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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 63 章 ...

  •   清晨。
      不论外面有多寒冷,被窝里总是温暖的。
      最近这段日子,晓星尘每天都在薛洋的怀里睡去,早上醒来,还是在这个人怀里。
      晓星尘一直以为小友嗜睡,最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最起码每次自己醒来的时候小友已经醒了。证据就是他只要一动,还没反应过来,一记吻就凑了过来……
      “......我还没漱口呢。”晓星尘缱绻却带着笑意,探手去摸那人眉眼。
      “我也没有。”薛洋说完,又轻轻浅浅去吻晓星尘。
      “小友,”晓星尘带着笑意,“要起来准备年夜饭了。”
      “我现在就想吃。”
      “你想吃什么?我去弄。”晓星尘没有反应过来薛洋的意思。
      “好吃的就在这里......”
      “你真是......”

      两个人耳鬓厮磨,说话都压着声音。
      看着晓星尘脸微红,嘴角带笑,薛洋帮他整理了一下发丝,又亲了亲他。
      “好了好了,要起来了。”晓星尘哄着他。
      “再让我抱你一会儿......”
      晓星尘无奈,任由薛洋抱着。

      “小友,真的要起床了,好多事情呢。”
      “我现在想做的就只有一件事。”薛洋亲亲晓星尘的耳朵。
      晓星尘感觉耳朵瞬间红了,赶紧说:“你说过不会......”
      “好了好了,我答应过的我记着呢,你再让我抱一会儿......”
      晓星尘脸皮薄,但是并不抗拒,便把额头轻轻抵在薛洋胸膛上,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再言语。
      薛洋看着晓星尘嘴角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脸颊,发鬓。
      “道长,你可要快点痊愈......”

      几天前,薛洋带着受重伤的晓星尘回家,阿箐哭得死去活来。看着晓星尘有气无力还要安慰阿箐,薛洋直接向阿箐开炮:“哭什么哭啊!还不到你哭丧的时候呢!”
      但是阿箐也没有过多和薛洋争吵。毕竟救道长回来的是他,能给道长换药疗伤的是他,这几日他兢兢业业的照料阿箐也看在眼里。因为这个原因,阿箐最近对他的态度前所未有地温和。
      薛洋和晓星尘依旧同床共枕,但是道破心事之后,两人前所未有地亲密。

      薛洋正是少年人,对做到那一步自然是渴望,更何况对方是晓星尘。
      晓星尘并不回避,但是他还是有一些传统的,觉得不能刚刚告白马上就做那种事。而且他暂且也不愿让阿箐发现。不说阿箐是否能接受,晓星尘担心的是如果阿箐知道,难免会心生被排斥的疏离之感。既然同意让阿箐跟着自己,晓星尘就当她是亲人了,自然会考虑她的情绪。
      薛洋在这种事情上愿意顺着晓星尘。退一万步讲,晓星尘重伤未愈,薛洋不愿意也得憋着。
      但是薛洋没少占便宜。不仅是晚上,有时候还是白天,甚至在外面的时候,只要没有人,薛洋就要和晓星尘亲亲抱抱。晓星尘经常会不好意思,但是从来也不觉得烦。

      “要起来备菜了,你还想不想吃好吃的?”晓星尘轻轻推一推薛洋胸膛。
      薛洋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年夜饭!最想吃的东西就在眼前,却一直不能将他剥皮拆骨......
      但是看着那人的笑,听着那人的声音,薛洋就自觉开始扮演贴心少年。
      “好啦好啦,起啦起啦。”

      几天之前,晓星尘就列好了菜单,阿箐和薛洋便根据他列的菜单把食材一样一样买回来。
      大年三十,从起床开始,三个人就忙忙碌碌。薛洋和阿箐是手忙,晓星尘是嘴忙外加操心。
      在薛洋和阿箐的一再坚持下,晓星尘搬了个凳子坐在灶台边,指挥着两个人做饭菜。

