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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 ...

  •   眼下的情景不允许薛洋去理清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肯定能把他带回来。”
      “不必,你现在送我去阴间。”
      “做不到。”
      蓝秀表情阴戾。
      “我这个阵法也是初次尝试,而且只有修习鬼道的人自己念咒的用法。如果你想去,也要给我些时间。”
      “你以为你拖延时间就有用?”
      “我有诚意。”

      蓝秀看了一眼薛洋,内心已经松动,但是对于薛洋的诚意他是打一个大问号的。斟酌片刻,蓝秀说:“就算你没有诚意,你也有家室。”说完,他看了一眼被薛洋藏在身后的晓星尘,暗暗地威胁薛洋。
      薛洋听了,心里一紧。
      晓星尘失血过多,好一段时间没有反应了,估计神智也是昏昏沉沉。
      不知他听到这句“家室”的话,会有什么反应?大概是赶紧澄清吧。

      “你也不必急于一时,至少你现在知道他在阴间了。他现在是阴间第三殿阎王爷的师爷,住的宅子很是不错,里面有精致的小庭院。他也有朋友,我去的时候他正和阿猫阿狗一起下棋下注呢,在他自己宅子里的一个树屋里面。”
      薛洋再接再厉,想说服蓝秀今天放他和晓星尘离开。蓝秀听完薛洋的话,表情微微一怔,竟然露出阴险、凶狠之外的表情。薛洋不得不承认,这幅表情之下,蓝秀看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顺眼一点。
      “......树屋?是他自己建的吗?”
      “总不会是从树上结出来的吧。”薛洋没好气。

      许久,蓝秀说:“我姑且相信你。我等你研究阵法,但是你和晓星尘不要妄想离开义城。”
      蓝秀被延灵锁在这里,灵体能控制的范围有限。
      薛洋知道自己没有谈判的余地:“好。”
      “不要拖拉。如果等我的耐心消耗殆尽,我会在你面前杀了晓星尘,然后再杀了你。”
      “然后你自杀,就也能去阴间了。”薛洋说。
      蓝秀一脸不悦。
      正常渠道,也就是通过死亡去阴间的魂魄,会被封印所有功法,任人安排。只要是修道之人,都不愿意以那种方式去阴间。

      薛洋:“你得把霜华还给我。”
      蓝秀说:“不行,我要研究。”
      “你不是研究了好几天也没有研究出结果吗?把剑给我,我和传送阵一起研究。”
      “你能研究出来?”
      “比你强。”
      秀冷冷盯着薛洋。如果眼睛能杀人的话,那么薛洋的脑袋上已经被盯得爆炸了。

      “我们人都跑不了,你还担心剑吗?”给一个棒子给一颗糖,薛洋深知人心,懂得要怎么谈条件。
      蓝秀思考片刻,突然之间变了一张脸,冲薛洋笑了一下,说:“行,听你的。”
      薛洋一阵恶寒。
      “对于要长期合作的人来说,我的脾气一向比较好。但是别忘了......”
      “不要挑战你的耐心。”薛洋说。
      “否则下一次我一定先杀了他。”蓝秀指的是晓星尘。
      薛洋看着蓝秀,眼神中有不输于他的疯狂。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把降灾和霜华两把剑背在身上,小心翼翼抱起晓星尘离开了。

      ***

      薛洋抱着晓星尘离开蓝秀的宅子后,深夜已至。他寻得一片平地,将晓星尘放下,简单检查一下他的伤口。
      看来蓝秀确实有给晓星尘止血,但是刚才抢夺晓星尘的时候顾不了那么多,此时他腹部两处伤口又开始渗血,颈部的较深的一道伤口也再次裂开。
      “晓星尘?晓星尘......”薛洋有些焦急地呼唤着。晓星尘眉头紧皱,看起来不是完全失去知觉的样子,但是对薛洋的呼唤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双唇已经完全失了血色。看起来最让人心疼的还是他眼睛上的绷带,已经被血染透又干涸。
      薛洋从衣服上扯下两条布带,小心翼翼地缠绕晓星尘的颈部和腹部帮他止血,然后抱起他,赶紧往附近的城镇赶去。

