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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   原是黄昏时候吃酒,酒尽宴将散时,那楚成玦忽想起王夫人近日提了一句“你舅舅家兰表妹过几日要来”的,便盯了楚成玉一眼,笑了一笑。

      却被宋碧晚看见了,只问道:“你笑什么?”。

      楚成玦便提了舅家表妹要来的消息,又笑道:“玉哥哥可记得她,还同你有个娃娃亲呢”。

      楚成玉只盯了楚成玦一眼,没说话,一脸不在意又望向别处,宋碧晚却心里忽地不乐,闷闷道:“是嘛?”。

      楚成玦答道:“可不是呢!”。

      夜里宋碧晚突然向如酥提起这事,被问道是心里发酸不是,宋碧晚只愣了一遭,点了一点头,又摇了一摇头。

      如酥看在眼里,越发不解,追问道:“姐儿又点头又摇头,这是个什么意思?”。

      宋碧晚听说,想了一忽儿,才道:“我心里也摸不清,像是发酸又不是!我只怕他有了媳妇不和我好了”。说着又伤感起来。

      如酥见她神情愀然,劝慰道:“玉哥儿怎会是那起子重色轻友的小人,凭他有了媳妇太太,他也是在心里紧着姐儿的。况且,日后姐儿也会作别人家的媳妇太太,那时候,各人有了各人的家,情分却是还在那里的!”。

      宋碧晚听说,直摇起头,说道:“我觉着现下便挺好的,不要作媳妇太太,也不乐意他有媳妇太太。只怕往后有了媳妇太太、儿子女子的,家室牵连,情分不情分,只越发生分了”。

      如酥不想到她如此小孩儿心性,直蹙眉,半晌才劝道:“姐儿,好多个事情不是想着怎样就能怎样的!”。

      如酥说道,顿了一下,把手放在桌子上,身子偏向宋碧晚:“打个比方罢,我们这一府里的丫头小子的,也不想作丫头小子,都想作姑娘哥儿的,偏是投胎不好,只去了穷苦人家。我们能有什么法子,不过是家里头吃饭不起,才被卖了。若是有得选,谁都乐得按着自个儿的意愿活!偏是没得选,只得认命”。

      宋碧晚一壁听,一壁想,投胎的运气,朝代的安定,年岁的易逝,宗法礼教……

      她忙把自己止住,后怕的口气愣道:“认命?”。

      那如酥只点了一点头,没再回答。

      一时间二人皆没了言语,只有那烛火在蹿蹿的跳动。

      如酥见宋碧晚没了话,只出去打了来一铜盆子热水,绞起洗面帕子,把热帕子递给了宋碧晚。

      宋碧晚接过那一节热帕子,向脸上一抹,又洗过了脚便往床上睡了去。夜已深,也是无话。

      只说那疏雨,因想着,横竖已同晚姐儿撕破了脸,便只在她这院子里捱日子。

      倘或现下就去瑞哥儿院里,未免太突兀,必定会起闲言碎语,若惊动了葛家小姐,她便再无可能。

      因此打算待瑞哥儿娶了葛家小姐之后再做计议,那是还许瑞哥儿果真不抬她作姨娘太太的,她也只认命,再去请了太太离开这院子。

      宋碧晚倒不料到疏雨竟没任何动作,直等了两天也不见她嚷着要走,便让着她在外屋子负责洒扫的,也没再管她的。

      又说那王夫人娘家表小姐原是说要来的,因着王夫人身边的李嬷嬷瞧着楚舟瑞已定了亲,见楚成玉也到了提亲的年纪,便向王夫人提了一嘴,只道:“太太合该也得替玉哥儿玦哥儿两个打算了,两个哥儿也是到了提亲的年纪了”。

      王夫人听说,回答道:“玦哥儿还早着,得再要两三年的”。

      李嬷嬷却道:“玦哥儿倒是可再等两年,可玉哥儿呢,太太该为哥哥想着,两个嫡子总得承继爵位的,偏两个哥儿上头有个长兄,想来不久又有个侄儿,倘或瑞哥儿得了儿子便是长孙了”。

