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逐》清火小白粥

11、第十一章

　　夜深了，在李思服打出第一个哈欠的时候，林秋便催促她赶紧洗澡洗漱，早些休息。
　　李思服被林秋不放心地扶进浴室，他说：“小心点，我在门口等着。”
　　待她洗完开门又扶着她坐在马桶上，熟练地为她吹头发。
　　李思服享受着他的服务，突然出声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她的声音在吹风机最大档的吹风声中并不清晰，可林秋还是捕捉到了，他蹲下一点，和坐直身子抬头看他的李思服基本平视道：“我有个妹妹，你还记得吗？”
　　见李思服点点头，林秋笑着继续说：“她的腿不好，我这些都习惯了。”
　　林秋的手穿过李思服的发间，长发难免有些打结，他温柔地用手指梳开，柔声问着疼不疼。
　　李思服拨开挡在眼前的发丝摇了摇头：“你这样，腿酸不酸啊？”
　　林秋借着吹头发揉了揉李思服的脑袋：“没事，很快就好了。”
　　这个很快，让李思服昏昏欲睡。林秋关上吹风机时，李思服已经闭上了眼。林秋捏了捏她的脸：“思服，醒醒，我扶你去床上睡。”
　　李思服懵着揉了揉眼睛：“抱歉……我突然好困…”
　　林秋揽着她道：“很晚了是该睡了。”
　　林秋送佛送到西，为李思服盖好被子掖好被角，道了晚安才退出门去。回到客房，他按照李思服所说的，从柜子里拿出床褥和被子自己收拾一下，也躺下休息了。
　　一夜好眠，酒精不只是会让人头疼难受，忘却记忆，它其实本是用来助眠，安心的。第二天，真正的到了中秋节这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李思服从睡梦中清醒，除了有些渴并没有感觉到宿醉的痛苦，她揉着眼睛走至厨房喝水。
　　路过餐桌，她发现桌上有一份外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饿了吗？”
　　她回头，一双手抚上她的头发简单的梳理了一下。正午阳光正好，那双手的掌心干燥温暖，李思服感觉仿佛有一股电流路过她的大脑，轻微的头皮发麻让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那双手的主人必定是个温柔至极之人，他推着李思服进卫生间洗漱，连牙膏都帮她挤好了。
　　李思服洗漱完毕时，运转的微波炉也发出叮响。拌饭的香味扑鼻而来，李思服的胃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林秋，中秋节了。”李思服咽下最后一口饭，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说道。
　　林秋就坐在李思服身旁，伸手收拾饭盒：“是啊，中秋节快乐。今天别出门了，好好养伤。”
　　李思服：“……可是我想猫儿子了。”
　　林秋：“你这么惦记我儿子做什么。”
　　李思服锤他：“你都不喂他，也不买猫粮，还好意思说他是你儿子。”
　　林秋笑着挡了挡：“可你不要他啊，总不能妈不疼爹也不爱吧。”
　　说完他便噤了声，对面李思服的拳头抵在他的掌心一时也僵了僵。
　　林秋腾地站起来提着饭盒走进厨房，看起冷静实则落荒而逃。
　　饭后在林秋的监督下，李思服认真地给肿胀的脚踝喷了药。
　　林秋：“我今天去问叔叔他具体什么时候走再告诉你好么？”
　　下午，林秋换上自己的球鞋站在门口，背靠着防盗门，伸手揉了揉靠在鞋架上执意要送送他的李思服的头说。
　　李思服最终是答应不出门了，即使伤情好了许多，也要更加注意。
　　李思服：“那你记得替我撸一下猫。”
　　林秋笑着说好。李思服拽了拽他的衣角：“你真的不换你的衣服吗？”
　　林秋低头看了看此刻的装扮：“这不挺好的，我回家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李思服：“你昨晚可嫌弃了……”
　　林秋辩解：“我那是以为……闭嘴。”
　　林秋不想再记起昨晚丢人的场面，捂住李思服的嘴不让她再说话。
