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新修】莲花坞中点红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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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翠梦堂很宽敞，客人却零零散散，只有寥寥几桌人分布在大厅的各个角落。
两人寻了处隐蔽的地方落座，魏无羡让蓝忘机点菜，自己径直抱了酒坛子细细小啜。
“味道还是没变……这‘翠衣归’啊，名字听起来不怎么样 ，”魏无羡眯起眼睛回味一番，“但后劲可真足。”
酒楼的小二很快将菜送上来，魏无羡扫了一眼桌上的盘子，一堆清清白白的草皮树根中点缀着几簇鲜红。他默默低笑了声，吩咐小二:“来个莲藕排骨汤。”
蓝忘机将瓷盘向魏无羡的方向推去，顺手拿掉他手里的酒坛，“先用膳。”魏无羡才喝了一小半，不满地伸手去拿，蓝忘机却迅速将酒坛收进了乾坤袋，“魏婴，别闹。”
魏无羡抓酒坛的手落了个空，便从善如流地抓住了蓝忘机的衣袖。木桌很宽，魏无羡不得不将半个身子都倾上木桌，才能将蓝忘机放在桌面上的半截衣袖牢牢攥在手里。
蓝忘机抬眸。
魏无羡戏谑地挑了挑眉，鼻尖离蓝忘机只有半寸不到，一呼一吸都是温热的。“想要吗？”
蓝忘机掩在衣袖下的指节悄悄动了动。
魏无羡将手肘撑在桌上，目光狡黠，“给我。”
蓝忘机稍稍将身体前倾，两人的唇准确无误地贴在了一起。
魏无羡轻笑，“好你个蓝忘机，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蓝忘机熟练地撬开魏无羡的齿关，勾着他一阵唇齿缠绵，两人口中都是浅淡清醇的酒香。魏无羡一时毫无防备，被蓝忘机吻得恍然何处。
待魏无羡坐回原位，才想到这是在酒楼里。
“冰清玉洁的含光君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要是被人看到……”
蓝忘机脸上的表情忍隐至极，将竹筷略带力道地置于魏无羡的碗上，“用膳。”
魏无羡闹了半天，没拿到酒还把自己搭了进去，怎么也要在口舌上争回来。
“含光君怎么这样……不但把我吃干抹净还这般不讲理……”
蓝忘机纵有再好的耐力都要被魏无羡耗光了，他带有警告意味地看着魏无羡，那人还在不知不觉地胡言乱语，完全没有觉察蓝忘机快要忍耐不住的炽热目光。
04
小二及时端来一盆莲藕排骨汤，蓝忘机压下心上的万般思绪，将盛好汤的瓷碗递给魏无羡。魏无羡笑着接过汤碗，舀了一勺浓郁的汤水，却是凑到了蓝忘机唇边，“含光君先尝尝呗。”
蓝忘机浅色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汤匙，似是要把它盯出个洞来。魏无羡佯装不满地撅起嘴，又把汤匙向蓝忘机唇边凑近了几分，“含光君好不给面子啊。”蓝忘机抬起头，眼瞳中的魏无羡笑得丰神俊朗。
魏无羡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下一秒魏无羡手中的汤匙就进了自己的口中——而对面的蓝忘机正咽下那汤匙中的半口汤。
魏无羡口中一片莲藕的清甜，他的目光落在蓝忘机滚动的喉结上，不经意地细细舔舐着口中的汤水，依旧是莲藕的清甜和着醇厚的肉香，但与魏无羡记忆中的味道大有出入。
“这味道不大对劲啊……”魏无羡将其尽数咽下，“小二!”
