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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这天婚礼旧习天地拜了过了,楚成玉方才注意到自个儿身边不知几时少了个人,单留着宋碧晚那个名唤如酥的青衣丫头跟着自个儿身旁站着。

      如酥也张望着拜天地,一张出神的脸也不知在想些个什么。

      “你家姐儿呢?”楚成玉有几分气愤,看也不看如酥,只四下张望寻找,语气极冲地问道。

      如酥这才察觉到宋碧晚不见了踪影,立时焦急左右望了两望,内中五烧,焚得她不得解。

      她心里只想那晚姐儿如今痴痴惘惘跟个三岁小孩儿一般,怪教人担心的。如此一思,那如酥也不像往向那般知事体的了,全然什么都丢了,理也不理面前头的楚成玉,摔过头,手提着襦裙便跑进人群里。

      楚成玉见她如此,一时越发恼怒,叫了身边的白山,只道:“去告了祖母,晚妹妹同我在陈家庭院游逛一两圈遂去吃酒的,别教祖母担心了”,说毕,一壁提脚寻了人去了。

      只说冯雍头两天去见了青竹一面。

      春末,满城锦花尽落,繁华尽歇。秣陵城只剩愈发繁盛苍茂葳蕤的树冠,青一丛丛、绿一丛丛,二层的阁楼上头。

      青竹傍着竹节制成的桌子坐了,手臂旁一杯青色碎纹瓷茶杯里墨绿色的茶叶吃了水,一大片一大片铺在水面上。

      “别来寻我了,这桩婚事我推不掉,喜宴一开始再不回头的,你我只作无缘无份”,冯雍背着她,立在推开木窗前,眺望着遥遥远山重。

      “这是诀别了?”青竹钉着他都后背,瞧他背着手,厚实的背,想起没是自己的,笑起来了一笑,“便是死人还要见最后一面的,才敲定魂钉,我是没可能这样算了的,你想也别要想!”。

      冯雍忽地回过头:“你是在逼迫我?也没能够的!”。一席话言毕,已是日近山头,冯雍再听也不听青竹啰嗦的,径直下了楼,教了小子备起车一烟而去。

      可这日喜宴,已是料到了的青竹会来,遂即待入了洞房,冯雍抛下新娘便朝着偏院赶了来了,没成想在这门前头撞到了宋碧晚。

      这才说那冯雍听说到宋碧晚背诵出那首小诗,他着实愣了一愣,转而心里发慌,这首诗只说与青竹听过,何以面前这个小娃娃也背得出背得全?!

      登时,冯雍自觉心慌意乱,只认为是自己的私秘密泄露了,给宋碧晚认成是青竹带来的帮手,一时情急之下,慌不择路只把宋碧晚衣襟擒住,按在门板上,脑海里闪过好多想法——杀了他,灭了口,一了百了。

      反正自己是侯爵世家,杀个来路不明名目不清的小喽啰不值得什么的。

      只说宋碧晚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那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拎了起来抵在门板上,一双眼睛微微闭了一些个,眉头用力立起来,面冷如利刀,给宋碧晚吓得打了个寒颤,急急闭起眼睛不敢看面前的冯雍,也不做任何的反抗。

