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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放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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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很长时间跨度更长,细枝末节蓝运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基本的时间线与任务关系,发生的大事件邵将离还是听明白了,爱而不得,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觉得这一切都是墨魁活该。
虽然故事也听了,也明了故事原委,但是他觉得他就是他,并不是什么佘勉,他不想当做任何人的替身。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喜好。只是为石南与魏澜那大义且唯美、相濡以沫的爱情心疼了一把。
“谢谢师兄把故事讲给我听。”
蓝运不耐烦地挥挥衣袖:“我就是嫌你太烦,以后不要再来问我了,我也不知道,走了。”
牡丹属位于芍药属南侧,在都灵地界,距离芍药属并不远。都灵有一处云水谣,佘勉说过他很喜欢那,因为有山有水,景色优美,大自然造就的鬼斧神工让这一处景色美不胜收,河水都是蔚蓝色的。佘勉和墨魁第一次游历至此,便比原计划多呆了些时日,只因佘勉实在是太喜欢这儿了。
所以离开芍药属后墨魁就将新属建在了都灵。
他是为了逃避回忆么当你走进牡丹属就会发现,并不是,他反而在加深记忆。
牡丹属内的布局,与芍药属别无二致,只不过多了些佘勉喜欢的东西。他曾喜欢的东西在这里都被放大,进门处原来的小圆桌旁边雕刻着一串巨大的草莓冰糖葫芦雕塑。花园里还有他爱的秋千,现在可以坐两个人,只不过牡丹属弟子无人敢坐。
他也没有像其他仙首一样有自己的寝正殿而是和其他弟子一样住在厢房,与他们在芍药属时住的一样,甚至还是有两张床,一样的装潢。
那根当初刺他的针,也被安好的放在桌上,针的旁边是那本秘籍,他也再没有人可以与之双修。
这里,全部都是他的回忆。
墨魁建立新属的目的,便是为了有更多的自由,他想怎样就怎样。再者,他也是为了平衡仙属中的权势,如果他不离开,芍药属的地位会引起其他仙属的畏惧、担忧、与不满。现在芍药属,牡丹属,山茶属三足鼎立,相互制约,其他仙属便会没有太多顾忌,安然于世。
如今这一切对他来说都被打破了,那个说过不二世的人回来了,还失去了所有记忆,变了身份,换了容貌,一切都是崭新的,墨魁确实有些手足无措。
一百万年,时间冗长,所有记忆本应该随着时间流逝,消失殆尽,但是墨魁每日都在重复着以前的生活,仿佛佘勉一刻也不曾离开,只是闭关去了,有一天他会伴着琴声一路小跑跑到他面前喊着:墨魁,墨魁。
想拿出挽歌弹奏一曲,却想起,挽歌已不在身边。佘勉留给他的东西,现在只剩下回忆与这枚护戒。墨魁转动着这枚朱红色戒指,獠牙而已,平平无奇,毫无修饰,暗淡无光,只是一个简单的环戒,他唯一的作用就是可以不畏惧严寒,但这一点也早已因为修为之高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仅是因为是他送的,所以才一直未丢弃,他是一个专情且专一的人,他是一个有仇必报报复心很强的人,他是一个念旧的人。
现在矛盾出现了,墨魁拿出他的倒仙,抚摸着佘勉的刻字:倒仙,瑟灵的名字。是他执意要刻,刻完却嫌弃难看想要划掉,被墨魁阻止了。
