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斛珠》杜若兮

3、你要倒霉了

　　到了家楼下，汪碧诗问：大师傅，我家到了。您看？
　　一路无话坐在后座的周慕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打开车门下车。这个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汪碧诗住在前夫母亲单位的房子里，这周边都是她前婆婆的同事，这突然带个男的回家，被人看见容易引起非议。她眼巴巴地看着这位大师，觉得只要她看着他他就能懂。可惜大师好像并不在乎这个，他下了车，示意她带路。不过有人可以一起坐电梯，汪碧诗觉得还是比较安心的。现在的她委实还是害怕独处。而且她也有小算盘，这个大叔胖点也不猥琐，最多他霸王硬上弓，她也就享受一下呗。
　　一前一后到了家门口，周慕之端详了一下她家门口的对联，那是前年的，汪碧诗已经两年没有贴过新春联了。这个地方迟早要搬走，借居的她不想贴。汪碧诗边开门边说：大师啊！这个…要不您提点我一下？
　　周慕之说：嗯，很好，很有衰败之气啊！
　　进得家里，周慕之环顾四周后又是一句：衰败之气啊！
　　汪碧诗把他让到客厅，这人打开电视汪碧诗给他拿了瓶可乐，他没有喝。这时，周慕之目不转睛地坐在电视机前像顺口那么一说：你最近是要倒霉啊！
　　汪碧诗就像个信徒一样，赶忙转到他面前，用仰望的表情道：怎么办？我已经够倒霉了？还要倒霉成什么样子？
　　电视里在放跟着旅行吃虫子的情节。周慕之好像看进去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吃虫子没有回答。
　　汪碧诗又问了一遍：大师？
　　周慕之说：知道了，我在呢！
　　汪碧诗发现大师没有什么需要霸王或者硬弓的，决定先去煮面。她煮了两份，香喷喷的端到大师面前，结果大师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
　　汪碧诗：嗯，我煮的方便面。还是说您要吃什么别的？我可以做…也可以点外卖。周慕之一边盯着电视一边说：那要个鸭血粉丝汤吧。
　　汪碧诗不会做，只好叫了个外卖。送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电视机前把两份方便面都吃完了。
　　周慕之一边看电视一边吃鸭血粉丝汤，但是他好像只吃了少的可怜的鸭血。其余都没动。汪碧诗心里骂他浪费但也不敢说，只好默默陪着他坐在电视机前看吃虫子。
　　快转点了，她又问：那个…大师…我可以睡觉了吗？您可以…
　　周慕之说：你先去洗澡！
　　汪碧诗：……（这是开始了吗？）
　　汪碧诗心里打鼓地去洗澡了。
　　出来以后，发现周慕之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准备睡了的样子。汪碧诗：大师，您可以去洗澡了。
　　周慕之：嗯，味道略清新点，多洗澡去晦气。你去睡吧。
　　汪碧诗这才知道自己又又又被嫌弃了。不过他不走？不过他睡沙发？不过她有人赔了。突然很高兴是咋肥四呢？于是汪碧诗就回卧室睡觉了。她是个胆小鬼，平日里一个人都会开着灯睡觉，今天因为白天的事，她照例开了灯看会儿手机，准备睡觉。这个大师算不算艳遇？她想了想，虽然不猥琐，但是好像算不得艳遇，无感啊！而且人家明显不是想泡她的样子，不能算艳遇不能算！慢慢就睡着了，梦里并肩于雪山之巅的一个主角居然跑来和她要签名，说她是个豪气干云的侠女。她正呵呵呵地笑呢，另一个主角说，你不知道你要倒霉了吗？你还笑？她说我有大师呢！主角问在哪儿呢？然后她就在找大师的梦中醒来。
　　醒来还不如不醒来。她一睁眼，身旁被子外面睡着一个人，吓了她一大跳。
　　大师呢？
　　睡在床上的那个不是昨天的大师，而且他是什么也不盖地睡着。像个木乃伊一样地双手交叉睡着。这是谁？一定不是人！人长不了这么好看！
　　汪碧诗大叫：大师！大师您在吗？
　　那个睡着了的人猛地睁开眼，看向她：干嘛？
　　她定定地看着这个眼前的美人：大，师，呢？
　　刚才事发突然，只觉得旁边睡的这人很美，但找大师的功夫哪有时间仔细端详，直到这个人被吵醒了，四目相对，汪碧诗才注意到，这是一张多么惊艳的脸：肤若凝脂，目若流星，鼻若悬胆，唇若涂朱。即使皱着眉头看过来，也是顾盼生辉。汪碧诗忘了叫大师，忘了问这人的来处。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里只有四个字：郎！艳！独！绝！
　　那人扫了她一眼：我睡会儿。有事再说。
　　她听着这个略熟悉的声音：大师？周，大师？
　　这人嗯了一声又像木乃伊一样睡去。
