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忆往昔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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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佘勉才察觉自己方才都说了什么，“那个墨魁师兄，抱歉啊，我不知道是一张床。”
墨魁在桌前坐下，“无事，你先收拾睡吧。”
“那你呢。”
“……”墨魁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
“好好，你愿意干什么干什么我先睡了。”佘勉拿过自己的被，又自然的给墨魁铺好了床，乖乖躺下睡了，这是在芍药属形成的习惯，自己入睡前，如果墨魁不在他都会把床给他铺好。
蜡烛在黑暗中舞曳，墨魁就那么盯着床上的人，相处了快一年，由开始带着使命的照顾变成现在由心的照顾，不是因为任何人，佘勉就有这个魅力，好像属内师兄弟对他都特别疼爱，魏石二人每次回来还会特别为他带礼物。当然除了青芜。
一夜好眠，佘勉醒来时，墨魁已经不在房内了，但是入目眼帘的是那一盆已经洗好了的草莓，水珠还在上面，晶莹剔透的，让人特别有食欲。
佘勉快速穿衣洗漱，坐到桌子前看着那一盆草莓发呆，好想吃但是又舍不得。
犹豫间，墨魁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在门口停顿了下来，看着草莓没动慢悠悠走进来道：“怎么不吃，再不吃就凉了。”
佘勉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唔，温的，你用热水洗过了么。”
“嗯。”
“其实我更喜欢吃凉的。”
“不可贪凉。”
“我是精怪不用受这些约束吧。”
“妄自菲薄，精怪只是你化成人形之前的称呼。既然已是人身就要爱惜自己，人体是温，寒凉必然损体。”
佘勉撅撅嘴不苟同却也不敢挑战权威，“好………………”他心想：不让我吃，我偷着吃你又不会知道。
“偷吃若是被我发现，我可是……”
“你怎么能听到我心里说什么，是你的法术么。”
“若世上有此功法，早就天下大乱了，你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喏，早饭。”
“那现在你能猜到我心里想什么吗”佘勉满嘴包子，两颊鼓鼓的，他心想：我心悦你，你这辈子也别想在我脸上看出来。
“谁知道你的脑袋里想什么，快吃吃完出去逛集市，中午过后可没有卖东西的小贩，你想吃什么没处去买。”
收拾妥当，出门就看到师兄弟两两分组，或几人一帮，在庭院等候，佘勉不好意思的问，“是在等我么。”
青芜呸了一声，“不要脸，我们在等墨魁发放采购金。”
佘勉撇撇嘴心想：那跟等我也没什么区别。
资金发放完就各自去买各自需备的物资食物了。
墨魁他们负责买烟花，出门后佘勉就发现青芜总跟着他们，“墨魁师兄，大师兄是要采备什么啊，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们。”
“他，贵为大师兄不用采备。”讽刺之意明显，声音不大不小，却恰恰能被青芜听见，一字不落。这些话都是在分组的时候他自己说的，方才分配资金时，墨魁只给了他一文钱，一文钱！都不够买块糖。
“啊”
“不要理他，你总理他干甚，他就那么能引起你的注意你看前面有臭豆腐。”
“我要吃……”佘勉主动掏出墨魁的钱袋，站在臭豆腐摊前，说了什么指了指青芜，再转头看时，青芜已经没了踪影。
佘勉还在好奇人怎么不见了，就听见身后冷冷地传来一句夸奖，“你厉害。”
“什么啊，我只是跟老板说，昨天那个人吃臭豆腐都吐了。大师兄不会以为我要给他买吧，真有些那什么了。”不要脸……
“……”
佘勉不喜食甜食，但是所有新鲜食物他又都想尝尝，每到一个摊子前，他都踟蹰不前，然后墨魁就会给他买一点剩下的他吃，开始时佘勉还会不好意思，后来就坦然了，不愿意吃的通通塞给了墨魁。
若要让人看到幽靖王如此景象，定要大跌眼镜。身为一个王爷此时却像一个随从，还是一个卑微的随从。
