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垂虹秋色满西南

5、出轨

　　为了不回去太晚，他们就在学校旁边随便找了个炒菜店，坐下就开始点餐。段盛也不客气，点了一大堆。刚下单成功。
　　“完了！我哥问我在哪。”段盛看了一眼光屏的新信息，瞬间屁股离开了板凳。“我先走了，有事发消息。”
　　“这么多菜，我俩怎么吃得完。”原雉露出苦笑，但肚子却适时发出咕咕的声音。
　　“没事，你多吃点。”柏绪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反而温柔地说。
　　原雉认真地点了点头，埋头苦吃起来。吃得不算多，原雉却特别撑，大概是这副身体营养不良的缘故。
　　他懒懒地瘫在椅子上，发了几分钟呆，倏地坐起来，对面正撑着头盯着他看的柏绪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怎么不提醒我，好像该回家了。”原雉开始甩锅。
　　柏绪无奈地笑笑“是我不对，那么现在回家吗？”
　　原雉满意地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家里不远，当饭后散步就可以走回去了。
　　“你怎么还跟着我？”原雉莫名其妙地看着一旁的柏绪。
　　“我怕段昌他们来堵你。”柏绪言之有理，现在原雉是重点被欺凌对象。
　　“那麻烦你了，明天换我请你吃饭。”吃饱的原雉恢复了活力，一笑眉眼便呈现出弯弯的形状，懒懒散散下垂的嘴角也真诚地翘起。
　　可爱极了。柏绪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吃人嘴短，让他摸一下也没事。原雉想着，也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梢，枯草一样，他嫌弃地放下手来。
　　很快，到原雉家门口了。
　　“再见，今晚的星星很好看。”原雉笑着说，眼中装满了破碎的星光。
　　听到这句话，看着原雉的脸，柏绪仿佛回到半年前的那一天，原雉也是笑着说，再见，星星很好看。然而再见，却是今天了。
　　他只是恍惚了一瞬间，也温和地说“再见。”
　　直到原雉的背影从视线里消失，柏绪才抬起头。夏夜的天空很高，才入夜不久，月亮浅浅地露出轮廓，星星不均匀地洒在天幕上，闪烁着微光。
　　“明天见，我有重要的事对你说。”记忆中的原雉狡黠地眨了下眼睛，耳尖却泛了微红。
　　什么事，柏绪至今也不知道。收起这些回忆，他半是满足，半是遗憾地转头回家去。

