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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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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这山里一条大鲵精,成精已有百年之久。
这山里常有村民与道士往来。大鲵起初不甚在意,后来为了精进自己的人形,便经常混入村民中,看自己的炼化会不会被人识破。
这些村民经常来山里砍柴和采摘菌菇。偶然一次,这大鲵竟然发现这些人类还在捕杀大鲵。
这山里多的是野生大鲵。那些大鲵在这大鲵精眼里都是自己同族,与婴儿无异。然而那些人类捕杀无度,并且手段残忍。
薛洋打断:“山下那小姑娘说此处村民与大山和睦,从未过度捕杀。你们谁在撒谎?”
大鲵却发誓说一切都是自己亲眼所见,如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永不飞升。
后来,这大鲵便化成道人的样子,就分赃的事情挑衅村民。
“人嘛,你懂的,很容易就打打杀杀。嘿嘿嘿嘿。”
这大鲵是真的成了精,对人性把握得太准了。果然,村民与道士打斗,村民被全灭,道士们也受了重伤。大鲵就做了螳螂和蝉身后的黄雀,杀了所有的道士,还意外收获了一些法宝。通过研究那些法宝,这大鲵修炼精进。
大鲵一脸得意,薛洋看得不爽,手里降灾飞出,削掉了那大鲵的一块嘴,大鲵这下痛得嗷嗷叫。
降灾顺着丝丝缕缕的黑雾不紧不慢地回到薛洋手里。薛洋心道这大鲵身上有的地方还是知痛的,又多了一个可以拿捏之处。
薛洋看了一眼降灾,这剑已经把那大鲵精的血吸收干净,上面光亮如新。
“切,也不嫌脏,什么血都喝。”薛洋无语。
此时薛洋翘腿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大鲵被吊在空中转圈圈。
晓星尘被薛洋端端正正摆放在旁边的干净的空地上,衣服上的尘土都被抖落干净,身下还垫着一件冬衣。
“你接着说。”薛洋命令。
大鲵说话有点走风漏气。总之,那次之后,大鲵得了便宜,便贪上道人们的宝贝,时不时化作人形,以宝物或者猎物为理由,邀请附近道人来此山论道,还真时不时有道人上钩。
“我经常在附近村子觅食嘛,毕竟我是吃肉的,还没有辟谷。那天早晨,就见这道人四处敲门。我一见这宝剑,便知道他是谁,心道,这种人能不招惹就别招惹。谁知,那老太太竟然有意让他彻查村民之事......”
薛洋心想,晓星尘的名号竟然连这穷乡僻壤的鱼精都知道。真是活该。
“.......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吃了那老太太,扮作她,引这道人到我的地盘来。在这边对付他总归容易些。”
那婴儿哭声便是这鱼精的幻境,只要人一动恻隐之心,便会着道,陷入昏迷,三日不醒。
“然后你便可以杀人越货?可是他宝贝都在乾坤袋里,你就算杀了他也拿不到宝贝呀?”薛洋人畜无害地询问,其实已经快把这妖精的底裤都问出来了。
谁知那大鲵精嘿嘿一笑,一脸尽在掌握的样子,说到:“小兄弟呀......”
“谁他妈是你兄弟。”薛洋说着,又一刀甩了出去,那大鲵的尾巴应声落地。这次大鲵倒是没有疼。
“哎,这位仙公,我早就看出你和这道士不是一路人。我们互帮互助,互帮互助如何?”
“哦?你准备帮我什么?”
“不瞒您说,我有个能力,便是能打开死人的乾坤袋。”
薛洋难得讶异。这大鲵精的法力还真适合做杀人越货这等事。
“你不也图这道人的法宝吗?咱们杀了他,分赃,我就要一些普通的丹药就可以,剩下那些你全拿去。不不不,你先挑,你挑剩下的给我几样就行。”
原来,这大鲵精只要在有水的地方,听力就无比的好。
这石头山处处有水。他和晓星尘的对话,这大鲵精一字不拉地听了去。
“这晓星尘是抱山散人的弟子呀。那抱山散人,活死人,肉白骨。你想要的什么金丹,全都拿去。有了他这些宝物,如今这仙门世家,还有人是你敌手吗?”
薛洋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动心了。
晓星尘这些天使用的功法,也许不过是抱山散人门下功法的九牛一毛,却个个让他叹为观止。他确实一直有想偷师盗宝,但是......
“我想要的东西,还需要求你这大鲵精不行?”
