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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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不过也难怪你们不知道。毕竟他们来求助的是我们清风观，不是你们。比武得了第三名又如何，还是比不上我们万仙盟盟主的称号。”商林菊一副耀武扬威地说道。
程风兰微微撇了撇头，往旁边移了一步，挡在商林菊面前，对水逢生和扬沙说道：“今日早晨，一位夫人来到清风观，说她家老爷突然暴毙，而且死状与之前去世的几个人一模一样，都是突然暴毙，而且毫无外伤。”
商林菊按捺不住，说道：“他们金龙玉凤仙门那里是去了一个男的，好像是那个女人的弟弟，说他姐夫莫名其妙死了。不过他看起来也没多难过，说不定是因为能得到很多钱。”商林菊那活灵活现的猴样，仿佛不是在讲述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而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炫耀给别人听似的。
“莫要妄言。”薛和梅微微回头，训诫道。
商林菊做了一鬼脸，闭上嘴。
“确实，我们无谓门并没有收到求助，清风观和金龙玉凤仙门的各位仙友都修为了得，也不需要我们师兄弟二人的微薄之力。而且我与师弟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水逢生说。
在前往泰安县的途中，扬沙皱拧着眉头，道：“师兄，你不觉得奇怪吗？”
“失魂之事？”
“是。”扬沙说：“卖货的大娘说起他们那里有很多恶人死的时候，笑得和路边捡着钱了一样。难道，真的有邪物专门吸噬恶人的魂魄？清风观的人说他们的死状都是毫发无伤地突然死亡，这很符合邪物噬魂的特征。”
“也许真的有吧。但是，这件事由清风观和金龙玉凤仙门来处理，无任何不安之处。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应该查明酒叔的真正死因，若是泰安县的商会杀的，得让他们付出一些代价。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水逢生感叹道。
扬沙想到那对祖孙，道：“他们虽然可怜，但也不一定就是无辜的。”
“此话怎讲？”
“人的善恶，并不会写在脸上。我们与那些看起来无辜的人并不相熟，怎能知道他们的为人？”扬沙道。
“你的意思是，若是恶人，那便活该遭此磨难吗？”水逢生斜眼看向扬沙。
扬沙看着水逢生的眼神，一愣，他从来没见过水逢生有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着令他心痛。扬沙被水逢生的眼神刺激到，他感受到水逢生和他是不同路的人，所以故意满不在意道：“你不也觉得，他们若杀了那老头，你要他们付出代价吗？现在装什么大善人！”
水逢生瞪大了眼睛，他没有想到扬沙会对他如此恶言相向，他倒吸一口冷气，道：“对，是我错了，是我欠考虑了，我不该说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就算是恶人，也该让有资格来宣判他们恶行的人来制裁。”
“若真是恶人，死了便死了。”
水逢生定定地望着扬沙，半晌后，说道：“扬沙，我明白你对你父亲的恨。一个人若是真的犯下滔天大罪，确实应该承担代价，但是你不应该把一条人命，说得那么轻贱。”
“你为何要提那个人？”扬沙瞪大眼睛，盯着水逢生：“一个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没有资格让我喊他‘爹’。我娘就是因为他……”扬沙深吸一口气，止住了。