      义城附近的城镇规模都不大,没什么夜生活,薛洋也只是知道这边有一家比较有名的医馆。
      天才黑不久,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沿街的店铺大都已经打烊,医馆的门也从里面拴上了,里边还有烛光跳跃。
      “开门!”薛洋喊。医馆里沉默一阵,然后有个声音小心翼翼地说:“我们打烊了。”
      里面的人话音未落,“砰”一声,门已经被人踹开了。
      老板和在里面,看见一个面色不善的黑衣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吓得魂儿都飞了。
      “这,这位爷,”店里的伙计还不在状态,说,“我们这医馆,不接将死之人......”
      他的未尽直言被掌柜的一巴掌打断了。掌柜的还是懂看人下菜的。
      “他要是死了,你们两个陪葬。”薛洋直接抱着晓星尘走进去,把他平放在屋子中央的一个木榻上。
      “这位爷,需要什么帮助,您说。”
      “不要声张,拿来止血药和布带,然后,滚。”薛洋摸了摸晓星尘的额头,为他擦去脸上的血痕。

      老板和伙计送来药便离开了,还为他们多燃了一盏灯,关上了前门和后门。
      薛洋等他们都离开,才开始解晓星尘的衣裳。褪去他的上衣,才发现他伤口已经开始溃烂,四个洞有三个都是对穿,干涸的血液还和衣服粘连在一起。
      “嗯......”晓星尘忍不住闷哼出声,一只手捂向自己的伤口处。
      “道长,你忍忍,很快。”薛洋倾身,握住了晓星尘乱动的手。
      “小......友?”晓星尘声音沙哑,呼唤声也轻不可闻。
      “是我,道长。放心吧,没事了。”
      晓星尘被牵着的手轻轻用力,反握住薛洋。只见他轻轻咬着下唇,不一会儿,又有两道血泪从已经粘满血的布条和苍白的脸颊之间留下。
      “道长,你别难过,”薛洋为他拭去血泪,凑在他耳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轻柔,“你说,我才走了一会儿,你就变成这样,真是笨死了......你再忍忍,我给你包扎好了你就能休息了。”
      晓星尘终于放开了薛洋的手。经常在外面打打杀杀,薛洋对药有一定了解,包扎更是不在话下,他三下五除二给晓星尘包好了腹部的伤口。晓星尘一直咬着牙,没有再呼一次痛。

      然后薛洋又给晓星尘包扎颈部。他的手轻轻地捧住晓星尘的后颈,看着他随着呼吸一开一合的伤口,给他上药。上药的过程中,薛洋注意到晓星尘攥紧了拳头,却还是未发一声。他觉得眼眶有些发热。用布袋一圈一圈缠好晓星尘的脖子,不能太松,也不能太紧,缠了三圈之后还能看到不断渗出的血迹。
      如果,自己再晚到一会儿......
      薛洋不敢想,晓星尘会多么无助,恐惧,然后死去。

      “道长......”
      “嗯?”声音有一些发颤,晓星尘不愿让小友发觉自己的疼痛。
      “我好没用,保护不了你,也不能为你报仇......”
      “傻,咳咳,说什么傻话,我不要你报仇。”晓星尘说话也会痛,不知道是因为颈部的伤口还是因为他有些发烧,但是他还是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和小友说话。
      薛洋察觉到了,忙说:“好,我不说傻话,你别说话了。”
      然后,薛洋的手伸向晓星尘眼睛上的血布带,晓星尘却突然反应激烈,抬起右手挡在自己的眼睛面前,无言地拒绝着薛洋。
      “......我得给你换布带。”
      晓星尘不说话。
      薛洋生气。刚让你别说话,你马上就开始倔?
      薛洋去扯晓星尘的手,说:“这个时候都不让别人碰你的布带子?你别闹!”
      谁知道晓星尘和薛洋角力一般,手无论如何也不挪开:“不要……”
      “你......”不可理喻!薛洋实在是看晓星尘浑身是伤可怜唧唧的,怕一激他他就又留血泪,不忍心对他用强的。看着晓星尘咬紧牙关不说话,一副要倔到底的样子,薛洋突然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看你眼睛?”
      晓星尘不说话,薛洋知道他是默认了。
      “你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君子!

