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谁点亮了南瓜灯(1) ...
-
另一头，台灯下，贺家盼正在电脑桌前写着方案，文件夹和合同被凌乱的堆叠在一旁，她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删了又改改了又删，好一会儿后有些烦躁，于是左右转动了下脖子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这周末因着过节，父母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回了老家，贺家盼由于加班留深，临走前阿妈要她照顾家里最小的那个儿子贺家琛，贺家盼面上点头内心却是不以为然，阿琛只比自己小三岁，怎地还要自己照顾他吃喝拉撒。可转念一想这小子最近在家里早出晚归的也打不上照面，保不齐周末也见不着个人影，因此欣然应下，了却一番不必要的唠叨。不知程扬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呢？陪父母看晚会，还是吃月饼？贺家盼望了望窗外星空想着忍不住把书架上放着的那盒月饼取了下来，盒子上凹凸起伏印着福喜祥瑞的纹路，手指一掰，月饼盒便开了盖子。隔着包装纸，贺家盼仍能闻到一股浓厚的香甜味。她笑笑撕开袋子，拿起盒子里配置的小刀把月饼切成牙状，咸蛋黄破了油溢了出来，把白色的衬纸透得一深一浅，莲蓉晶莹如凝脂，放入口中甜味即刻晕染开来，许小马说的不错，自己本对月饼没有多大兴趣，那甜腻的味道小时候便尝遍了，如今这股子欣喜不都是因为那个内心的秘密吗？正想着外头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贺家盼一个惊跳，还来不及把盒子盖上，便看到贺家琛推门走了进来。
“你个死仔不知道敲门吗？”贺家盼抱怨道：“你知不知道晚上这样很吓人的！我都不知道你今晚居然在家！”
“我一直在隔壁睡觉啊～”贺家琛伸了个懒腰，睡眼朦胧地走近：“阿姐你一点都不关心我，阿妈还要你这几天照顾我，结果第一天我在你隔壁睡觉，你居然都不知道。”说完啧啧两声，表示失望地摇摇头。
“你几大了还要我管你吃喝？”贺家盼瞪了他一眼，讲话间悄悄用指尖一点欲把月饼盒子推向灯光暗处，哪想贺家琛眼尖进门便看到了要害：“阿姐，你大晚上的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吃月饼，不觉得有点奇怪吗？”贺家琛笑道，伸手从月饼盒盖里挑出一枚叉子
贺家盼心跳漏了一拍，她挥手把贺家琛推开想护住月饼：“干嘛？一来我房间就要吃月饼，我请你吃了吗？”
“切，小气”贺家琛把叉子一丢在床边坐下悻悻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吃月饼了？这月饼还不是阿妈留下的，亲弟没吃晚饭也不让尝一口，阿姐要没出嫁还在家才不会似你这样，别说月饼了连晚饭都有几多样。信不信明天阿妈问起，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她？”
贺家盼面上一晒，庆幸房间里灯光微暗家琛识不出来，索性懒得解释把切好的月饼放在盒盖里给他递了过去：“所以你要去打电话告状吗？”她装作一脸鄙视的样子：“不就是几块月饼嘛，耍你一下还当真？！”
“哼”贺家琛接过盒盖子把月饼放入口中，大约是睡饿了，连吃了好几块。
贺家盼怕他噎着，递了杯水过去：“你最近你在忙什么？怎么几天都见不到人？”
“单位加班啊”贺家琛接过杯子，连喝几口：“回国以后才知道这上班上得有多累”
“我看你还忙拍拖吧？”贺家盼看他那饥渴样忍不住拆穿
“拍拖也很正常好吧？！”贺家琛抹了抹嘴巴，白了姐姐一眼：“人生这一辈子能有多长？但求年轻的时候多体味人生。这拍拖的滋味啊，有时让人百爪挠心，有时又让人甘之如饴，痛苦的时候是真痛苦，可是又会因为一个笑容就烟消云散。啧啧，算了，说多了你也不懂～”
