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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想起他白天也吃的特别少,寒栖将他的被子拟好,给人盖严实了,才离开床边。
      因为唐南星惧寒,所以屋里的窗户都关的很紧,寒栖又要保证不出声音,又要把窗户打开,废了一番力气,寒栖才打开了窗户。
      夜里没有下雪,窗户望出去的景色很别致,和画上几乎一模一样,玫红色的寒梅,还有落在洁白的雪上的玫红色花瓣,可惜寒栖满腹心思都不在赏景上,他只想知道那副画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
      窗户离梅花树还是有一段距离,寒栖翻身出去,自然错过了身后已经因为冷空气醒来的唐南星。
      唐南星以为自己逃脱了噩梦,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可是一阵冷风吹来,就将他吹醒了,他醒来,头很疼,很熟悉的疼,他可是和风寒形影不离啊。
      往窗边看去,就看见了一抹黑色的身影翻身出去,唐南星顿时警觉了起来。
      悄悄的走下床,连鞋袜都没有穿,借着月色摸黑到窗边,探头看了一眼,只一个身影,唐南星就知道了那是寒栖。
      只是不清楚寒栖为何深夜出现在他的房间,还选择翻窗的方式。
      只见寒栖的手在树干上细细的摸索,一脸凝重,而后突然摸到了什么,他停了下来,在那个地方再仔细的摸索了一遍,而后突然转身,冷冽的眸子就直接忘了过来,唐南星只觉得外面的飞雪瞬间砸在了他的脸上,身上,砸的他差点忘了呼吸。
      “醒了?”明知故问,唐南星在心里吐槽,他刚刚一个冰雪砸向他时可没先问过。
      唐南星觉得特别丢脸,他竟然被寒栖一个眼神看的腿软了,一下子就顺着窗户软了下去,还好寒栖反应过快,在他与大地亲密接触前接住了他,并将他抱到了床上。
      唐南星像一个鸵鸟一样,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今天真是不美好的一天。
      “办些事”寒栖用被子遮住了唐南星已经冻红了的小脚丫子,还用手压了压。
      “什么事啊?”唐南星从被子里抬起头来,他不知道什么事情需要对着梅花树办?
      “穿好鞋袜,跟我来”寒栖说着起身向窗边走去,回过头来,发现唐南星还在床上杵着,在心里叹了口气,寒栖又走回去了。
      给呆愣中的唐南星穿好鞋袜。
      “为什么总是想对你温柔呢?”
      寒栖轻轻的叹气,然后自言自语的说着。
      给人穿好了衣服,拉着人来到了窗边,寒栖对唐南星说了一句“看着”就翻身出去,再次在梅花树上摸索了起来。
      寒栖也是碰碰运气,直觉告诉他这颗梅花树有些蹊跷,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个很细小的符号,虽然感觉更像树干上的纹路,但那种符号太熟悉,所以寒栖不可能认错。
      唐南星只见寒栖摸着摸着又停了下来,然后双手合十,念了一些奇怪的咒语,忽然一阵大风起,风雪迎面扑来,唐南星还来不及去挡脸,就只见一阵青雾起,虚化了寒栖的身形。
      唐南星下意识的伸手去抓,就被什么东西吸住了,朝着梅花树扑过去。
      入眼的是一片洁白,如果不是这是半山腰的话,唐南星会以为自己还在皇宫里。
      纯白的雪飘下来,落在唐南星的身上,仿佛来到了一个开满梨花的世界。
      寒栖并没有在身旁,唐南星四处望了望,只见路前方有一抹亮光,绿色的和那阵奇怪的雾同一个颜色。
      唐南星提脚朝那亮光走去,距离有些远,走到一半,唐南星就想骂人了。
      好不容易到了那亮光处,唐南星才发现那是一个阵法,不过他也看见了,寒栖站在阵中央,见他来了,绿光消散,露出了真切的寒栖的身形。
      “这是……?”唐南星朝手里哈了一口气,然后搓了搓手。
      下一秒,他冰冷的手就落入了温暖的包围中,寒栖抓着他的手放进了自己的披风中,寒栖的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就着这个姿势,寒栖一路不发一言的拉着唐南星走在没过膝盖的雪地中。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耳边只有风呼过的声音。
      “我们这是去哪儿?”唐南星已经感觉暖和了许多了,寒栖的侧颜看起来更加冷峻了,像覆了一层薄冰的水面,危险又美丽。
      “你听说过雪山银狐和雪山天狼嘛?”寒栖不答反问,稍微侧过脸,眼光不知落在了何处。唐南星莫名的觉得他有些悲伤。
      “听说过,三百年前一役,不是都灭族了嘛?”唐南星曾在爷爷的古籍上读到过,说是雪山银狐和天狼一族一向交好,后来不知是为了什么决裂了,然后战争爆发,两族都是倾尽全力,在那一战中,银狐一族全灭,天狼一族只剩一位长老生死未卜。
      “没有,银狐没有,天狼也没有”寒栖说着,眼中的寒霜叠加。之前淡淡的琥珀色都有些偏银白色了。