在他们身后采购菜品的邵阳用胳膊肘拐了拐蓝运，“哎，你说，墨魁对勉儿是不是太宠了些。”
“佘勉确实挺有让人宠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就散发父性。”
“是么，你也是么。”
“是啊，全属都是吧，你没发现，除了青芜，其他人对他都挺好。”
“也是啊，我也挺喜欢他。”
拐角的巷口处有一要饭老伯，大过年的衣着褴褛，脸上手上全是冻疮，哆哆嗦嗦的敲着手里的碗，可怜极了。佘勉在衣服上抹抹油，跑了过去，“老伯，大过年的怎么不回家啊，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
老伯已经冻的口齿不清，却还断断续续的说着，“赏点饭吃，赏点饭吃。”
佘勉皱眉，虽然自己没有父母，但是还是会生怜悯之心，转身把墨魁身上买的吃的放到老伯面前，“这些都给你，你快回家吧。”
此时周围围上来了好多人，见着新鲜，叽叽喳喳的讨论，其中一个妇人拍拍佘勉的肩，“小哥，看你心善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个老头可是有儿子的，他每天在这儿就是专骗你们这些外乡人的，你给他这些吃的他根本瞧不上，他最想要的是钱。”
佘勉有些疑惑，“啊我没钱。”
周围人明显不信，“不管你有钱没钱，这个老头你莫要管就是。”
“为什么，他这么可怜，你看你们都穿的如此暖和，但是他都衣不遮体了，怎么这么狠心不去管他呢。”
“小哥，人善被人欺，你不信在暗处躲着看，不过半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收走他的钱，他就是个给儿子赚钱的糊涂蛋。”
佘勉看看墨魁，后者点点头，二人就在不远处的馄饨摊前坐着，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一个身穿裘衣的男子来到老人面前，来人油光满面，穿着雍容华贵，收走了碗中和怀中的银两，好像是嫌弃太少，还踹了老人一脚，老人艰难爬起将佘勉先前给他的食物递给男子，男人拿到手直接甩开扔掉。
佘勉总算是看明白了，抬起一掌，掌风将男人打趴在地上，“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老人。”
男人嘴鼻流血，愤怒的指着佘勉，“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管老子家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佘勉刚要再起一掌，却被老头抱住了大腿，“好心人，行行好，饶了我儿子吧。”
佘勉是气不打一处来，“老伯，他都让你这样了你怎么还护着他啊，你看你穿的什么，你儿子穿的什么。”
“公子这都是我自愿的，怪不得我儿子，怪不得我儿子。”
“你不可以这么纵容他，他有手有脚，您这个年纪应该是享福的。”
老伯跪在地上，“作孽啊，无福啊，公子，绕了我儿吧。”
男人鼻孔朝天，“听见没有，老头都说了自愿的，你们外人瞎管什么屁事，有病么不是。”说完又踹了老人一脚，“老东西，净给我惹是非，今晚别回家吃饭了，妈的！晦气。”
老伯眼中含泪，却一声也不敢吭。
佘勉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墨魁。
墨魁摸摸他的头，“想管”
心有余而力不足，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外人无法断明。
又回到馄饨摊前，老板出来收碗，“两位是修仙之人吧。”
二人看着他，老板粲然一笑，“刚才我看见了，这位公子一抬手那个混蛋就飞墙上去了，实在是厉害。”老板一边重复刚才佘勉的动作一遍举大拇指。
佘勉皱皱眉，“那老板，你知道他们家的事么。”