水逢生没有想到扬沙会因为他提了一句“父亲”，便如此生气。水逢生惊得愣住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扬沙发脾气的样子，但那些火气都是冲着别人的，扬沙还从来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不敬的事情。以前只要扬沙发脾气，水逢生还是能劝一劝的，可这次轮到他自己成为扬沙的发火对象，水逢生不敢多说一句话，并且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好在，扬沙及时止住火气，他也发现水逢生的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恐惧。水逢生是他现在最重要的人，可他却被他重视的人冷眼相向，扬沙瞬间心寒。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抱歉”过后，一路沉默着赶路。
水逢生不敢去招惹扬沙，两个人相对无言，自顾自赶路。
“扬……扬沙。”水逢生怯生生地看了扬沙一眼，说道：“我有一个想法。”
扬沙并没有看水逢生，道：“嗯。”
水逢生看了看扬沙的脸色，道：“一会儿，我们装成普通人，先找几个人把酒叔的棺材抬到县衙里去……可以吗？”
扬沙冷哼一声：“多此一举。”
“不多余。”水逢生解释道：“若县官和泰安县百姓知道我们是修仙者，也许会以‘仙术惑人’来开脱，但若他们只当我们是普通百姓，便会放松警惕。”
“扬沙，”见扬沙不置可否，水逢生继续说：“抱歉，我不该提你的伤心事。我以后不提了，你莫要生气。”
扬沙沉默着，眼睛一直看向另一边，水逢生局促不安地捏了捏他的手指，等待扬沙的答复。
突然，扬沙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朝一个城中的方向走去。
“扬沙，去哪里？”水逢生追过去问道。
“找人抬棺。”
水逢生找到了当时遇到的几个挑水的男人，请他们帮忙抬棺，男人们很快就答应了。其中一男人还看到了酒叔被鞭打的过程，也许还能请他帮忙出堂作证。
“小公子啊，不是我不帮你。我要是说我看到了商会的人鞭打你大伯，且不说我看到的是不是你的大伯，万一真的是，那我们一家子在泰安县都会不好过的。”那个名叫洪老七的男人说，“你不知道，现在的泰安县，商会的权利比当官的还大，很多事情甚至都不是由知县来裁断，而是由商会来评判的。所以，你心里要有个数，你的大伯，可能，不能沉冤得雪了。”
男人们帮他们把棺材抬到县衙门口之后便为了避免引火上身，先行离开了。水逢生拿起一个布满灰尘的鸣冤鼓棒槌，一敲鸣冤鼓，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何人击鼓鸣冤？”一个小吏懒懒散散地走出来，在门口望了望。
“大人，家伯遭歹人残忍杀害，还望大人做主！”水逢生在门口跪了下来。
扬沙被水逢生的演技惊艳到，他双臂抱胸，站在棺材旁边。
“你们不都是找商会处理的嘛，走走走，别来烦我。”小吏摆摆手，驱赶水逢生他们。
“就是商会的人害死我大伯的！”水逢生喊道。
小吏抠了抠耳朵，道：“那行吧，你们进来吧，我去叫大人。”
水逢生与扬沙二人看起来很吃力地将棺材抬入县衙内，可一抬进去，知县便出来了，他一看到棺材，皱了皱眉头，满脸嫌弃：“你们这是作甚？青天白日的，抬个棺材，多不吉利啊！抬出去抬出去！”
“知县大人明察！”水逢生跪下申冤：“棺中之人乃是家伯，家伯遭人杀害，还望大人做主！”
说完，水逢生微微回头，看了扬沙一眼，发现扬沙正不可一世地抱着双臂，站在一边。水逢生拉了拉扬沙的裾摆，扬沙不情不愿地顺势跪下。
知县问了水逢生和扬沙的身份后，又问道：“听人说，你大伯是被商会的人杀害的？可有人证物证？”
“确实有人看到商会的人在夜晚时分鞭打家伯，只是那人惧怕商会，不敢出堂作证。”水逢生说。
“哦？还有这等事？”知县虚虚地摸了一把他的胡子，“来人，去把证人带到。”
“大人，还请大人不要为难他。”水逢生拱手说道。
“你这人，你到底要不要本官替你断案？本官断案，需要查证，你竟然阻拦我？”县官十分不满道。
“大人息怒。家兄只是不愿让无辜之人被商会无端报复，故而斗胆请求大人不要为难目击证人。”扬沙开口道。
