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同人]为晓霜华》lil莉落

18、第 18 章

　　看着薛洋面色苍白，冷汗直流，晓星尘心里也不好受。
　　那金丹的事情便等他醒了再盘问好了。当务之急是给他降温。
　　但是那妖丹数路诡异，自是不能通过灵力输入为他治疗。只能用最普通的办法了。
　　晓星尘探了探薛洋的脊背，发现他的里衣已经湿透。
　　晓星尘一向爱干净，随身都要带几件换洗衣物，当下便准备为薛洋换上自己的干净衣服。
　　解开薛洋的衣衫，才更真切地感觉到眼前这被他捉拿的“逃犯”只是一个少年。他有着明显的锁骨线条，身上虽然有肌肉却仍显得纤瘦，还有几道陈年的伤疤，能想象到当时的伤有多严重。
　　晓星尘怕薛洋着凉，赶紧用手帕给他擦汗，又三下两下扒光他下身的衣服。于是，昏迷中的薛洋就这样赤条条地躺在晓星尘面前了。
　　晓星尘一向内心坦荡，二者又都是男子，他自不觉有它，赶紧为他擦了一遍冷汗，然后用自己的干净的亵衣把他裹严实。
　　薛洋本就唇色偏红，现在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白，对比之下，有一种病态的妖冶感，不似真人。晓星尘为薛洋盖上了自己的外套，让他枕在自己腿上，看着薛洋的面容，禁不住想起薛洋体内那颗妖丹。

　　其实也不难想象。十几岁的少年，大部分的时间都混迹街头，也没个师傅好好教他，怎么可能自己结成金丹？
　　而且捆仙网虽然让人不适，薛洋的反应却更为激烈。这么一想，就都对上了。捆仙网若是施于妖类，确实会给妖精带来极大的痛苦。薛洋说病就病，估计也和他的金丹有关系。
　　这薛洋杀心重，又好鬼道，留着这妖魔的金丹，更会催化他的心障，很有可能会金丹自爆而亡。更何况，这妖怪的金丹既然在他体内，金丹的原主也是凶多吉少，弑妖夺丹这种事，传出去的话仙门中人一定不能容他。
　　思前想后，不论是为了薛洋，还是为了道义，毁掉这颗金丹都是最好的方法。
　　这么想着，晓星尘的手缓缓挪到了薛洋的小腹。
　　“晓......星尘......”薛洋带着鼻音轻唤，晓星尘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自己如若稍一运功，便已毁掉薛洋的金丹。
　　“何事？”晓星尘以为薛洋醒了，凑近去询问，薛洋却没有再说话。
　　晓星尘无奈，又对刚才自己的想法带者几分鄙夷。不论如何，趁着别人生病的时候毁人修为都是不齿之事。
　　他要趁这几天想想有没有别的方法。

　　谁知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怀里的少年又开始不安分了，冷汗如水直流，大声喘息，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晓星尘点他穴位也没有丝毫好转，便知薛洋是遇到梦魇了。
　　梦魇，为人的心障所化，游走人世，盛于夜间，专挑阴气盛和心魔重的人下手，刺激他人的欲望和痛苦，以此为食。
　　可以说，梦魇是与人关系最密切的一类低阶妖物。因人而生，依人而存。只要有人的地方，梦魇就不愁没有伙食。
　　处理梦魇最直接的方法便是与被寄宿者共情，在对方的梦中找到梦魇，将其杀掉。
　　晓星尘将手掌覆于薛洋额头，尝试着窥探他的心结，却只见一片乌黑，甚难视物。手指一缩，晓星尘感应到此时有三条梦魇在薛洋的梦中进食。
　　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碰不上一条梦魇。有的梦魇一夜要辗转十几个梦进食。这里有三条梦魇同时寄于一人梦中，还丝毫没有吃完要走的感觉......这少年心中是有多大的心障呀？

