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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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随身带个充电宝吧。”
并肩走出校门时，李思服犹豫了一下，还是尊崇自己内心对林秋说道。
“……”林秋道，“嫌我烦啊？”
李思服忙解释：“没有！就是……”
林秋笑了笑：“我知道，不过英语课实在太无聊了，给你添麻烦了吧。”
李思服摇头道：“麻烦倒也没有……只是我本来以为……”
她的话说到一半看了身边的林秋一眼，后者正低着头从一根垂下来的低树枝下面钻过。
林秋伸手弹了一下那根树枝：“以为什么？”
李思服：“以为你不是很好相处。”
林秋：“你为什么这么以为？”
李思服沉默了一会儿，道：“……不知道，可能你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冷的。”
林秋：“那笑的时候呢？”
李思服眼前闪过林秋满脸得意地说自己数学特别好的模样，笑容灿烂，眸子很亮，少年感十足。
李思服微微一笑：“笑起来…挺逗的。”
林秋一脸不相信的说：“美女，你认真的吗？”
高冷也就算了，权当是在夸人。这个“挺逗的”评价，太不妥了，可得好好说到说到。
李思服抿起嘴笑而不语。
林秋敛起笑容：“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是能逗美女开心也算是有点价值……”
李思服听他的声音有点沉，以为他不高兴了，忙仰头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不想刚仰头就撞进林秋不加掩饰的揶揄的眼神中，她一愣，被骗了。
李思服：“……”
林秋压根没放在心上，他呲了呲牙然后拉起口罩。李思服忍不住撅了撅嘴，这人是挺逗的，没说错，挺喜欢逗人玩儿的。
一路无言，直到小区大门出现在视野中。林秋轻咳一声，迟疑地瞟了一眼李思服道：“你…没觉得我逢人就撩？”
李思服没想到沉默了一路的林秋会问这个问题。她转头看向林秋，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林秋把口罩拉上一点，遮住了更多的地方：“就是……”
李思服没让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像。”
这回林秋头顶冒出问号。不过他压低了帽檐，又遮住了大半张脸，李思服不知他此时是什么神情。
林秋：“为什么？”
李思服：“嗯…感觉。”
林秋的声音染上笑意：“女人的第六感啊？”
李思服：“……”
虽然没觉得他逢人就撩，不过不是怎么正经倒是感觉到了。
李思服瞪了林秋一眼，凶巴巴地道：“很准的！”
林秋噗嗤一乐：“好凶啊。”
李思服别过头不理他了。
小区门口对面有个小便利店，24小时不打烊的那种。门口放置着塑料座椅，不过风吹雨淋的，没什么人会在这儿歇脚。但是这会儿却坐了个人。这是个年轻人，紧盯着小区门口，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进出门口的人。
他坐在那里十分显眼，更何况林秋正打算去便利店消费。林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上次纠缠李思服的疑似前男友。
林秋：“额……”
李思服：“嗯？你要去买东西吗？那我先……”
李思服说着随意地瞥了眼便利店门口，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禁了声。
不巧的是，那个人和她对上了眼。那双眼锁定了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李思服肉眼可见地慌了，她抛下一句“抱歉”，拔腿就跑。
林秋：“……”
李思服一路狂奔，耳边是破开空气的呼呼声，身后好像有脚步声，她顾不上确认，再一次提速，心中默念可不能被沈安再堵着了。
但是李思服跑的再快也比不上一米八的大个子男生，当她体力不支，忍不住放缓了脚步时，刚喘了口气就被人从身后拽住胳膊，下一秒又被人揽住掉了个头，然后朝住处反方向跑去。
李思服：“？？林秋？”
截胡她的人竟然是林秋？
两人隐在楼道里，李思服不知道这是那栋楼，却任由林秋带她进来。
林秋放开她，扯掉了自己的口罩：“我去，没想到你这么小个人跑这么快……呼…还好我腿长。”
