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49、第 49 章

　　晓星尘和薛洋二人严阵以待，黑衣人却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咦，这位黑衣小朋友脸色不太好呀，你怎么了？”黑衣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晓星尘觉得黑衣人专门提小友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而是继续问：“我们二人正在调查蔡塘村民消失一事，不知兄台是否与此事有关。若无关，兄台又为何这个时候出现，还埋伏我二人？”
　　黑衣人双目微张，然后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在这诡异的寂静中旁若无人，笑了许久才淡淡开口：“这位道长，你还真是不在状态，我觉得我和这位黑衣小朋友会更有共同语言。”

　　黑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出对小友的兴趣，搞得晓星尘有些心烦意乱，他直觉这个黑衣人很危险，不愿让他与小友过多交流，便抢过话头：“兄台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你可真是无趣，不知道这位小朋友怎么会忍受得了和你在一起。”黑衣人开始心不在焉，竟然低下头去抠指甲。
　　他看不到黑衣人的动作，却被他说得语塞，心口微紧。
　　紧接着，他只觉得小友扯着自己的小臂，往自己身前一档，然后听见他冷冷地对黑衣人说：“关你屁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闻言，那个黑衣人又嗤嗤嗤地笑了起来：“我不是有说嘛。我想要你，道士不给，我想要剑，他又不卖。那你呢，你卖吗？”
　　“不卖。你杀村民为何？”
　　“你怎么就确定是我杀的村民？”
　　“不是吗？”
　　黑衣人不说话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薛洋，眼中兴味更甚，许久：“还是你有趣。你倒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废话少说。”和这种无赖式的人沟通，薛洋比晓星尘能耐得多。
　　“是不是废话，要因人而异了。你让我想起了你这把佩剑的前一个主人。”

　　薛洋的手一直握着晓星尘的小臂，因此晓星尘感受到了他手心的缩紧。
　　宝剑之前的主人？倒是从未听小友谈起过他的剑。
　　“怎么了，小友？是认识的人吗？”晓星尘询问。
　　薛洋却未说话。
　　“话说，那位白衣道长的剑我好像也见过哎！哪里见过呢？我想不起来了。”
　　薛洋有了杀意，却只能憋在心里。

　　“小友，怎么了？”晓星尘自然感受到了那人话里有话，猜想小友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捏在那人手中。
　　“这位黑衣小朋友，你表情真的好可怕哦。我们借一步说话，你帮我一起回忆一下？免得我记错了乱说话。”
　　“小友，不可！这个功力深不可测，心思也深......”
　　“道长，”薛洋开口，音色温柔，却透露着做出决定后的坚定，“我去和他谈谈。”
　　晓星尘张口想阻止，又把话吞了回去，踌躇片刻才说：“是有什么不愿让我知道的事情吗？”
　　“也不是一定不能让你知道，”薛洋没有说谎，“但是如你所说，这人武功高强，心思也深，若是不顺着他，他一定不会告诉我们任何事。你不是想知道村民的下落吗？我去会会他。”

　　晓星尘又张了张口，最后竟说不出劝阻他的话。自己并不能保证能带小友全身而退，想来想去，先顺着对方确实是最理智的选择。
　　但是，却不愿让小友涉险。
　　如果黑衣人要对小友不利，自己怕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道长，别担心，没事的。你有没有什么防御法术？你护好自己。”
　　“我怎能苟且在此，只顾自己安危？”
　　“道长你是不是傻？你安全了，我才少一些顾虑。”
　　薛洋的话语埋怨中包含着一点温柔，晓星尘竟然有一点怔了。
　　“乖，在这里等我回来。”
　　晓星尘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安全第一。如果......大不了我把霜华剑给他。”
　　薛洋呆了一下。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点了点头，随即想到晓星尘看不见，便捏了捏他的小臂。
　　看着晓星尘以霜华剑为中心释放出一圈银白色光圈将自己圈在里面，薛洋和黑衣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向村外走去。

　　两人来到一片宽阔的原野上，确认晓星尘绝对听不到，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藏匿人的地方后，才停下脚步开始交谈。
　　“你和那道士什么关系？”
　　薛洋没有料到，这黑衣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仇人，”薛洋没有好脸色，“你是谁？”
　　“哦？我好像没说你可以提问。”
　　“一问一答，咱们都省下讨价还价的力气。”
　　那黑衣人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在薛洋的冷脸凝视下毫无所觉。晓星尘也爱笑，却没这黑衣人笑得让薛洋不爽。
　　黑衣人笑够了才说话：“好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你和那延灵道人真的很像。当年我饶他一命，就是因为他说话有趣。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还没有回答你是谁？”如果能够打得过这个人，薛洋已经用剑把他拍扁了。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蓝秀。”

　　这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名字，但是这个姓氏太特别，全天下只有那一家，别无分号。
　　薛洋皱了皱眉，看了看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人，有点难以置信：“你是蓝家弟子？”
　　“弟子？”这个蓝秀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也对，蓝家应该早就把我除名除得干干净净。我是蓝家的嫡系弟子。现在蓝家那些长老们都应唤我一声师兄。”
　　这蓝秀说这些话的时候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语气、眼神却带着淡淡的嘲弄和讽刺，实在是让人摸不透他的意思。