墨魁因为邵将离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接下来所有的步骤,他突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该做什么。他本已经做好准备,经历天劫,成则成神,败则化尘,现在他突然迷茫了。
胡乱的拨着手中的瑟,越听越刺耳。又或许他可以不要太去在意是不是就能好些,反正那个人已经全都不记得了,就权当一个新鲜的人认识好了,也许他真的就不是那个人,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环形印记是巧合,能驾驭挽歌是巧合,性子相象是巧合,与之肌肤相触会有佘勉的记忆也是巧合,会弹《笑望天》……也是……巧合,巧合太多让他迷茫了。
此后好长时间邵将离都没有再见过墨魁,他也没放在心上,反正与他无关。驭魔珠的事儿,邵阳没说要插手,他也听话的不闻不问。
时间就这么过了三个月,迎来秋风萧瑟的十月份。当然这日子只是对于凡人来说,仙属有灵气加持依旧百花盛开,生机盎然。
再一次见到墨魁,是煊阳真人出关的庆宴上,此为家宴,但是还是宴请了墨魁,即便他另立仙属,他曾经也是煊阳真人的学生,理当前来拜礼。
没错这一百万年煊阳真人都在闭关,直到前些日子才出关,才不觉已过去这么久,才知发生了这诸多变故。
墨魁来时,邵将离正在大厅忙碌,并没有前来迎接招待。墨魁装作不在意没给眼神,古珩就友好的笑了笑,倒是墨妄言有些生气他怠慢的态度,被古珩扯着才没发作。墨魁带着二人朝着卿尘殿的正中的位置走过去。
“学生,参见老师。”煊阳真人摆摆手,“好好,这两个是你的弟子”
墨魁介绍,“墨妄言,古珩,参见祖师。”
二人行礼。
煊阳真人满意的笑了笑,“好好,如今你们也都有了弟子,听闻你建了新属,不错。”
“多谢老师夸奖。”
“行了,去吧,带着弟子去坐吧。”
墨魁点了点头。
邵将离看见他们三个拜完了,跑过来领坐,“来来来,三位请,今日芍药属有些繁忙,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啊。”
墨妄言白了他一眼,“哼。”
邵将离笑了,对墨魁说道:“即墨君,怎么这小子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墨魁直直的看着他,邵将离又欠揍地问,“要是我现在叫你墨忆勉,他会不会扁我”
墨妄言闻言果然将残梦拔出一节,“邵休懿,你是瞎么,我还在这,没看见么。”
邵将离贱贱的把剑柄怼了下去,“成何体统,这是家宴,你居然动剑,即墨君你得管管啊,太不成体统了,有失牡丹属的脸面啊。”
墨妄言气的满脸通红,却无法反驳,他说的都对!
邵将离不要命的继续撩拨:“炸毛的小公鸡。”
“你说谁小公鸡,你说谁炸毛!”
二人剑拔弩张,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天生的冤家,磁性同级。
他们两个吵的时候墨魁早就入座了,既不阻止也不责骂,慢慢地品着手里的茶。
“我又没说你,又没指名道姓,你自己往你身上贴,是我的错么”
古珩扯着墨妄言的袖子,却被他挣开,“你别管我,他就是故意找我岔,我一定要与他理论清楚。”
墨妄言的性子就这样易怒,还凡事要追求个真理,得到个一二三四五才行。
邵将离一脸的贱笑,吐着舌头,撅着屁股挑衅道:“略略略,就是找你茬怎么的,你这种小炸毛鸡,一炸一个准,不服啊,叨我啊,来啊。”
古珩不忍直视,摇摇头也去坐了。
邵余容听闻弟子说邵将离又在惹事,是一路小跑而来,上来就给了邵将离一个爆栗,“干什么呢,今天什么日子不知道么,都忙的不可开交,你还在这磨洋工。”
转头朝着三人行礼道歉,然后把拽着人拉走,犯事的人还不忘回头做鬼脸,把邵将离领到门前,警告他:“你给我在这儿好好站好,你总去惹他干什么,有病啊。”
邵将离露出标准迷人可怜巴巴的微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嘿嘿,好玩,控制不住,你看就像个炸药桶,一点就啪,哈哈哈哈。”