      “莲藕我几天前就开始腌了,你直接切就行了......切成片,不,那个是红薯,有洞的才是莲藕。”
      “山药是白色的,红薯才是红色的。”
      “你切完山药要先洗手,不要揉眼睛......我之前不是说了吗,山药弄在皮肤上会痒......小友,你快给阿箐拿水冲一冲......小友,快点,你别欺负阿箐了!”
      “对,等肉和菇出了水,你再加一些酒进去.......够了够了!”
      ……
      “着火啦哎呀!”阿箐尖叫。
      “盖上盖子就好了......”
      晓星尘话还没讲完,就听到“哗”一声火焰更盛的声音。
      然后是叮铃咣当一阵响,火应该是灭了,徒留一阵焦糊味道。
      “......小友,你拿什么灭的火?”
      “没什么。”薛洋把棺材板放回原位,波澜不惊地说。
      ......

      到了下午的时候,四个热菜先后开始上锅,四个冷菜已经上了桌。
      蜜汁山药,桂花糖藕,南瓜饼,酒酿圆子。
      “先吃一点,等会儿热菜出来再接着吃。”
      “道长先吃!”阿箐夹了一个南瓜饼递给晓星尘,却被薛洋半道截下来:“这玩意儿这么烫,你这个瞎子别拿着筷子乱戳。”
      虽然知道阿箐是假盲,但是她愿意继续装,薛洋也就将计就计。
      阿箐看坏东西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接在下面,喂道长一口一口吃东西,整个人气鼓鼓的,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吃了两口酒酿圆子,阿箐气全消了,笑嘻嘻的说:“太好吃啦道长!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道长以前做的东西都不好吃?”
      “坏东西,你不要挑拨离间!”
      “你们两个......”晓星尘真的无奈了。

      下午晚些时候,义庄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在灶台旁忙活的薛洋突然把视线投向了室外。
      “再煮一会儿,等肉变得透明一点就可以了。”晓星尘在一旁遥控。
      “......好像有卖糖葫芦的,道长,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嗯?好。身上钱够吗?”
      “坏东西,给我也买一个啊!”阿箐话还没说完,薛洋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你来这里做什么?”
      走了几条巷子,那个人终于停下,转身面对薛洋,竟然是数日未见的蓝秀。
      “你这是面对过年串门的人的态度吗?”蓝秀笑眯眯的。
      “你很闲?”
      “当然啦,毕竟你们那里炊烟袅袅,我的行宫冷冷清清。”
      “约定过去不过几日。”薛洋出来时候带上了降灾,随时准备殊死一战。
      “别紧张呀,我不是那种大过年上门讨债的晦气的人。我是来送贺礼的。”

      薛洋拎着一壶酒回到义庄时,心里还在嘀咕,难道蓝秀来一趟真的是为了送一壶酒?
      “你没准备回礼?”看薛洋拎着酒扬长而去时,蓝秀还扬着嗓子调侃。
      “没有,家徒四壁,棺材你要不要?”

      不过出去一会儿,和蓝秀说了几句话,天就暗了下来。
      义庄的正厅里燃起了灯,灯光明澄澄,看起来暖烘烘的。阿箐在门口探头探脑,晓星尘坐在凳子上,听到他的脚步声,神情瞬间明媚起来:“买到糖葫芦了吗?”
      “没买,买了一壶酒。”
      “你怎么吃独食!道长和我都不喝酒的!”阿箐说。
      “没关系,过年,买点想吃的好了。”晓星尘连忙帮小友说话。
      “那我想吃糖葫芦。”
      “我准备了灶糖,小友,你去拿出来先。”

      嘴里塞了糖,薛洋和阿箐都安静了不少。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尽黑,四个热菜终于羞羞答答被端上了桌子。
      松仁玉米,拔丝红薯,鱼香肉丝,水晶肘子。
      “我要吃肉!”阿箐迫不及待。
      “嗯,先给你吃,”晓星尘夹了一块肉给阿箐,“小友,你......去哪里?”
      正要夹一筷子肉给小友,却听他离开了座位,进小屋去了。

