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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莳雨斋某位言姓人士所在的屋子里瞬间多了一小群人，这不免让还在床上呆着根本动弹不得的言渡有些许紧张。
“……言某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他稍稍愣了一下，拱手向秦十道谢。眼神一转就瞧见了在小孩儿身侧的素衣男子。
那人看着年纪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不过但凡是个略有修为且没有火属性的人应该都能察觉到一件事：他并非看上去那么年轻，而是修为已经超过元婴期容颜常驻而已。
看着眼熟，言渡便多看了几眼——没想到这家伙也沦为这种地步了啊。
“怎么了吗？”注意到言渡的眼神并没有在看他的秦十，歪着脑袋问。
“这位小兄弟看着眼熟，但在下似乎并不认识，许是看错了吧。”言渡微微笑了一下，表情之中略显诡异？
“既然这么有缘，不如认识一下吧。”没等秦十把这件事先忘了，澈自己就站了出来。
“……呃，要不——你们先聊会儿？”发觉自己又疑似成为电灯泡的秦十这一次决定先离开，免得尴尬。于是下一秒他就扯着身后的几个小丫头一溜烟跑回了前院。
……
“没想到能在这么小个国家里遇见你啊。”等到已经看不见秦十的影子了，澈才轻轻开口。
“呵，彼此彼此吧。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都有我步前尘了，你居然还要逃出来。”言渡带着颇有些嘲笑意味的口气，似乎是在故意讥讽他，但言语之中所带的感情并非敌对。
“你可行了吧！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啊！”
“哼！”他轻笑。
……
“找到解蛊的办法了？”他尽量用听起来不怎么担心的语气说。
“嗯，只不过在那个孩子身上。”他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用“孩子”这个词来形容秦十，毕竟他只有十来岁。
“孩子？我看他应该不小了。”毕竟秦十无论气质还是说话语气，甚至是在死斗场找到他的时候的神情都很难相信不是个大人。
“照你的性格应该是要在这儿常住吧，你可有点分寸，他才十四。”知道自己的友人是个很难看透的人，言渡自然是要说上一句的，毕竟他也不知道澈的——取向。
“呃……”应该是没想到秦十会是那种童颜……早熟？类型的人，澈不禁咂了咂嘴，“咳！你不也是吗，有点分寸，都一把年纪的了。”澈好像是想缓解自己的尴尬一样，故意说了这么一句话。
“切！说的是你，明明和我同龄，还一副年轻人的模样出去祸害人！”言渡毫不示弱，反而又怼了回去。
两个明明在外人面前那么恃才傲物不随俗浮沉的“世家公子”，在彼此面前却是难得的像三岁小孩子一样争吵，可能——这就是朋友吧。
……
他们应该聊完了吧，在前院百无聊赖却又紧张的要死的秦十一边想着，一边溜达，但就是没打算回到言渡的房间去看看。正当他寻思着准备打断房内的两人的时候，有个人出来了。
“诶？你们聊完啦！”看到澈出来了，秦十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安心似的迎了上去。
“嗯。”
“那——正好！八异也回来了，”秦十忙手忙脚的拽过八异手中的一大摞各种深色衣服，直接塞到了澈的手中。“你快去试试吧，看看喜不喜欢！”他随手指了一件屋子。
“那个……主子。”
“啊，元祈？……还是你想的周到，那就你跟着去在一旁服侍吧！”秦十一脸憨笑道。
“不是，主子……”那是我的房间啊！元祈很是想反驳一下，但是敌不过秦十的推搡和嘴上说的“去吧去吧”。他还是一脸难堪的拿过澈手上的衣服，跟在那个外人面前一脸面瘫的澈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
几经犹豫，秦十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因为自己手段有误而昏睡好多天的大叔吧。他轻轻推门，但是只开了一个门缝，透过门缝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去。虽说言渡已经二十九岁了，但是外貌上看起来只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虽然是嘴上叫着“大叔”，但这个大叔也真是长得好让人嫉妒啊……看着挺严肃的样子，还总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却并不像总是会有这种表情的彪形大汉那样。看着脸上很是严厉，实际上如果不看脸的话，倒是更像”翩翩贵公子，皎皎世无双”的感觉。
秦十忍不住咂了咂嘴，不过只是单纯的羡慕、嫉妒、或许还有恨！
“公子进来吧。”屋内床上，那个男子淡淡的说道。
“诶！”秦十吓了一跳，踉跄了一下推门进来了，他不免脸上尬笑了几下。
“公子贵姓？”
不知为何，这一个个咋都知道他是男的！不过为了不再向刚才那么尴尬，秦十这回是不会再问出口了。
“我姓秦。”
“……秦十，是吗？”他这话声音很小，但是也足以让秦十听见了。
“哈？你怎么知道的！唔……澈，告诉你的？”秦十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性。
言渡轻轻地、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在秦十眼中应该就是默许了吧，然而实际上澈和言渡的对话并没有提到过秦十的姓名……