立在一旁的小二快跑上前，“这位客官……有，有什么事？”
每次蓝魏两人在饭馆用膳时，旁边的小二都是一副伈伈睍睍的模样。魏无羡倒也猜了个大概，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一旁，凛若冰霜，常人见了难免不心生畏惧，连云深不知处的弟子看见含光君都无一不是敛声屏气，战战兢兢。
魏无羡问道：“这汤是你们老板娘做的吗？”
那小二甚是疑惑，又生怕说错了话，“客官，那个……我们老板娘不做菜的。”
魏无羡的瞳孔骤然缩小，心里一阵发紧，“我要见你们老板娘。”
小二转身跑入后堂，复顷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女子，大约二十上下的年纪，眉眼间却已饱含成熟的风情。女子身着浅绯色襦裙，月牙白的簪子将青丝挽成高高的发髻，诚然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美人。
魏无羡的手指绕着长长的发带，一抹极其鲜明的红色在魏无羡的指尖随意游走。女子不疾不徐地走上前来，目光淡淡地扫过蓝忘机，最终落在魏无羡身上。
“这位公子，不知有什么需要小女子帮助的？”女子略施胭脂，迎面扑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香气，勾起的红唇格外明艳动人。
魏无羡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股大力从桌下握住了手。握住他的那只手异常用劲，修长的指节从外面结结实实地包裹住魏无羡的手，像是要嵌进去一般，与魏无羡的指节严丝合缝。
魏无羡努力忍住内心的狂笑，试着抽了抽手，发现还是被某人紧紧攥在手心里，便用另一只手滑进蓝忘机宽大的广袖中，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蓝忘机的手腕。
蓝忘机攥住魏无羡的手微不可查地一动，魏无羡将手从蓝忘机的衣袖中抽出，隔着木桌向蓝忘机抛了个媚眼，蓝忘机的手又是剧烈地一颤。
魏无羡跟前的女子笑容僵硬了一瞬，“公子？”魏无羡这才回过头去看她。
“你这家酒楼开了几年了？”魏无羡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目光更是随意地四处乱瞟，就是没有落到女子身上。
“小女掌管‘翠梦堂’已有五年。”女子回答得非常流利自然，没有丝毫犹豫。
魏无羡垂头静默，修长的指节一圈一圈地绕着发带。
蓝忘机在一旁正襟危坐，不发一言。
空气里像是凝固着一层透明的屏障，将三人与沸反盈天的外界隔绝起来。
魏无羡像是想要确定似的看向女子，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地面，“公子可以叫小女颜儿。”话音刚落，魏无羡缠绕在红发带上的指节一紧，深色的眸子看向女子长长的裙摆。
“辛苦姑娘了。”魏无羡从座位上站起来，蓝忘机已在桌上放下了一锭银子。
颜儿盈盈一笑，被微风吹起的后摆上鲜红的梅花开得熠熠生辉。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快步离开酒楼一段距离后才停下来，瞳孔里依稀可见泠泠的寒光，倒恍然一瞬像是当年不夜天上阴冷森然的目光，“蓝湛，这家酒楼不是云梦江氏的。”
蓝忘机与魏无羡十指相扣，眼眸中氤氲着与指间相同的温度。
“蓝湛，你记不记得前两年我和思追儿来过这里？”魏无羡话方出口便觉不妥，蓝忘机当时并未同他们一道。
但蓝忘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魏无羡莫名感觉蓝忘机的目光又柔软了几分。
“当时我想着思追儿口味清淡，就找了这家店，老板娘是个大约有四十七八的大娘。”
“其实说起来，我十多岁时就认识这家老板娘。那时跟江澄整天瞎晃，发现这家的酒好喝，就时不时来这儿蹭酒。”
“次数多了，这家的老板娘都认得我俩了。要是店里没人，老板娘就跟我俩唠嗑。嗯……很多都记不太清了……”
魏无羡沉思片刻，“大概就是……老板娘祖祖辈辈都住在云梦，这家店也是她们一组传下来的……”
“哦！她还说要一直守着这家店……”
虽然魏无羡所叙十分凌乱，但蓝忘机还是敏锐地找到了重点。
“魏婴，一直守着？”
魏无羡道：“对，这就是我想说的。”
“云梦的人都很重视先辈流传的东西，如果一族数年来都居于云梦，后人绝不会轻易迁居。”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老板娘不在，接管这家酒楼的应该是她的女儿。但我在云梦待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老板娘提起过名为‘颜儿’的女儿。”
蓝忘机道：“太绝对。”
魏无羡：“蓝湛，你不知道，这家老板娘跟我和江澄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当年老板娘整天守着店，闲得慌，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跟我俩说，要是有一个女儿，那还不得天天讲。”
“以前的莲藕排骨汤都是老板娘亲自做的，比刚才的汤味道好多了。如果是老板娘一族的人接管，都是相同的做法，味道应该差不到哪儿去。”
蓝忘机的眸子里隐藏着风雨欲来的肆虐气息，他显然明白了魏无羡的意思。
魏无羡呼出一口气，“蓝湛，你记得我们两个月前夜猎时遇到的那个世家吗？”
蓝忘机点点头，“江州梅氏。”
魏无羡:“你记得他们的家徽吗？”
蓝忘机道:“梅花。”
“没错。”魏无羡向翠梦堂的方向遥遥望去，“我刚才看到，那个女子裙上就绣着那朵梅花。”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新修】莲花坞中点红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