　　李思服急得发出呜呜声，两手去抓林秋的手，不想林秋也不过是开个玩笑，捂了一下就松开了，三只手覆在一起，李思服一手握着林秋的手腕，一手与他手指交叉相勾。指腹相碰，十指连心，李思服觉得她的心脏颤了颤，猛的放开了手。
　　她看着林秋缓缓收回去的手，忽然一股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个冷清的屋子里，昨夜迎来一位客人，他的到来增添了不少温馨，就好像阴暗的角落洒进了阳光。阳台上挂着他的衣服，卫生间里摆放着两份牙具，就连他们的拖鞋都是一粉一蓝的，配合极了。
　　如今，这位客人穿着她买的衣服即将出门，脚边的垃圾袋都比往常要大，李思服一个人的时候，外卖只需一个打包盒，偶尔犯懒积两天再扔垃圾也不迟，可她的小鸟胃怎么能和成年男性的饭量比？
　　客人笑着说再见，他要走了，同时也带走了这个角落里短暂的阳光。李思服开始舍不得了。一直在冬夜里行走，习惯了，就不会惧怕寒冷，可一朝体会过温暖火光，就会软了腿，昏了头，再也走不动了。
　　李思服想留住这位客人。
　　可是她不敢。
　　与此同时，客人心里也是泛着波澜的。因为要照顾家人的缘故，林秋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夜不归宿了，很多时候，就算兼职到凌晨，他也要赶回家，这好像一种仪式，即使是不打照面，也要让母女俩知道，他一夜平安。
　　其实报平安有很多种方式，林秋却是选择了最累最辛苦的一种，但是却是最令人安心的一种。
　　话说回来，林秋此时此刻背对着李思服，抓着把手就要按下，他看到干净锃亮的防盗门上隐约倒映出他的模样，同样的，他也看到在身后，李思服仰头望着他的那双眼，亮晶晶的。
　　直到他转过身来回望那双眼的时候，他才发现那是一层水光，李思服睁着湿漉漉的双眼，对上他的视线时却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收回目光。
　　那眼神，直叫人忍不住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于是，林秋便这么做了。他轻拍李思服的背说道：“乖啊，晚上我给你打电话。”
　　李思服小声问道：“为什么打电话啊？”
　　林秋放开她，转身开门：“提醒你吃月饼。”说着便提着垃圾袋晃悠着消失在楼道中。
　　林秋先是去了趟门卫兑现承诺，然后提着一袋子水果回家。家中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妹妹在电视机前看着偶像剧。
　　林夏对着电视剧情节嗤笑一声，抬眼就看到她哥进门，又嗤笑一声。
　　林秋：“……”总觉得后面一声应该不是对着电视剧的。
　　只听林夏拖着音道：“昨儿玩儿的可高兴了把？乐不思蜀呀。”又啧啧道：“哟换了身新衣服……”
　　林秋刚要说教她的阴阳怪气，母亲端着盘子出来解救了他：“你哥大学生了，活动丰富，注意安全就好。”
　　林秋从盘子里拿起一块母亲刚做好的曲奇饼堵上了林夏还欲调侃他的嘴：“吃你的。”
　　秋风裹着一丝凉意透过纱窗吹进房屋，窝在床上的林秋哆嗦了一下起身来到窗前，惊觉刚打了几把游戏，天已经暗了下来。他关上窗户，套了件薄外套走出房门。
　　母女两人正在客厅茶几上摆满零食茶点，母亲见他出来招呼道：“你妹妹吃了太多饼干，不想吃晚饭了，所以我们打算直接赏月和吃月饼，你要是饿了就吃点儿点心，晚一点我给你下碗面吃。”
　　林秋走至阳台观望：“这么早？”
　　林夏推着轮椅到他身边：“不早啦，你看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呢。”
　　这时母亲也走过来一起看着月上枝头道：“小秋，要不我现在就去煮面吧。”
　　林秋笑笑：“不吃也没关系，多吃点月饼就好了。”
　　母亲：“那也不行啊，好歹也是生日，没有给你准备一桌好菜就算了，长寿面总要吃的。”
　　林秋揽住母亲：“阴历生日不过也行，过两天阳历生日我再吃也不迟。”
　　母亲还想说什么，林秋截了话头：“生日是妈妈的受难日，您的受难日过一次就够了。”
　　母亲笑着说他贫嘴。

作者有话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