      王夫人听到,不屑道:“长孙又如何,不是嫡长孙一样无用!”。

      李嬷嬷却急了,道:“太太却不知这大宅子里,多少黑心眼子的庶子孙盯着那爵位的?若是长孙较嫡长孙大出许多来,难免不易管束!”。

      王夫人听说,想了一想,只觉有理,虽心下并不急,也觉得有备无患,便想起自家兄长家有位女儿倒是不错。

      早先王夫人也是和其兄长王老爷互通过心意的,她两人都觉得很好。

      于是王夫人便想着早些把那侄女儿接了过来,让他们小辈儿之间彼此有了感情也是好的。

      不想王家那边有一房老太爷驾了鹤,遂那王家表小姐倒一时半刻不来了,只说来年春天再过来。

      却是王夫人领了楚成玉楚成玦回王家吊唁去了,过了半个月才回来,已是秋天的。

      又有楚府老宅楚二老爷楚燊来信说,要举家迁到秣陵城来,荣老太太看过来信,只同楚瑾计划了两日,便落定了把隔壁那片林地买下来,另盖一套宅子。

      那日老太太房中,不过另楚瑾、王夫人、楚舟瑞三人,荣老太太吃了一口茶,才道:“既然计划落定,便待瑞儿喜宴过后就动土建宅”。

      几人听了都表示赞同,荣老太太偏过脸看向楚舟瑞,道:“往后你便同你夫人和我一个院子可是愿意不愿意?”。

      楚舟瑞听说,道:“自是愿意仍同祖母一个院子,不过我想来我那院里左右不过几间房,我怕葛家小姐委屈了”。

      楚舟瑞一壁说着,一壁看向了楚瑾。不待楚瑾开口,荣老太太只道:“你晚妹妹那院子也给了你”。

      话毕,其余三人登时只心里疑惑,荣老太太吃了一口茶,不急不缓才道:“想着我们迁来秣陵城,不比着老宅子原有给哥儿姐儿住的宅子。因我想着既然要新建,便也一并给哥儿姐儿建些小院儿才好”。

      楚瑾同王夫人听说,直应和“好好好”。

      最是那王夫人,因之前是自己手下的琴儿安排宅子院落,竟给宋碧晚没安排到院儿,倒跑来同老太太挤在一处,本是心里自责,于是道:“到时让晚姐儿先拣她喜欢的住了,其余的再给家里的哥儿姐儿挑”。

      不想荣老太太听了,一拍桌子,道:“什么家里家外的!”,楚瑾才反应过来,把王夫人瞪了一眼,王夫人自觉说错话,低下头去。

      又说那楚成玦,那日得了宋碧晚的诗,本是想着某日定要去那俊贤馆显摆一遭,不想碰上王家那边发了丧事,捱了一个月才回了秣陵城。

      偏等到回了秣陵城又是日日阴天的,只等到一个好天气才去了俊贤馆。

      那日他央了宋碧晚扮了青鹤男装模样同他一起去。宋碧晚因着那时他说楚成玉什么娃娃亲不娃娃亲,本是心里一直埋怨楚成玦告诉了自己,害自己心内难受,不愿搭理楚成玦的。

      却听到楚成玦说是去俊贤馆,于是心里活动,到底陪了一起去。

      待到了馆内,人却不多,楚成玦心里不大乐意,一时不快,只把怀中那张写了宋碧晚诗句的单子挜到了宋碧晚怀里,丢了一句“没成想人如此少的,早知不来了”便转身直径离去了。

      宋碧晚却想到难得跑他一趟,便要把诗句写了摆在大厅里的专为放诗句的长木桌子上。

      遂去了一边的竹筒里抽了一支竹签,拿起旁边挂起的毛笔,又研一研磨,蘸了墨汁,方写在了竹签上,向桌上搁了。

      却又在众多竹签里瞧到那首“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诗句子,心里愣了一愣,想着“玉哥哥难道也来了?”。

