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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   楚成玉听说宋碧晚回了去了,正写着字,毛笔从手里滑掉地上,忙问道:“多久回来?”,那下人道:“并不说回来”。

      且说那楚成玉正在书案前练起毛笔字,听到外头嘁嘁嚓嚓有人再说话,只把个小子叫了进来,问道:“你两个方才在哪里说些什么,嘁嘁嚓嚓,好不热闹呀”。

      那小子听说,道:“是有人打前头回来,是说老太太给晚姐儿了好些东西,清早早地老太太亲送上了船去,听说叫瑞哥儿陪了一同去”。

      楚成玉一听说宋碧晚,又听到老太太送的,心里只觉不好,却捺住性子没开口问,只说:“去哪里?”。

      那小子听楚成玉这样说,一惊,心中想,玉哥儿不是最和晚姐儿亲近的嘛,怎的不知道。

      一壁想毕,却还是老实道:“听说是宋姑老爷驾鹤西去了,晚姐儿一早辞了老太太老爷太太回去了蜀地,老太太心里头不放心,把瑞哥儿派去送晚姐儿了”。

      楚成玉听说了,一时失了魂子,那毛笔从手里头滑到地上,啪嗒一声,摔撒一地子黑点子墨星儿。

      楚成玉方才问道:“为何我竟不知道?”。

      那小子把头摇一摇,一时才想起来听说是昨儿夜里递来的消息,笑道:“不过昨儿夜里传过府里来的,二爷当然不知道,府里大半不知呢”。

      楚成玉听了,心里一凉,木木把那素青布小子看起,问向他道:“可有说几时回来?”。

      那小子想了一想,道:“倒不有说回来不回来”,末了又补起一句自揣的话头儿:“怕是不回来了,宋姑老爷一走,那宋府只晚姐儿和她弟弟两个嫡出的,应得留蜀地伺候宋小哥儿当家了罢”。

      楚成玉一听说,心里若火烤冰冻,一时肠断心碎,恨不得马上到宋碧晚跟前去。却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如何去追?早上的船儿,现下已近了晌午,怕只怕过了重重山,孤帆远影尽碧空,唯见天际江流。

      楚成玉一时失力,跌坐在椅子上,五内中烧。

      他心里头想:为何这几月里竟不去见宋碧晚了?难不成还是为那道观里打醮的事?

      原来自那道观打醮过后,楚成玉把那宋碧晚一句“只当你我从未相识过,便白相识一场”一直悬挂在心里。

      因又想到,我同她终不了成,与其现下两个暧昧不解,不若一刀两断了,把心收了回来,他日才好相见,作表兄妹一场。

      倘或执意种场恶果子,到头来吃亏不过两人。于是两个人,一个不再相交,一个自愿相离。

      便从那道观里头回来,一整个夏日,不过楚成玉送了几床玉簟过了去,每每会差了白山送些吃食过了去,竟再不相见。

      两个人起初原是都挂念,却久而久之不似那般白蚁噬心之苦,也就罢了如常,也不见一个了。

      却说楚舟瑞自打抬了疏雨过后,那葛家小姐葛馨便往娘家去待起了,好几日楚舟瑞才把接了回来,却日日冷淡她,只向那疏雨屋内里去待。

      这夜里,老太太差人来传话,教楚舟瑞送宋碧晚回蜀地。

      那疏雨整理起行李来,停当后,坐在那床沿子上自顾自地抹起眼泪子来。

      楚舟瑞见到,心里一阵子心疼,把个疏雨揽在怀里,纳罕地问道:“疏雨儿你这是怎的了”。

      那疏雨又捻起个手帕巾角,把个眼泪揩了一揩,道:“晚姐儿怎的如此可怜,偏什么难事给她碰上!想前一年她因母亲西去了过来秣陵城,还不待到两三年,却又说家姑老爷走了。我这可怜的姐儿,往后该如何呀”。

      楚舟瑞听说,把疏雨揽紧了一紧,道:“你呀!只知道替别人考虑的,自己都是有身子的人了,如何不知道把自己担心起来。那宋碧晚待你不过尔尔,你却如此记得住她,真是个好心眼子”。

      疏雨听了,在楚舟瑞怀里头把头摆一摆,道:“姐儿,姐儿待我好的”。

      楚舟瑞听了,冷道:“哪里好,去年我两个那件事情,她那般对你,不过仗着老太□□宠她还有个蜀地可傍!如今她如此,我瞧她还有个靠山没有,往后只老太太一个,我又看她如何个厉害!”。

      疏雨道:“晚姐儿虽待我不有如酥溶溶那般子好,可我心里终有她,究竟主仆一场,我心里挂记她,想她好”。

      楚舟瑞听说,皱了一皱眉,摇了一摇头,把疏雨侧边儿脸蛋子轻轻一掐,道:“你这般子好心肠,但愿她晓得,你也莫要挂心的,我瞧老太太极是疼她,往后再不怎样她还有个老太太可以傍”。

      疏雨被一掐,“哎呦”了一声,道:“爷手里劲好生大,”,说时,一脸子娇羞神色把楚舟瑞看一看,又才道,“我却记得爷往向不是同晚姐儿要好的么,如今如何这般了?”。

      楚舟瑞笑了一笑,道:“往向我以为老太太待她同待我一般,住一个院子里,她倒对我也亲近。过后我却发觉,老太太一心扑她身上不分旁的了,且她又同玉哥儿玦哥儿走得近,眼里瞧着我也生了异样,”。