李思服：“……你干什么？”
林秋：“干啥？救你啊。”
林秋跑的有点热摘了帽子撸了一把头发：“他现在肯定在你家楼下等你呢，你又跑不过他，这儿是反向，他不会过来的。”
顿了顿，他又道：“到了门禁时间，他自然就走了，你在这儿等吧。”
李思服：“……”
离门禁时间至少还有两个多小时吧。
李思服脱力地靠在墙上：“也只能这样了。”
林秋也靠过来，手指套着口罩转啊转：“其实，我家就在楼上。”
李思服一惊：“我不去！”
林秋闻言一顿，随后失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你能不能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怕我妈和我妹担心。”
李思服囧了，脸红了起来，连连点头并掏出手机递给林秋。
林秋走开一些，三言两语打完了电话。当他走回李思服身旁时她尴尬地避开他的视线，刚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脸红又因为他的靠近而一朝回到解放前。
李思服背对林秋：“你…回家啊，我自己等就好了。”
林秋低头看着她的后脑勺，李思服的脑袋挺圆的，头发蓬松，又因为刚才跑太快有些炸毛。林秋笑了笑，内心觉得李思服此刻心里也可能炸了。
林秋：“我把你带过来的，要负责啊。”
李思服果真炸了：“你！”
太不正经了。
所以刚才会想多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李思服愤愤的想。
自知嘴皮子溜不过别人，李思服放弃了谈话，只是始终背对着林秋，背影显得有点不高兴。
林秋：“……抱歉。”
李思服回头：“？”
林秋：“我开玩笑没轻重，别生气。”
李思服眨了眨眼睛：“我也是。”
林秋也眨眨眼：“？”
李思服避开视线：“刚才误会了。”
林秋真心觉得李思服脸皮薄的不行，只见她一旦尴尬难为情了，毛细血管拦不住地蹭蹭的充血。可她偏偏梗着脖子假装镇定。不知早就被自己出卖了情绪。
林秋竟然觉得很有意思。
站了一会儿刚剧烈运动完的腿开始酸痛，李思服找了级台阶垫了张纸坐下捶腿。林秋看了两眼她纤细修长的腿，脚踝白玉般，盈盈一握。他没有上前，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原地席地而坐。
一只同样白皙却瘦小的手伸到他眼前，指尖夹着一张白纸，手的主人离开台阶走到他面前说：“地上脏，垫一垫。”
李思服蹲在林秋身前，手搭在膝盖上，小小一只，特别乖巧。
林秋接过白纸塞在屁股下面：“你的字好看啊。”接过纸的时候林秋看了一眼，发现不是白纸，上面打了一些草稿。
李思服嘴角微微上扬，看着他笑而不语。
林秋莫名，和李思服对眼看了一会儿，突然对上了频道：“没有！我现在写的字还是能看懂的！”
李思服乐了，笑出声：“迟早有那么一天的啊，林医生。”
林秋：“……”
医生的字这个梗怎么还这么受欢迎？
林秋无奈地扶了扶额，嘴角跟着勾起：“哎哎，这么好笑呢……”
李思服吐了吐舌，迅速退回台阶上，像极了干了坏事就跑的熊孩子。
虽然沈安不会知道李思服躲在哪个角落里，可他还是无孔不入地骚扰着她，李思服的手机亮了起来，没有来电显示，可那串号码是李思服背得最熟悉之一的。
李思服庆幸自己调了静音，眼不见心不烦地把手机塞回包里，叹了口气。
这一切，林秋都看在眼里了。
林秋：“他每天都来吗？”
李思服僵了一下，低声应到：“嗯。”
林秋挪到她身前，像她刚才一样蹲着说：“你介意…说一说吗？”
李思服低下头，双臂环住自己的腿，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林秋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应，就当是她拒绝了：“冒犯了。”
正要坐回原位，那只白皙的手扯住了林秋的衣袖。
李思服闷闷的声音传来：“没什么介意的…你，随便听听就好。”
林秋：“给我让个地儿呗，我做你旁边听。”
李思服收回手，思索着如何开口。
李思服：“他，叫沈安…我们大一的时候谈过…后来他有了更合适的人……”
林秋：“劈腿。你说过的。”
李思服：“我说分手，就这样了，没什么故事。”
林秋：“你知道他为什么找你吗？”
李思服摇头：“我不知道…他好像变了好多，可能我从来也没了解过他。”
林秋明白李思服还保留了很多，他没有追问下去，适时结束了话题：“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了，抱歉。”