“在贵府停留的时间也很久了，言某在此谢过。”他自己是没那么厚的脸皮能像某个家伙那样长时间居住在一个小孩儿的家里。
“那，那你身上的蛊怎么办啊！”
“这个……公子就无需担心了。”
“那——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就明早再走？”挽留？不不不，只是想收租而已。他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还没到中午的大白天，言渡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了一下，“也好。”
……这天半夜……
“啊——”秦十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腿就那么搭在桌子上。明天一早那个言大叔就要走了，但是为什么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呢。这一点秦十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大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起来愣神儿。
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合适的秦十，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言渡刚刚被他带回来的时候，八异似乎说过，他的血如果完完全全只有暗属性的灵力的话，或许是可以解蛊的。虽然已经“三思”，但想到这个主意的秦十并没有“而后行”。原因很简单，是的，他还记得有“翡翠蛊”这回事儿。
不过在犹豫了三五个小时之后，他还是决定要把自己的一部分血送给言大叔，就当是他当初带自己进城的谢礼了。他能这么冒险的原因同样很简单，古籍上说的明明是“每当受创”，所以应该有好几次受伤才会一命呜呼吧……
眼看着天快大亮，秦十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玉瓶和他常用的短刀。不知道怎么让自己的血中只有暗属性的灵力，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冥想让左半边的身子尽量只有暗属性的灵力。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奇怪，左半边的身子瞬间感觉沉重阴暗了不少。但来不及去感受那么多，他也知道自己像这样根本坚持不了多久，想都没想直接划破了左手手掌，接了一小瓶血。
没等他把手上的伤口包扎完，右手掌心就已经开始了难以忍受的剧痛。
“呃……”秦十先把玉瓶收好，免得自己的辛苦白费。
好疼……真的是好疼！
比第一次还要疼！
手掌上的黑线开始迅速上移，视线顺着黑线往手臂上转移，袖口是收着的，他就直接把袖子撕开了。右臂剧烈的疼痛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秦十却感觉走了一趟鬼门关的样子。
好在青银早就打通了涌泉穴，经脉不通；若是没有青银估计会直接爬到肩膀。
“呼！…呼！……已经到手肘了啊……”他大声地喘着粗气，看起来最多再只有两三次，他就要“辞世”了啊……
第二天一早……
“言某就此告辞。”
言渡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装，虽说是行装，但其实也没什么东西，无非是打扮的相比平时的颓废要精神一些罢了。他还是那样，几乎面无表情的、不怒自威，脸庞棱角分明、眉眼之间有些许犀利与凶狠，眼睛半睁着，眉头一如既往地紧皱……
总之，怎么都不像是个好人。
路过澈的时候，言渡微微歪了下头，以第三个人根本听不见的声音悄悄说道：“下次再见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澈淡淡一笑：下次再见？我们难道不是一直都是对手吗？下次再见说不定又会出什么事了呢！
“那个，言…公子”秦十叫住了他，他其实还并不是很习惯“言公子”这个说法，还是叫“大叔”比较顺口，只不过“言大叔”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小乞丐——吧。
他把玉瓶塞给了言渡，只是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昨晚手上的蛊使然，他的手略微有些发抖。“这个给你。”
“嗯？”一声淡淡的回应从喉咙里溜出来。
“这是……我的血，我已经尽量保持里面只有暗属性灵力，有杂质的话……也就只能那样了。或许你用不上——不过我还是……啊不，你应该是用不上了，要是真的用上了还指不定会是什么后果呢…但如果你迫不得已真的要用的话，还是要谨慎考虑啊，毕竟这还是有……”
“多谢。”面对秦十叽叽喳喳的碎碎念，言渡无情地打断了。
“呃……”在一旁的澈、元芊元祈、八异以及四五个丫头都忍俊不禁，秦十不免尴尬至极，“笑……笑，笑什么笑啊！”他面露难堪，回头吼道。现在的秦十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公子，这样发狠的话听起来只是像小孩子的撒娇。
说罢，秦十就真的像小孩子一样转头、气呼呼地走开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