　　另一边，回到家的原雉发现家里没人。桌上留了个字条“你伯母的家里出了点事，我们回去一趟，你随便买点什么吃。”下面压了张百元钞票。
　　看家里的摆设，这家人家里应该不算富裕。不大的几间房屋打理得整整齐齐，原雉略一分辨，看见一间房间，墙上张贴满各种漫威英雄，热血动漫海报。应该是这间了。
　　原雉刚走进去，智能系统“叮”一声，收到了消息。是段盛的，消息里简单地写着，家里没人。附上一张照片：是一个“我和你赵姨出去玩了，别给我发消息”的字条。
　　原雉便直接拨了通讯过去，询问详细情况：“你哥呢？”
　　“那不是我哥！段昌应该回来过了，看家里没人又出去了。”小胖子不屈地叫着。
　　“不是你哥？是你赵姨的儿子？”柏绪也加入了通讯。一副刚到家的样子，正往自己房间里走，视频中路过的背景像是豪华的别墅。
　　原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赵姨5岁生孩子？”语气尖酸刻薄。
　　“不不，是我这个角色的哥，不是我哥！我可受不起这种哥。”段盛连忙来调节误会。
　　“嗯？那你当他面儿还不是乖乖地喊哥？”原雉打趣到，顺便补充了一句“我也一个人在家，正好我们可以翻找一下线索。”
　　“我刚刚扫了一下，我家应该问题不大。以陈老师藏的档案来看，我家的线索应该不重要。”柏绪接话到，又接着说：“要不我去帮帮你们？”但他询问的目光一直盯着原雉一人。
　　“不用了吧，我看见什么再给你们发通讯就行，这么晚到处跑不安全。”原雉好像在低头认真看什么东西，并没有看见柏绪期待的目光。“具体情况可以明天出来交流。”
　　“嗯嗯，我家也不安全，万一段昌待会回来就不好了。”小胖子也赞同。
　　“那好，你们别找太晚。”于是柏绪叮嘱道。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在早餐店集合起来。7点的早晨，空气清新凉爽，早餐店的香气飘得老远。
　　“小笼包3笼，三碗粥，粉条也来两份，面条也可以来一份。”段盛看着菜单两眼放光。
　　“我喝一碗粥就行，不用点那么多。”原雉看了眼柏绪，又戳了戳段盛。
　　“嗯，我也是。”接收到原雉的目光，柏绪附和道。
　　“行，你们一人一碗粥，剩下的我吃。”段盛自然地摸了摸肚皮，忽然又想起什么的坐直，“那老东西没给我留钱！你们带钱了吗？”
　　“嗯。”另外两人异口同声。“待会我付吧。”听到柏绪可靠的声音，段盛安稳地点点头。他也不知道烫，一口一个包子往嘴里塞。嘴里还含糊地说：“段昌昨天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他爸也不是啥好东西，我昨天看了一下这个。”
　　说着掏出来一个日记本，嘴里也没停下，这个本子用了很多年了，应该是主人常翻，本子的边缘有点隐隐裂开的趋势。第一页写着稚嫩的字迹“段盛一年级3班 ”一被划掉改成二，二又被划掉改成三...改了几次，主人好像放弃了，便停在了五年级。
　　“2024年 9月1日妈妈给我和哥哥买了日记本，从今天起，我可以写日记了...”
　　日记不是每天都写，偶尔有重要事，段盛才会记录下来。中间都是些父母带他们出去玩的简单记录，偶尔也会有父母买了什么什么礼物的情况。
　　这些礼物从开始廉价的小零食到后面的各种新型玩具，电子产品。段家的情况肉眼可见地好起来，起初只是勉强温饱的水平，后面已经能算得上是阔绰。
　　“2031年10月18日今天爸爸妈妈又吵架了，爸爸气得冲出门，晚上没有回来...”2031年，兄弟俩上初二，大概从这一年开始，父母的关系坏起来，段康连也开始频繁地不回家。
　　坏了也没多久，段康连半蒙骗半设计，成功和妻子离了婚还分走了几乎所有家产，离婚不到俩月，便和这年才20岁的赵美美结了婚。
　　赵美美是个农村女孩，长相不赖，成绩不好，上了高中就出来混社会，找工作。在一次应酬中认识了段康连，一来二去这就好上了，唬得段康连二话不说就开始闹离婚。知道这件事的段母直接气出病来，不久便撒手人寰。
　　“2032年5月7日妈妈生了很久的病，哥哥也变得更加容易生气了，今天我去的路上吃了妈妈买的水果，他很凶地打了我...”
　　“2032年5月11日妈妈终于不生病了，因为她去了天堂。妈妈说她去了天堂会过得比现在幸福。她也希望我和哥哥能在人世间活得幸福。”
　　“2032年5月13日我今天也很伤心，我在吃饭的时候想起了妈妈做饭的味道，赵姨听见我哭了直说我晦气，爸爸当即打了我一巴掌，还指着赵姨说，这才是你们妈。可哥哥警告过我，不许叫那个女人妈...”这几页的日记本上还有一些湿痕，足见当时段盛哭得有多惨。
　　读到这里，三个人围着这日记，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再往后，关于家里的事情记录就很少了，只隐隐约约透露出段父长期和这位后妈在外面厮混，很少回家。
　　不过，这日记里出现了一位与段昌关系紧密的关键人物。

作者有话说

　　段昌其实真的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