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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四章 开头与结尾（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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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景明也是，人帅性格也好，就是啊不交女朋友，跟我家纪驰有的一拼，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讲工作啊自由啊，你说工作和自由同找女朋友有冲突吗？”李阿姨语重心长地念叨着，裴景明也换上一副礼貌而不失优雅的微笑。
一桌人只有李阿姨泰然自若地拿来几样玉石首饰用电筒照着里面的纹理不时品鉴几句，裴景明面上倒是坦然，梁穆清就不一样了，坐如针毡，手心脊背额头不停冒汗，李阿姨看见了咦了一声，起身重设空调的温度，接着去外室打电话。
店里顿时陷入静默的境地，剩下的几人尽量避开视线，假装细细品茶。梁妈妈是耐不住这种氛围的，她放下茶盏，“小裴啊，春节没回家吗？”
裴景明帮她斟满茶，“临时有工作没去成，我姐倒是去了加拿大。”
“加拿大现在冷吗？”她问道。
“冷，这个时候能到零下。”他回答。
她裹紧肩上的羊绒披肩，“那挺冷，李玲是你二姨？”
“是，他们看我一个人在上海过节怪孤单的就叫我来玩两天。”
梁妈妈哦了一声，不那么拘谨了，反倒是热心起来，“西湖去了吗？雷峰塔呢？去灵隐寺烧香了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裴景明笑出来，“都还没去呢。”
梁妈妈蹙眉，“好不容易来一趟，得去，让——”她的手很自然地点向梁穆清，忽地想起他们分手了，半道上一转方向，“让你二姨他们带你去。”
“好。”他浅浅含笑。
梁妈妈望着面前的裴景明，心里琢磨，哎呀，怎么看都是个好小伙啊，怪可惜的。又瞥了眼梁穆清，真不知道自家闺女怎么想的。
“快进来，你梁伯母她们可来好一会儿了。”李阿姨进来，身后跟了位高个小伙，精神的栗子头，黑色长款双面呢大衣，一进门就解开了扣子。
“这我儿子纪驰。”李阿姨介绍，“这是梁伯母，这是梁穆清，也在上海工作，你们互相加个微信啊，以后在上海有个照应。”
纪驰稍颔首，“伯母好。”他转向梁穆清，“你好，我是纪驰。”
“梁穆清。”梁穆清回他。
“听说你是做日化行业的？”纪驰问。
“是的。”
“柒堂集团搞研发的吗？”
“不是研发的，我是把研发成果介绍给大家的，提炼出一些科技卖点、亮点这样的。”
李阿姨欣慰地看着两人，“别在这光说，我们饭店里说去。”说着领他们出门，有意无意地将两人落在最后头。
“你在哪个银行？”梁穆清问。
纪驰报了个外资银行的名字，一群人走出小巷，不知谁家的狗窜到跟前叫起来，裴景明从后面绕上前，见有人直冲冲上来，欺怂怕恶的狗垂下尾巴哼哼唧唧跑了。
梁穆清看了眼他的背影，许久不见好像消瘦些，发微博之前他给她打过电话，道了谢也告了别，以为不会再见，谁知世界太小，拐个弯他又出现在眼前。要说无缘她自个都不信，说有缘却又无法延续下去，总之缺了个份字。
一行人来到饭店，梁穆清被有意地安排在纪驰身边，裴景明晚一步上楼却无意地坐在了梁穆清另一侧，梁穆清夹在中间有说不出的尴尬。
纪叔叔打开瓶红酒，待醒过酒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这是我上个月从欧洲带的，都尝尝。”到梁炜彤这里换成杯葡萄汁，“春节快乐！”他举起酒杯朗声说道，大家的杯子碰在一起。
“纪驰，给穆清夹菜啊。”李阿姨热情叮嘱，顺道夹来一块牛肉，“这家的牛肉超棒的，尝尝。”
“谢谢阿姨。”梁穆清接过咬了一口，“好吃。”
纪驰表面上应承了，行动上没当回事，只帮梁穆清递了次纸。
远处的一道鱼味道挺鲜美，别人在夹菜梁穆清只得站起来，正要起身一块鱼肉放在了碗里，抬眼，是起身夹菜的裴景明放的。
“谢谢。”她小声道谢。
“还要什么吗？”他问。
“不要了。”
虽这样说着，他又夹了几样菜给她，荤素搭配，还都是她喜欢吃的。
