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茶陵大长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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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世人说，茶陵大长公主是世间一位奇女子。
所谓“奇”，不仅仅指茶陵大长公主历经三代帝皇，辈分、地位超群，更指茶陵大长公主的人生之“奇”。
茶陵大长公主是太/宗/皇帝宠妃淑贵妃的女儿，淑贵妃诞下公主后，半月而亡。太/宗怜其年幼丧母，亲自抚育公主至十岁。许是多年来后宫公主们多早夭，这是长成的第一个女儿，太/宗宠爱至极，就连公主一时兴起想要跟着太/宗上朝，太/宗也应允，特在龙椅下置一张小椅，供公主坐。待十岁后，公主由皇后亲自教养，无孩子承欢膝下的太/宗皇后见到此女，便忆起了自己早年间早夭的大公主，以及已经挪去东宫居住的、不比公主大几岁的太子，将公主当做自己亲女养育，也是念及其母淑贵妃为人安分、贤良淑德，对公主百依百顺，只要是公主要的，就没有不顺从的。这太/宗帝后对公主的宠爱，世人皆知，甚有好事之徒教孩童们私下唱起一首歌谣——明月明月，掌心明珠。明月明月，快照我家吧，愿我家繁荣富贵。明月明月，快来我家吧，愿我家飞黄腾达。
正所谓，这位闺名叫“明月”的小公主，虽然年幼还未出没于宫廷外，但市井间皆是这位明月公主的传奇故事。
等到这位公主长至15岁，太/宗皇帝以自己当年的封地“茶陵”为公主的封号，并开始为公主选夫婿。当年殿选最有容貌的状元、探花郎，朝堂上最翩翩有礼的鸿胪寺卿，这位小公主统统看不上，更对着鸿胪寺卿放下“汝等弱质芊芊，何能为我茶陵之夫！”之话。
当年茶陵公主放下此话，得罪了一批文人，文人虽是不能手扛大刀上战场，但文人最厉害的，就是那支笔。那段时日，文臣参茶陵公主骄横跋扈的折子如鹅毛大雪般砸向御书房，当事的鸿胪寺卿更是气得辞官回乡，从此以著书育人为生。面对着文臣的怒火，太/宗皇帝只轻飘飘罚了茶陵公主一个月月俸以作惩戒，转头又以茶陵公主受惊为由赏下一堆金银珠宝。
挑挑拣拣下，茶陵公主长到了17岁仍未出嫁。就在太/宗皇帝万分忧愁之下，茶陵公主终于看上一人——镇南老将军的独子，二十三岁的镇南少将军孙时敞。这位孙小将军带着妻子回京述职的路上，在京郊救了惊了马的茶陵公主，茶陵公主新生爱慕，明知孙小将军已有妻室，依旧缠着帝后哭着求着要嫁给他。可是再宠茶陵公主，心善的皇后却做不出拆散孙小将军和原配妻子的龌龊事，便劝阻皇帝三思而后行。皇帝不顾皇后谏言，执意连下三道旨意让孙小将军休妻再娶。然孙小将军爱妻心切，宁可丢掉性命抗旨不遵，也绝不娶公主。就在此事陷入僵局之时，孙小将军的妻子因水土不服在京城误服庸医汤药，致使小产血崩而亡。
丧妻的孙小将军再也没有了拒婚的理由，和皇帝谈下五个条件后，捏着鼻子，披麻戴孝接下了旨意。何条件呢？一是茶陵公主须以继室身份嫁入孙家；二是茶陵公主须和自己一同戍边；三是茶陵公主所出的第一个孩子必须由自己单独抚育，圣上、公主不得插手；四是自己须扶发妻棺木回边安葬，待三月孝期过后，茶陵公主方可出嫁；五是不管夫妻和睦与否，圣上不得再干涉臣下家事。纵是条件苛刻，但不忍再看自己掌上明珠日夜啼哭，太/宗皇帝只好应允。
在收到太/宗皇帝允诺的奏折后，孙小将军披麻戴孝，带着自己的亲卫一路哭着回边疆。一年后，茶陵公主哭别已近油尽灯枯之象的太/宗，百里红妆，远嫁南边。太/宗皇帝为了留个念想，特命人定时洒扫京都的茶陵公主府，不许他人进入。
茶陵公主和孙小将军婚后可谓是相敬如“冰”，除开初一十五晚孙小将军到茶陵公主府同房外，其余时日皆是以军务繁忙为由住在军营不归府。一两年后，后知后觉察觉到孙小将军君心似铁后，茶陵公主便到孙府和军营闹事要人。在二人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后，茶陵公主行事越发无度，更是把孙老将军气得卧病在床，一年后撒手人寰。在外巡查的孙小将军得知父亲被自己妻子气得一命归西，忍着气安葬好老将军，全盘接手镇南军后，便递折子要求和离。
