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灵魂有个交易》简君言

17、（十七）

　　等他睁开眼，是在自己的房间。

　　这几天老是不停的睁眼闭眼，要是睁不开，是不是，就死了呢？

　　他感受到了身后的粘稠感，所以他准备起身去浴室洗漱一下。一抬脚，发出了一连串金属锁链特有的声音。

　　他转过头，看清脚上的东西时，满脸的惊讶，随后变得悲伤，渐渐的泪水流了出来。

　　卓子聪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对方哭泣的样子，眼角的泪痣越发妖艳，于是他又一次，有了冲动。

　　不过嘛，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的嘴唇，随后走过去，坐在床边。

　　“怎么了？”卓子聪伸出手，将床上的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对方的头顶，温柔的开口，“是觉得这副不好看吗？要不然你自己挑一个款式？”

　　卓子聪的语气稀松平常，带着温柔，和深情，一如他们当时挑选纹身样式时的语气。

　　“你，为什么……？”

　　陈墨哑着嗓子开口，由于哭泣，不自觉带上了一些哭腔，听起来，让人觉得可怜，却又想狠狠的teng爱一番。

　　但是卓子聪忍住了，他不想这么合适的人，那么快huai掉。

　　“你是我的，除了我，你谁都不可以去见，”卓子聪松开手，换了方向，坐在陈墨面前，两手紧紧地按着对方的肩膀，“从这一刻开始，除了这里，你哪里都不许去。”

　　“可我，是个人啊……”陈墨闭上眼，眼泪不停地流着，“难道……我连自己该有的自由，都不能拥有吗？而且，我还有工作……”

　　“当然可以拥有，”卓子聪温柔地吻去陈墨脸上的泪珠，像对待自己的珍宝一样，“但是我会嫉妒，所以我不允许，你离我太远。至于工作，我已经帮你辞了，你有我照顾就好，不需要工作。”

　　“那我，可以去看我奶奶吗？”陈墨睁开眼，眼睛里，满是期待。

　　“可以，不过要看我的心情，所以你得学会取悦我。”卓子聪看着陈墨眼里的光暗下去，笑着说道，“但是你放心，她的治疗依旧和以前一样。”

　　“我知道了……”陈墨垂着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要给我开心一点，如果你再哭丧着脸看我，我不保证我会跟医院交代些什么。”

　　看着陈墨满脸错愕地抬起头，卓子聪笑了。

　　这天之后，陈墨就被卓子聪关在了他们二人之间住过的卧室里。陈墨每天能见到的人，除了卓子聪之外，就只有宋助理。

　　看着房间里一如既往的装饰和卓子聪依旧不曾变过的深情，陈墨摸着自己脚上那冰冷的铁链，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变成了苦涩的泪水。

　　看吧，陈墨，这就是你以为的爱情，这就是你自以为的幸福……

　　“为什么又哭了呢？”卓子聪推开门，满脸的疲惫，似乎是刚下班，“我说过的吧，不要让我不开心！”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太想念奶奶了，所以才……”

　　陈墨慌乱地解释着，却还是被卓子聪一把拽住胳膊，狠狠地推倒在了床上。脑袋撞在墙上，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他觉得眼睛有些花。

　　等他回过神，就发现卓子聪一脸看着他，满脸地怒意。

　　“谁让你把它弄掉的？”

　　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陈墨猛地想起来，那天他在卓子聪走了之后，突然间在柜子上看到了一小瓶没用完的弱酸。于是他将弱酸倒在了胳膊上的纹身上，果然，没过多久，那些皮肤就开始慢慢脱落。虽然当时很疼，但是至少，那让他觉得恶心的纹身不在了。

　　可是现在……

　　看着卓子聪红着的眼睛，陈墨突然间有些害怕。明明之前他都没有注意到的，怎么现在突然……

　　“我……我那天不小心，把弱酸倒在了胳膊上，所……所以……啊！”

　　话还未说完，陈墨猛地尖叫出声，他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卓子聪的动作，满脸的难以置信。

　　只见卓子聪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小水果刀，刀尖直接在陈墨的右胳膊上划出了一个Z字。

　　血顺着胳膊流下来，滴落在纯色的床单上，十分鲜明。

　　“你是我的物品，谁准许你自作主张的？”卓子聪恶狠狠地开口，脸上满是怒气。

　　他骑在陈墨的身上，将陈墨的另一条胳膊压在自己身下，随后用刀在陈墨的胳膊上刻出了完整的Z字，就像他们当时在纹身店里做的纹身一样。

　　陈墨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不停地向对方道歉，不停地求饶，希望对方能放过自己，却只换来一声嗤笑，以及，又一次暴虐地进入。