      为了避免自己的邪火上来,薛洋又看了一遍晓星尘的伤口,最大程度调动起了自己的温柔,说:“那这样,我扶你坐起来,从后面给你上药,我不看,这样行不?”
      晓星尘犹豫了一下,微微点了一下头,薛洋看见他颈部随着动作渗出了一点血,不自觉地大声说:“你别乱动!”
      晓星尘一滞,看起来无比委屈。
      薛洋无奈,低下头,把额头轻轻抵在晓星尘的肩膀上,说:“......我不是凶你,你真的,吓死我了,你别跟我倔,快点好起来,行吗?”
      “......好。”

      木榻之上,薛洋扶着晓星尘坐起来,薛洋也坐下,让晓星尘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他用早已准备在手边的湿布,绕道晓星尘身前为他擦拭眼睛。
      “我......自己擦拭便可。”过了一会儿,晓星尘握住薛洋的手,要从他手中拿过布子。
      薛洋犹豫了一下,顺了晓星尘的意。等他自己擦干净了,薛洋才双手环到他的身前,轻轻地为他上药,生怕不小心会伤到他的眼睛。
      薛洋能感觉到晓星尘的眼皮软趴趴的,被触碰的时候他总会不由自处轻颤一下。
      “现在......还疼吗?”薛洋问。
      “本来不疼了,是又受了伤,才疼。”
      晓星尘故作平静的语气让薛洋有点酸楚。最后,薛洋给晓星尘缠上白布带,在他脑袋后面打结。
      “再系紧一点。”
      “你平时系太紧了,不利于恢复。”这次薛洋没有顺着他,自顾自系好了布带。
      伤口全部处理完毕后,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今夜,别回义城了。”晓星尘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他不想这么晚惊扰到阿箐,万一阿箐知道自己手受伤,更要忧心了。
      薛洋也正有此意。他知道阿箐是假瞎,看到道长这副样子,想瞒都瞒不住,到时候又要看她自作聪明地旁敲侧击,薛洋怕自己按捺不住杀意。
      他一向讨厌被骗——是人都会骗人,但是薛洋讨厌被骗到。

      “可是,我好像没带银两。”晓星尘说。
      “你受伤就少说两句吧。”薛洋实在听不下去晓星尘沙哑的声音了,一把横抱起他,晓星尘惊慌之中搂住了薛洋的脖子,说:“我可以自己走的。”
      薛洋冷笑,把晓星尘放下,说:“你走一步试试。”
      晓星尘稍一用力,腹部的伤口就被牵动得疼。不是不能忍受,但是他实在不愿意在此时和小友逞强。
      “走吧。”薛洋再次抱起晓星尘,听到晓星尘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薛洋直接带晓星尘去了隔壁的客栈,一跃到二楼,找了一处黑灯瞎火的房间开窗进去。
      “这样擅闯,不好吧?”
      “之后我会给他们钱。你觉得你这副样子,有人会心甘情愿让你入住吗?”
      晓星尘觉得不太好,但是还是任由小友安排了。
      薛洋吧晓星尘放在床上。他没有点灯,只是点燃房里的镂空外罩暖炉。暖炉的黯黯的光让薛洋看清晓星尘的面容都难,但是其散发的热浪不一会儿就驱散了室内的阴寒。

      薛洋这才去脱晓星尘的衣服。
      晓星尘本能地伸手一挡,薛洋没好气说:“你这衣服还能上床穿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弄脏了床铺你肯定要赔人家,你现在又受伤,钱不得我赚吗?”
      晓星尘听了之后,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任由小友把自己的上衣扒掉直接扔到远处的地板上,下身只剩一条亵裤。然后,他听到小友噌噌脱衣服的声音,然后也爬到了床上。
      感觉小友欺身而来,晓星尘又伸手一挡,却没有用什么力气,触到小友还穿着亵衣时,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小友没好气的声音近在咫尺,晓星尘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心虚。
      “你担心我要对你做什么?”
      “我没有。”
      “你不会撒谎。”
      晓星尘没有接话。

