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时区》juliawant

29、提出

　　自从那一天之后，我在学校里的形容就从“冰冷”变成了暴力分子。虽然我觉得这两个形容完全和我挂不上钩，但是我的烂桃花也因此少了很多，使得我能够安静地享受最后的高中生活。
　　我和lily如愿以偿地留在了西雅图，拿到了各自理想学校的通知书。我最终选择了西雅图城市大学，申请了助学贷款。
　　高中最后的暑假，lily决定陪她的父亲到迈阿密去，我则决定在西雅图找份临时工作。
　　很幸运的是，就在通知书到了之后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一个来自城市大学的推荐，推荐了五个像我一样家庭困难的学生到西雅图的一家公司“OES”上班。
　　我和杰克都开心了很久，因为OES是西雅图最大的公司之一，同时它的总裁就是弗兰克费舍。
　　根据城市大学的教务处老师说的，弗兰克费舍正是该学校的校董之一，特意为贫困学生提供临时的工作。
　　它并没有提着装要求，我在镜子前面试了许久的衣服。
　　“这件怎么样？”我挑了一件大红色的裙子放在身前比划着，问杰克。
　　杰克皱着眉摇头，“你确定你是去办公室上班而不是在中国城里端盘子的吗？”
　　“拜托，杰克，我是你姐姐，你可以说话稍微客气一点吗？”我有些郁闷。
　　“哦，亲爱的，黛瑞亚，我不能，我的理智要求我告诉你真相。”杰克最近在学校里不知道学习了什么，很喜欢用这样的咏叹调腔调和我说话。
　　我捏了捏眉头，“好了，杰克，正常点。”
　　杰克躺在沙发上换了个姿势，说道：“黛瑞亚，我认为你应该换一个严肃的衣服。你亲爱的弗兰克费舍先生，需要的是员工而不是一个……情人？”
　　“好吧，那这套？”我把衣柜里的衣服挑了个遍，终于翻出来一件修身的西装外套。
　　“我看看……”我把它套在身上，在镜子前看了又看。
　　“这还是我们妈妈的衣服呢。”我整理着领子和袖子，感叹道。
　　“等等，你不觉得我这样有点太严肃了吗？”我看着镜子里只有黑白两色的衣服问道。
　　“不像不像，你可以出门了，快要迟到了。”杰克不耐烦地把我推到门外，将我的包放到我怀里，随后重重地把门关上。
　　等我到了公司门口的广场上，离规定的集合时间还差十分钟，除了我之外的其他四个人都到齐了。
　　这四个人全都是身材高挑姣好的金发美人。穿着紧身的黑色或者灰色西装外套配着窄裙，颇有职场佳人的感觉。
　　我看了看我穿的白色衬衫，黑色牛仔裤，黑色板鞋，黑色西装外套。站到她们旁边仿佛简直是灰头土脸的。就连OES派来接待我们的员工瓦丽安娜，也是一个金发美女，穿着玫红色的西装与套裙，走在前面，腰一摆一摆，风情万种。
　　等瓦丽安娜来了之后，我们便排成一个长队，走到了公司里面。
　　经过她的介绍，我才知道，这栋建筑都是弗兰克费舍建造的，土地也是费舍家族的。我们都连连感叹弗兰克费舍的富有。
　　这座大楼外面看上去非常的复古，不同于现代化的建筑，它反而更有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风格。弗兰克费舍的父母一个是美国人，另一个是墨西哥人，竟然喜欢这样的风格。就连大楼里面的装饰摆设，都带有以前的欧洲贵族风格，与现在盛行的现代化金属风格完全相反。
　　一楼除了入口处有前台和中心的一块花园之外，空空荡荡，只在大厅两侧装有上楼的楼梯间和电梯。
　　四周的落地玻璃窗边用缀着珍珠的白色蕾丝丝带束缚起了厚重的翡翠丝绒窗帘。地面是黑白灰三色交织的大理石地砖，在上面铺满了深红绒地毯，只在楼梯间的外面和电梯口露出来一些大理石地砖的原貌。
