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青也 破空执》我心中的疯猴子

19、鬼打墙？

　　王也在睡梦中被那个白色的大太阳追了一夜，再醒来感觉都快累散架了。
　　这是科技馆楼上的房间。
　　他坐起来，发现对面桌子旁边坐了一个人。
　　“王道长...”
　　那人一开口，王也就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无力的叹了口气。
　　“魁爷...你可真行...”
　　魁爷沉痛道，“我孙女...被他们盯上了...”
　　王也翻身下床。
　　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这说明昨天的一切是真的...变成普通人也是真的...
　　“你一句话，害的可不止六个人！”王也骂人的力气还是有的，“本来档案一炸也就一了百了，现在这六个活档案，一旦让那帮人抓到一个，你就等着看吧——把这世上多半异人的命门一捏，这天还不给搅翻了！”
　　“我...”
　　“你知道那些雇佣兵都什么人吗？他们——”
　　王也吼了这半天，一下子又泄了劲儿。
　　“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坐到了椅子上，“就算不找你，他们也会找别人...”
　　魁爷坐在那儿，脸色变来变去。
　　“王道长...”
　　他重新开口，对自己做过的事倒是很拿得起，放得下...丝毫不拖泥带水。
　　“你找我不会只是想知道，是谁走了这一遭吧？”
　　王也说魁爷虽然我一点儿不想看见你...但眼下还真需要你帮个忙。
　　魁爷说，“我可是一直记着王道长当初的恩呢。说吧，什么事？”
　　王也最不想听他提那档子事，直接开口道，“...你去街对面大楼...的停车场，对，就停车场吧。”
　　魁爷狐疑道，“...啥？”
　　王也严肃的说，“关系重大，你这可是在将功折罪知道吗...”
　　“成。”魁爷爽利一笑，“我要做什么呢？”
　　王也说您去那儿...话刚说一半又想起一关键来，“你身上铃铛还在吧？”
　　魁爷说在呢。
　　“您去那儿开个阵...普通又正经的就行。”
　　“...开阵不难，可干嘛用呢？”
　　“找东西啊，”王也说，“就是马大姐想找的东西。”
　　“谁...？”魁爷彻底蒙了，“王道长你说明白点儿——”
　　王道长说我说的够明白了...你赶紧去。
　　魁爷应着，又问，阵要开多久？
　　王也看了看时间，说十来分钟吧。他又补充了句，覆盖至少半个停车场，你记得找个不耽误人停车的地儿站...
　　魁爷点着头，便向门走去。
　　“魁爷——”
　　王也忽叫住他，魁爷回头，看到那小道士正望着自己。
　　“十分钟内，不能撤阵。否则，”王也说，“你这辈子都别想看见你孙女了...”
　　魁爷闷着头，走了。
　　等了一会儿，王也起身到了窗前，看到街上出现了魁爷的身影。
　　宝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王也吃不准是自己作为普通人没听见，还是这位天兵实非常人...
　　“看啥子？”她问。
　　王也一指街道对面。
　　“马大姐太执着了。不做点什么，容易影响下午的正事。”
　　宝宝看他一眼，“你想骗她？”
　　王也立刻说我骗谁了，我一出家人...我容易么我。
　　宝宝指了指墙上的钟。
　　王也赶紧抬手一指后颈，“快给我拔了这。”
　　他刚想说，你先压住第——第几个关节都还没说，宝宝已经取出了那针...
　　“哎...冯宝宝你厉害啊！”王也喜道，“我就知道！你就是一天兵！”
　　他坐在床边，微闭上眼睛。宝宝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又去看对面的停车场。
　　十分钟很快到了。魁爷抬头往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要离开。
　　宝宝说，他要走了。
　　王也忽睁开眼睛。
　　“他走不了。”
　　宝宝向外一看，果然，魁爷不知怎么又绕了回去，朝另一个方向走。
　　很快，有几个人也开始在停车场里转圈...
　　“怎么搞的？”宝宝好奇道，“他们怎么走不了呢？”
　　王也看了对面好半天，才放下心来，“勉强能困三两个小时吧...”
　　宝宝还等着他的回答。
　　“这其实、跟鬼打墙差不多。”王也想了想，说，“你听说过幻方图吗？”
　　他看向街对面。
　　“魁爷就是中间那个5，那儿车走人往的，十分钟用来排异，不需要的‘推’出去...最后每个人都成了格子里的数。”
　　宝宝茫然的听着，“可那里还是有车开进去啊...”
　　“魁爷他们所处的时间，已经脱节了。”王也又说，“上下即重叠，左右即平行，一个空间也是道的正反面。魁爷开阵后，我又覆了个阵过去，他的知觉时间是正确的，但风后奇门拨乱了格，一杜一开，重叠在同一格里...吉凶相斥，间歇里就有了虚拟中宫。”
　　宝宝问，什么宫？
　　王也说反正你听不懂，不说了——
　　宝宝却正色道，“张楚岚应该听得懂。我回去讲给他听，万一他以后着了你们这些术士的道...”
　　王也说你拿我给张楚岚抻练什么呢！张楚岚也听不懂！
　　宝宝很执着，一瞪眼，“你管他听不听得懂，说。”
　　王也便不敢再有二话了...
　　“...两个阵别着的力一消，里面的人就能走出来了。魁爷是老江湖，肯定这会儿早明白了，但他也没法子，底阵可是他开的...”王也又说，“他一断线，马大姐那儿就会有人来找，毕竟从外面看，很快就完全看不到他们了。由于阵力不断相互抵消，格子里的强弱分的也就越来越极端，很快就会违反九宫规则。它需要不断的排，不断的收——这种收放是魁爷控制的，否则阵毁了，人就真的丢了。”
　　宝宝听完，忽恍然道，“就是鬼打墙呗...你讲那么复杂干什么。”
　　“...”王也摁着脑门，“是我不对...”
　　宝宝站起来，“走吧。”

