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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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谭语气如此坚定，我亦是听得心里一沉。
夜刑渊方一现身，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更甚。不认识他的人嘲笑一个伤者还盲目送死，认识他的人更是疑云密布。
在浪潮般喧闹的，错刀城主持武拍的司仪朗声高颂，压过所有声音将参赛者的信息送入每个人耳中：
“挑战者，王者霸天神龙帮，夜刑渊！”
？？？？
王者霸天神龙帮？？什么玩意？？明明是这么严肃的场合害我差点笑场了……！！
这名字一爆出来，周围随即爆发出一阵哄笑，嘲弄之声不绝于耳。
夜刑渊拄着长刀垂首立在场中，艰难地喘息着，不知道是对周围的耻笑浑不在意还是实在无暇顾及，然而按着刀柄的指节已攥得发白。
一阵刺耳的怒骂从台下传来：“笑什么笑！！笑个屁啊！！！”“再笑把你们狗头一个个摘下来当球踢！！”
这几人骂骂咧咧地喷完，又讨好地满脸堆笑回头道：“这些蛮子们恁地不识好歹，谢爷别往心上去啊！”“一群凡夫俗子，怎么能理解我们谢爷的王霸之气呢？”
他们中间簇拥着一人，穿金戴银地横躺在一张虎皮垫上，周围美女如云，好声好气地伺候他吃酒，正是谢敏。
噫？一日不见，谢敏的地位仿佛突飞猛进了？
白仙仙认了出来，蹙眉道：“这几人是惯常在鬼街偷鸡摸狗、溜须拍马的地痞，自己有个不大不小的帮派，竟被这谢蝗聚到了一起……真是人以群分。”
夜谭似乎认定了城归没有胜算，高声喝道：“城归！回来！”
擂台上的城归还不明白，疑声道：“为什么要现在回去？！我再赢一场就可以了！！”
司仪也道：“挑战者既然上了台，新的回合便算是开始了。要现在下台，便算是弃权认输……”
夜谭重复道：“认输，回来！”
城归不满道：“为什么？！我能赢的！这人伤得这么重——”
谢敏忽然眼前一亮，推开身边的姑娘站起来，喝道：“是那把剑！老子要那把剑！！听到没有！小杂种，马上给我取来！”
台上的二人都没有动，谢敏身旁的人纷纷叫骂起来：“谢爷的话就是圣旨，快速速取来！！”
“小畜生，发什么愣！！快啊！！对面不过黄毛小儿，你怎么还似个缩头乌龟！”
“破点皮就要死要活的，什么废物？！别磨蹭了，快去取！！”
骂夜刑渊的人显然深得谢敏心意，谢敏拍手笑道：“骂得好，哈哈哈，骂得好！！给谢爷继续！！”
这几人骂起来不分敌我，将夜刑渊和城归都喷得狗血淋头。城归到底是小孩子，气急败坏地道：“你们休想要我师父的剑！做梦！！”
城归不肯服输，一时唤不回来。夜谭似乎想直接下台去捉城归回来，可回头望了一眼站在我身侧的白仙仙，似乎颇有顾忌。
白仙仙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虽然我严重怀疑是夜谭疑心病过重，但是鉴于我已经有好几次看走眼导致自己涉险的前车之鉴，我还是不质疑夜谭过剩的保护欲了……
“小畜生，谢爷数三下，你再不动，马上滚去找七夜归煞领罚！！”谢敏急不可耐，恨声威胁道，“一……”
谢敏“一”字才出口，夜刑渊已猝然疾驰而去，他动作快得惊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城归时刻提防着他，原本就是招架姿势，夜刑渊急电般冲到他面前，挥刀便砍。
常人持剑防御，能挡住的地方终究有限，而城归年纪轻身量也小，全身要害恰好都被沧海遗粟剑身挡住，这长刀砍落只能落得刀毁人亡的下场。可谁知夜刑渊那一刀竟是虚招，他脚下发力一踩，整个擂台都为之一震，坚硬的大理石应声裂开，一道峡谷般的裂缝在城归脚下炸开，巨大的冲力将城归震离了地面，整个人随之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碎石尘屑如万千细针暗器划过他的手足和面颊，带出一道道细长的血痕。
我还以为夜刑渊重伤之下已是强弩之末，没料到即便到了此时，他的力劲之猛，还能如此骇人！
夜刑渊下劈的刀锋去势一转，径直斩向城归卧剑的手腕，城归脱手弃剑，跌在地面滚了好几圈。
沧海遗粟被夺，城归愣愣地抬起头来，夜刑渊又是扬刀又砍，竟是一心要置人于死地。
“阿谭！！”眼看这个无辜的小孩子马上就要血溅当场，我很是着急，刚脱口夜谭已经从我身边飞驰而去，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夜刑渊斩落的长刀——
等等，两道身影？