此时，宠爱茶陵公主的太/宗皇帝早在公主出嫁后没几日驾崩，登基的是太/宗皇后的独子雍帝。雍帝比茶陵公主年岁相当，只比茶陵公主年长两岁，当年茶陵公主承欢于帝后膝下时，与太子情谊深厚。待雍帝登基，茶陵公主被晋封为茶陵长公主，位同亲王。
雍帝接到镇南将军折子后，既痛惜功勋老将竟落得如此结局，又怜惜妹妹，正左右为难之际，茶陵长公主府发来奏折，茶陵长公主已有了三个月身孕，且是双生之相。得此喜讯的雍帝召茶陵长公主回京养胎，和离之事，待长公主生产后再论。
很快，长公主诞下一对龙凤胎。追至京城的孙将军，在长公主出月子后，凭先帝金口玉言允诺的旨意，抱走了年长的姐儿，将哥儿留在了茶陵长公主府上。
安顿好自己女儿后，孙将军在大朝会上向雍帝呈上一篇陈情赋，在朝会上痛斥茶陵长公主拆散自己婚姻，自私狭隘；毒杀自己发妻，狠心毒辣；在南边骄横跋扈，纵仆闹事，有损皇家脸面；肆意扰乱军营，乱镇南军军心；气死自己老父，不事舅姑。洋洋洒洒三千字，闻者皆愤。武将们痛惜一代老将竟不得善终，文臣们忆起昔日茶陵长公主斥文臣“弱质芊芊”，众朝臣皆跪地请求皇帝允准孙将军和离。
雍帝无奈，召茶陵长公主上朝。茶陵长公主到殿后，痛哭当年乳母肆意妄为，未经其同意，竟谋害孙将军发妻，致其夫妻离心，现已将乳母交至大理寺；又痛斥孙将军多年冷遇，言明自己早已心灰意冷，请求皇帝允准她休弃夫婿，膝下小儿从皇姓，从此孙将军及其女不论生死，与茶陵长公主府再无干系。
一面是忠臣老将之后，一面是自己宠爱着的妹妹，皇帝为全双方颜面，允准二人和离，日后二人婚嫁自由，另封孙将军小女为镇南郡主，茶陵长公主小儿为荣溪侯，赐皇姓“秦”。
孙将军闻言，当场掏出族谱，亲手将茶陵长公主名字划出族谱，自请终生戍边，无诏不再入京城半步，亦不允茶陵长公主再踏足镇南军驻地半步。雍帝无奈应允，只命其好生教养镇南郡主、统帅好镇南军。
关于镇南孙将军与茶陵长公主和离一事，更有好事者扬言，曾亲眼所见，孙将军携幼女离京时，茶陵长公主将其堵在京郊林场，当年二人初相见地。长公主痛哭，质问这些年来镇南将军可曾有爱过她。镇南将军未答，只言，吾孙时敞一生只后悔三事：一悔当年不该带妻入京，二悔老父因己过不得善终，最悔自己当日为何路过林场救下公主！话毕，驾着马车扬长而去，再不看茶陵长公主一眼。
至于这段“野史”真伪，世人各有说法。不过世人可确信的是，此后数十年，镇南将军既没再无诏下入京，又没再娶妻纳妾，只一门心思管好镇南军，养大自己女儿。镇南郡主十八岁女承父业，带领镇南军驱逐南蛮，阔南疆版图，二十岁纳夫婿，独自支撑孙家门庭。雍帝感念其英勇胜男儿，命其接任镇南军副将军一职，只待镇南将军解甲归田后便可升任镇南军。至于在京城的茶陵长公主，虽是没再嫁，但前后豢养了十数个男宠于府上，其儿深受茶陵长公主溺爱及雍帝庇护，纨绔风流，骄横猖狂，尚未娶妻便已有侍妾通房数人，京城适婚女眷避之不及。无法，雍帝亲下旨，将翰林院学士杜茂的嫡长女杜霖霖指给了茶陵长公主的儿子、荣溪侯徐贲。
这位杜姑娘与荣溪侯成婚多年，只得秦淼一个女儿。女儿满月时被茶陵长公主抱走，娇养了在膝下，丈夫荣溪侯也非体贴之人，见妻子刻板无趣后，便撒开了手，再也不踏入她房门半步，只顾流连侍妾房中，庶子庶女一大堆。这杜姑娘见府中乱象，也不愿多管，只一门心思诵经拜佛，再不问夫君房中事，在茶陵长公主府内，仿佛是个透明人的存在，就连荣溪侯得宠的侧室、姨娘也比她在茶陵长公主前有脸面。
世人皆唾弃荣溪侯宠妻灭妾，但碍于皇家颜面，且太/宗和雍帝偏爱荣溪侯父女，都只作不知，只偷偷命儿女们勿与茶陵长公主府年轻一辈走太近。
不管世人如何评价茶陵大长公主一族，不可否认的是，这一族，深得帝宠，历经两位帝王，圣眷不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茶陵大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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