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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二十三 ...

  •   不仅出乎端木杨的意料,连她也不能相信,陈俊伟并没有取消婚约。
      去医院里看她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追根究底,只是淡淡地说:“喜贴都已经印好了,婚礼的时间已经广而告之了,不管这个孩子在还是不在了,都没有理由将婚礼取消或者延期。”
      难道真的应了她的那句话,“他那么个人,一定对会她负起责任。如今虽然孩子没有了,他反而更不会弃她于不顾。”
      这是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致命弱点,心肠太软。
      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只是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因为他对于那个曾经与她和他血脉相连的那个孩子,竟然混不在意?她渐渐有些退缩了,就算她在伤心与盛怒之下对端木杨说了一番狠话,可是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毁了陈俊伟的幸福。他并不爱她,却要和她结婚,将来要是他爱的人一旦回头该怎么办?趁现在她还有勇气能放地开手…
      可是他却很轻松地安慰她:“人生不过是一场赌局,每个人都在赌自己这一生是输是赢。只是,若不熬到最后的那一刻,谁也不会得出任何结论。刘玉兰,我们两个人说是同病相怜也好,说是意气相投也好,既然上天给我们安排了这样的缘分,我们为什么不试上一试?因为,就现在的形势而言,你和我,已经没有了退路。”
      虽然有些残忍,却难得他如此直白地说了出来,既然对于婚姻的用途已经想地如此透彻,她何防陪他走这一遭独木桥?但愿可以安安稳稳地渡过,一直走上阳关大道,否则一旦跌落,她不知道他会怎样,至少她肯定会粉身碎骨。
      在预订的时间里,在香格里拉最大的宴会厅举行了两场史上最豪华的婚宴,毕竟是这城中数一数的豪门第二代继承人的婚事,就是主人翁想低调,却还是遮挡不住那客似云来。不知为什么,陈家安排的星期六,而端木家却订的星期天,难道真的是为了回避命中注定无法回避的纠缠?
      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坐在休息室里,有许许多多不认识的人来看新娘子,她始终保持着恬静的笑容,人人都抢着和新娘子照相,还口口声声向过来视察的陈太太甜言蜜语着:“新娘子可真漂亮!”也不知道是真的感叹,还是通常的客套话。她倒底还是有几分害怕,强打精神,战战兢兢地笑着,直到后来笑地面颊都有些僵硬了。
      陈太太看着她掩映在婚纱里窄窄的一张秀脸,犹如枝头上刚刚绽放的红梅,暗暗流动着淡雅怡人的芬芳,不由得也笑道:“新娘子的年纪小,又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面,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包涵了。”
      大家也纷纷地附和着:“看来是婆婆心疼儿媳妇,要撵人了,我们就不要在这儿添这个没趣了。让新娘子休息休息,呆会儿更有的闹了。”
      那客人一波波地涌来,又一波波地散去,她傻傻地坐在那里,只是微笑着。
      想不到,他竟然在婚礼开始前偷偷来看她,佯装从休息室跟前经过,看着她被那些太太小姐门包围着,又仿佛无意间站下了。如同漫过青青的草地,只望见了那一大片铺天盖地的芍药,沾染着清晨的新露,舒展着优美的姿态,盛放在阳光里。然而,不过是她掩藏在白纱之后的脸,明媚又鲜艳。
      有一个年轻小姐的眼睛很尖,嘻嘻地笑了起来:“婚礼一会儿就开始了,新郎倌连这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了…”
      那些太太小姐门齐刷刷地向门口望去,她也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心里突地一跳,不知为什么竟然止住了笑容,只是脸颊却渐渐了红了起来。
      陈太太扫了她一眼,却还是打了个哈哈,“大家还是赶快入席去吧,一会儿婚礼就该开始了。”引着那些太太小姐们走了出去,经过他的身边,仿佛在低声说着:“难道连这一时半刻也等不得了?”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隐隐听见了,心如鹿撞,双手紧紧地抓住纱裙上,一粒粒的珍珠抵在手心,圆润又光滑的凉。每个女孩子梦想的婚礼,却不是都能遇上,她这样不堪的一个人,想不到竟然实现了。价值不菲的高档婚纱,人山人海的豪华婚宴,风仪翩翩的白马王子…似乎一点都不缺了,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还是空落落的,仿佛这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里的幻影,一旦云消雾散,仙德瑞拉仍旧还是那个衣衫褴褛的灰姑娘。
      他缓缓地走近,似乎有些目旋神摇的惊诧,俯身半蹲在她的裙边,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半晌才道:“你累不累?”