“若真的是商会的人杀的，商会的人就会被绳之以法，根本没机会报复你们说的证人，若不是，商会的人也没有任何损失，证人也不会受到报复。你们不愿意交代证人是谁，莫非，”知县用惊堂木重重地拍在案桌上，声音振聋发聩，令人噤若寒蝉，“你们并没有找到证人，故意欺骗本官！”
知县的手伸向令箭，就在这时，扬沙突然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大人明察，那证人便是住在西城的洪老七，他家中还有几个兄弟，一个兄弟的妻子这几日临盆。”
水逢生小声唤了扬沙一声，想让他不要为难洪老七他们，可扬沙置之不理，继续说道：“若他不愿承认他看到商会鞭打小人的大伯，你便严刑逼供，打到他承认为止！”
水逢生闻言，焦急地拉了拉扬沙的衣裳，示意他不得口出狂言。
“放肆！”知县再次拍响惊堂木，“你是知县还是本官是知县？要不惊堂木给你，你来断案！”
“大人息怒！”水逢生道：“舍弟只是想证明，却有其人而已。若大人允许，小人想与商会的人对峙公堂。”
“那你可知，若你污蔑了商会，可是什么罪？”知县问。
“小人确定，就是商会的人。”水逢生咬了咬牙，肯定道。
“好，那就去把商会的人都带来。”知县示意小吏，几个小吏懒懒散散地前去找人。
其中一个商会的人，是客栈店掌柜，他和其他几个商会的人统一口径，一口咬定多年未见酒叔，并不知道酒叔已经死了。
“我且问你，”水逢生走到店掌柜面前，问道：“十年前，你们是否遇到过一条蛟龙？”
“是。”店掌柜毫不犹豫地说。
“你们把它当成了龙王。”
“是。”店掌柜微微眯起眼睛。
“作为要求，你们每月都会供奉童男童女。”水逢生盛气凌人地质问道。
“是又怎样？正因如此，我们这里才会干旱，都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又拿出来问来作甚！我们也是被恶龙欺骗的，我们也是受害者！恶龙也被玄武大神收服了，而且我们还赔偿了所有失去孩子的人家银两，你们还想我们怎样啊！”一个妇人站到店掌柜前方，拦住水逢生的质问。
“是。”水逢生重重地肯定了一声，接着道：“那些失去孩子的人家确实得到了银两上的赔偿，可那些幼小的生命，是用金钱就能换来的吗？你们可有将自家孩子拿去献祭？”
“你可拉倒吧！他们为了能拿补偿金，可劲儿地生孩子了呢！”妇人说道。她的语气中，完全泯灭了对孩子的同情，没有妇人会表现出来的“仁”。
水逢生顿了顿，他应该和扬沙一样，震惊于泰安县百姓的人性。一瞬间，他们为误将泰安县的百姓都当成无力反击的可怜人而感到羞愧。
“你别说，我就把我八个月大的小孙女送去了，如何？”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忿忿不平道。
水逢生闻言，更加语塞。扬沙朝天翻了一个大白眼，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有何脸面在此夸耀。
“大人，这等草菅人命，甚至连自己的亲孙女都不放过的人，心肠一定很硬，杀一个外人，又何需一眨眼的功夫呢？”扬沙对知县说。
“你！你血口喷人你！”老人激动起来，“我们那也是为了泰安县的百姓着想，怎么就硬心肠了！”
水逢生深吸一口气，道：“好，童男童女的事，暂且不提了。正因为你们这里缺水，所以你们千方百计地求雨求水。不管是依附于朝廷和仙门，还是自行求雨，你们敢说，你们没有无所不用其极吗？”
“这和你大伯的死有什么关系？”妇人嚷嚷起来。
水逢生道：“我的大伯是从湖里捞起来的，身上还有抽打的痕迹。有一种求雨方法，就是打旱魃。通常会把酒鬼当成旱魃来鞭打，最后投入湖中。我大伯嗜酒如命，正是你们最好的人选。”
“不是我们，反正就不是我们！”几个商会的人没头没脑地说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棺材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将知县和商会的人都吓得不轻。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