　　犹豫了一下，晓星尘终究是没有进入薛洋的梦境。想让薛洋舒服一些是发乎于情，不进入他的梦是止乎于礼。退一万步说，世间万物存在定有其缘由。梦魇的存在，也可以帮心中郁结无处发泄之人找到一个出口，不一定是坏事。当下又有自己看着薛洋，出不了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晓星尘便帮薛洋把衣衫裹紧了一点，静观其变，时不时为他擦汗，轻轻拍着他，等他哭得急了还会哄他。
　　就这样，等到天光泛白，薛洋慢慢安静了，晓星尘才敢闭眼小憩一会儿。

　　如果那一天晓星尘探入了薛洋的梦境，一定会发现很多让他震惊的东西。不论是薛洋的过往，还是在他心中越长越大的心魔。总而言之，如果知道了薛洋的梦，当时的晓星尘一定会做些什么。他之后的人生也许会更加自在逍遥，也许没有什么会改变，也许有些珍贵的经历并不会发生，也许有些痛苦也可以避免。但是，人生本就没有“如果当初”。

　　薛洋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晓星尘竟然不在洞内。
　　薛洋记得自己昨夜身体不舒服，还做了很久的梦。想不起来具体梦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想醒却醒不来，难受得要死。
　　昨夜迷蒙之中，好像有人在抚摸着自己的额头，轻拍着自己的背脊......
　　想到这里，薛洋打了个寒战。太恶心了。
　　“奇怪......”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袍子底下......不着寸缕。
　　“妈的......晓星尘！”薛洋怒吼。
　　“怎么了？”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晓星尘从洞口处探进头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老子的衣服呢？”
　　“你昨天......”
　　“你这恶心的死断袖，这龙阳之好你找你家的宋道长去，你他妈对我做这奇怪的事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一向温和带笑的晓星尘，脸色却黯淡下来。
　　“......喂，你说话呀。”
　　“你昨夜身体不适，衣衫湿透，我帮你换了罢了。你旁边有一整套衣物，你自己换上吧。”说完，晓星尘的身影消失在了洞口。
　　“......奇奇怪怪的。”嘴上抱怨着，薛洋心里却有一点酸酸的感觉。他也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
　　其实想想也知道，晓星尘那呆瓜肯定是看自己生病了，帮自己把衣服换了。说晓星尘会趁人之危，薛洋自己也是不信的。
　　晓星尘的白色衣衫在薛洋身上稍微长了一点，薛洋穿上后，之前的小流氓的气质全然不见，也不像个剑客，倒像是个书生。
　　“晓星尘，你衣服......”薛洋走到洞外，看到空地上摆着一锅鸡汤，旁边有两个小碗，一个里面晾着一碗汤，另一个碗干干净净还没用过。
　　“你从哪里找来这些的？”薛洋毫不客气，坐下喝汤，冲着远处抱腿坐在断崖边背对着他的晓星尘嚷嚷道。
　　“附近的村民家里买来的。你吃完，等下还要把锅碗还回去。”
　　晓星尘声音清冷，语气没有起伏。薛洋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切。”薛洋也不理会他，自己开始喝汤，喝完汤边开始分尸那只鸡。他大口大口啃着肉质鲜嫩的鸡腿，故意发出声音给晓星尘听。
　　晓星尘还是不理他。
　　薛洋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晓星尘就是罪魁祸首。
　　“喂，你吃鸡吗？”
　　“你总要喝口汤的吧？”
　　“你再不吃我就吃完了！”
　　晓星尘像是铁了心不理他。
　　看着那个没用过的干净的小碗，薛洋皱眉。最后，他自己吃饱喝足，端了最后一碗汤走到晓星尘身边：“道长，你看我，都二十四孝了，最后一碗留给你了。”
　　晓星尘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看了一眼汤，说：“你吃了吧，我没胃口。”便先走去收拾锅碗了。
　　薛洋看着他，心脏一抽一抽的，面色却冷了下来，把手里的汤摔在了地上，想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却被弹了回来。
　　“我下了禁制，你别乱跑。”晓星尘边收拾碗筷边说，目不斜视。只见他手一伸，地上的碗也自动飞到他的手里，端得一副从容不迫。
　　薛洋气哄哄地回到山洞。这个臭道士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