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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夺灵3 ...

  •   二人忽然亲和无比,有说有笑。

      据说昆山城东退臧山,有一世外高人,孤绝清雅,整天藏在山中闭关清修。座下两名弟子皎若明月,品貌非凡,常云游四海在各处讲学,无论品阶皆可入听,是真正修为高深,走哪儿火哪儿的上仙。
      据说最近便在昆山城中殷阜学堂开讲医家百典。百草族各家医脉派了弟子前去听学,桑无疆混迹其中,高兴的手舞足蹈。以前没有肉身时,他常伴他云游四方,早已熟悉他的作息行止。这天勾着桐青扬守在他必经之路,远远见两人素衣轻衫翩翩而来,人群立时骚动,尖叫的、晕倒的、年轻小姑娘、七大姑八大姨、哪怕端茶送水的小厮兴奋得跟过节似的,把一条街围得水泄不通。
      那二人不疾不徐,昂首走过。
      也怪,人群再推搡,看见二人自动就分出一条路来,围观的人群掺杂着兴奋和突然变小的恭顺声音争先恐后的给二位让路,生怕让晚了,碰到二位公子,就冒犯亵渎了。这二人就这样跟个碾压机一样生生用颜值碾出一路崇拜……桑无疆看得痴了。
      “好一对翩翩佳公子,”桐青扬在旁称叹,呆了半晌,忽道:“可是……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难道你要去听学?”
      “对呀!”
      “那多没意思!”
      “哎呀,去凑凑热闹,谁说要认真听啦,再说啦,那么多小姑娘……你知道的啦……”
      “明疆兄,”桐青扬嘿嘿奸笑,心领神会,“不过你可不准告诉你阿姐哦!”
      “恩?”桑无疆逗他,“你就那么喜欢我阿姐,我阿姐可是要做堂堂正夫人滴……”
      桐青扬闻言忽现难色。
      桑无疆想起桑家那小厮,他家一个下人都颇有骨气,他也不能差到哪里,于是把头扭到一边,故意生气道: “那你不准打我阿姐主意。”
      “不是,”桐青扬见他生气,突然慌张起来,“……难是难了点,不过我会去想办法的。总之……我家一天没答应,我保证,我都会对你家阿姐以礼相待……”
      这桐青扬,嘿嘿,几天相处下来忽然不觉得那么讨厌,虽然骄矜委实憨得可爱。

      桑无疆带着桐青扬在殷阜学堂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堂上装潢简约,窗明几亮,密密坐了二三十人,倒有素质的很,并不聒噪。讲学的是汀州君韩彦,与华凌君韩寻一个谦和一个素淡,都是眉眼清丽,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华凌君是他的副手,并不讲课,研墨展纸,递上些小铜人,银针之类的医药用具,其余便是入定般坐在讲案一侧,乖乖的做一个很有质感的小花瓶。
      这样也好,他华凌君韩寻本来就不该跟这些俗人讲这么多话。桑无疆远远盯着他侧颜心炫神迷,他就这样脸上挂着傻笑,嘴角流着哈喇子,痴痴坐了一堂课又一堂课,魂游天外,半句没听进去。桐青扬在身后支着脑袋半睡半醒,忽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这引起了华凌君的注意,起身向这里走来。
      桑无疆心中狂喜,原来这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
      顿时来了精神,招手向他热情呼道:“华凌君,韩寻,寻哥哥,韩家二公子。”
      韩寻一怔,立在原地。
      “我呀,我呀,……你不认识我了么?”他猛做自我介绍,“我那时天天都在陪着你……不记得了?我就是,我就是……就是那个……”一时居然说不出就是什么……
      桐青扬在他身后猛的推了他一下。
      对面华凌君微微颔首,淡淡道:“不许喧哗。”
      ……
      包括堂上讲学的汀州君韩彦,一屋大大小小几十双眼睛都在望向这边。
      桑无疆呆呆的望着华凌君,他该跟他讲什么,说他是风?看来他是不记得了,怎会有人记得无相无色无味,什么都没有的风?不觉颓丧到极点。
      华凌君见他没下句,便转身回到讲案一侧,坐下,仍是老僧入定般端正雅致。
      ……
      ……
      “你发什么疯?”课下桐青扬埋怨,“那么多人盯着,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呐!何况他还是个大男人?”
      桑无疆霜打茄子般嗫嚅,“他不记得我了?”
      “什么不记得,没听说你们桑家跟华凌君有什么交往。”
      “对呀,我是桑无疆,他当然不会记得……”桑无疆突然狂喜,大笑着搂着桐青扬,“走,我们喝酒去,你请客!”
      “为什么是我?”
      “你有钱呀!”

      此后数日,得空,桑无疆便凑到华凌君身前,“华凌君,我叫桑无疆,昆山花族桑夷一脉,桑无疆。记住没?”
      “我叫桑无疆,一定要记住。”
      “哎,又是我,桑无疆,忘了没?我家在昆山城,要不要去坐坐?”
      “华凌君,华凌君,是我,桑无疆。”
      一个人但凡能把脸皮子豁出去,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办不成的?
      ……
      ……
      自此桐青扬便翻着白眼,丢下他,独自玩去了。
      太丢人啦!
      ……
      ……
      这些往事,垂天柱可有记载?
      他仰着头望了半晌,这是不羁山大荒冢垂天柱,无声无息立于天地之间,无遮无挡。
      向上望不到尽处,向下望不见来处,一如他当年,虚玄无根,却确确实实存在。
      他伸手,一行字现在眼前:“情深不知自处。”
      他鼻子一酸,恸哭在地。
      “公子。”急急赶来的桑白梅远远看见他,默默站在身后,他家公子心伤她如何不知?

      二、叩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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