“什么叫我不懂？”贺家盼忍不住掐了阿弟一把“刚刚就该让你噎死，让你吃饱了喝足了尽废话！”
“哇塞，你手劲怎么这么大？一点都不温柔！肯定是跟你那好闺蜜许小马待久了，以前可不是这样，难怪找不到～”贺家琛还欲再说，抬头撞上贺家盼的眼神马上收了声音，他捂着膀子继续说道：“我说真的，阿姐，你也老大不小了，比我还大个三岁，找个时间拍场拖吧～要不阿妈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见贺家盼把手收了回去，他指了指书桌前的文件：“看看，再这样下去可得成尼姑庵不可～”
贺家盼随着他的手指转头朝身后看去，书桌上的文件被风扇吹得哗哗作响，一豆灯火，宛若佛寺里的那盏青灯，而照亮的却是余生漫漫数不尽的经文。
“啊！！！”房间里又传来贺家琛的嚎叫。
今年中秋和国庆挨的近，周末一过便到了9月底。由于调休，这周部门的人变得更少了，项目棉花时光的复审底稿提交以后，这两天所里留守的员工终于彻底轻松下来。然而这个轻松却不包括报考了十月注会的备考人员，此时许清青和肖小蕸正在档案室里报送部门另外几个项目的归档。肖小蕸数了数底稿箱子仰头长叹：“啊，你说我们怎么就恰巧碰上了Diane，她一看我们没事就安排了归档，早知道我今天也坐到杨超然那个位子上去。”
部门里角落边的几个座位是最不起眼的，可是往往最不起眼的却是众人炙手可热的黄金宝座。那几个位置前往往堆满杂物，乍一眼望过去压根儿看不到人影。可就因为不容易被看到，反而成了审计员抢着上班听课的风水宝地，八九月份往往是事务所相对清闲的时节，没有那么多调休又暂时没有项目的人便不得不在单位坐班，而坐班时间变成了最好的看书时期。可往往事与愿违，天下所有的老板都不愿意看见人力闲置，因此总是会或多或少的给留守的人员安排杂事，这些杂事可长可短，比如许清青他们前段时间的疯狂加班，比如两人正在忙碌的底稿归档。因前段时间加班过多，肖小蕸回家便倒头大睡，这周本赶着恶补报考科目的她又被抓去“体力劳动”，很是恼火。
“明天早点到啊～”许清青拿笔在登记簿上一划，又推了一箱子底稿给她：“就那么几个座位你到晚了哪里还有？”
“明天也没戏”肖小蕸蹲下翻起底稿：“你不记得每次座位是按周占的？除非中途哪个人有项目走了，要不人家在桌上放了东西，我哪好推开啊？”
“哈哈”许清青无奈地笑笑“看来一年之计在于春，我们这边是放羊之计在周一，凡事需尽早”
正说着档案室门被推开，罗榕榕抱着一箱底稿走了进来，她看到许清青后抽出一张借阅表：“清青，刚刚Sam叔问起你，要你帮忙把这个项目去年所有的底稿全部借阅出来拿去给他。”
“Sam叔找我？”许清青一脸茫然，回想自己上次留意这位香港来的合伙人还是培训的时候。
“嗯，你快点去吧，我也有几箱底稿要归档呢”罗榕榕不适应档案室的味道，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嘿嘿，也没占到位子吧”肖小蕸看着罗榕榕手中的箱子幸灾乐祸。
许清青低头看向表格，项目名称上写道：盛利半导体有限责任公司
三个女生从档案室回来一出电梯，端着项目底稿箱子的许清青便看见了正在门口侧身同经理Max讲话的合伙人Sam，他身材高大皮肤偏黑，因是侧面，他微隆的肚子在精致的衬衫下显得圆润有加。谈话间瞧见许清青手中的箱子，Sam停下转过头来用带着香港味的港普说道：“底稿都借出来了吧？我看你国庆以后Booking上暂时没有安排，我们项目组缺个A1，Mark你一同出项目。”
“我？”许清青愕然：“噢噢，好的”
“你没看上午更新的Booking吗？十月份的安排大部分出来了”Sam笑，随即又指了指旁边的经理Max“他也一起去，这个是我们项目组的经理”
“没看到，刚刚一直在档案室归档”许清青掂了掂箱子，朝Max礼貌地点了点头。