      便向馆内四周楼上扫了一眼的,偏生看到之前掐自己脖子那冯雍的。

      那冯雍也看到宋碧晚,向她笑了一笑,点了一点头。宋碧晚方也点一点头,算作回礼,却没再理他,走出俊贤馆。

      宋碧晚一回了楚府,却在二门上碰着了楚成玉,她却装作没看见,扭着头直是不理。

      “怎么不理我,看见了也作没看见?”楚成玉走上来,笑道。

      宋碧晚不说话,直往里去,却被楚成玉抓住了衣袖子,楚成玉问道:“怎的了,我哪里招惹了你?”。

      宋碧晚忽叫他拉住,挥了一挥袖子也没摆开,才扭头冷笑道:“偏你有了娃娃亲!”。

      楚成玉听说,直愣了一愣,然后立起眉头:“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什的叫‘偏我有了娃娃亲’!”。

      宋碧晚回过头来直看上他的脸,冷道:“一屋子哥儿姐儿,偏你有个娃娃亲,何必再来找我!只怕日后也得忘了!”。

      楚成玉恼火道:“什么娃娃亲不娃娃亲,你惯会听玦弟弟玩笑,怎不信我的真心话!”。

      宋碧晚道:“你,你又有什么真心话?”。

      楚成玉道:“我没什么娃娃亲!我的心思你不知道?还直把那起子话拿来堵我,存心气我不是!却故意作出不理睬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若是要同我疏远了,你只说出来,我便不缠着你!”。

      宋碧晚听说,心中越发的气,心里头想到,明明是他楚成玉的不是,他楚成玉却把错处摘干净了,还往我头上栽。

      便越发不理楚成玉,只往里走。

      楚成玉便死命拉住宋碧晚的衣袖子,口内嚷道:“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宋碧晚听说,摔过头来:“偏你不许我走我就不能走的,偏你有娃娃亲就有,偏你说没有又就没有了!我心里头晓得,你只当我在你家里,因此你心里口里觉得我要听你的,那我明日就告了外祖母我要回去蜀地,不再留在这地方,受这起子窝囊气!”。

      楚成玉听说宋碧晚要走,心里死了一半,忽然一个扑拥,把宋碧晚抱将进怀里,紧紧箍着,桎梏起来。

      宋碧晚一时惊怕教旁的哪个看到,尖着嗓子惊道:“你个该死的,做什么!”。

      一壁推开楚成玉,站向一旁冷道:“偏我什么都要靠别个,我在你家中,个个都不拿我当主子,一个心儿直向外头飞,你们日后都要讨媳妇,偏我回蜀地,我只当没来过这秣陵城,不认识过你们这群哥儿姐儿!”。

      楚成玉听了只觉得刀儿针儿扎在心上,火热热的灼烧,口内道:“你说这般子气话给谁人听!到头还不是我心里头难过!”。

      宋碧晚冷盯了楚成玉一眼,眼中也是婆娑不已,扭身走去开了。

      哪知楚成玉却一路跟下来,待要到了荣老太太的偏院,在那红亭外的小径下坡石子路中,楚成玉忽再不顾的,赶上来就捉住宋碧晚的手抱在怀里。

      两人正纠缠不开,那如酥却从楚成玦那里听说宋碧晚去了俊贤馆,想着秋深风中,宋碧晚穿得不多,拿起一件披风往二门上赶来,却撞到那痴性二人的闹语。

      偏像观棋一般,当局者正迷,旁观者越发清,如酥只觉得秋高风当真冷进骨头里。

      又说那俊贤馆内,冯雍专门去看了宋碧晚写的竹签,立在桌边看了好一阵子,半晌过后才离去,把竹签一并带走了,等再见到宋碧晚,却是楚舟瑞喜宴上的弄灯谜上。

      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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