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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竹溪谷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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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架空的朝代,这是一个错乱的时空,这个世界是那么的光怪陆离,是那么的精彩万分。
钱不少意外穿越人士一枚,原本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生年不可考究,他收拾起难言惆怅之情。
抱着乐观的心态,既来之则安之,积极面对这个陌生的世界。
不过他在初来乍到时,还是闹了许多笑话,什么青楼戏女……也想过凭着领先几个时代的思想智慧,施展一腔鸿图抱负。
他年少轻狂,初出茅庐,经历过社会毒打,人事浮沉,几经辗转,才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后来钱不少年纪渐长,心态平和,倒是对功利看开了,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周游世界,看各国大好河山,享受人间极乐。
他也了解了很多让他不得不惊叹的,比如说这个世界上人均寿命能达到两百岁。
这个世界只有一块相连的大陆,大体上分为五国,还有一些很零碎的小国家,在此不以计数,不作多说。
南边是临海的裴国,东边是大漠一片的沙国,中央是各国交易往来的辰国,北边是冰山边缘、神秘的毒国,西边拥有大片草原的奕国。
在机缘巧合下,钱不少救了江沉离的父亲一命,俩人天南海北的聊,发现极为投缘,志同道合,简直是忘年之交,相见恨晚。
钱不少暗暗惊喜在这样一个世上,竟然还有思想如此开阔辽远的人,同时也是颇为高兴的。
钱不少是江沉离的师傅,他灌输了很多领先却在当时大逆不道的思想给江沉离,且反复叮嘱江沉离在他人面前不可述说,因为这很难让人接受与理解。
辰国历史进程类似清朝末期,外国已经开始出现先进的工业革命了。
这个世界科技领先,这让钱不少不得不疑心在他之前亦有穿越人士,不过也幸亏这一点,才能让他多少打发时间,尽早适应。
不然他实在是难以想象,古代真正的一年到头都不洗澡的痛苦,烧火做饭的忧伤……
学过历史的大概都知道封建统治几百年,针对于小农经济是有利的。
而在科技腾飞之时,传统的手工业会衰退,商业更景气,农民降级,连锁反应不可估量,资本、工业、无产、社会……隆重登上历史舞台。
国家的统治渐渐就不需要封建制度,而是需要一个更合适的制度来保障社会稳定,人民幸福安康。
这也是之前在冰天雪地下,能够埋伏、围剿土匪成功的关键原因,因为路知遥握有大量暖宝宝贴——只在上流社会流行,目前价格高昂。
毫无资源的土匪自然只能束手投降。
不想这些了,陈年旧事,烂芝麻谷罢了,把握当下吧。
十年后。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泉水叮咚,桃花纷然,处处透着春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气象。
“江清月,王八蛋,小坏蛋,兔崽子不准跑!”二当家疾步匆匆,抄着锋利的斧头从这条小路跑到另一条小路,已经几个来回了,可就是坚持不放弃。
“老王,有本事就抓住我呀!”江清月附送一个嚣张的鬼脸。
江清月现今十八岁,混世大魔王一枚,每一棵桃树都有被他摘来做菜祸害的,每一只肥鸡都有他追赶过的伤痕,每一片河水都是他游过的。
用他的话来说:“这一片被我承包了,里面的鱼也全是我的。”厚颜无耻到极点,便让人无力吐槽。
他干坏事时无法无天,被逮到时又各种撒娇耍赖,让竹溪谷里的人又爱又恨。
小时候江清月特别乖巧,能治得了他的唯有叔父江沉离,但江沉离在外八年至今未回,若不是时不时的信件传来,真是让人忧心忡忡,恐他遭遇不幸。
而现在能治得了他的,只有谢深洋。
夕阳西下。
“吃饭喽!好吃的焖花鸡。”谢深洋漫山遍野地喊,无人回应,他也不奇怪,又返回了家里。
果不其然,饭桌上的菜被人动过了,那么江清月人呢?答案是在房间里睡觉。
谢深洋无可奈何,又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小心翼翼的把门关好,脚步声渐行渐远。
在房间昏暗的光线中,江清月悄然睁开双眼,得逞的笑容漾在脸上,像开了花。
又躲过了洗碗,开心。
谢深洋用过餐,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撸起袖子,开始继续洗碗,他看水波荡漾,不由陷入回忆。
自从有一次谢深洋,像往常一样的独自去吃饭时,他忽然想起有东西忘拿,便倒回去拿。
他走至稍掩的窗户口处,先是江清月兴奋的声音传来“真骗过去了,不用我洗碗啦!”