“谢，谢谢。”她牵起笑。
“多吃点。”他落座，同纪驰碰杯，“听说你又升职了，恭喜啊。”
“同期里面我晋升都算慢的了，没什么可恭喜的。”纪驰抿了口红酒叹道。
“慢慢来踏实。”裴景明也抿了口。
“倒是你手上的艺人，带谁谁火。”
“那是公司眼光好。”
“难道不是你带得好吗？”
“各占一半吧。”
纪驰说完朝梁穆清端起酒杯，“以后在上海多联系，周末可以出来聚聚。”
梁穆清去拿杯子，不料指尖碰翻了酒杯，深红的液体顺着桌面洒在她腿上，她倏地退开，抖抖裙子，将多余的酒液弹去。
纪驰扶起酒杯，裴景明抽了沓面巾纸给她，“快擦擦。”
“我去擦擦。”她提着裙摆出去了。
纪驰刚落座就看到自家母亲满含深意的目光，只得站起欠欠身，“我去看看。”
梁穆清在洗手池边擦裙子，纪驰给她递纸，把裙子擦了几遍还是有淡淡的红色，她周身透着浓浓葡萄发酵的香甜气味，用干纸巾揩拭几道，“回家再洗吧。”
回到包间大家关切地询问情况，梁穆清笑笑，“都怪我不小心，回家再好好洗洗。”
这段小插曲很快就被淡忘了，酒饱饭足走出饭店，李阿姨再三邀请去家中坐坐，梁妈妈拽着快垂地的披肩，摇摇晃晃，“走，接着聊。”梁炜彤扶了她一把，满脸不情愿。
裙子上湿着一块，黏在身上凉凉的，一阵风来梁穆清不着痕迹打了个激灵，好想快点回家，无望地看向前头把披肩当纱巾甩的梁妈妈。
纪驰家客厅很是宽敞，红木桌椅，大红金丝绣花靠垫，苏绣屏风，香炉里燃着檀香。大家喝茶聊天，零食盒里各式果脯。
稍坐了会裴景明过来低声道，“跟我来。”
梁穆清不明就里，但还是跟他上了楼，领进一间客房，他给吹风机插上电源，“把裙子吹干。”
心也随着暖风热乎起来，酒香四溢，裴景明嗅了嗅，“好酒。”
“你们干嘛呢？”纪驰探进半个身子。
“吹衣服呢。”梁穆清抬头回答。
纪驰咬着果脯蜜饯在房里踱步，“你们关系挺好。”
“挺好。”梁穆清见裴景明不答主动解释，“Rays是我们的代言人。”
“这样啊。”纪驰转念问，“听说我表哥的前女友也是你们公司的，你认识吧？”
心里咯噔一下，梁穆清求救地望向裴景明，他投来一个眼神以示安慰，搂过纪驰的肩，“有那么好奇吗？”
纪驰一挑眉，“你这棵铁树开的花难道不值得好奇吗？”
裴景明压低声音，“我也听说你圣诞节是跟一个姑娘在迪士尼过的。”
纪驰瞪大了眼，裴景明拍拍他肩膀，“不跟二姨他们介绍一下吗？”
“你怎么知道？”纪驰把声音压得极低，抵着裴景明耳朵，“别跟我妈说。”
裴景明忍住笑，“干嘛不说？”
纪驰有些急眼，“你一说她不得咋咋呼呼的？不得怎么着都要我带来看看？这八字都没一撇呢，能让她来搅和吗？”
裴景明想起梁妈妈来上海的那次，大概父母们都对子女的另一半充满好奇，说着把关其实也是一种对新家庭成员的一种期待吧，“好了，我知道啦。”面对纪驰的百般恳求他终于点头。
“我先下去了，你们慢慢吹。”纪驰趁机开溜。
梁穆清关上吹风机电源，房间里蓦地安静下来，平整平整衣料她站起来，“好了。”
收拾好东西正要下楼去，裴景明在身后问，“最近还好吧？”
停住脚，梁穆清回身，“挺好，你呢？”
他轻轻嗯了一声，“六月我们俱乐部要登南迦帕尔巴特峰，你要加入吗？”
梁穆清咬咬唇，“我身体可能吃不消。”
他上前一步，“就到登山大本营。”
她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我不适合。”说着又要走。
“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不适合。”他抢声说道。
她没停下，楼梯一转去了一楼。
坐了近一小时，梁穆清和梁炜彤才好说歹说把梁妈妈劝回家，临走梁妈妈趴在出租车车窗上挥手，“姐妹，下次再约。”
待车子开远了，纪驰搂上裴景明肩膀笑的得意，手机递到跟前也说话，以眼神示意，画面是裴景明和梁穆清坐在一起的照片，背景是春和苑的古戏台，就是在那天他说：你好，梁小姐。
手指立在唇边，裴景明低声，“不许说哦。”
纪驰笑意更深，“好啊，我就说你今天眼神不对，明明在意偏偏装作不在意，别扭得很，不像你。”
“怎样才像我？”他问。
纪驰略作比量，“你啊，应该是淡然地偶遇，浅淡的一句，我觉得我还是在意你。”
裴景明丢过去一个白眼，缩着肩膀，“这夜里真冷。”
纪驰追在后头，“嗳，你说我学得像不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