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境》求何

11、第 11 章

　　第二日，徐禾秋还是陪着白乐石去了西街，徐禾秋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小二端了两碗凉粉上来，徐禾秋一口没动，白乐石却吃得很香，问她，“真不吃吗？”
　　徐禾秋摇头，白乐石一碗吃完，便去拿她面前那碗。徐禾秋护食，她取下面纱，拿起木勺，便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边掉眼泪。
　　“你家人在何处？”白乐石道，“可以全接来白府。”
　　徐禾秋哽咽道，“接不来的，这凉粉好好吃。”
　　白乐石瞧着她的眼睛，不一会儿便入了迷，他不由自主地轻声道，“我突然觉得，你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徐禾秋惊讶了，她被吓到了，眉头都皱成了八字，“你......你眼瞎了？”
　　她这么丑，这侯爷对着自己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个人才！
　　“白小侯爷，别打趣我了。”徐禾秋道。
　　白乐石还欲说些什么，这时白砾却跑来了西街，一阵风地跑过了，她身后跟着一个男子，一边跑嘴里一边喊着，“姑娘，姑娘，我不是坏人，脑子也没坏，姑娘......”
　　徐禾秋瞅见这场景，“这......”
　　这......剧情貌似偏得有些严重......
　　原来，今日白砾去忘轩楼听戏，身旁突然坐了个黑衣男子，望着她就直流眼泪。
　　男子相貌端正，回过神来，啊了一声，用手抚面拭泪，“见到姑娘，不知怎的，觉得像是以前见过，一时情不自禁，姑娘见谅。”
　　白砾本来磕着瓜子，见此情况也停了动作，她最近记忆日益混乱，连白乐石都是常常躲着的。今日这位兄台，明明从未见过，可他的神态，却勾起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记忆一闪，心酸便来，可记忆中的那张脸，明明是白乐石啊。
　　台上说书先生正好高声颂道，“前世姻缘，今世难了啊。”
　　满堂喝彩中，两人于嘈杂中四目相对，眼神里都透着疑惑与心酸，白砾先低下头去，心如坠入深海，不得安宁。
　　白砾跑了，男子跟了上去，“姑娘，姑娘，我叫......”
　　白砾边跑边喊，似要盖住男子的声音，“兄台，你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你。”
　　男子一直跟着白砾去了西街，又跑出了西街。
　　终于，白砾跑不动了，她叉着腰喘着气，“兄台，你跟着我作甚？”
　　黑衣男子却笑了，那是跋山涉水终遇心喜之人的笑，“那姑娘你跑作甚？我不是坏人。”
　　“在下施乐百，敢问姑娘芳名。”施乐百向白砾行礼，心里开出一朵花来。
　　白砾慌了，欲言又止，最后她隐隐现出了原形，道了一声，“我是妖怪。”
　　说完，她便隐了身形，消失在施乐百眼前。

　　深夜，有人在敲白府的大门，徐禾秋打着哈欠将门打开，一男子拿着包裹立于门外，他道，“我找这府里的妖怪。”
　　徐禾秋打着哈欠走到银杏树旁，拍了银杏树两下。
　　白乐石也被吵醒，披了外衫立于庭中。
　　白砾从树中现出身形来，见是丑姑娘扰她睡眠，也不好发作。徐禾秋往门外指了指，白砾便瞬移到大门处，她见是施乐百，惊呼一声，连忙将门给关了。
　　可施乐百手脚快，半个身子卡在了大门里，他吃痛，大叫了一声，白砾不忍，便松了力气，将门开了。
　　施乐百揉着自己的胸膛，进了白府，他理了理衣裳，才笑着道，“在下施乐百，特意前来和姑娘同住。”
　　白砾的心突突地跳，“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今日下午，你说自己是妖怪，我便去找一位法力高深的道士求了一道符，我身上有你的气息，这符纸便引着我来了。”
　　说着，施乐百指向腰间，那道符的一端果真指着白砾。
　　白砾：“......”
　　施乐百又向徐禾秋行礼，“姑娘，你长得很别致，以后多关照。”
　　徐禾秋阴着脸：“......”
　　施乐百又向白乐石行礼，“想必这就是妖怪姑娘的兄长了，兄长，受妹夫一拜。”
　　白乐石：“......”
　　来的这人精，果真死不要脸。
　　徐禾秋指着白乐石道，“他其实是白砾的.....”
　　白乐石打断徐禾秋，慢悠悠道，“我其实是白砾的表叔。”
　　徐禾秋：“......”
　　施乐百当晚就在白府住了下来，白乐石让他每月交二两白银，他也乐呵呵地应了下来。
　　住进白府后，施乐百日日痴缠白砾，好女也怕烈郎缠，第二年开春，白砾竟然回应了施乐百的爱意，答应和他成婚，婚礼定在三月初三，一个桃花盛开、宜室宜家的日子。
　　徐禾秋本有心阻挠，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梦境已经偏了太多，她无能为力。她也不知道，这梦境到底成了谁的梦境，何时才能消散。
　　白砾与施乐百成亲当晚，徐禾秋与白乐石前往施宅观礼，施乐百双亲在堂，白砾与施乐百在众人的祝福下，行完了拜堂礼。
　　之后，新娘被人牵回了新房。
　　施乐百见新娘被人牵走，他竟然心急了，连宾客都不愿招呼，直接回新房瞧新娘子去了。
　　徐禾秋瞧着施乐百心急的样子，不免好笑，她也好奇，干脆就跟在施乐百后面，也溜去了后院。
　　她用手指将新房窗户糊着的纸戳了一个洞，一只眼睛悄悄咪咪地瞧着。
　　她瞧见施乐百揭了白砾的盖头，他们正笑盈盈地看着彼此。
　　“好看吗？”徐禾秋身后突然冒出声音来。
　　徐禾秋惊了一惊，回头瞧见是白乐石，这才放下心来。她恨铁不成钢，轻声道，“你若努力些，今日的新郎可就是你了。”
　　白乐石却直接将徐禾秋给拎了起来，拎到了角落，他道，“我和白姑娘本就没有什么，为何要努力，像你一样毁人家姻缘？”
　　徐禾秋努嘴，不想和白乐石争论这些，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她属于上帝视角，一般人是不会懂得的。
　　“啊，今晚的月亮好漂亮啊。”徐禾秋突然指着天上，感慨道。
　　白乐石往天上望去，徐禾秋趁机弯腰开溜，却被白乐石拎住了衣领。
　　白乐石瞧着一直往前奔却分毫未动的徐禾秋，笑了，他道，“其实那日我说了谎，我梦见我和一位姑娘成了亲，和今日的情景相差无几。”
　　他将徐禾秋转了过来，瞧着她的眼睛入了迷，“那位姑娘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如今，我知道我一直找的人，就是你。”
　　徐禾秋听见这话语愣了，不过一瞬，黑夜便变成了白天，梦境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