谢深洋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态,站了一会儿,他静静地看江清月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又碎碎叨叨着。
谢深洋纵容,江清月习惯,他。
谢深洋洗完碗,洗漱一番,他爬上床。
“我们出去吧。”
“什么时候?”
“就现在。”
“好”
这么容易就被说服了?江清月表示不可置信。
“是出远门,不是去附近小集市上,要出去很久很久,就像叔父那么久。”
“就你这不安分的性子,我以为你会说得更早。”
“你早说嘛,害我白担心了,生怕你不跟我一起出去。”
江清月这些天非比寻常的胡作非为,谢深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江清月听到谢深洋如此轻易的回答,高兴之余,心里还有点淡淡的不舍。
可能是不舍这里家家户户栽种的桃花,可能是不舍这里跑得飞快的鸡,可能是不舍这里游得也快的鱼……
这些其他地方也有,但终归是不一样的,这是扎根的地方,这里拥有曾经的回忆。
江清月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迅速起身穿外衣,随后下地,从床底下拿出两个大包袱,他稍微分辨一下,扔给了谢深洋一个。
“这个是你的。”
谢深洋与江清月连夜出逃,他们走出了自己已知范围后,也不管东南西北,便凭感觉到处走。
搞笑的是有一次还绕了回去。
谢深洋不得不抓住同样灰头土脸,但依旧活力满满的江清月,他语重心长:“我们不能这样瞎走了。”
“我们一路向南吧。”谢深洋掏出了指南针。
“怎么不早拿出来呀?看我瞎跑很有意思吗?”江清月垮着脸小声埋怨。
“有点意思。”
江清月送来一个有气无力的飞刀眼神。
江清月最初出来时,看云非云看山非山,总之一切都很新奇,没过多久就感到极其无聊,云除白即黑,山上还是看遍了的花草树木。
谢深洋倒是一切如常,伴随在他左右。
月上柳梢头,不知不觉间他们走了许久,江清月双腿麻木,他猜想脚可能都磨出泡来了,四肢无力,还是要咬牙继续走。
谢深洋浑身发热,喘粗气,这是体力不支的前兆,但他还是云淡风轻,戏谑江清月:“叫你不好好锻炼身体吧,这下可好?”
“你还不是好不到哪儿去,还好意思说我。”江清月撇了撇嘴,反击回去,倒还有点怼人的力气。
“有灯光,前方可能有小镇。”
“那我们走快点吧。”
古有望梅止渴,便干劲十足;今有见灯望人,便一鼓作气。
江清月伸了个惬意的懒腰,毫无形象的瘫倒在床上,他双腿一蹬,两眼一闭,疲倦伴随着睡意袭来。
刚忙完交钱手续,才能住客栈的谢深洋只好先扒拉江清月身上的外衣,把衣服叠好放在床头柜子上。
小二端着热水盆进屋子里,把盆放在木桌子上,见谢深洋没什么吩咐,便闭门退去。
谢深洋从盆子里拿出帕子,轻柔的在江清月脸上摩擦,细细地揉搓,一点点的洗干净,显露出江清月白净的脸庞。
谢深洋这才罢手,最后贴心的为江清月盖上被子,对于江清月,不论大小,他都认真的像是在对待自己独一无二的珍宝。
照顾完毕,谢深洋才正式睡觉,他望着江清月酣睡的侧颜,不由灿然一笑,可惜无人看到。
祝愿好梦。
鸡叫声响彻云霄,久久不消。
江清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探手一摸,谢深洋并不在,他也不奇怪,谢深洋一向自律早起。
哪像自己呀?吃了就睡,毫无志向的咸鱼,他翻一下身体,换个姿势躺,还是条懒散的咸鱼。
谢深洋敲门进来,把饭碗放在桌上。
“我把饭菜端上来吃了,快起来趁热吃。”
“知道了,马上。”
江清月欣然答应,麻利翻身,他下床套着鞋子。
江清月走到桌边,他拿着筷子就想要夹菜吃。
果不其然的被拦下了,谢深洋挡住江清月。
“先洗漱。”
“先吃饭嘛。”
“洗漱。”
“不通融一下的吗,我这么可爱,先吃饭吧。”
“别让我说第三遍。”
“好啦好啦,我给你开个玩笑嘛!先洗漱就先洗漱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江清月该怂得怂。
新的一天从起床吃饭开始。
他们波澜壮阔的经历也是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