      楚舟瑞冷哼一声,又才说,“一眼睛看我不起,以为我不知道?!”。

      疏雨听得,却还是道:“爷莫记仇了,总待她好些,这个节骨眼子上”。

      楚舟瑞道:“我自有分寸”。

      晌午时候,外头起了红耀耀一轮太阳,烤起来暖洋洋的,疏雨自觉睡窗前藤椅子上身子烤得犯懒,怕对腹里头胎儿不利,遂领了两个丫头子出了门,过花园子里去散淡散淡。

      却在那廊下刚打起檐下悬的一面竹篾帘子,顶头碰上了溶溶。

      那溶溶见到顶头来的是疏雨,瞧她一副趾高气扬扬眉吐气的模样心里就是见也不惯,心里来气,冷把疏雨瞪起一眼,侧身预备走过去,却被疏雨抓住了。

      溶溶一脸发懵,回过头,便被疏雨刷来一记耳光。

      溶溶怒道:“你做什么?!”。

      疏雨笑道:“你家那晚姐儿当真不会管教丫头的,见了主子不懂得行礼不是!”。

      溶溶本是五内中烧,听得这话,噗嗤一笑,拿个粉帕儿把嘴掩住,道:“若果晚姐儿会管教丫头子,现下哪里来个什么莫名其妙鬼主子了?”。

      那疏雨本觉得自己终于翻身作了人上人了,一见到溶溶心里就高兴,想着这丫头如何同自己施礼,却不想碰一鼻子灰。

      遂恼羞成怒,高高扬起一个手儿就要把溶溶打,却被人从后头擒住。

      原是那罗刚正在花园子里监搭理花树的人,遥遥把疏雨要打溶溶一幕看了到,遂跑过来。

      疏雨被拉住,扭过脸去瞧到是个大汉子把自己抓着,一句“大胆”还没脱出口,便被罗刚一把扔出去,弄出个趔趄。

      幸好被两个跟来的丫头扶住。

      那疏雨只觉现下打溶溶不成,一副子气,只把两个扶着她的丫头一把推开几步,然后一个打了一个耳巴子,怒道:“都是些死人吗,见我出手也不动的”。

      那溶溶冷哼一鼻子,不屑道:“小人得志”,过后看也不看疏雨一眼,拉起罗刚就走了去。

      又说楚舟瑞送了宋碧晚赶了半个月行程,才回到蜀地,待一回去了,竟被告知那宋老爷早已下了葬了!

      宋碧晚只进了祠堂,瞧到一块冷冰冰的牌位。

      牌位下头搁了一色水果瓜子,又燃的烛和香,袅袅的。

      宋碧晚立在门口瞧到那上头,只觉得烟扑扑,倒觉着想要吐。

      却说这宋府之中,有一个姨娘、一通房太太,各育有一子一女,那两庶子中有一个较宋碧晚大了个两岁,名唤宋然,已娶了妻。

      他听了宋碧晚回了来,只赶了过来,在那祠堂里笑道:“妹妹倒好,如今才回来,一堆子事情只给我们弄,我们好容易才把爹下了葬”。

      宋碧晚向他行了个礼,只道:“一路上加快行程了,却还是晚了,劳烦兄长了”。

      那宋然听说,道:“如今皆已落定,倒不用着妹妹了”。

      宋碧晚听了,冷看了他一眼,瞧他面子上挂起一丝讥笑,倒无个伤心,便把脸摔过去,再不看宋然一眼。

      却又听到宋然道:“不晓得妹妹是在以前的房间休息,还是歇一歇客房就好的呢?”。

      此话一出,宋碧晚哪里还受得住,摔过头瞪他一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祠堂里同我说如此的话,怎的,这个府里你当家了不是?不过个庶子,怎的了得了?!”。

      那宋然倒不料到,愣一愣,才笑一笑,道:“原来妹妹此次回来不为老爹,倒为了家产了?”。

      宋碧晚那里还想听他,只唤了一声“烟柳如酥”,外头进来烟柳如酥两人领了几个大汉进来,把那宋然强硬着架了出去。

      却还是听那宋然口里直嚷嚷“你休想把所有家产吞了去,别仗着你是嫡女,可别忘了,遗书还不拿出来!……”。

      宋然出了去了,一时祠堂里清静下来。

      宋碧晚声低低道:“你两个去把房间弄好”。

      烟柳如酥虽应了,可究竟放心不下宋碧晚一个,久久不下去,宋碧晚把他们看一眼,微笑了一微笑,道:“我没事的”。

      这两个见宋碧晚眼睛里红将起来,晓得她要一个人留下来,才出去了。

      空落落的祠堂,宋碧晚才跪下来,看起牌位磕了一个头。

      忽听到身后有个脚步声,片时,一只手搭在肩头。

      宋碧晚心里忽把楚成玉想到,猛一回头,却看到冯雍。

      听到冯雍说一句:“我来晚了”,宋碧晚再忍也不住,扑到冯雍怀里哭将起来,自觉酸涩,道:“我再没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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