“这个项目是要去美国IPO的公司，我看这届留学回来的A1当中你是美国回来的，所以就挑了你。你把东西准备一下，等下项目组开进场会。”
回到座位罗榕榕把文件放好，马上打开了工作群里的Booking表进行查看，肖小蕸见状也凑了过去。
“哇，清青你好好运啊，做的是美国IPO项目”肖小蕸一边刷着表格一边冲许清青说道
“你呢？你去哪里？”许清青把箱子放下也走过去看了起来
“我跟榕榕都去东莞呢”肖小蕸看着表格：“FLEX，项目缩写，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国庆回来就要走”
“榕榕跟你一个项目吗？”
“不是”罗榕榕看了许清青一眼羡慕地说道：“我是去东莞另一个厂在大朗镇，好像是做玩具的。清青你运气真好跟Sam叔出项目，之前叶一真盼了好久呢，而且还是去上海”
“Sam叔很好吗？”许清青不解看向其他二人，罗榕榕和肖小蕸暑假在部门里做了一段时间实习，了解的内幕比她要多。
“听说跟着Sam叔出项目比跟其他几个大佬都有意思”肖小蕸压低声音说道
“嗯”罗榕榕点头：“上次听暄哥说，去上海盛利出差的周末，Sam叔还带他们去了迪士尼玩”
“我去”肖小蕸感叹：“我只能在东莞的某个厂里闻机油”
“就是，清青你太幸运了，A1里面就你出省”罗榕榕指了指表格上其他几个A1，杨超然去中山，叶一真去佛山，黄子鑫在市内。
“清青，你要用眼睛帮我们看世界噢”肖小蕸在旁边补充
说笑间，经理Max 拿着笔记本从许清青跟前走过，他示意许清青看Qlink，Qlink里已新拉了一个7人的盛利项目工作群，Max@所有人拿上电脑去会议室开进场会。
每年从九月底开始国内便会进入过节的狂欢当中，明面上是为祖国庆生，私底下最期待的莫过于黄金周假期。像许清青和贺家盼这种小白领几乎还能按流程放假，但李向南属于服务行业，人民的假期便是她们的忙季。从九月中开始，李向南便少有在三人的貌美如花群里发声了，不是因为她话少了，而是太忙了。和许清青一样曾留学海外的李向南刚回国时也是非常费解，为什么国内的生活如此忙碌，尤其是在一线城市里，不论你是哪个行业，哪个领域，就很少听说不加班。虽然很多时候忙到深处内心也会空虚迷茫，然而车轮的节奏就是一直在往前飞速前进，速度不能让你思考太多，想得多了就会落下步伐被时代抛在脑后。所以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这种生活，即使初始有过疑问，也早已淹没在了业绩指标中。国庆黄金周开始以后，节日将她的忙季推向了波峰，一眨眼便不知不觉到了假期的最后一天。此时此刻她正在店铺后端核对着前台每个SA（sales associate）的销售业绩。
“Jack，你国庆的销售指标还差6万啊”李向南看了眼身旁西装革履的男销售：“今天最后一天了抓紧时间，你挑客人的时候多用点心思，运气好的话再来两款我们店里黄金周的主推就能达标。”
“唉”Jack喝了口水叹着气：“我昨晚有一客户说得好好的，陪他挑挑选选一个下午眼看他就要下单了，好不容易看上那款正好6万，结果就在他准备买单的时候他哥们过来指着隔壁说那边也有款类似的豹纹花面，只要1万多，他说过去看看就没再回来”
“你跟他说了牌子不一样，没有可比性吗？”
“说了，当然说了！”Jack急得直跺脚:“可他朋友坚持说什么，我们品牌溢价太多，不划算”
“奢侈品哪能以划算来衡量的？我们又不叫巨划算”李向南笑笑直起身来：“下次碰上这种计较的客户，推产品的时候选择1-3万区间的，如果还不行就不要在同样的客户身上花太多时间了，这种客户往往投入十分产出能有一分就不错了，平时注意挖掘新客户，要不然时间耗下去了，销量还没跟上来。”
Jack坐下盯着皮鞋尖直点头：“今天外面Debbie那边好像碰着了个出手阔绰的，我刚刚进来时看见那男的手上都拎了两个包了。”
“两个包算什么～”李向南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才来几个月眼界还没长开呢，把我刚刚说的-”