墨妄言坐在那里盯着门口就看到那个人在那开怀大笑,目光还偶尔瞟向他这边,他就气的不行,手里的杯子都快被他捏碎了,正巧被邵将离看到,转头指着他,正色道:“别捏碎了,得赔啊。”
得到的又是一个爆栗。“你给我老实的,我去看看后面有什么帮忙的。”
邵余容走后,邵将离又冲着墨妄言欠揍的抬了一下眉毛,正巧被墨魁收入眼底,有一瞬间得失神,这个动作佘勉也经常无意识的会做,现在看来特别撩人。
墨妄言气的转头不去看他,古珩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冤家。
冲着邵将离无奈的笑了笑得到了一个灿烂笑容的回应,映着阳光,这个画面美极了,他都有些看愣了神。
此次家宴只是芍药属内部人的一次聚会,主要是煊阳真人宣布从此归隐,与大家做个告别。
告辞后家宴继续除了吃吃喝喝,饭后还玩起了击鼓传花的游戏。
传到谁就要说一个秘密,如果不说,就要表演一个节目。
平时的修仙生活很沉闷,这样的娱乐活动真的不多,大家都玩的很开心,说秘密的说秘密,唱歌的跳舞的,舞剑的,什么节目都有。
邵将离一脸坏笑就坐在墨魁旁边,侧坐着看着墨魁的侧脸,手里拿着芍药花,数着鼓点,就是不伸手将花传给墨魁。
墨妄言看不下去,在墨魁身后催促着:“你快传啊!要停了!你又想什么馊主意呢”
邵将离给了他一个白眼。
邵余容也在一边怼他的胳膊让他快传,其他人都在起哄,叫好哦哦哦哦的喊着,和仙属排行第一的仙首玩游戏可真是刺激极了。
墨魁倒是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喝茶,目不斜视。
这本就是小辈间玩的游戏,邵阳本来想让他上来坐,但是他却拒绝了。点点头了然于胸,他也不去管了,安静看戏。
鼓声停止前一刻,邵将离嘴角一翘,芍药花准确的塞进了墨魁的右手,粉嫩的芍药花与那枚朱红色的戒指相互辉映竟让它看起来也靓丽了些。
墨魁看着手中的芍药花问道:“你想怎样”
邵将离耸了一下肩,无所谓道,“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啊。”
手指掐着芍药花,墨魁转向邵将离,透过他的眸子能清晰的看到自己,“你故意拖延时间不就是想将花传到我手上,你意如何”
邵将离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好像是这么回事,我都行,你唱歌也行,舞剑也可,弹瑟我也不拦着,说秘密更好,总之你的节目你做主,我没意见,是吧。”
邵将离冲着其他弟子抬了下下巴,得到了超大声的附和。
“是!!!”
墨魁小心翼翼的将芍药花放在一旁,“那把挽歌借我一用可好。”
邵将离眼睛一眯,但也就这么一眯的功夫便从乾坤袖内将挽歌拿出,“他还是封琴的,我师兄也弹不响,你要他有何用。”邵将离疑惑的问,大拇指朝后指了指邵余容。
墨魁接过挽歌道,“我可以,一直……都可以,就是声音不好听。”
邵将离皱皱鼻子,“不好听……有多不好听。”
琴音一出,首先惊了的是邵阳,因为琴声不再是当初那么沉闷,与佘勉当年所弹之音无二。
墨魁的惊只在一刹那,无人看得出。
墨妄言和古珩也是惊讶的对视,因为他们两个听过这个挽歌发出那难听的声音,像个将死的老妪一样沉闷暗哑。
邵将离则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墨魁,“不好听么我弹也这个声,我觉得还好啊,挺好听啊,你是不是要求太高了。”
一曲弹完邵将离取回挽歌,看着邵余容,“师兄你再弹一声。”
邵余容拨了两下,确实依旧无声。
邵将离收起挽歌,撇撇嘴,“我还以为他解封了呢,原来没有啊,脾气还真是硬呢”
墨魁也是这个目的他就是想看看这挽歌琴有没有解封,如今看来,是只对他解了半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