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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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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南星反思,细细的反思,最后得出结论,他最近除了秦府并没有得罪哪方人马,马蹄落在雪地上的声音十分整齐,而且听这声音,这应该是隶属国师直管下的青衣卫,因为这步伐听起来既没有行军打仗的军人的铁血,也不像皇家护卫的漂浮,应当就是国师直管的了。
我可没得罪国师,所以应该没我什么事儿。唐南星这样想着,稍微宽了一下心,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床上坐起来,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保证不会漏风进去了才轻轻的推开了屋子的门。其实他平日都不会裹得这么的严实,实在是早上吹到身上的那股风,好像把冬日独属的风寒带给他了,他刚刚躺着就觉得头有些胀了。
被夹着雪的风一吹,唐南星觉得脑袋清明了许多。
从那一条门缝看去,远远的确实是一队穿着青衣的人马,骑着马踏着雪而来,走在后面的是一辆马车,马车装饰的很豪华,用的是上好的木材制作的,而且马车看起来很大,足足有秦音半个破屋大,只是看不见马车里坐着什么人。
来一场大风,吹一下车帘吧。
忽然,一阵大雪风打在唐南星脸上,唐南星反射性的眯起了眼睛,大风也将车帘吹起了一个角,唐南星只看见了黑色的衣角,不过那黑色的衣角很眼熟,唐南星也说不出哪儿眼熟,但就是很眼熟,唐南星在脑海中思索着,应该是在哪儿见过。
还没等唐南星想明白,那一队青衣卫就已经行至房前了。
“吁~!”领头的牵住了向前奔的马,然后从胸口处掏出一张画像,对着这个小破屋比对了一下,他细细的看了许久,才终于将紧皱的眉峰松开。
林清枫实在是不敢相信,这面前的小破屋就是居住着皇朝贵人的地方,他是青衣卫的一个分队的领队者,一个月前的夜里他突然被国师急召,原来是国师算到皇朝三年来必有一乱,只有两位贵人可助皇朝化险为夷,可是国师却算不出这两位贵人姓甚名谁,只是算出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大致方位以及大致长相,并且据国师推算,这两位贵人所在之地,相隔不远,所以,国师给了他两处地方的画像,然后让他速来寻人。
马不停蹄,日夜兼程,青衣卫今日刚到这个城市,城市名为棋城。
他们需要歇歇脚,也需要补充一定的物资,索性就在最近的客栈住下了,林清枫估摸着这儿已经十分接近国师给的方位了,于是便拿着图纸出门寻地。
图纸上的地方跟棋城的一处城角很像,林清枫原以为图纸上莫名其妙的乱点是城墙被风吹雨打出的坑坑洼洼,可是跟城墙上的七星棋局一对,才发现原来那堆乱点是七星棋局。
可是林清枫并没有在那儿看见什么人,于是他先回了落脚的地方寻了一队青衣卫,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画纸上的地方,当他再带人赶去的时候,那儿已经站着一位穿黑袍的男子了,他的长相甚至是站立的姿势都能与国师说的对上号,于是林清枫客客气气的将人请回去了。
而后,林清枫收到了国师快马加鞭的信函,信上说,天像有异,宫闱已乱,带人速回。于是林清枫找了城里的人问了问,正好有一位老樵夫认出了这个地方,风雪过大,老樵夫带路到坡脚就不肯往上走了,林清枫便只好自己带人上来了,兜兜转转终于到了。
可是林清枫还是被眼前四处漏风的小破屋惊到了。
门缝开的有些小,再加上青衣卫前阵的多为骑马,所以没看见唐南星藏在门缝后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唐南星记得自己没有跟青衣卫接触过,更别说得罪了。他立在门后努力的搜寻记忆,他自从和秦府断了关系之后便再也没沾惹朝廷的事了,而且他就算还在秦府也没有沾惹过朝廷的事啊,更别说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卫了。不会是皇帝不乐意秦府换了人去给他,又对自己的画像一见钟情,然后派人来捉他了吧?可是捉他也不该派青衣卫啊,国师一向是不支持皇帝做这档子事的,更何况还帮他来捉自己,所以这不是来捉自己的,那他们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唐南星觉得自己小小的世界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请问,阁下在吗?”林清枫见屋里的灯亮着,翻身下马,清了清嗓子再敲了敲门才朝里边喊着。
