们这些仙门中人，没那么多恩怨的。你可别觉得我说话难听，管这种事儿就是吃力不讨好。你快走吧，别挡着我做生意。今天卖不光这些，我们这些老百姓家里就揭不开锅咯。”

　　小贩嘴里还嘟囔着，晓星尘见他不再搭理自己，说了一句抱歉便转身离开了。他走了几步走，走到约莫是小摊贩被砸中的地方，微微抬头，说：“小友，不知你可否愿意陪我到这客栈的楼上查看一下，我......”
　　话还没说完，晓星尘手腕就被大力一扯，手中的篮子一倾，刚才买的蔬菜掉落在地。他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出了半条街之外了。
　　“小友，你怎么啦？拽得疼......”最近每天被小友紧紧看管着，晓星尘本来就有些莫名，又这样不由分说被扯着走了几条街，一向好脾气的晓星尘也有点儿火大，语气严厉了几分。
　　到了人烟稀少之处，两人才停下。面前的小友不说话，喘着粗气，听得出来在压抑着怒火。晓星尘微微皱眉，后知后觉：“你......在生什么气？”
　　薛洋极力压抑着，但是话说出口，却阴沉沉的：“你能别他妈的成天管闲事儿吗？”
　　从没听过小友说脏话的晓星尘心头一紧，整个人有几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