      薛洋扯过来被子,搂着晓星尘躺下。晓星尘躺下后,发觉他枕在小友的一直手臂上,二人面对面,小友的另一只手环着自己,从后面支着自己的背。
      “你......”晓星尘能听见自己和小友的心跳声。自己心跳得厉害,小友的心跳倒是坦坦荡荡,缓慢有力。
      “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告白,就时刻对你怀着龌龊的心思?”
      “没有!”晓星尘着急道。
      “没关系。你那么想很正常。我只是为了让你休息好一点。”
      晓星尘腹部后背都有伤,不能仰躺,不能趴着,他脖子上的伤又怕乱动。只有这样的姿势,他才能睡得舒服一点。
      薛洋以前受过很多伤,早就有经验了。只不过他受伤的时候没人这么支着他,他只能找一堆棉被垫着,然后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睡觉,睡也睡不安稳,有时候半夜一动能把自己疼醒。

      晓星尘感受着来自小友胸膛和他支撑着自己后背的手的温度,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么睡你不自在的话,就快点好起来,我就能走了”薛洋故作轻松地说,“快点休息吧。”
      晓星尘好久没有说话,薛洋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才听到晓星尘说了一声:“别走了。”
      短短三个字,让薛洋又心跳加速,问:“你说什么?”
      “别走了。”
      薛洋沉默。
      他明白自己有多想留在晓星尘身边。但是,如果晓星尘无法接受自己的喜欢,留在他身边有时候是一种煎熬。
      “你......不必难为。”薛洋说。

      晓星尘又没了动静。
      薛洋以为他真的睡着的时候,晓星尘却一只手搭在了薛洋的腰间,微微扬起下颚,然后,一个软软的东西轻轻贴在薛洋的嘴上。
      室内昏暗却温暖。薛洋好一阵子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晓星尘的双唇正轻轻贴着自己的双唇,扶在自己腰间的手不敢太用力,吻得小心翼翼。
      轻吻了一会儿,晓星尘撤离,微微低下头,用脑袋顶对着薛洋,说:“别走了。”
      “......你什么意思?”薛洋压抑着体内翻涌的情绪。
      “......就是让你别走了的意思。”
      “你吻我什么意思?”薛洋的语气有点咄咄逼人。如果不能听晓星尘亲口说出来,他绝便不敢奢望晓星尘是那个意思。
      “别走了?我留在你身边,我和你算是什么关系?”
      “你上次说......你喜欢我......”这么说出来,晓星尘还有点不好意思,“我也喜欢你的。”

      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小友的反应,晓星尘也很紧张,试探着说:“我,不知道你上次是......”
      未尽之言被堵在一个吻里。
      薛洋虚虚地抱着晓星尘,生怕弄到他的伤口。
      但是唇齿交接之处,却是迷乱的,狂热的,索求不止的。
      晓星尘没有想到,浅浅的一个吻,会引来小友这样的回应。
      “呜......”吮吸声,吞咽声,急促的呼吸声......仿佛一个吻就可以吻到地老天荒。

      薛洋担心弄疼晓星尘颈部的伤口,干脆用手按住晓星的后脑勺,这么一来,晓星尘完全没有了退路,只能任由小友在这一小方交战处不住地掠夺。
      不知过了过久,薛洋才给晓星尘呼吸的间隙,他的双唇几乎还贴在晓星尘的唇上,两人唇部濡湿,薛洋用沉沉的声音说:“可以吗,道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晓星尘平复着呼吸,说:“嗯......”
      薛洋突然笑了。他并没有笑出声音,但是两人嘴唇贴得太近,晓星尘用肌肤感觉到了那个微笑。
      这个人这么开心......是因为自己吗?
      晓星尘也露出了笑容。
      因为这个人开心而开心。
      因为这个人喜欢自己而开心。

      薛洋又对着晓星尘的嘴亲了两下,故意发出“吧唧”的声音。
      “还没亲够?”晓星尘的声音带着笑意,薛洋听起来觉得特别挑逗。
      “不够。”
      薛洋继续温柔地吮着他的唇瓣。
      晓星尘的笑容更明显了。薛洋有一种想把这个人的笑容吃到嘴里的欲望。

      晓星尘浑身是伤,也很累了。薛洋这么对自己说。
      他一下一下啄着晓星尘的嘴唇,想说服自己放晓星尘睡觉。
      然而,轻啄变成了一个深吻,他不住地翻搅着,掠夺着......
      怎么可能会亲够?

  • 作者有话要说:  脖子以上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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