      一时间局势分化成一方愿杀一方愿死的,那宋碧晚眼皮也不抬一下,眉头也不皱一遭的。

      “冯兄!”忽地一声在不远处响起,惊得冯雍手一松宋碧晚一屁股摔倒地上。

      宋碧晚吃痛的回过神,屏住呼吸迅速摔过头,瞧见是楚成玉站在不远处。她也不起身了,害怕自己表现的在别个眼里是不太痛的,立马爬跑到楚成玉身下才嗷嗷大哭起来。

      抽噎了一会儿,待楚成玉蹲下身将宋碧晚扶起来时,宋碧晚才朝远处的冯雍摔过手指指着:“他要,他要杀我!”。

      楚成玉带深意地盯了宋碧晚一眼,宋碧晚才噤了口。又才不情愿转过头朝冯雍望了一眼,又速速收回目光,偷偷拉扯着楚成玉的衣袖,一心算着给走开才好。

      那方,冯雍才认出,这是那日楚舟瑞带到俊贤馆的小哥儿,又瞧她今日女装,方明白那日是扮了男装。

      隐隐想起叫宋碧晚的,于是面带愧色眼色复杂地瞧着倚着楚成玉的宋碧晚。

      遂又拱手揖了一揖:“方才失了神,差点伤了晚妹妹的,倒是我这个不亲不疏的兄长的错了,这得领了二位往前院宴席里吃两盏酒,得自罚两盏才是呢!”。

      宋碧晚再摆过头,打眼角偷看冯雍时,竟惊奇发现,此人面皮上却是满满愧歉的笑意,适才欲置自己于死地的慌张害怕狠恶的神色不知哪时给席卷一空了。

      又说楚成玉见到宋碧晚不知去向,只一路问了陈府的几个奴才婆娘并几个小子丫头的,遂一路到了偏院,寻得了宋碧晚。

      只那如酥瞧着宋碧晚给没了踪影的,唬得三魂没了七魄,一心惦记宋碧晚去了何处,又不敢惊动了荣老太太的,便自个儿苍蝇儿鼠儿般地乱窜,偏巧却在东边抱厦撞见了周均风。

      那周均风带了两个小子不知要去做何事,远远看到低着头与两个小子在商量着些什么。

      如酥穿过那假山山洞,才绕过来闪出来就给周均风看到了去。

      他一瞧见如酥,就是喜不自胜,不知又同他身边那两个小子说了些什么,将其两个人给支开,便跑过去,拉了如酥的手。

      这边,如酥固是心急如焚的,心头给挂着宋碧晚的,遂也没注意周围的人事。

      一时给人擒住了手腕儿,吓得叫了一声,立马又给对面的周均风捂住了嘴巴,定睛才看见原来是他。

      如酥气急败坏,面色瞧着不善,向着笑嘻嘻的周均风怒骂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

      周均风也不知新近发生了何事,春风得意一般儿的人,笑嘻嘻也没去注意如酥此时面孔子上的温怒,只笑道:“是我!是我!”。

      如酥见他这样子做派,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药,倒也没功夫去管他,只嚷道:“你饶我过去,你这会子又缠着我做什么?!”。

      只见周均风面皮上挂着自满自得的笑容,从怀里掏摸出上次那支银钗给塞到了如酥的手心里。

      如酥一时摸不着头脑,只想着走罢了,忽地这面前这厮往她手里挜了支银钗的,她倒发起了怔。

      如酥将那银钗捏在手里举在半空,假山山洞口子里昏暗得很,才辨别出是上次那支钗子的。

      一时间不知道那笑嘻嘻的周均风是什么个意思,遂是愣着,等着周均风要说些什么的。

      等了半晌也不见对面前立着的这个厮扯出个一言半语的,如酥些许善不罢休,思量着不能哪一次皆是自己开口,他是主子姐儿的又怎么,自己是丫头也不是服侍他的!怎的要在他这厮面前头低头!

      偏生又等了个一时片刻的对方还是笑嘻嘻发着痴盯着自己,如酥想,横竖是磨不过他,便将银钗挜回他手里,也不说话,沉着面皮要走,又给拦下来。

      “你究竟是何个意思,一壁拦着我,一壁盯着我不说话,青天白日的也不能因我是丫头欺辱了我!”如酥温怒,“姐儿爷儿的也不归我管,我只服侍我家端姐儿的,其他的姐儿小姐与我不相干的”。

      说至此处,如酥又想起前一次也是周均风来送这银钗的,竟给自己惹了场意外的横祸,越发生起气来。

      而这边,周均风心里揣着一肚子好事,本想一口气说出来给如酥听闻的,哪知,瞧着她倒不知如何开口的,只得笑嘻嘻傻盯着她。没成想如今倒惹如酥生气了,周均风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来。

      他先是摸了摸鼻子,看了眼银钗,然后用大拇指摩挲着钗杆子:“前几日我大舅舅家的二表哥纳了门妾,你可知那妾室是谁么?”。

      如酥本是不愿听他多说一句话的,惟奈何直扭不过他的纠缠,只漫不经心去听了几句,怎的越听越纳罕,不知面前这人什么个意思,遂反问道:“和我有何个干系?!”。

      周均风忽然敛起了笑容,正经危坐,又摩挲了几下手里头的钗子,然后将钗子重新塞到如酥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酥给硬塞了支银钗,直盯盯看着周均风,周均风望着如酥,道:“我愿聘你为妻”。

      虽说如酥心里早早地不有希望,忽地听周均风这般一说,心里头倒滞了一些,才缓过来,道:“往向我已经同哥儿说好了的,我原以为哥儿是个聪明人,不再纠缠,没成想哥儿这般固执,这会子又跑来与我说这些!能得哥儿青睐是我的荣幸,可我也想哥儿明白,我素来是没有高攀的心肠的!”。

      如酥说着,将那银钗放到了一边假山洞子里的岩石上:“倘或哥儿当真怜惜我,打今以后莫言说聘我不聘我为妻的,我虽是个丫头,到底也是个清白姑娘,别说日后得了主子恩赏能说一门顺畅人家议亲事。就是今日服侍哥儿姐儿我也是得要个清白名声的!活在这世上,也都图个清白名声才能做人的!我想着姐儿读书识字,终究是讲理的,莫再要说这些浑话的了!”。

      “你且先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均风连忙解释,央道,“好妹妹,你且听我解释!你可知我适才同你说那事是为何?”,周均风说完,定睛看着如酥。

      如酥这才反应过来,刚这厮提过一嘴他舅舅家二表哥纳妾的事,想到这里她心里一震,眉头立刻立了起来,两腮飞红,想起适才自个儿说的那些话,竟以为他当真要娶自己的,怎知是想纳个妾?

      倒不知这周均风周姐儿到底是何个意思,又不知这段姻缘如何落定,这许多纠葛,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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