      唐南星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放在了寒栖好看的侧脸上。
      “银狐和天狼都长期住在雪山,是交好了上千年的妖族,因为位置地处偏僻,所以之前的妖魔大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最后妖界只剩他们两族”寒栖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
      然后静静地注视着前面不远处露出些绿光的山洞。
      唐南星转过脸去。
      寒栖突然一发力搂着他的腰掠身飞去,风太大了,唐南星只能将头埋在寒栖胸膛的地方,听着他大如鼓点的心跳声。
      世间恍若只剩了他们,若不是寒风灌耳,唐南星都觉得寒栖的怀抱就像一个坚固的温暖的房子。
      寒栖的心跳的很快,刚得出这个结论,风雪骤减,唐南星抬头,发现他们已经站在了山洞里边。
      山洞就方寸之地,甚至不用再往里走,唐南星就能将山洞的全貌纳入眼底。
      山洞中央放着一口冰棺,四周都是冰块堆起来的墙壁,被匝的平平整整的,写满了许多东西。
      那冰棺离他们也不过几步的距离。
      唐南星朝那边靠过去,寒栖随着他的步伐走动。
      唐南星看见冰棺里的人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冰棺里躺着一男一女,女人看起来很温柔,就算她闭着眼睛,也阻挡不了她透露出来的温柔感,而吓到唐南星的则是那个男人,那男人和寒栖之前得有六成像,特别是刚硬的脸部线条还有高挺的鼻梁。
      “这该不会是你父亲吧?”唐南星转过去小心的观察寒栖脸上的表情。
      “嗯”
      “剩下的这位?”
      “我的母亲”寒栖说着,将手搭在冰棺上,像是隔着冰棺在抚摸那温柔的妇人。
      “可以告诉我的”唐南星整个人转过去,虚抱着寒栖的肩膀。实在是寒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太脆弱了,唐南星打心底里感到心疼,想去安慰他,圈住他肩膀的时候却觉得自己本该这样做。
      “我父亲就是天狼族那位生死未卜的长老,我母亲……是银狐族族长的小女儿”寒栖将头埋在唐南星的颈侧。
      “说起来我都不敢信,导致我母亲灭族的就是我父亲”寒栖身形有些颤抖,银狐族的血脉相连的总是紧密些,他仿佛能与母亲感同身受那些灭族的痛苦。
      唐南星没有出声,就静静地听着寒栖说这个颇有些沉重的故事。
      “如果能获得两家长辈的支持的话,这应当是个完美的故事”寒栖斟酌着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唐南星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
      “这个阵法,几十年前就设好了,他们早知道要为这一段不被人祝福的承担后果……即便是这样,母亲还是拼死生下了我”
      许久,山洞里静的只能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从那个法阵回来,寒栖将唐南星抱回了他自己的床上,又为他盖好了被子,探了探他的额头,才放心的离开。
      唐南星半张着嘴,始终没有将挽留的话说出口。
      悠悠的叹了口气,唐南星第一次见到这么脆弱的寒栖,寒栖一向是如冰雪般,尖利又冰冷,就算偶尔对他温柔也是带着一副可以冻死人的表情,这么受伤脆弱的神色,唐南星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当唐南星挂着两个黑眼圈从房间出来时,寒栖已经变回他平常的样子了,他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凉亭里,斟着茶,一举一动像极了富家公子哥,如果忽略他敞开的衣襟的话。
      “寒兄……早啊”唐南星有些拘谨的坐在寒栖对面,他尴尬的放下了打哈欠的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他始终有些心疼寒栖,但现在看着寒栖的样子他倒是觉得自己的喜欢有些多余了。
      “短发你喜欢嘛?”寒栖斟着茶的手都没有抖,但一个余光都没有分给唐南星。
      “啊?短发?短发挺精神”唐南星手里拨着茶水,然后用脑子想了想寒栖短发的样子,不知道是怎样的短发,但是就觉得他就算是光头也好看。
      “嗯”寒栖短促的应了一下,又恢复了安静,唐南星脑子里还是在想着寒栖短发的形象。
      “待会儿随我办件事”寒栖好像终于对茶水失去了兴趣,又好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灼灼的看向唐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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