　　汪碧诗这两天的奇遇真是想也想不到。她一边害怕一边端详着美人儿的睡颜舍不得挪开眼。感觉自己冥冥中捡到了宝。但是又哪里不对劲呢？她，一个相貌平平，身材无奇，身世普通的人，是不是在做春梦呢？这个梦到底啥意思啊？
　　后来，发现想不通，索性心一横：怕什么，劳资一个失婚妇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帅哥来了，就笑纳。管他什么鬼。
　　早晨来了，她哼着歌去刷牙洗脸去了。家里有客人，她得洗漱洗漱。不然美人儿又得嫌弃她臭了。
　　早餐吃什么？那个美人儿吃什么？汪碧诗认真地煎了两只荷包蛋。一个单面煎一个双面煎。然后熬了白粥。烤了两片吐司。感觉回到了新婚燕尔之时。然后她就默默地坐在美人儿身边，看着他古怪而美丽的直挺挺地睡在床上。感觉睡在棺材里一样。虽然有暖气，她还是怕美人儿冻着，又从衣柜里拿了一床被子盖在美人儿身上。做完了这些，她跑到客厅收拾屋子。感觉家里一堆活，感觉自己一堆动力。虽然好奇大师傅变帅哥，但是总比大师傅变大虫子什么的要强的多得多。
　　等到了中午，大师还是没有醒。她饿死了，决定把鸡蛋和吐司全吃了。一会儿大师醒了再做新的。一直又等到下午，日落西山了。大师才出了卧室房门。
　　看着汪碧诗一脸的疑问和花痴。大师就说了两个字：吃饭！
　　汪碧诗：您吃什么？我去买，我去做。
　　大师：毛血旺。
　　汪碧诗又不会做，只好又叫外卖。她嘬着可乐问大师：大师啊！昨天的您和今天的您怎么不一样了呢？
　　大师瞥了她一眼：都是皮囊而已。
　　汪碧诗：哇！大师好深奥啊！大师您～您真美啊！大师！那个大师…您好像比之前也高了不少啊！…大师…
　　大师：都说了是皮囊了。把那个番茄汁给我。
　　汪碧诗心里想，这么美的大师一定是个高人，高人都很傲冷，不能太啰嗦了把请上门的大师得罪了。于是她也不再说话。就一边喝可乐一边坐在大师身边看他吃毛血旺。大师只吃里面的猪血又喝了两罐番茄汁。这才慢慢看向她。汪碧诗赶忙坐正。大师说：你今天去庙里了吗？汪碧诗看着大师，一脸懵逼：没呀，我，我一直在家里守着您。
　　大师：嗯，很好，那你就耗着的话沐浴三日且看。
　　汪碧诗：我想起来了，大师，我之前忘了。我明天就去。
　　大师抬眼：不必了，你先打扫屋子吧。
　　大师又打开电视开始看旅行节目，这次是吃生猪心。汪碧诗心想太恶心了，大师这种美人儿还是有颗猛男的心啊！
　　打扫完了，大师让她去洗澡，她想不是吧昨天还有点儿小想法，今天对着这美人儿大师我怎么反而有点儿坐怀，不对，不对 ，有点那个不为美色所动呢？乖乖滴去洗香香的汪碧诗边洗边想昨天大师长什么样子来着？为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然后，她就开始yy大师今天的皮囊，是那种惊世出尘没有一丝邪念的那种美。反正和昨天的大师完全不一样。那昨天是皮囊还是今天是皮囊？唉？他会不会是妖怪？哎呀，这么好看的皮囊啊！能死在美丽的妖怪裙下 不对，裤子下。也是风流鬼啊！
　　出来想汇报下沐浴结果，大师闻着味道就点头了。然后继续看吃生肉。汪碧诗反正也睡不着 就坐在大师旁边看手机。可是看不进去啊，美人儿当前，并肩于雪山之巅怎么突然就不香了呢？说好的爱嵇仙一生一世的 ，可是怎么比得上眼前活生生的美人儿呢？
　　她如痴如醉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儿，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大师叫她两遍：你去睡吧。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不嘛不要。美人大师又说了一句：嗯那就一起去睡吧。我看着你睡。
　　我的天哪怎么办？要死嘞!汪碧诗满脸通红，要和美人儿一起睡觉。我滴妈呀。好激动好燥热。好它妈的不可思议啊！她满脸通红：那个，美人儿大师，那个我还没有准备好。那个一起睡觉。就是啥都不干，我也睡不着…
　　大师道：并没有什么要干的，你想多了。我守着你自有守着的道理。去睡觉吧！
　　汪碧诗激动地躺在床上 露出一张兴奋的嘟嘟脸吞吞吐吐地对身边坐着看书的大师说到：那个内个，大师呀。昨天的胖大师，额不对，昨天的那个帅大师还在吗？
　　大师说：你希望我变回那个？
　　汪碧诗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要不要，就今天这个就可以了，今天这个更帅。嗳，话说大师，您内个。内内个。您是什么啊？狐狸？喵咪？狗狗？…
　　大师从书本上抬眼：周慕之。
　　汪碧诗马上乖乖闭嘴。沉默了，有人在身边陪着，感觉很有安全感，居然很快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