      她傻傻地摇了摇头,迟疑道:“陈俊伟,我只是有一点害怕…”
      他微微有些怔忡,强笑道:“老实说,我也有一点怕…”
      她心中一酸,“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他却缓缓地抚摸着她的手,叹道:“已经来不及了。”
      想象地很简单,不就是结个婚嘛,可是兵临城下,才知道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没有爱情的婚姻,才是人生最大的坟墓,可是毫无经验的他们,却心甘情愿地一步步地走了进去,如今面对这焦头烂额的局面,才想起了悔不当初?
      婚礼的场面很豪华,进程也既繁琐又复杂,她和他,就如同两个没有丝毫情感的木偶,被人按着既定的规程摆布着,不停地鞠躬,不停地微笑,不停地敬酒…接受着底下人山人海的检阅,他们变成了那富贵荣华里最恰到好处的点缀,谁会介意那甜蜜笑容之后的貌合神离?
      趁着换衣服的空当,她又回到了休息室来,正好可以避开那一浪一浪的喧嚣,稍稍地安静一小会儿。换上了一件朱红滚金的短丝绒旗袍,又淡淡地补了一点装,化装师也出去了,她起身推开了落地窗,走到了露台上,远处松涛翻滚,碧海蓝天衔接成了一线,仍旧在按部就班地缓缓地前行着。这不过是寻常光景,然而那稀松寻常中却仿佛隐藏着深深的恐怖,令人凛然畏惧。
      有一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渐渐地由远及近,一步步地映入眼帘,一步步地走进了酒店大厅,她不敢断定那去而复返的人,究竟是为了旧情重温,还是另有企图?
      端木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为了准备明天的婚礼而来?
      过了许久,她方才感觉到些许凉意,便缓缓地走进屋里,正巧伴娘来寻她回宴会大厅,她揣着这迷语,也想急于勘破。不出意外,她回到宴会坐上,旁边的新郎,已经不知去了哪里。
      再也没有比这更刺激的事了,向来都是在虚构的故事里才能发生的巧合,双女夺夫的闹剧,难道今天也会在在她的婚礼上重演?
      主席台上花团锦簇,大红的天鹅绒幕墙上一双烫金的喜字,熠熠生辉。有一班乐队正在奏着不知名的乐曲,融会在人声喧嚣里,好象一出滑稽戏正在上演。大厅里到处都是觥酬交错把酒言欢的笑脸,惟独她在那繁华不堪的热闹里,遥遥地望着大红双喜,忐忑不安。
      是时候再去敬酒了,已经有客人在起哄了,声浪越来越高,红色喜庆的宴会厅里仿佛突然变成了拥挤不堪的角斗场,有人在呐喊,有人在助威,却不过都是在看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她在桌布底下,握紧了双手,好不容易平复了烦躁的心情,低声跟伴娘耳语了几句。
      那伴娘是陈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对她很是友好,似乎也觉得新郎离席的时间有些太久了,便起身寻了出去。不想,这伴娘也是一去不复还。她倒底还是没能忍住,也悄悄地顺着一旁的侧门走了出去。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他,就那么毫无目的地胡乱走了一气,可走来走去却好象在迷宫里打转一般。她渐渐地有些灰心沮丧起来,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又何苦执着如此?她应当在从此以后的生活里学会事不关己的超脱与淡漠,他虽然已经是她的丈夫,却不过是名义上的。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是他的谁。
      出来找一趟,真是太不理智了,以后她再也不会了。她要沿着那混乱的路线,重新找回宴会厅去,就算他再也不回来,她也要独自一人把这台戏唱完,那才算是功德圆满。
      然而才转了一个弯,经过一间休息室的门口,房门虚掩着,她不过是无意中望了一眼,却不由得被钉在了当地。
      梅花吐蕊,漫天的芬芳绽放在紫色的屏风上,泥金撒尘的温暖阳光里,却立着两个人落寞的身影,仿佛在感伤,又好象在缅怀,然而回望那来时的路上,已经覆盖了别人的身影。
      已经太迟了。
      那去而复返的人,果真是为了他而来!
      她迟疑着,彷徨着,却还是一步步地悄悄离开了。其中的艰难,惟有她自己知晓。
      不想,有人偏偏要跟她过不去,偏偏要在她正在流血的伤口上再撒把盐。她刚刚走回自己的休息室门口,就被人生硬地强拽了进去,刚要叫出声来,却被那人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温热的气息扑在颈子里,吓地她是魂飞魄散,连呼吸都停滞了。
      在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出现这种混乱的状况?马上就要进行另一场婚礼的新郎倌,不老老实实地陪在准新娘子身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她用力地挣脱了,顿脚低声叫道:“端木杨,你疯了吗?”
