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时不准聊天》木子蜗

26、对质

　　青黄不接的月份，原本就没有什么农活儿要做，见有热闹看，连要去折新鲜马鞭草来卖的姑娘都舍了篮子凑到衙门附近的巷子里看热闹。

　　这边楚隐霞招呼鲍重一起出门，躲着看热闹的人齐刷刷往后缩了缩，见他们气质沉静，没有早些时候出城的那个公子看起来那么凶，便又放心地纷纷冒头。

　　等楚隐霞他们赶到城外那个宗祠的时候，城内约莫小半的人都跟在后头来看热闹。

　　嘿别提这地儿还真有热闹。

　　白宵岚着人回城内拖了两车的干粮来，堪堪把那些被拘了许久的灾民安抚住，这才有功夫让人打盆水来给一直哆嗦的孙大人擦擦脸。

　　条件有限，只找来了刚打的井水，清新、甘甜、还冰凉。

　　孙大人哆嗦得更厉害了。

　　于是跟在楚隐霞后头跑来看热闹的百姓们就看见他们的孙大人只穿着一身亵衣亵裤，蹲在椅子上迎着六月的美好微风打摆子。

　　难为那身肥肉了。

　　见人来了，白宵岚便站起身来迎。

　　“怎么样？”楚隐霞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抓着两个企图对孙大人行不轨之事的兵，这事儿有些蹊跷哇。”白宵岚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楚隐霞懒得接他的戏，只问道：“人呢？”

　　“来来来把人带上来咱当堂审喽！”白宵岚回头招呼。

　　被压在旁边半天的二蛋正好睡醒，砸吧砸吧嘴，还有心情问旁边的人：“二狗你怎么一脸菜色？”

　　……二狗在没保住自己前途的情况下不想和傻蛋说话。

　　楚隐霞把腰间别的扇子抽出来，敲敲桌面，心里假装自己手里握的是惊堂木过干瘾，毕竟平日里身份太高了用不上。

　　他正色喝问：“你二人身为衙役，清晨在这荒郊野外作甚？”

　　二狗眼珠子滴溜溜转，满肚子搜刮合适的说辞，还没等他想出来，耿直的二蛋开口了：“回大人，是孙大人的吩咐。”

　　“大胆！”楚隐霞忽然暴怒似的，大声呵斥，“孙大人是你能肆意毁谤的人吗？”

　　二蛋一向直肠子，啥也不懂所以啥也不怕，闻言赶紧为自己叫屈：“大人，小的说的是真的啊！半个月前孙大人让我们一队十来个人到这看着这祠堂，说不准放一个人出去，还说里面关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连饭都不让人送的，我前两日看一个人可怜还把我自己的饼分给他们了呢！”

　　二蛋为自己付出的那个饼而委屈。

　　二狗深觉前途灰暗，甚至害怕今日可能性命不保。

　　“穷凶极恶的罪犯？”

　　原本在后头拿着干粮啃的人不干了，祠堂本就年久失修上下左右都漏风，二蛋说的话一个字不漏都进了他们的耳朵，莫名其妙成了罪犯那可不行。

　　里面一个有些主意的人当即扔下饼，连滚带爬跑出去扑到楚隐霞面前：“大人明察！我们都是隔壁县城来的村民，今年我们几个在半山腰的村子受了旱灾，实在没办法，想来府衙城找条生路，没想到在城外就被拦下了，然后就被关到这个地方来不见天日，明察啊大人！”

　　见楚隐霞的神色，似乎有些信了，那人便再接再厉，哭得愈发凄惨，真真的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可以与京城奉安居的说书先生一较高下。

　　“等会儿！”白宵岚忽然出声止住了这人的哭诉，掏掏耳朵，“皇上那边不是拨了赈灾的钱粮吗？”

　　“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