“不是，南姐，你没看到”Jack脸微红低声打断道：“他们还买了其他的，那男的看着一把年纪带了个女的至少比他小一轮，那女的娇滴滴的还跟Debbie说想订MTO（made to order）的鞋子。”
“客户的事儿，你小子管他那么多干嘛～”李向南伸手推了Jack脑门儿一把：“那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人家谈人家的恋爱，你做你的生意。”
“南姐，你没看到，那女的就跟妖精一样黏在她男人身上”Jack忍不住嗲声嗲气地模仿起来：“不要嘛，人家就想要这款，等你那么多天说好了要送我个礼物，宝宝就是看上这几个了呢～”
“咦…”李向南一脸嫌弃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出去看看人家Debbie怎么跟客户处的，今天赶紧把任务完成了，别过完节又来我这边找帮忙。”
正训着，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女销售跑了过来对李向南焦急地说道：“南姐，你快来前面看一下，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向南放下鼠标从电脑前站起快速跟了出去
“Debbie的一个客户正在给他女伴选包，都挑了好几个了，谁知道一中年妇女说是他原配的突然带了几个人冲进店来，抓起客户身边女伴便是一顿暴打，Debbie过去劝架也被抓伤了，现在前面乱成一团。”
“国庆节这样乱可不得了，叫保安了吗？”
“叫了，还没到”
李向南整理了下头发，快速撩开门前厚重的酒红色幕布，远远地就看到前厅围了一堆人，只见一中年妇女正抓着那年轻女子大喊大叫，两人因撕扯而披头散发哭声不歇。一旁敦实的男子试图去阻拦，却被身后的几名女子狠狠拽住，女子又抓又闹，啪嗒一声，男子的眼镜也被打落下来，慌乱中镜片碎了。一旁店内的工作人员欲望将原配拉开，奈何那女人正在气头之上，一掌甩去，根本拉也拉不回来，被推开的工作人员只得先行把丢在地上的商品一一捡起，狼狈地朝角落躲去。扣住男人的一帮女子高喊：“抓小三啦，抓小三啦！个臭不要脸的！”声音之高亢，就连旁边路过的行人也停下身来开始驻足观望。更有几名好事者不惜以身涉险拿起手机开始现场录像，这可是个刷流量的好机会，万象城里高级奢侈品店内直播大房打小三，围观者无不笑看现场。李向南皱起眉头朝人群走去，连着拨开好几个围观者她才走到打斗者跟前，此时原配正骑坐在年轻女子身上，扯着她长发开始连扇耳光，身下的女子脸已高高肿起，眼睛通红因为肿胀而眯成了一条缝，她挥舞着双臂大声哭喊，直呼着男人的名字求救，眼泪滚滚的往下巴流去，连地毯上都深了一片阴影。而那位被呼叫的先生此刻却安静下来，他满头大汗耳根发红，胖乎乎的面颊上还带着少许指甲的抓痕，男人的手被后面几个原配的同伴牢牢抓着，他低着头不敢吭声，不时往这边偷瞟，大约是在等夫人消气，方好找个机会赔罪解释。
“南姐，这是别人家事，你瞧她丈夫都不说什么，要不咱们还是等物业保安来处理吧？”身后的Jack凑过来悄悄拉了李向南一把
“不行，你看那女的都被打成什么样了”李向南低声说道：“你去催保安快点，要不然我要跟物业投诉”说罢她蹲下身按住中年妇女的手柔声道：“这位姐姐，算了吧”李向南抬眼平视她：“气您也出过了，人您也打了，这要万一闹出个人命来，您也不好收场不是？”
中年妇女很不耐烦欲把手挣脱开来：“老娘就是要把这个biao子往死里抽怎么了？！她做这事儿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要被天打雷劈，今天我就把自己放这儿了！你他妈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打小三，关你什么事？你再拦我，我连你一起抽!”