李思服本来心情有些沉，听了这话忍俊不禁：“我们怎么老是互相道歉……”
林秋挠头也笑了。
李思服掏出手机看了看，有十几个未接来电。不过好在已经是几分钟前的了，她想着沈安说不定已经沉不住气离开了。毕竟想他也不会干等两个小时。
李思服：“我走了。”
林秋：“你不怕他还在？”
李思服：“他不会等我这么久的，划不来。”沈安做事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所有打算都是基于利用价值。
林秋摘下自己的帽子套在李思服头上：“万一。”
帽子有些大，遮住了李思服的眼睛。她推了推帽檐：“有用吗？”
林秋：“没有。”
李思服忍着翻白眼的欲望，张了张嘴口鼻突然被捂住，是林秋把他的口罩给她戴上了。
李思服：“……你知道什么叫做掩耳盗铃吗？”
你以为戴个帽子和口罩，沈安就认不出我了吗？
林秋嘻嘻一笑，终是挨了一记白眼。
闹了一会儿，林秋阻止了李思服脱下帽子和口罩的意图，说:“我陪你回去，给你打掩护。”
李思服：“你当玩游戏呢。”
林秋不可置否：“嗯哼。”
李思服没有拒绝，她也害怕沈安万一不按常理出牌。事实上，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沈安落了半条街去堵李思服，本来根本不屑去追，他知道她跑也没用。却没注意她身边多了一个人，在他眼皮底下拉走了人。
沈安骂了句脏话，但他不相信未来两个小时内李思服不会回家，她无处可去，除非……跟那个男人走。不过李思服不会跟别人走的，沈安深知这一点，李思服这个人很保守，连男朋友都不一定可以一起过夜，更何况是其他人。
如果那个男人是李思服新欢呢？沈安控制不住地这么想。
不会的，李思服不是那种认识没几天就能交往的人。
可万一呢？毕竟这几天的纠缠让沈安看出她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
沈安在李思服楼下踱着步，烦躁的心情从凌乱的步伐中彰显。
但他还是决定等，这当然风险很大，宁江大学的门禁森严，一次违规就足以让一年的努力白费，沈安并不想为了前女友而放弃一整年的评奖评优资格。
风险越大，利益越大。这几天的纠缠沈安明显感觉到李思服逐渐好说话起来，也许很快就会动摇，就像以前一样，她对他没有免疫力。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堵到她，也是为了印证他仍然了解她，仍然能够掌控她。
但是百密必有一疏，他还是没料到一个变数。李思服确实没有和别人整晚待在一起，不过，也没有一个人偷偷回家。
沈安看到那个男人把李思服护在身旁，很明显帽子和口罩不是她本人的。男人的手搭在她肩膀，状似亲密却仍有安全距离。她仰头和男人说着什么，男人个子很高，沈安目测比他更高，微微低头听她说话。
她就这么坦然？明明刚才还躲着他。沈安皱眉想。这个男人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更让他不悦的是，明明那两人看到他了，却无视了他。
“李思服！”沈安咬牙切齿道。
已经路过沈安这个人的两人仿佛没有听到，脚步不停顿。沈安的心沉了下去。
“李、思、服。”沈安再次道，“我治不了你了？”
这话起作用了，那两人停下脚步，但是只有男人回过了头，冷冷的目光射向沈安，而且他抬起手搭在李思服后脑，以一个宣布所有权的姿势将她圈在自己身边。
“真是出息了。”沈安走近他们说，“李思服，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李思服身体轻颤，林秋手指勾起她的发丝随意地卷了卷：“她不想。”
沈安的目光在他指尖停留了一秒：“我问的是她。思思，你回答我。”
话题的中心，李思服却没有出声，无声地拒绝了。林秋面对沈安挑起眉。
沈安蹙眉：“你和她什么关系？”
林秋：“你管得着？”
沈安：“新欢？”
林秋：“嗯哼。”
沈安：“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思思，你不是这样的，对吗？你不会和别人交往的。”
林秋感觉到怀里的李思服颤抖地更厉害了。他切了一声：“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和谁在一起是她自己的事，前任就没必要多管闲事了吧。”语气很不客气：“你这样很影响我们家庭和睦诶。”
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了，李思服知道沈安必定被林秋的话气的要死，她怕再给林秋发挥的空间，沈安会记恨上他，及时扯了扯林秋衣服，小声地说：“走吧。”