　　看着昏过去的陈墨，卓子聪站在床边冷笑着，随后在看到来电显示时，神情猛地温柔起来。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卓子聪一个劲儿说好，随后挂掉电话，胡乱地在陈墨的胳膊上涂了消炎药，随后转身离开。

　　陈墨再次睁开眼，发现有人站在自己床头。抬起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脸色刷的白了起来。

　　“醒了？”褚陌辞嗤笑一声，看着眼前人拉被子的动作，满是嘲讽，“原来你还是有羞耻心的啊？我以为你一直赖在这里，是不知廉耻呢！”

　　“你要是没什么事，就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真是可笑啊！这是卓哥的家，我想来就来，不需要你欢迎。”褚陌辞猛地贴近陈墨，若不是对方接下来的话，远远地望去，这真是一幅温馨的画面。

　　“因为啊，你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别以为整了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卓哥就会爱上你！”他抬起头，看着床头柜上二人的合照，冷笑一声，“充其量，你也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你……”

　　陈墨一时之间无法反驳，尽管他也不想做替身，但事实好像就是如此，他真的，只是个替身罢了。

　　“那你来这里，是想干什么呢？”

　　陈墨坐起身，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人昨晚到底经历过多么猛烈的情/事。

　　想到这里，褚陌辞眼里的愤恨更加剧烈。

　　“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离开卓哥，怎么样？”褚陌辞看着陈墨猛地散发出亮光的眼睛，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之前找过卓伯母了，那么她帮你了吗？”

　　褚陌辞的话，让他又一次想起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

　　明明说过会帮他，在他好不容易找到时机逃出去，打电话给对方时，对方没说怎么帮他，却给了他一个地址。

　　按照地址，他找到了卓家大宅外面。

　　“褚少爷，您怎么来了呢？”门外看到他，显得十分殷勤，话里话外都是恭敬之意，脸上却带着些为难，“您知道的，夫人她……不会让您进去的……”

　　“那个……”陈墨为难地开口，有些自卑，“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嗤……我就说嘛，”门卫没有开门，脸上的表情转换却十分自然，“我还以为是褚家出事了，原来是个不自量力的假货！怎么，就凭你，也想进卓家大门，你配吗？”

　　“我……我和卓夫人联系过了，是她让我来的，你开开门好不好？”

　　看着陈墨满脸的哀求，以及浑身的低俗气息门卫觉得对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凭他这种浑身地摊货的人，怎么可能和夫人有约。于是他没有开门，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人苦苦祈求。满脸的嘲讽，像是在看一场免费的小丑表演。

　　陈墨有些绝望了，他根本没有来的及拿手机，即使现在知道那人的号码，却也没有办法打给对方。

　　不过他没有等多久，因为卓子聪来了。

　　对方阴沉着脸，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硬拽着扔进了车里。之后又是一场单方面的暴虐，以及，奶奶停药一周的警告。

　　“怎么样？”看着陈墨脸上的痛苦之色，褚陌辞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心里想着，敢妄想卓哥，活该你被人欺辱！

　　“你要怎么帮我？”

　　陈墨有些向往，却也有些害怕，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能帮他离开。

　　“过几天是我的生日，我会拖住卓哥，到时候我的人会带你离开。”

　　“那我奶奶呢？”

　　“啧……会同时转移的，另外，只要确保你离开了，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和你奶奶过的很好。”褚陌辞低下头，贴近陈墨的耳朵，“所以，此后你可千万要离地远远的……”

　　“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褚陌辞的原因，从这天之后，到约定的那天来临，卓子聪都没有再找他发泄过。他身上的伤也慢慢地好了，已经看不出来什么痕迹。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就在陈墨以为对方会食言的时候，一个陌生人推开门，二话不说拿出钥匙，解开了他脚上的锁链。

　　“这是褚少给你的。”不等陈墨开口，那人扔给他一串钥匙，一个手机，以及一张纸。

　　“车就在楼下。”

　　看着那人的背影，陈墨的疑问卡在嘴里。刚伸手拿起那张纸，准备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过电话，他愣住了。

　　随后急忙拿起桌上的钥匙冲出门，他没有看见，掉在地上的，只是一张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