      端木杨却是冷冷地讥笑道:“刘玉兰,我吓到你了吗?”
      他穿着挺脱的西装,却带憔悴消瘦的面容,她心下一滞,停顿了半晌,倒底还是硬起心肠,“事到如今,你还来做什么?你明天不是也要结婚了吗?”
      他竟是一脸的轻松,“我说我要来搅黄了你的婚礼?你会怎么想?”
      她不由得蹙起眉来,“端木杨,是你把端木晴找来的?你是在报复我吗?”
      就这样两相对持着,难解难分。
      她绾着头发,穿着朱红旗袍,小小的一把腰身不堪一握,仿佛朦朦的江南烟雨里,从远处走来的穿越时空的民国女子,仙骨珊珊。雨中袅袅飘来一曲妙音,撒落在水面上,粼粼闪动着,惟倒映着她明丽的身影,让人无限遐想。
      他的目光渐渐地有些迷离,仿佛有些着魔似的缓缓地走到近前,轻轻地抚上她的肩,“刘玉兰,你醒醒吧…你不就是气我要和洪虹结婚要你再等我几年吗?好吧,我放弃了,我答应你了,一切都依你的意思,你回头吧…陈俊伟他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人是端木晴,端木晴爱的人也是他…那个丫头只不过是为了端木娇,所以才一个人避到南方去…你以为他们两个分隔两地,你就可以真的把他们两个分开吗?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地变换着,或是心痛,或是无奈,或是酸楚。半晌,她才淡淡地道:“你又何必这样?其实,你也并不爱我,你不过是不能忍受我对你放逐的漠视,你不过是想要针对我的无礼言语而采取报复…因为我这样的一个人,蒙你看上了,却没有一点感激喜悦之意,反而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端木杨,你不要这样了…你的记性变地这么差吗?难道你忘记了,是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你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能吗?”
      他急促地喘息着,“刘玉兰,你不就是想刺激我,想要我推倒端木仁全盘掌控悦澜集团吗?就算你那天不那样说,迟早有一天我也会那样做的。现在,不过是让这一天提前一些时候而已…我一定会达成你的心愿的。”
      她有些诧异地望着表情渐渐有些狂妄的他,迟疑道:“端木杨,原来你…”
      他冷冷一笑,“我又不是傻子,难道你以为我真的肯屈居于人下吗?你说地对,不管我再怎么努力,因为没有血缘关系,始终是隔了一层,凡事还是靠自己才更实际些。既然你喜欢,那么我会加快步伐的…”
      端木仁如果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大失所望吧?不,也许正因为端木仁从一早就知道他的野心,所以才始终有所保留,正因为这保留,所以才使那嫌隙越裂越深,终于断裂成为难以弥补的沟壑,如今稍一动,就会地动山摇。她不禁有些替端木仁可怜起来,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还真的是“替别人做着嫁衣裳”。
      只是,人与人之间,就不能有一点真心在吗?
      这难道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她的心里仿佛坠着重重的铅块一般,直直地堕入了冰封许久的寒潭里,经过剧烈地撞击,还不罢休,如丝线一般细密的冷水一层层地缠绕上来,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咽喉,她已经忘记了挣扎,就那么直直地坠了下去,万劫不复。
      她的沉默,使他产生了误会,他的手上慢慢地加重了力道,突然就毫无顾忌地吻了上去。她憋在心里的那一股冷气,却被陡然间腾空而起的烈焰,硬生生地逼退了回去,禁不住魂飞魄散。他发现了她在惊恐之下的退缩,便趁机地攻城掠地,越来越得寸进尺。然而,冰封寒潭的冷寂,又渐渐地寻了来,搅动在惶惑与恐惧中,掀起了铺天盖地的浪。她在浪峰汹涌的顶端,突然惊醒过来,狠狠地向他唇上咬去,鲜血淋漓。
      只听得一声怒吼,“端木杨,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混身颤抖着望着那气势汹汹地大踏步走近的人,思绪仍在混沌着,却只见陈俊伟劈头盖脸的一拳挥了上去,端木杨在吃痛之下刚刚松开了手,并不曾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了个正着,嘴角上的伤口,立刻蔓延成灾了。
      “陈俊伟,端木杨,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的人在同一时间涌进休息室来?她怔怔地望向门口,伴娘陪着脸色沉地吓人的陈太太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陈琳,也带着惊诧甚至有些鄙夷的表情,冷冷地扫视着屋里的一切,淡淡地道:“端木杨,你明天不是也要结婚了吗?新郎倌不在家里好好准备婚礼的事,跑到我们这里撒什么野?”