良久,他都只听到了风吹过的声音。
“阁下,属下是青衣卫的林清枫,今日前来是因为国师有请,劳烦阁下给属下个答复”林清枫说着对着唐南星的小破门做了一辑。
唐南星自然是听见了外面的人说的话,他还在掂量这队人马会不会对他的生命造成威胁,听他这个叫法,再听他这客气的语气,看来应该是来请他的,而不是来抓他的。
“尔等前来所为何事?”唐南星将嗓音装的沉了些,这样显得他更有威严。
“属下得了国师的命令,请阁下入宫一叙,至于何事,属下不知”林清枫牢记国师说过的,不能将国有大乱的事情传扬出去,这儿这么多青衣卫,他不一定能都管住他们的嘴,所以还是含糊其辞比较好。
“国师?我不认识啊”唐南星用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不过确认了他们不是来抓他的,唐南星索性将门直接拉开了,猛烈的风灌进房间,唐南星虽然裹的很严实,整个人还是被吹的一抖。
林清枫觉得自己可能找不到语言来形容眼前的人,国师只说过他眼似星辰,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可是没说过他一个眼神就能撞的人不知今夕何夕。
“我不认得什么青衣卫,国师也不认得,究竟找我有何事?”唐南星终于从那股冷风中回过神来了,才发现站在他面前自称林清枫的人傻掉了。
“啊?啊……”林清枫下意识的啊了两声,才从那吸人的眼睛上移开目光。
“咳……!”林清枫两手握成拳像缓解尴尬一般重重的咳了一下才算彻底的缓过来了。
“国师未曾与属下明说,只提过此事关乎国运,让属下务必将人请回去”林清枫说着,都不敢与唐南星对视,全程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国师?国运?嗯……”唐南星想了想,又考虑了青衣卫的人数,再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的,而且面前这个叫林清枫的还说了务必两个字,这儿站着的青衣卫看起来都是练家子的,打不赢,跑的话……他这破身体也跑不赢,看来,他“务必”是得去了。
“既然是关乎国运,那无论如何都得去了,容我留个信告诉家里人去了何方,免得家里人着急”唐南星说着,脑子里已经开始构思写点什么给纸鬼了。
“阁下请便”林清枫还是不敢抬头,他觉得自己就像一粒粉尘,对上唐南星的眼睛就会被吸进去。
唐南星很快的写好了信,将信压在桌上就随着青衣卫离开了。
“阁下若是要些什么,直接吩咐属下便可”林清枫将唐南星扶上了马车,然后对着已经闭合的车帘说道,得到了回应才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路去了。
唐南星还陷在怎么他也在这儿这件震惊的事情中。
此刻马车中不仅他一人,还有白日在市集的那个奇怪的男人。就是那个全身发烫,但是落在身上的雪丝毫不融化的怪人。此刻他还穿着白日那套衣服,头发披散着,坐在马车的一端,闭着眼睛,唐南星进来时,他连呼吸的频率都没变过。
寒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他清醒过来时便在这儿了,在这个装饰华丽的马车上。他意识陷入混沌前最后的场景是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他大概是在那樵夫不肯带路的时候醒来的,他想直接掀帘离开,可是他在外面的说话声中听到了国师两个字,然后刚刚又在林清枫口中得知了这次被带走的原因,正好与他的目的一样,他也找国师,他从北方的极寒之地来,要去皇朝找国师,如今正好这路人马也要去皇城,而且这路人马一路上对他也很客气,所以寒栖索性就没离开,准备跟他们一路同行了。
可是中途上来个人,而且这个人还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了极大的震惊。并不是寒栖不睁眼就能读人表情,而是唐南星从进去马车开始就一直喋喋不休的对他发起了连环问候。
“公子还记得我嘛?”
“我叫唐南星,公子呢?”
“公子白日里是怎么回事呀?”
“公子可知这一趟是为何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