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嫁男二手撕白莲花舅母》远方无城

21、第 21 章

　　且说那外头传了一声“秋嬷嬷来了”，屋子里登时没了丁点声音。

　　可巧如酥正托腮坐在廊下闷着气，见到秋嬷嬷领了一个老妈妈并两个小丫头过了来，遂起身迎了过去。

　　如酥福了一福身子，才道：“秋嬷嬷安好，姐儿方在玉哥儿那里吃了酒，适才回来将睡下了”。

　　秋嬷嬷听说，遂笑道：“也罢”，然后偏过身子指着身后那个老妈妈道：“这是你们哥儿巴蜀家里的贴身嬷嬷，也是奶过哥儿的，老太太见着哥儿没个贴身嬷嬷，就派人去了巴蜀，好几个月才把张妈妈接过来，你给带着去收拾一间屋子给张妈妈住。”。

　　这边如酥听说是来了个张妈妈，并非旁的事，遂心下松了口气，领了张妈妈去宋碧晚院子后边一角空厢房歇下来。

　　已是片刻时间了，气消了。如酥打了水进那宋碧晚的屋子，只瞧着宋碧晚正弯着身子坐在床边，一旁靠向床烂，银钩子钩起暗白色床帐。

　　那如酥也不说一个字，只默默把黄铜盆放了脸盆架子上，玉手凝脂在脸盆水里打着脸帕子，铰了个八九分的干，将一条握在手里，走过去递与宋碧晚。

　　只冷声道：“姐儿且洗一帕子脸，醒一醒酒气子吧”。

　　这方，宋碧晚只一壁瞧着如酥脸色，见着她冷起一张脸，也开心不起来，一壁无气无力接过脸帕子向脸上盖去。

　　才问：“你果真要请了太太走了的？”。

　　那如酥虽心下已是不气，可也不愿同宋碧晚提这一遭子事，道：“姐儿休再说了，一会子又是摔东西跌凳子地闹将起来，怕是要惊起来老太太将我们拖了去活活打死才安心的！”。

　　宋碧晚听说是去是死的，心里也死了半截，便不说话，只把那脸帕子往她手里一挜，向床上去盖着被子作睡样子了。

　　偏生心里当真如酥他们要走的，面子向着床内，滚了好一会泪珠子才眠将过去。

　　半夜里起了风，宋碧晚被冷醒，唤了几声“如酥如酥”的，也没个答应。

　　才睁开眼，发现屋子里黑漆漆的，原是窗户忘了关，她记起起先大伙儿嚷着走啊走的，以为到了阎罗殿，呜哇一声哭将起来。

　　那如酥一直睡在隔间，因晚前发生的事，一直未睡，又想起周均风来，一夜里心烦如麻，坐立难安。

　　好容易睡过去便没像往向那样睡得浅，总留意着宋碧晚的，这次宋碧晚唤她便没唤醒她来。

　　直听见有人呜咽的声音，才吵起她来。遂掌了一盏油灯，往宋碧晚屋子里去了。

　　见宋碧晚正坐在床上哭得正厉害，少不得问“如何了”。

　　这边宋碧晚才见到如酥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泪水止住，别过脸不看她。

　　如酥几分无奈，把油灯放好，叹了口气才道：“你这又是何苦，既不想要我们，我们就说走。你又不愿我们走！这会子我来了，你又不待见我，大家好容易聚一场，何必如此，干脆散了，姐儿重找好的来，不是两厢便宜的？”。

　　“我哪里愿你们走，我只怕留不住”宋碧晚垂着头，语气越发小。

　　如酥朝她床边坐了去，只瞧着她：“那姐儿闹什么的？大家和和气气才好，姐儿自上次犯了痴症，这是闹第几回了？这样闹着，大家的心意也乱了，情谊也淡了，姐儿不怕人伤心的吗？”。

　　宋碧晚听着，待如酥话毕，才越发委屈一般，只道：“我哪里要你们走，那回冬日里，舅母带了一堆的丫头小子，只你们愿意留我身边的，我就发誓得待你们好些，哪晓得……”。

　　宋碧晚说着自觉难以启齿的，这方如酥听说，又盯着宋碧晚难堪的面色，问道：“姐儿可接着说才好，又有什么不可以说出来的？！”。

　　宋碧晚仍闭着口，摇着头，道：“不可说，不可说的！”。

　　如酥听说，只得作罢不再问，道：“姐儿不愿说，自有姐儿的道理，可我想着日后姐儿别再闹了，怕把大家都得罪个干净，最后大家貌合神离，对姐儿也是不好的”。

　　宋碧晚听说，只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宋碧晚忽叫起头疼，荣老太太听说连忙赶过来看了。

