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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拮抗的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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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日，我失恋了。她说她不再喜欢听南山南。
——摘自陈抗的日记本]
陈抗在专心算一道函数题的时候，手机连续震动了起来。
在静的连针掉落在地上都能听的清楚教室里，这声音引来了一些人的侧目。
陈抗放下笔，从书包的夹层里翻出不停作乱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把它藏进袖子里，猫着腰从教室后门溜出去。
躲进厕所里，立即摁下了接听键，“喂？”一边顺手打开了厕所的窗户。
电话另一边，喧闹的人群欢呼声和音乐要冲破屏幕，赵拮的声音也被渲染了狂热，电流减弱了女孩的声嘶力竭。
“陈抗，我们分手吧。”
一时间没了声音，赵拮没有听到陈抗的回应，再次发泄似的喊，“你听到了吗？我说——我们分手吧！”
陈抗用正常的音量迅速回答，“好。”
按断通话关闭键，把手机重新塞进袖口，转身回教室去。
那天晚上，陈抗那一道函数填空题算了整整一个晚自习。
那是2017年的5月2日，春夏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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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抗，十佳歌手你准备唱什么？”赵拮捏着陈抗的手心。
陈抗看着赵拮漂亮的，期待的，眼睛，还是有种不真实感。在一起四个月了，陈抗看向赵拮的时候还是常常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光彩照人的女孩子，真的和我在一起了吗？
“南山南。”陈抗收紧了手指，把赵拮的细腻柔软的手完完整整地包在手心里，“你觉得怎么样？”
“真的吗？！我超喜欢南山南的！”她晃着陈抗的胳膊，“那你会现场弹吉他吗？”
“应该会的。”陈抗把赵拮往身边一带，轻轻地拉到自己身后。校道路上的轿车时速不减，赵拮蹦蹦跳跳的快乐的像个小孩子。
“那我要陪你排练！我去要琴房钥匙。”赵拮掰着指头数，“今天是15号，离复赛还有差不多半个月。时间肯定来的及。”
陈抗把赵拮的手轻轻握起来，塞进自己捂的温暖的口袋，笑了笑，几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可是，高三生的时间不可能多到有功夫排练，何况赵拮还在准备自主招生材料的准备，老师眼睛里的竞赛好苗子，冲刺清北的佼佼者。
所以，从3月15号起，赵拮除了第二天给陈抗递了一把琴房的钥匙以外，再也没有出现在排练室。
这一切，陈抗理解，也不怪赵拮。本来这场复赛就是给赵拮的礼物，她陪不陪都不要紧。只是复赛要在三个年级面前表演曲目罢了，他只想弹给赵拮一个人听的。
赵拮虽然没有去陪陈抗，但是每天早晨上学的时候，还是兴致勃勃地询问陈抗排练的进度。
她坐在陈抗的前面，早晨总是比陈抗来的晚一些。她喜欢把书包挂在椅背上，转过半个身体，和陈抗絮絮叨叨说些话再开始一天的战斗。
一天中，也就这样的几个寥寥的时刻，早晨放书包的三分钟，中午放学从教室走到校门的八分钟，晚饭时一起从食堂走回教室的十分钟。
陈抗很珍惜每一天的二十一分钟，他知道赵拮也是。只是赵拮太忙了。社团，学生会，自主招生，学习，还有，高考。这些占据了赵拮的每个课间。赵拮能匀出二十一分钟给他，他不贪心。
与赵拮不一样，陈抗是那种看起来没什么上进心的男孩子。
在这个省级高中实验班里，中游成绩，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梦想，不积极提问，桌子上的书也没有摞的很高，理想的大学那里填了一个离家近的211，在一众清北复交南浙东里，显的有些现实的苍白。
但赵拮觉得他是最有趣的人。
明明是一个男生，但是写的一手行云流水的好行书，画的了别出心裁的板报，还能，弹很好听的，吉他和钢琴。
赵拮永远记得那次高二音乐课上老师的即兴考核。大概也是出于活跃课堂气氛的想法，音乐老师随机点了一个学号，让这个学号的同学上来给大家表演节目。
赵拮当时埋头看五三，没在意老师说什么，但是偏偏就是很巧，“九号。”老师点到了她的学号。
她下意识地站起来，膝盖上厚厚的五三一个没拿稳，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过去快一年了，赵拮直到现在都认为当时慌张的样子，可以列为自己高中生涯最糗的瞬间之一。
陈抗却不这么觉得。
当时他坐在最后排，只看到赵拮挺直了脊背，没有理会掉落到走道的书，只是冷静地说自己没有什么才艺，然后坐下了。
“那么，顺延到十号。”老师说。
十号是陈抗。
他没有其他同学被点到时候的扭捏和推脱，只是点了点头，就向台上走去。
陈抗翻开教室前面落了层薄灰的钢琴盖，略略摁了几个琴键，转头朝大家笑，“很久没练了，可能手生，给大家弹个最简单的吧。”
“致爱丽丝。”
赵拮对于艺术一向很不敏感，她不清楚那天陈抗有没有弹错，也不清楚贝多芬创作的原曲到底什么样。但她当时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一版，致爱丽丝。
阳光打在琴键上，陈抗坐在琴凳上，手指像是在跳舞。
一曲听完，直到陈抗弹完下台，赵拮都忘记捡掉落在地上的五三。
赵拮开始挤出时间和后座的这位神仙讲话。
就从每天早晨放书包的时候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