      “小友?”
      “加菜!”
      薛洋从小屋端了两个盘子出来。
      阿箐能看得见。只见那两个盘子晶莹剔透,有雕花装饰,一盘子上面是切得薄到半透明的五种颜色的肉,另一个盘子是莲花造型,里面分成很多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面都是颜色各异的莲花造型糕点。
      这个时候装盲可真是太痛苦了!阿箐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说:“闻着真香,什么好吃的?”
      “你从哪里弄来吃的?”晓星尘看不到这两个盘子的华美程度,以为是小友自己准备的惊喜。
      “我朋友送的。道长,吃!”薛洋夹了一块肉给晓星尘碗里。
      “嗯,你也给阿箐夹。”
      “那必须的。阿箐,吃!”
      阿箐眼睁睁看着坏东西把一个胡萝卜雕花放进自己的碗里,气得想把筷子折断。

      同样气得半死的还有远在兰陵的金光瑶。
      除夕之夜,金氏大设宴席,上下要打点的事情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
      这样的情况下,任谁一整天被传信符骚扰,心情都不会太好。
      “小矮子,给我准备点好吃的呗。”
      “小矮子,新年好呀,今年金家食堂有什么菜啊,你给我报个菜名,我挑几个就好。”
      “小矮子,我的传送阵已经布置好了,你那边要快些准备,要不然赶不上晚饭了。”
      ......
      而且,那个人还一副无辜的口吻叫了一整天的“小矮子”!
      “阿瑶,”蓝曦臣在一旁呼唤,“你看起来有点疲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碍事,”金光瑶看向旁边席位的人,郁结之气疏散了不少,举起酒杯,“二哥,我敬你。”

      义城,义庄。
      八道菜加上两个精致的冷盘,总共十道菜,被三个人吃得七七八八。
      “撑死了!我觉得我把一年的饭都吃够了!”阿箐说。
      “那刚好,省钱了。”薛洋说。
      “道长!你看他!又欺负我!”
      “好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怎么样,这顿饭,吃得满意吗?最喜欢哪道菜?”
      “都喜欢!”阿箐说,“就是吃到后面觉得太甜了。好像所有的菜都是甜的,连肘子都是甜口!”阿箐吃饱喝足,有一说一。
      都是甜的?晓星尘听阿箐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
      菜单是自己前几天列的,当时一心想着,既然辣菜做不好,甜的要做好吃才行。
      想到这里,晓星尘莞尔,问小友:“你可吃得满意?”
      “满意,怎么会不满意。”薛洋的声音无比平静。
      晓星尘微讶。他知道小友平时会有意迎合自己,说话的语气总带着几分夸张,此时这般正经的语气反倒让他不习惯了。
      “真的。”只听小友又补了一句。

      过了一会儿,远处近处陆陆续续开始放鞭炮和烟花。
      “放焰火了!好想看呀!”阿箐蹦蹦跳跳。
      “看什么看,好像你能看见似的。”薛洋有意怼她。
      “小友,你又乱说话了。”
      薛洋想起晓星尘是真看不见,便自觉闭了嘴。

      “道长,爆竹声中一岁除,我也长大一岁了。”阿箐又说。
      “鸟儿长大了就要离巢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出去?”薛洋接话比谁都快。
      “道长!你看他!他又……”
      “小友......你别老逗阿箐。”晓星尘这次还伸手扯了扯薛洋的衣袖,薛洋这才安静下来。

      晓星尘和阿箐“听”了会儿烟火,薛洋主动去收拾碗筷。过了一会儿,近处的鞭炮声渐渐平息,只有远处的天空时不时绽放团团簇簇的光,伴着低沉的爆炸声传来。
      阿箐也跟着忙活了一整天,晓星尘让她简单洗漱,便把她抱进了棺材里。
      阿箐揉了揉眼睛,说:“今天太幸福了,道长。”
      “开心就好,好好睡一觉吧。”
      “嗯。”

      把阿箐哄睡了,晓星尘才到院子里,坐到台阶上,薛洋的身边。
      “道长,你别坐地上,冷。”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
      “你真的,哎,别坐地上,你伤还没好呢。”薛洋看着晓星尘笑着的样子,虽然着急但是一点脾气也没有。
      “也不知叫我一起喝?”晓星尘接着问,话还未结束,他只觉得自己被小友抱起,坐在了他的腿上,随即,双唇被那人吮住,一口烈酒缓缓地渡到了自己口中。