“知道，枫泾镇没有不知道的，这老头啊妻子死的早哦，他一个人拉扯一双儿女，谁知这男娃是个不省心的，把老头的家都败光了，无奈之下老头把女儿卖了，赚了些银两，从此父女俩再无联系，后来听说她女儿被买家的正房妻子打死了，作孽啊。老头年轻的时候干苦力，身体熬坏了，岁数大了不能干别的，他儿子又啥也不干，就知道和他的狐朋狗友喝酒打牌。老头就只能出门乞讨，可怜啊，这世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二位仙家此事管不了，没法管，人心黑了就白不回去，就算今日你们二人将老头送回他们家去，强迫他答应，明日看不见你们，他还会让老头继续行乞，这是他钱财的来源，又怎么会断了自己的财路。大过年的，忘了吧，这世上糟心的事海了去了，管不了也管不完。”
佘勉看着苦哈哈的老头，撅了撅嘴，“我就不信了。”
上前扶起老头，“老伯，要不你跟我走吧，我给你养老。”
老头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老泪纵横，“多谢公子好心啊，可万万不能啊，我儿没有我他就活不了啊，公子，你走吧，不要在管我了。”
墨魁过来拍拍佘勉的肩，“走吧。”
佘勉无奈，最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给老人披上，修仙之人不畏寒暑，所以他的外衣对老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有也总比没有强。
老人裹紧衣服，“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路上佘勉问墨魁，“你是不是早知道结果。”
墨魁轻声道：“历练，入世最快，但也最艰难，人心人性最难懂，这就是为什么神仙犯错会被贬为凡人的原因，凡人的日子是最复杂最困难最痛苦的。亲身经历才知有多难，无法选择，无法抉择，路都是自己选的，这是命，天命难违。”
吃饱喝足也无心再吃，佘勉摸着肚子跟在墨魁身后回了家，进门后里面热闹非凡，挂灯笼的挂灯笼，剪纸花的剪纸花，从乾坤袖里拿出烟花放在地上，佘勉也去帮忙了。
魏澜在厨房忙活，石南在旁边帮忙备菜，邵阳和蓝运一个提井水一个洗菜，每个人都有分工。
墨魁就坐在花园里弹琴，佘勉就满园飞，哪都想帮忙，哪都不用他。青芜就站在房顶指挥，但是没人听他的。
到处受挫的佘勉最后还是回到了墨魁的身边，“墨魁师兄，你拿倒仙吧，我弹琴，哎，他们都不要我。”
墨魁手抚在琴上，“怎么办，我也不想要你，你现在的技艺……”虽然这么说，他还是把琴放到了佘勉身上，拿出了自己的倒仙。“弹什么”
佘勉难堪的不行，自己的琴艺只能说是会，称不上绝更够不上出神入化，他已经决定了过完年就闭关三月苦修琴艺，抓紧时间练出一品灵器，好与墨魁琴瑟和弹。
“随便吧，反正我弹得又不好，你就随便一听我随便一弹。”
话音刚落，佘勉就感受到一束死亡凝视，求生欲告诉他，他说错话了，“不是，不是，我认真弹，认真弹。”
“我弹，你跟着。”
“好……好”
过年的气氛很浓郁，年夜饭吃的饺子，每个人都参与了包，于是什么形状的饺子都有，却也都吃的很开心，酉时天黑就已经有人家开始放鞭，他们选择在戌时放花，地面上已经摆好了烟花阵，佘勉拉着墨魁上了屋顶。
“墨魁，再过一年你就二十岁了。”
“嗯。”
“按照人间的算法，我也快二十岁了，会有我们的成人礼吧。”
“嗯”
“墨魁，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放花啦。”底下的师兄弟一阵欢呼。
佘勉从乾坤袖里掏出两壶梨花白， “墨魁，我们干一个吧。”
接过酒壶，墨魁挑眉，“你会喝酒。”
佘勉摇摇头，“不知道，没喝过，第一次，今天高兴，喝一个吧。”没等墨魁反应，佘勉已经灌了半瓶，墨魁微微一笑刚欲喝酒，就看到旁边的人酒壶一掉顺着房檐滚了下去，传来青芜的嚎叫，“谁啊，谋杀啊。”
与此同时，佘勉一头栽了下去，墨魁眼疾手快一手扔掉酒壶，接住了他，下面又传来一声嚎叫，“到底是谁！大过年的干什么呢。”
墨魁公主抱将佘勉抱了下去，邵阳问，“这是怎么了”
“无事，喝多了，师兄你们玩，我先带勉儿回房了。”
邵阳摆摆手，“去吧去吧，喝点蜂蜜水，这是喝了多少，小勉儿的酒量不行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忆往昔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