　　虽说是不严重，却见到宋碧晚一身虚弱，只对烟柳说：“去私塾向楚先生告一日的假”。

　　又吩咐了如酥熬来药扶着喝下了，见宋碧晚睡过去了方被秋嬷嬷劝慰着回屋子去歇息了。

　　而宋碧晚这病，原是昨日吃了热汤冷酒，又因吃饭长汗脱了荷绿坎肩，一冷一热遂病了。

　　楚成玉听说宋碧晚病了，一下学就过了来，领了白山小子。

　　如酥当时正在廊下熬药，望到楚成玉走了过来，遂立起来福了福身子。

　　“你们哥儿呢？”楚成玉扫了一眼如酥，往那屋子里望去，问道。

　　如酥见问，立过一旁来让路，道：“适才醒了，现下在屋子里看书呢”。

　　那楚成玉刚迈进屋子，便见到宋碧晚坐在窗前的雪白狐狸皮软榻上，笑了一笑，走过去。

　　在这时，宋碧晚望到窗外树桠上掉下来一只雏鸟，皱巴巴一团还未长毛，摔在石头上死过去。

　　宋碧晚一惊只用手把眼睛一捂，失声地“啊”了一下。

　　楚成玉蹲在软榻旁，牵住宋碧晚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地问：“怎的了？”。

　　宋碧晚被一抓，又是一惊，见是楚成玉，别过脸收回手，冷道：“倒唬我一跳，你怎来了？”。

　　楚成玉道：“听说你病了，遂来瞧一瞧你”。

　　宋碧晚道：“嗳，原是这样，那我只该谢一谢你才是”。

　　楚成玉听说，笑道，只问：“适才瞧见了什么，倒把你唬得不轻”。

　　宋碧晚见问，只指着那树下雏鸟尸体，道：“见到跌死一只雏鸟，怪可怜的”，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楚成玉按了下来。

　　楚成玉道：“你去作甚？”。

　　宋碧晚笑了笑，道：“给它埋了呀”。

　　楚成玉听说，苦笑道“何必你亲自去”，话毕，遣来白山，吩咐去埋了。

　　“听太太说你的一个张妈妈来了，可不是？”
　　宋碧晚瞧他蹲着委实替他累，给身子向里挪一挪，把软榻让出一块。

　　楚成便玉挨着宋碧晚，亦向软榻上躺下。

　　半晌无话。楚成玉才拿眼睛看了一眼睛宋碧晚手里的书，瞧到是《山海经》。

　　宋碧晚这才答应道：“是了，当初舅舅来接我，碰巧张妈妈回乡下家里去了，后来外祖母才派人去接的”。

　　“倒是了，你来了一些个日子了。记得头次见你，只便觉得你清秀的”。

　　宋碧晚听说想朝对过铜镜子里望一望，一看，那镜中躺着两人。

　　“外祖母说你我长得像”宋碧晚喃喃道。

　　楚成玉听说，侧过身去望宋碧晚小靥，笑答应：“是瞧着像”。

　　一时间屋里又静默了起来。宋碧晚想起亡母，道：“在家中我母亲便对我提起过你，说二表哥是个小大人，样子最像外祖父的”。

　　楚成玉听说没回答，宋碧晚心下纳罕，看过去只对上楚成玉看着自己的眼珠子，脸一红，拿书一挡。

　　楚成玉忽才道：“每回见着你，只觉得静时似盛夏正午的莲花池中光景”。

　　宋碧晚不解，问道：“这是为何？”。

　　楚成玉只道：“说不清楚”。

　　一会子，两个人又规规矩矩地躺好，楚成玉忽起了细细出气声，宋碧晚一瞧原是睡着了，便也睡了过去。

　　哪知又做起一场梦来，进入了那红纱床帐搭起的一个梦，在梦里才想起是自己洞房花烛夜。

　　宋碧晚坐在床边，想回头去看自己娶的是谁，一壁想着一壁偏过头，只望到一个白玉小生，登时心下一热。

　　那白玉小生灭了烛向她来，她怕起来，却奈何不过他，终究被巫山云雨去了。

　　等翌日醒过来，两个人换上新衣往山上道观去打醮，没成想遇到道观塌了，那白玉小生一手给将宋碧晚推开。

　　宋碧晚身体一失力给从软榻上滚下去，醒了过来。

　　遂把楚成玉吵醒了，见宋碧晚红潮潮的小脸，双目失神地呆坐在地上。

　　楚成玉伸手去拉，宋碧晚一瞧探过来一只手，只紧紧抓住放在胸口，才道：“你没事就好了”。

　　楚成玉一怔，答应道：“我没事我没事”，宋碧晚这才看见，原来是楚成玉。

　　楚成玉见着宋碧晚失神，只道：“我说一个故事给你听。”。

　　宋碧晚听说，转过头来望着道：“什么故事？”。

　　楚成玉曲肱而枕之，方道：“那年冬天，书生上京赶考，因其家贫无栈可投，遂往了破庙里住，第一夜无事，第二夜遇上了一只狐狸化的美女。那美女细眉秀目薄唇，婀娜多姿体态形容巧到好处，书生一见便倾心上了。可是那狐狸精却不打书生的主意，只说‘别来招惹我’，在庙里待三五日便离去，否则吃了书生。”。

　　宋碧晚听得起劲，忙忙问：“后来呢？”

　　“那书生被美色所迷，将狐狸精的话不听，直三天两头献殷勤。某日狐狸精出门遇着了道士，被道士所伤，书生替其疗了伤，见着狐狸精痛苦的模样书生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他的殷勤只招来狐狸精痛苦，从那日起，书生再不殷勤，每日除了备考便是照顾狐狸精的伤势。待狐狸精伤势好了，书生便告了狐狸精自己告辞之日将近了，可那时狐狸精发现自己对书生动了心，她便一口将书生吃进了肚子，过后消失在了破庙里。”。

　　宋碧晚听后大惊，只问：“狐狸动了心为什还将那书生吃了？”。

　　欲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