      端木杨狠狠地擦着嘴角边的血渍,眼睛却向一旁的她和陈俊伟瞟去,似是埋怨,似是嫉妒,似是不甘,似是愤懑,然而那诸多情愫辗转反侧,只化做了一句话:“这是我和陈俊伟之间的事,用不着外人插嘴。”
      陈俊伟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硬梆梆地站在一旁,好象已经化为了冰山一般。此刻也不过微微动了动嘴角,“可是我和你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端木杨却突然转换了闲散轻松的表情,“真的吗?你以为你今天可以顺利地将婚礼进行到结束吗?”
      陈俊伟扬了扬眉,“怎么说?”
      端木杨冷冷一笑,“没有了新娘子的婚礼,还能称之为婚礼吗?你有没有认真地问过她,她是真的愿意和你结婚吗?”不肯再做躲闪,直接一语中的,然后很无辜摆了摆手,幸灾乐祸。
      她站在屋子的中央,窈窕的朱红身影之后陡然卷起了泥金的旋风,一根松香色的丝绦断了开来,轻盈的抽纱窗帘随风飘舞起来,犹如迎着阳光乘风破浪的帆,斗志昂扬。然而满室却是寂寂的,依稀仿佛听见长短不一的呼吸声,也是战战兢兢的,只怕惊扰了那呼之欲出的答案,使之走了模样。
      陈俊伟却突然平静了下来,冷冷一笑,“好呀,反正她就在这里,你倒是问问她,看她究竟会选择谁?”
      端木杨定定地望着她,“刘玉兰,趁现在还有时间,一切都来得及…这许多人的命运,不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明知道没有爱情的婚姻,还是要义无反顾地栽进去吗?就因为…本不应当存在的那个孩子?”
      那个答案当然不应当再犹豫下去的,她早已经心知肚明,可是偏偏有个熟悉的娇弱身影在拥挤的门口悄悄地停下,深深地吸引着她的目光。端木晴来了,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的脸色渐渐苍白地没有半点血色,惟剩下那艳丽的旗袍,触目惊心。
      陈太太似乎有些不耐烦地道:“端木杨,你明天就要和洪虹结婚了,大家怎么说也是亲戚,你今天这样的举动,似乎有些与礼不合吧?”
      她目光长久地停留在门口渐渐展露的笑容里,本来是一些迟疑的,因为当着端木晴的面,她今天的这一切,是那么地名不正言不顺,她是一个掠夺者,或者说是一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她凭什么能够当着端木晴的面,理直气壮地表达对他的爱恋?明明知道他们两个相爱,明明知道他们两个其实难解难分…她的嘴唇蠕动着,只若僵住了一般。
      然而,她这样的迟疑,却无形中使许多人产生了错觉。陈太太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家门不幸!陈俊伟,这就是你强硬着非要娶的人,如今这烂摊子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和陈琳一同出去了,端木晴也不知道突然闪去了哪里,屋里另外一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端木杨冷冷地注视着渐渐有些不耐烦的陈俊伟,却也不肯再多做停留,紧随在后,却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一字一顿地道:“我今天不过是想来看看,你真的不嫌弃吗?不嫌弃捡我的剩…陈俊伟,你和她上床的时候,想起这个问题来会不会感到不便呢?”
      这样轻佻的语气,恶毒的挑衅,也许不过是受到轻视与背叛之后的强烈反扑,也许只是故意,可是也足够了,足够将留在屋里的两个人,硬生生地推向万丈深渊。
      陈俊伟狠狠地一拳捶向墙上,簌簌地落了一地碎屑。
      她的心也颤了几颤,抖落在地,被践踏成灰。
      后来,她才意识到,那一天是旧历节气中的立冬,是她还有端木晴的生日。回想起一年前的那一天,只觉得人生的奇妙与讽刺,她竟然和苦苦守候在校门外的那个男人,结了婚。她好想哭,却没有半滴眼泪,只是干巴巴地望着面前的一切,无奈又充满了绝望。这就是飞蛾扑火,不自量力的下场。也许,终有一日,这所有不堪设想的一切,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薄,就好象偶然翻出来的照片簿,浮动着时光的略影,鲜活明亮的笑颜,历久弥新。然而那最初的情感,反而渺不可见了。
      她的婚礼,偏偏举行在冬天来临的那一天,又偏偏遭遇了那样尴尬混乱的场面。也许,一切早有预见,她迟早要为曾经的执着与自私,负上沉重的代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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