夜谭到底是没放心留我和白仙仙独处，他妈的这人居然抓着白仙仙一起冲下去了！！！
我当场惊呆。
夜谭冲得太猛，白仙仙哪里刹得住车，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吧唧”一声脸着地扑倒在地面上，皮球似的扑腾扑腾滚了一圈。
夜刑渊与夜谭刀剑相接，一瞬之后就飞身后退拉开了距离。夜刑渊持刀的手很稳，此刻完全看不出身上有伤，夜谭身边带着两个人，也有些左支右绌。
两人遥遥对峙，而在他们正中间，沧海遗粟孤零零地斜插入地面，流光溢彩的剑身引得周围看客一阵惊叹。
“那是什么剑？简直人间极品！”
“这等神兵利器，怎么从未听过？”
夜谭压低了身形，看样子是想强夺。
“你想清楚了。”夜刑渊忽然道，“你若是夺剑，你身后的两个人都得死。”
夜谭似乎不为所动，他向来看重与我有关的事物，远胜他人性命，我生怕他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举动，吓得大喊：“不要了不要了！！别抢剑了给他就是了！阿谭快回来！”
夜谭应了命，没有恋战，一手夹着城归一手拖着白仙仙退开几步，转身往回走。
夜谭刚走，谢敏旁的几个混混齐声高喝：“把剑呈上来！”
夜刑渊等夜谭彻底离开视线，才晃晃悠悠地捡了沧海遗粟，步履蹒跚地向谢敏走去，一边拄着刀身艰难维持着站姿，单手持剑横在他眼前。
谢敏几次三番嚷嚷着想要的沧海遗粟，眼下被送到手边了，他却没有接，狠狠一脚踹在夜刑渊胸口：“真是狗娘养的，没半点教养！供奉财宝该是什么姿势，也要爷爷教你吗？”
谢敏这一脚踹得用力，夜刑渊却纹丝不动，谢敏气得脸色发白，恨声咒骂：“你他妈还敢反抗，是不是嫌七夜归煞的刑罚手段太不到家——”
夜刑渊只好卸了力道，仍由谢敏将他踹翻在地，还补了几脚，旁人都鼓掌欢笑起来，称赞谢敏神勇。
谢敏又骂：“小杂种还在墨迹什么！”
夜刑渊在哄笑声中爬起来，跪在谢敏脚边，低埋着头，双手将那柄神剑奉上，哑声道：“贱奴夜刑渊蠢钝，求主人笑纳。”
我正看得火大，夜谭带着白仙仙与城归推门而入。白仙仙原本穿戴精致的裙子和发髻都摔散了，翠绿的翡翠珠子歪七扭八地斜挂在肩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懵逼样。
夜谭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妥，咳了一声道：“情非得已，见谅。”
我亦是痛心疾首：“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小姑娘呢？”
夜谭：“主人体弱，属下怕冲击力太大伤到主人，是以……”
白仙仙半掩□□，嘤嘤啜泣，好不凄酸：“太过分了~~背锅大侠太坏了呀嘤嘤嘤嘤~~~”
白仙仙柔弱地倒进我怀里，我也很心疼地想安抚一下她，夜谭铁青着脸把她扯远，咬牙切齿道：“别演了！！”
我：“你作甚又凶别人？”
夜谭也有些着急：“不是——这人根本就——”
城归丢了沧海遗粟，此时才回过神来，也是嚎啕大哭：“大宝剑被人抢了呜呜呜对不起师父呜呜呜呜哇呜哇——不要罚我呜呜呜——”
我忙抓了夜谭的衣摆给城归抹眼泪，一迭声安慰：“没事没事不要紧，半夜去偷偷取回来就行了，你师父很强的，问题不大。”
城归仍哭得惊慌失措，我拼命给夜谭使眼色，夜谭犹豫了半天，才僵硬地开口：“你很努力了，不怪你。”
夜谭干巴巴的安慰根本没有半点效果。
我费心扒拉地努力安抚住两个泣不成声的漂亮姐姐和可怜宝宝，夜谭眼巴巴地望着我，也有些茫然。
夜谭一边看我忙碌，一边观察着擂台上的动向，忽然道：“夜刑渊四连胜了。”
我：“啊？这么快？”
就我这帮城归擦干净大花脸的功夫，居然都打完四场了？
夜谭皱眉：“照这个势头，珍珑匣要被谢敏赢去了。”
我：“哎没事的，我身体挺好的呀，什么神功秘籍不要也罢。”
夜谭显然十分不甘心，气鼓鼓地盯着夜刑渊，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竟显得很是委屈，看得我都有点心软了。
谢敏一行人是势在必得，已经提前庆祝了起来。我也只能盼望哪家大门大户能派出个绝顶高手，将夜刑渊的连胜终结掉。
一道修长身影轻盈地跃入场中，修竹般伫立在台上，玄衣黑袍，金丝滚边，衣摆绣着松柏仙鹤，高挑的马尾束着金丝缎带软软披在肩侧。那是个年轻而优雅的男人，气定神闲地微笑着，与其说是打擂，更像是在赏花。
司仪朗声禀道：“挑战者，秣陵剑阁，严英俊。”
草了。
这不是夜君吗！！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