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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还挺明显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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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小姑娘!这脸咋了?!”司机正在玩斗地主,见戴子宁回来转头打了个招呼就看到这孩子一脸的血,尤其是眉骨上那个伤口还在流血,大晚上这么一看确实可怖。
司机忙递过一盒纸巾:“快擦一下,叔送你去医院啊!这么大的口子!哎哟,要打破伤风的哟!”
戴子宁接过纸巾道声谢,想让他送自己去酒吧,话到嘴边顿了顿,改成去市中区拳击馆。
司机又劝了几句,见她坚持没再说什么,只加快车速赶回市中区。
好在大晚上的,马路上车辆很少没有堵车情况,一路也没遇到几个红灯,不到半小时就回了市中。车子在市中商厦停下,司机又紧着劝了两声。
“谢谢叔叔,您注意安全。”戴子宁依旧拒绝了他的提议,解开夹克扣子慢腾腾上了七楼。
七楼这有个健身俱乐部,有游泳,器械,沙包,拳击,甚至还有射击。
戴子宁顶着一脸血到前台登记。
前台姑娘看了她好几眼,最后被戴子宁不耐烦的眼神噎住,加快手里的动作。
“女士,两小时对打一共1200,这是协议您认真读一下,签完我派人带您去私人训练室。”
戴子宁扫了一眼,快速签了名,前台姑娘捏着耳麦安排下去,不多久就有人来前台领人了。
“是……你?”
戴子宁抬头,同样露出惊讶。
面前的少年个子并不很高,短袖下的身材瘦瘦的,胳膊上却有好看的肌肉线条。
薛柠接到前台的眼神讯号,顿了顿对戴子宁说:“先跟我来吧。”
戴子宁和他并排走向训练室,助练抱着衣服和手套走过来,给两人换上,自己坐到一边盯台。
薛柠沉吟片刻,迟疑着把手套戴好。
“我这有药水,一会给你涂些。”
他的嗓音哑哑的,好像刻意压低,又好像处于变声期。
“谢谢,”戴子宁双拳轻轻相碰,目光如炬看向他,歪歪头有些玩世不恭道,“你在这儿兼职,挺能打吧?”
“还好。”薛柠没什么表情,“既然你选对打,我就不会放水。”
“正合我意。”戴子宁点头,突然狠戾出拳。
薛柠格挡下这一拳,她又很快缠上来,心里有了对戴子宁的认知,随即认真起来。
两人在诺大的训练室里你来我往的互揍,后来甚至上了脚乱打一气,扭成一团。
助练几次想上前制止,都被两人异口同声喝住了。
直到两个小时提示音响起,打到痛快的戴子宁才放开了钳制薛柠的手。
“咳咳咳,”薛柠坐起来干咳几声,脸蛋被憋的通红,缓过劲儿后又看向巨大的镜子。
两人打得没有章法,拳脚相加毫不手软,这也就导致他们脸上身上出现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好在薛柠到底顾及戴子宁脸上的伤口没有往那揍,不然此时她得失血过多了。
戴子宁舔舔开裂的嘴角,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她朝薛柠伸手把人拉起来。
“谢了。”
薛柠依旧没什么表情,换下衣服又提起给她涂药:“涂一些吧,不然被家人看到会担心。”
戴子宁点点头,换上衣服跟他去了休息室。
两人面对面坐好,薛柠手脚麻利地给人清理伤口,眉骨那口子有些深,消毒后还隐隐有血浸出来,他又在药箱里翻了翻找出止血贴给她糊上,这才算完。
收拾完戴子宁,薛柠才开始收拾自己,戴子宁要帮忙被他拒了。
坐着没什么意思,戴子宁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恰好司青远的电话打来,她迟疑着接了。
“怎么了?”
“在哪?”