然后不论沈安在身后叫了多少声“思思”，李思服半个眼神都没有给他留下。倒是林秋回头看了他一眼，似警告又似挑衅。
他们住的这个小区有一些年头了，只因楼层不高，就没有配电梯。好在李思服住得不高，林秋把她送到屋门口。
李思服把帽子口罩还给林秋，由衷地感谢道：“今天没有你我可能又没法脱身了。真的谢谢你。”
林秋摆手：“客气。”
李思服：“我…你等我一下，就一小会儿。别走啊。”
她打开门，鞋也没有换就哒哒跑进屋里，没过一会儿捧着一个盒子跑出来塞给林秋：“你说你有妹妹，我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但是月饼无论什么年纪都可以吃吧。反正快中秋了。这个我妈妈给我的，特好吃，就当谢谢你了。”
见林秋下意识地想拒绝，李思服闪进门后，未完的话语从合上的门后传出：“一定要收下噢！谢谢你啦！”
林秋征了几秒，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月饼，不知在想些什么，微蹙眉头。半晌吐出一口气，才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慢悠悠地踱下楼。
口罩上染上一丝香水味，又清又甜，是靠近李思服就能闻到的那种味道。
回到自己的家，林秋发现家里人都还没有休息。妈妈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摊着一堆作业本。她还在改作业。
林秋放下东西，坐在她身边：“我来吧，您去睡觉。”
妈妈：“还早，你去辅导你妹妹吧。”
林秋看了眼林夏卧室，却没有起身：“她学英语用不着我。”
妈妈：“那你和她一起学呀，你好歹也尽快把四级过了。”
林秋揉了揉太阳穴：“知道了知道了。”
林秋妈妈慈爱地看了眼自己儿子，放下红笔喝口水休息：“妈妈知道你很辛苦，没关系的，你好好上学，家里的事由妈妈来。”
林秋轻轻“嗯”了一下，找出一支笔把剩下的作业挪到自己面前，对着答案批改：“您吃药了没？今天感觉怎么样？”
林秋妈妈：“我挺好的，今天我同事还说我气色好多了。”
林秋点点头：“您别累着自己就行，别和学生生气，别忘记吃药……”
妈妈打断他：“知道了儿子，你呀别操心了。”
林秋没说话，他知道妈妈心高气傲，见不得别人看到她的软弱，连他这个儿子都是最近才能操心她的。
是了，要不是经历过抢救，要不是林秋唯一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眶，妈妈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下滑，她的骄傲撑不住她的病痛。
在林秋的催促下，妈妈不得已弃了工作去休息。林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余下作业的批改，中学数学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快十一点的时候，他走近妹妹的卧室：“林夏，该睡了。”
林夏带着耳机，播放着英文听力，她在纸上写写划划，没有听到哥哥的声音。
林秋敲了敲她的脑袋，然后摘下她的耳机。
“哥，我不困，我还能学！”林夏满脸不情愿。
林秋抄起她就往自己卧室的床上一丢：“由不得你，等我洗完澡别让我看见你还睁着眼睛。”
林夏：“……”
林秋：“你屈尊在我这儿再睡一晚，妈妈明天有早课，让她睡踏实点。”
林秋冲了个战斗澡，进门的时候顺手把月饼带进来了：“给你的。”
林夏：“月饼？”
林秋：“唔。”
林夏眼珠子转了又转：“是小姐姐？”
林秋看了她一眼，没否认。
林夏：“不会是我未来嫂子吧？”
要知道，林秋虽然很多人追，却从来不会把女孩子给的东西带回家里，还专门给她。
林秋关了灯背对林夏躺下，林夏的眸子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你今天晚上不会是约会去了吧。”
林秋：“我睡着了。”
林夏：“嘁。”
过一会儿，林夏的声音幽幽地传到地铺：“说真的，林秋，你要是喜欢谁就去追，追不到就继续追。再追不到就打断她的腿。”
林秋：“闭嘴吧你。”
林夏：“咳，我的意思是，你不要顾忌这，顾忌那，你要为你自己多想想。”
林秋：“……你想多了。睡觉吧，我明天也要早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