　　两人到了档案馆。
　　不多会儿，马大姐和文歌都来了。
　　文歌看了两人一眼，还是有些担心，“两个人就行？那些炉子呢？”
　　“炉子向来都只是救人的。”
　　马大姐淡淡的说。
　　她又看了王也一眼。
　　“你让陈金魁去了对面？”
　　王也顿时想起接触双全手时的痛苦，心里一虚。
　　“就是、排查一下...”
　　“我们找了那么久的东西就在百十米外？”文歌皱眉，“那陈金魁之前怎么——”
　　“他要是找得到，”宝宝突然开口，“还用得着问我们么？”
　　文歌似乎也很怕宝宝，立刻不说话了。
　　“那地方是有些不对...”马大姐思忖道，“我刚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消息。”
　　文歌说，那，我去别的地方再转转。
　　他离开了档案馆。
　　宝宝冷不丁的对马大姐说，“你也走吧。”
　　马大姐眼里一暖，“我可以再等会儿。”
　　她坐下来，看着满墙的小丸子。
　　“这都是多少年来积累的...”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眼神却有水气弥漫，“今天就要毁在我的手里了。”
　　另外两人没说话。
　　“一定要在这里吗？”她看向两人。
　　宝宝点点头，“要确认它们毁掉。”
　　“那你们——”
　　王也说不劳您担心，我们跑得了。
　　正说着，出車也到了。
　　“有什么话赶紧说，”出大师打个哈欠，“说完赶紧干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出車坐下来，“听说你养了个猫？”
　　“诸葛青的，”王也摇头，“特别能吃。”
　　出車眼神一并扫向冯宝宝，“破阵以后，你们就都该走了吧？”
　　王也一停顿，“你为什么那么希望破阵？”
　　出車往椅背上一靠。
　　“既然迟早都有这天，我也希望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
　　“为什么？”
　　“平衡。”出車故作神秘的一笑，“玄机吧。”
　　王也眯起眼，“你一个鬼差，倒心怀天下术了...”
　　出車一乐，“鬼差？也挺好。”
　　他笑意渐无。
　　“那东西’毁了，才算是真正的平衡...”
　　他莫名说了这么一句，并不避讳马大姐。
　　马大姐漠然开口，“毁便毁了。我还有其他法子...”
　　“那你这么多年还等阵破？早就用不就行了。”
　　出車今天更像是拆台来的。
　　马大姐却不恼，冷冷道，“在大罗洞观面前，倒是一生尽现啊。”
　　“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出車脸上是少见的沉静，“既然那些病人完全信任你，你不如向他们明说。最后不管他们答应与否，也要尽力使其恢复…”
　　马大姐眼色一沉，“如果管用，这个岛就不会外悬多年了。”
　　“那是你们一直在搞档案馆！谁会放心握着自己七寸的人？”对方毫不客气，步步紧逼，“双方平等了，才有真正对话的机会。
　　马大姐抿着唇，终于不说话了。
　　“就像这个阵一样，四季如一，但外面早进化的天翻地覆...”出車道，“阵总有破的一天。”
　　室内静寂起来。
　　一切执着的对象，本质上都是不可执着的。
　　王也忽问，“...你一心促成破阵，到底——”
　　出車转头看着他。
　　“那是因为...你想破阵啊。”
　　王也没明白，“什么？”
　　“你跟周爷一样...不去躲清净，非要来这豁出命去。”
　　王也还想问，出車已经站了起来。
　　“总会有人告诉你的…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