　　薛洋面上不露，心中微惊。被现在蓝家长老们唤作师兄的嫡系子弟，论资排辈的话不应顺理成章是当年蓝家家主吗？而这蓝秀却名不见经传......
　　然而，以他武功之高，他确有可能是名门贵子。
　　“怎么，你奇怪为何没听过我的名字？”
　　“不奇怪。以你这样的心性，不被蓝家除名才怪。”
　　听完薛洋这话，蓝秀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腰。

　　“你烦不烦？我和延灵没什么关系。轮到我问了，你为何杀村民？”
　　“你这么说，我估且就信了，”蓝秀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眼角都带着泪花，“不过，我也算欠延灵一个人情，当年是他授我鬼道。那些村民呀，被我拿去做阴尸了。”
　　阴尸，薛洋略有耳闻，是将人在活着的时候注入阴气，这样人死后尸体可以保持不朽。想必他分发那符咒就是加速活人吸收阴气的过程。
　　“你做阴尸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熟悉鬼道？”
　　“是。”薛洋不罗嗦。
　　“那我便告诉你。我炼阴尸是为了再造骨肉，重塑肉身，”蓝秀顿了顿，补了一句，“用来复活。”
　　“为何要重塑肉身？夺舍或者让魂魄修鬼道不是更快？”
　　重塑肉身条件苛刻，想要制成那人生前的模样更难，怎么想都没有必要。
　　听到这句话，蓝秀却一瞬间笑容尽褪，眼睛中流露出乖张疯狂的神色。
　　怪不得会被蓝家除名，果然是个疯子。薛洋评价。
　　只是片刻，蓝秀又笑了出来，一双眼睛带着赏识看着薛洋：“你果然熟悉鬼道，我没有找错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
　　“当然是和我一起研修鬼道，若是能助我重塑那人肉身，我的鬼道宝器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我不稀罕。对我还有什么好处？”
　　“你敢说你能完全放得下鬼道？鬼道高深，妖法玄妙，这个中魅力，岂是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原来这蓝秀不仅修鬼道，连妖法也有涉猎。
　　薛洋几乎可以肯定，当年这蓝秀兴风作浪的时候，蓝家那些长辈怕是被气死不少。

　　薛洋却无法反驳他。蓝秀说对了，薛洋确实对鬼道有热情，又有天赋。只是仙们一向极力压制鬼道发展，他的天赋也注定是一种罪过。
　　“你知道仙门中人为何不允许鬼道发展吗？”
　　“你说说看。”薛洋懒得和他玩一问一答的游戏。
　　蓝秀不在意：“因为鬼道所崇尚的数路完全颠覆了所谓正道人士遵从的体系。鬼道若大行其道，会让现有的当权者被削弱。因此，鬼道只能成为一把被他们掌控的暗处的刀，却永远不能见天日，”蓝秀边说边看着薛洋的脸色，末尾，补了句，“看来你也认同。”
　　薛洋想起了那被争来争去的阴虎符。

　　“我修鬼道，却不必与你为伍。”
　　“你为何跟着那个道人？”蓝秀突然岔开话题。
　　“关你何事？”
　　“你们明显不是一路人。好在那个道人好骗。你想完全得到他，是吗？”
　　听到这话，薛洋的表情变得危险。他不喜欢别人过多关注晓星尘。
　　“连我多说他两句你都不爽，你的占有欲真是可怕。但是，只怕最后分开你们两个的，是所谓的苍生，所谓的天下正道。我说的对吗？”
　　“你多大了？”薛洋不答反问。
　　“怎么？”
　　“算算年龄，你是我的好几倍。你的感情问题解决了吗？”
　　蓝秀微愣，然后认认真真地叹息：“还没。”
　　“那你管那么宽干嘛？”
　　“我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你一个建议。想要留住一个人，就要让他和你站在同一战线，要把他绑得紧紧的。你要是黑的臭的，就要把他弄脏，脏到只能留在你的身边。我要是当年行动快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孤家寡人。”
　　薛洋被他突然的亲切建议弄得有些蒙，却禁不住认认真真思考起他的话来。

　　“不瞒你说，我这些年为了试验一些鬼道功法，功力损耗了不少，不能过于频繁地离开我的府邸。我的要求很简单，你每七日为我送些阴尸即可。作为感谢，我府邸的宝物随你取用，哦，还有，我暂时不杀那个道士。”
　　面对薛洋的不置可否，蓝秀又强调了一下重点：“我虽然功力不如从前，想要杀那个道士还是可以的。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最喜欢夺人所爱，所以，为了惩罚你，我会杀那个道士。”

　　看起来是邀约，其实薛洋别无选择。虽然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人，薛洋却不得不忍。
　　已经渗入小臂肌肤的几缕黑烟缓缓抽离，没入降灾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蓝秀直视着薛洋的眼睛：“人剑合一，年纪轻轻，实属厉害。”
　　“哪里哪里，”薛洋桀骜不驯，却懂审时度势，“您才是一肚子坏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觉得我们会有共同语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