李向南见她欲拼命挣脱，索性坐下身来将原配的双手从小三头发上扯了下来，她声音忍不住大了些凑近原配：“姐，您听我说，您这样解决不了事儿，这是公共场合您看周围好几个人都在拿手机录像，您也收不了所有人的手机不是？再说，这事儿，也不全是她的错。”李向南朝一旁那男人看了眼，继续压低声音说道：“您有孩子吧，再这样打下去上电视新闻了您孩子看到了怎么办？他在学校该多尴尬啊!”
原配一听手劲松了些，她坐在女子身上的躯体开始微微颤抖，她抬起头：“别拍了，你们小心我告你们啊”她大声冲拿着手机的路人喊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吗？我恨啊！”说完她转头朝一边站着的丈夫吼道：“吴兴，你个混蛋！当年你创业我跟着你起早贪黑，省吃俭用，连家里给的房子都拿来为你做抵押，喝酒应酬我哪次没帮你出谋划策？现在你翅膀硬了，开始赚钱了，嫌我老了丑了不值钱了，连找个小三都比对我大方！”原配说着手指也颤抖起来，她挥手朝身下的小三又是一巴掌，身下再次传来一道哭喊，李向南见情况不妙忙起身将原配拽起，一旁的店员Debbie也连紧冲来拖住原配的另一边。“吴兴，你就是个混蛋！老娘我至今买个Coach包都不舍得出原价，你倒大方，咱们辛辛苦苦打拼挣的钱，你给，给个小三一买居然，居然就是7、8万的真皮！我...我他妈青春是喂了狗了，喂了狗了!!!”原配被李向南扶着站在人群里冲对面的丈夫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李向南侧头方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哭声压抑被拼命收在喉咙里，嘴角的法令纹因为哭泣变得更加明显，然而她已经不在乎了，因为，爱情已然不再。
商场的保安终于到了，他们将人群驱散，地上的妙龄女子被工作人员扶起摇醒喂水，中年丈夫在一旁无声地站着宛如一尊雕像，汗水把他为数不多的头发都浸透了，耷拉在脑袋上，像一块淋了水的抹布。李向南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面巾纸，默默递给原配，见她不接仍在流泪，于是弯下腰来帮她轻轻拭去。
终于商店内又平静下来，几人因公共场所滋事扰乱治安被派出所辅警带回所里调解，人群散了，店里又恢复正常，李向南接过Debbie擦拭好的商品一一调整归位，左看右看保证位置整洁、品相美观，忽见Jack穿着西装的身影走至身后。
“南姐，有客人找”
“客人？”李向南有些错愕“我今天没有约客人来看商品啊”
“是一位先生，他说他是香港来的，您之前跟他说过随时欢迎到访”
李向南讶然，回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身着衬衫的彬彬男子正朝她微笑，他戴着一副细边眼镜，西装外套搭在手臂弯里，身型不算高大却紧致有度。
“何先生？”李向南脱口而出。
-----------------
章节彩蛋：
呼～一架飞机又从眼前起飞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许清青正坐在机场落地玻璃窗前候机，今天是国庆的最后一天，也是跟项目组飞上海的日子。因为是进公司后第一次出差，许清青到的很早，在等其他组员期间她在候机厅里刷起了微信。叮咚，肖小蕸传来一条抖音，标题赫然写着深圳万象城里原配打小三，许清青无奈地打了个鄙视的表情包过去：这位女士请你克制自己。
“手撕小三不是我发的重点啦～”（抓狂）
“。。。那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挖鼻屎表情包）
“视频里面那个L家的工作人员好像全智贤啊！！！又温柔又漂亮，腿还特别长！啊啊啊啊，我好喜欢那个小姐姐啊”（星星眼）
“姐妹儿，你是直的吗？”（蜜汁淡定）
“你去看嘛，去看嘛，看了你就知道了，那个气场特别像”
许清青无语点开视频，前三十秒看得她无精打采，只能隔着屏幕为另一个女人捏把心酸，直到她突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我擦，这不李向南吗？！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谁点亮了南瓜灯(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