司青远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戴子宁还有心思想,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语气。想到在湖光山色遇到的鹿邑,戴子宁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位置。
那边磨了磨牙,很快道:“等我。”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司青远发了很多消息打了很多通电话,期间还有林女士在家庭群里艾特她喊她回家。
戴子宁动动手指,挨个回了消息。
她准备下楼等司青远了,临走时又认认真真道了谢。
薛柠无所谓的摆摆手。
戴子宁想了想,拇指指向自己的脖子说:“这里,还是挺明显的。”
薛柠身子一僵,掩饰性摸上脖子。
“你小心。”戴子宁说完就毫不留念地出了门。
徒留薛柠在休息室,他一条腿支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茶几上,喉咙深处溢出声笑,捂着眼睛自言自语:“什么啊。”
这声音哪还有之前的低哑。
司青远是从湖光山色赶回来的,甫一下车就疾步往商厦冲。还未进去,就看见了大刺刺坐在门口长椅上的戴子宁。
“我看看伤口。”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爸打的?”
第二句。
“这踏马怎么这么严重!”
嚯,小姑娘被捏着下巴动弹不得,听到一向文明的司同学爆粗口睁大了眼睛。
“不许撒娇!”司青远咬牙切齿地说,很是小心的放轻了动作,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一处伤口。目光触及到那块止血贴,司青远眸子沉了沉,攥着她的手腕就走。
“伤口有点深,得打破伤风,戴子宁你!”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说“不是挺能打么,你就站着被他打?”
“那我动手,不就是大逆不道么……”戴子宁之前有多勇猛,此时就多鹌鹑,见人这么生气只能讷讷回应。
司青远被气乐了,脚步不停,声音坚定又阴恻恻地:“那我来当不尊老的玩意儿。”他是真的打算把人揍一顿了。
“别啊,”戴子宁将人拽停,面对面地看了一会,试探着摇了摇他的手,“头是误伤,其他的,”说到这居然有点难以启齿了,在司青远的目光下又继续硬着头皮交代,“其他伤是刚刚在拳击馆里对打搞的。”
“你去拳击馆?”
“对打?”
“是不是没接到我电话还想下一趴去酒吧巷子实战?”
戴子宁有点无地自容,讨好地把人拽住:“其实顺序颠倒了,”她认真招供“本来想去酒吧的,怕家里骂就去了拳击馆。”
几句简简单单的对话却让司青远心里掀起巨浪,什么叫本来想去酒吧怕家里骂,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回家,她不是和妈妈哥哥住一起吗……
“你别生气,下次……啊这……”
戴子宁正在认真哄人,下一秒就被人猛地抱进怀里,她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正当她想抬手拍人家背的时候,听到了司青远闷闷的声音:
“你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
为什么,在我眼里那么明媚肆意的你,会这么小心翼翼地独自承受委屈呢。
明明,家对于一个人来说,是最后的安全港啊。
男孩子往日清越的嗓音此时此刻显得暗哑无比,可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怀中的小姑娘,只能伸手拥抱她,给予她寒夜里的一丝温暖。
戴子宁放松了身子,抬起一只手拍拍他:“行了啊,我还没委屈呢,你委屈什么。”
好一会,司青远放开她,看着那双狗狗眼又满是疼惜的揉揉她的脑袋。
“走吧,先去医院。”温柔的,且不容置疑的口吻。戴子宁想好不容易哄好的人,不能再忤逆了,只好忍着不适应声。
手腕一直被司青远牵着没放,之前还紧紧抓着怕她跑路的大手,此时只是虚圈了一圈,似乎怕弄疼了她,但依旧挣脱不掉。
再从门诊出来已经凌晨,验伤报告还在司青远兜里揣着,戴子宁学顾易安静如鸡大法闭口不言。
回程的车厢里司青远面无表情地正襟危坐,只能听见他揉捏纸团的噼啪声。
戴子宁想,大概他把纸团当成她教训了。
“你那拳击对打教练是几号?”
冷不防被问到,戴子宁警铃大作,只能干笑着按住他的手:“兄弟!理智点,我这说白了就是自愿花钱找揍。”
司青远看她死性不改的样子,气得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忍了又忍才说:“下次想挨揍,能约我吗?”
嚯,小姑娘眼睛亮了,比了大拇指给他:“好主意!”
司青远:……我好好一个人干什么长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