　　一楼此时的窗帘全部被束缚了起来，露出外面照射进来的一大片阳光，刚好照射着中间那个充满英式乡村风格的花园。
　　从视觉上看，就像是从一片红丝绒地毯中间，敲掉了大理石地砖，不规则地、狂野地挖出了一个全是泥土的地面，在上面种植了许多植物和放了许多点缀物而成的，一个有着不规则边缘的花园。花园边缘是泥土和黑白灰大理石地砖残片的混合，显得混乱而又有破坏的魅力。
　　花园边用生蚝贝壳点缀而成，一片片在阳光下闪着银光的贝壳被磨去了尖利的边缘，变得圆润可爱。他们被贴在泥土上，使得在黑色泥土的对比下显得银光闪闪。
　　在贝壳后面，种植着红色的玫瑰，中间有数条木制小径，供养花人穿梭。木质小径中间种植着薄荷，就像培根随笔中写的花园设计那样。若是踩踏在这样的路面上，随着脚步就会有一阵阵薄荷的芳香。
　　红色玫瑰基本上占据了整片花园，但是许多顽强的美洲沙茅草穿插其中，张扬而蓬乱的枝叶在玫瑰上面随风摇摆，更显得潇洒不羁。玫瑰与沙茅草的组合，本应该是混乱不堪的，但是在园丁的设计下，就像美女与野兽的组合一样，别具心裁。我看着花园，觉得有些特别，英式花园的外观，融合了美洲的狂野，弗兰克费舍在纪念什么？
　　瓦丽安娜和女孩们兴奋地看着这个特别的花园，与豪华的大厅。虽然陈设不多，但是每一件都很有格调。西雅图多雨潮湿，很多公司都不会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铺上这样昂贵的丝绒地毯，一旦清洁和保养不到位，丝绒地毯会变得很脏甚至完全报废。但是弗兰克费舍似乎完全没有省钱的顾虑，瓦丽安娜说，就连地毯也是一个月一换。
　　大厅两侧的电梯都是仿制老式电梯而作，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有了新式的电梯，就像个完全的钢铁盒子一样将人装起来的样式，但是这个公司还是特意找来了旧式样的电梯，手动推拉门的那种。
　　而两侧的楼梯间更是特别，一侧是有台阶的楼梯，另一侧则做成无台阶的缓坡状。坡度很小，就像登山时无台阶的“之”字形道路，甚至比它的坡度还要再缓和一些。上面铺着与大厅同样的深红色丝绒地毯，一直从一楼延伸到三楼。三楼之上，就变成了与另一侧相同的台阶状阶梯。
　　我们这样一层一层的参观着，被弗兰克费舍对这座办公大楼的奢华所震撼。除了最顶端弗兰克费舍的办公室不对我们开放之外，其他的楼层我们都参观过了。
　　所有的地板都是金色白色交织的大理石地砖，边缘用金线镶嵌。窗帘是绣着富有宗教色彩的中世纪天主教徒形象，却没有典型的耶稣，圣母的绣像。窗帘边隔五厘米就缀着流苏，每个流苏中的丝线下摆都串着一个黑色的珍珠。窗帘的底色是褐色，颇有种神圣又压抑的感觉。整个办公室其他设计都很低调，但是唯独窗帘做的极为奢华。
　　员工的空间很大，虽然这里的员工座位也像现代公司管理那样坐在外面，但是每个员工都有足够的空间。这里单独摆放着员工的桌椅，就像学生课堂那样，在每个桌子前面放上木架，架着厚重的黑色蕾丝丝绒布，就像门帘那样从中间分开。
　　而桌子则是木质的，腿部弯曲，雕刻着富有宗教意味的图画，每个桌子的图画各不相同，但都是天主教徒的形象。
　　椅子也是木质的，十足的贵族风范，在椅子靠背和座位上，包着深黄褐色丝绒布，还放着几个小巧的黄褐色靠背垫子，上面绣着红色的玫瑰花。
　　自从走进了这里，我总是感觉自己不是处于美国西雅图一家科技公司的办公室。而是在一位拥有虔诚的宗教信仰的贵族家中。
　　不过，以我对弗兰克费舍的想象来说，他应该不是这样狂热的信徒才对，或许截然相反，他应该是一个非常有自我意志力的英雄人物。

　　OES这个名字是乱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