“怎么是你求我呢?这不是我求你嘛,仙公,求你放我一命。你心情好的话,再分我点甜头就好了。”
按理说,薛洋应该很喜欢这大鲵精的性格。这等坏到胚子里的东西,带回去给金光瑶也定是有趣。
但是偏偏今天薛洋还有点犹豫。
“你说,这些个人,好好在山上呆着不好,一个个都要下山。下了山吧,一个个都不得善终。这抱山散人养出这些弟子,到底有什么用?”大鲵精觉得胜利在望,又补了一句。
“哦?别的弟子?你还见过抱山散人别的弟子?”薛洋心里一动,有了十足的兴趣,但是面上不露,说话还是懒洋洋的。
“那当然。我和你说,这位仙公,这世间的糊涂事,我见过的可不少。那藏色散人和他道侣是被上百人围追堵截,力竭自刎而死呀。那延灵道人被人屠了全家,连带全岛全族都被三炼火烧了个干净,留下的名声也不好。归根结底,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不都是因为怀里那些宝器、功法被人看上了吗?所以说,这晓星尘的东西,你我不分,别人也是要抢的。倒不如咱俩坐地分赃算了。”
大鲵精说完,本以为事情谈妥了,怎知这少年竟是笑容褪去,手中宝剑微颤。
“你......”
说时迟,那时快。这大鲵精惊觉自己功法飞速流逝,抬眼一看,妖丹竟然已被薛洋拿捏在手上了。
“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说着,薛洋一捏,这妖丹化作一缕青烟,不复存在。
“你,呵......”大鲵精力竭,知道自己离死不远,竟是尖声利笑,无所畏惧,“该不是,你对这道人下不了手?”
薛洋笑容消失,进入这道观还是第一次脸黑得这么彻底。
“哈哈哈哈,人类,真的是太好笑了。你和这道人根本不是一路人,你竟然喜欢他?哈哈哈啊哈,太好笑了......”
薛洋又砍掉这大鲵一块嘴。大鲵痛叫,笑声却不停。
“你想太多了。”薛洋拿布子擦了擦降灾,不愿看降灾吸这大鲵的血。
“我告漱(诉)你......”大鲵说话更含糊了,处处漏风,字字痰血,听着无比诡异,“你不斯(是)扫(少)了一狠(根)小紫(指)吗?这道忍(人)有一瓶琼间(浆)玉露,断肢都阔(可)再生。他给你了吗?他给你提过吗......”
薛洋一刀下去,这大鲵的头飞了出去,嘴却还在动,只是喉咙漏风更厉害:“哈哈嘎嘎哈哈哈,你干(根)本不懂人心,这道斯(士)干(根)本没有占(真)心对你!”
薛洋缓步走过去,用降灾在这大鲵头上狠拍了一下,像是拍一根黄瓜。瞬间,这大鲵脑壳碎裂,疯狂尖利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这大鲵死去后,周围的景致开始变化。原本干净崭新的道观变得斑驳,处处是血迹。
薛洋赶紧看向晓星尘。只见他身下的冬衣下面是厚厚的凝固的血垢。
薛洋皱了皱眉,走过去,将晓星尘横抱起,没再触碰那件冬衣。
踏出这道观后,薛洋引燃了那张妖火符。身后曾被血洗过的道观付之一炬。
晓星尘醒来后,映入眼帘的是蓝天白云。耳边听得到洌洌寒风,身体却很温暖。
此时,他正侧躺在一处石洞内。他揉了揉眼睛,支起上身,身上披着的是之前薛洋穿的一件冬衣。
嗓子有点干。他有点想不起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一只手从旁边伸来,递给他装水的袋子。
“薛......洋?”
身旁生了一堆火。薛洋之前就坐在他身边烤火。
晓星尘立刻想起了之前在道观里晕倒的事情,忙看薛洋有没有受伤。
“道观有只大鲵精。你说你,仙法这么厉害,怎么会中那种下三滥的招数?”
晓星尘知道自己下山不久,之前也经常被宋子琛吐槽没有常识,缺心眼,此刻闻言不疑有他,暗暗责备自己中了低劣的计,还害得薛洋一起涉险。
“那么粗浅的伎俩当然算计不了我呀,我是谁呀。我醒来,就看那大鲵精正准备吃你。那大鲵精长得特别恶心,像是人这么大的一坨屎!你说你抱山散人的弟子,还是什么延灵藏色的师弟,最后被一条恶心的鱼吃了,多丢人呀!”
薛洋描述的画面很恶心,还讲得活灵活现。晓星尘心有戚戚,忙问:“然后呢?”
“然后我当然是拿起降灾就砍他呀。那大鲵精除了迷魂术,没什么本事,被我打得跪地求饶。他招供,村民和道士都是他杀的。现在大鲵精也死了,道观我也烧了,这桩事也了了。”
“不成,”晓星尘蹙眉,“还得下山和老人家还有那姑娘说一声。”
“哎呦,我已经去说过了。你知道你睡了几天吗?三天!我都去附近镇子上溜了一圈了。”
“三天?”晓星尘也觉得讶异,思索片刻,只能感慨,“村民和道人们也真是无辜,好在沉冤得雪。薛洋。”
“干嘛?”薛洋问。
“谢谢你。杀了那大鲵精,还有,救了我。”
薛洋翻白眼:“你醒了正好,现在要帮我结金丹了吧?”
晓星尘莞尔,眉梢眼角都带着笑,黑白分明的眸子亮亮的,薛洋不情愿地多看了他两眼。
“好,我们结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