      “咳,好辣。”晓星尘说。
      “你根本不会喝酒。”
      晓星尘回抱住薛洋,靠在他的肩头,说:“刚才,你觉得饭菜好吃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听你说话语气不太对。”
      薛洋把脸埋在晓星尘颈窝里,沉默了一阵,说:“好吃,真的。我就是,觉得特别好。”
      “觉得特别好,我怎么听你不高兴?”晓星尘半开玩笑半认真。
      真的特别好。就是怕有一天,这样的美好会改变。

      晓星尘没有等到薛洋的回答。过了一会儿,只感觉他开始蹭自己的颈窝,然后突然一咬......
      “别......疼。”晓星尘哭笑不得。这下脖子肯定被小友留下一个痕迹。

      又过了一会儿,薛洋把酒喝完,便抱着晓星尘上了屋顶。
      他寻了一张毯子,把晓星尘裹好,然后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我真的可以......你不用把我当小孩子照顾。”
      “从风寒,到受伤,你什么时候让我省心了?”
      “那些都是意外。”
      “你还要意外几次?”
      晓星尘说不过他,乖乖让他抱着。

      远处的天空还在陆陆续续绽放烟花。薛洋看着那斑斓的景象,神情毫无波动。晓星尘眼睛上蒙着白布,也看着“隆隆”声传来的方向,嘴角却含着笑意。
      “你笑什么,又看不见。”
      晓星尘看不见,薛洋心里可能比他还难受。但是说出口的话就变得冷冰冰的。
      “我笑因为开心。你不让我着凉,不让我乱跑,还不让我笑了?”
      “切。话这么多,跟谁学的?”薛洋轻轻捏了捏晓星尘的脸。
      “你说我跟谁学的?”晓星尘觉得自己这位小友有时候比谁都精明,有时候又特别好逗。

      两人就在这屋顶坐了一会儿。无言,只有彼此依偎的温暖。
      过了一会儿,薛洋问晓星尘要不要进屋去,怕他坐久了着凉。
      晓星尘没有马上回答他,向着烟火的方向望了一会儿,说:“小时候,我师兄会带我下山去看烟火,烟火五彩斑斓的样子印刻在我脑海里,特别好看。所以,一有节庆,我就缠着师兄带我去山脚。”
      薛洋捋了一下晓星尘的发鬓,摸了摸他的脸,觉得有些冰凉,嘴上应道:“嗯。”
      “后来,师兄下山,我问他为什么要下山,他说,因为想尝尝人间的烟火气。”
      “嗯。”
      “我当时还小,不知道什么是烟火气,心想,大概就是像漂亮的烟花一样的东西吧。可是后来,师兄走后,我自己去山脚下看烟火,却再也不觉得烟火漂亮了。每每看到烟火,都触景生情,烟火越漂亮,越觉得寂寥。”
      薛洋拈起晓星尘一缕乌发,放在唇边轻吻:“嗯,我在听。”
      “后来我才学到,所谓的人间烟火气,是炊烟,是灶火,是一日三餐寻常食物的气味。”
      “你学得真多。我就不知道那些词儿是什么意思。”薛洋自嘲。
      “小友。”晓星尘捧住他的脸,虽然眼睛上蒙着白布,薛洋却觉得这人能直勾勾地看到自己心里,心跳加速,不受控制。
      “和你一起生活,”晓星尘继续说,“我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烟火,我很开心。”

      薛洋的手覆在晓星尘的手上,看着他被远处烟火的光照亮的脸,觉得此刻,自己把心挖出来给他都愿意。
      “晓星尘......”
      薛洋未尽的呼唤被晓星尘探颈一吻堵住了。
      烟火的隆隆声还在继续。
      两个人谁都没有打算结束这个吻,甚至没有谁急着去加深这个吻。他们仿佛有着无尽的时间,持续这个吻,到地老天荒。

  • 作者有话要说:  如一些小伙伴所说,这个文文的年龄确实有bug...为了给洋洋找个爹当靠山,大家就忽略吧,表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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