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今天不早起

13、第 13 章

　　他拿着信给唐秀秀送去，在路上他越想越奇怪，也越害怕，他怀疑碰上什么脏东西了，于是把回信给唐秀秀时，委婉的提了一下，可是唐秀秀就突然发起了疯，一边死命的拿着斧头追着他砍，一边口里嘟囔着他听不懂的玩意儿，还是唐秀秀的姑母出来他才逃过一死，唐秀秀的姑母给了他一笔钱，并好言的告诉他不要将事情透漏出去。他本来不是多事之人，拿了钱财就立马辞了送信的任务，回乡下了，他刚回乡下的那会儿就经历了天灾，腿还瘸了一条，不过之后就没再碰见什么大事了。
　　幻木将事情解释给了他们听，说到这儿又停了下来。
　　“接着呢？”唐南星出声问，他刚刚在神游，可是被这个故事吸引了注意力，已经没把注意放在与寒栖交握的手上了。
　　“我们走后没几日，那送信人在一个阴雨天在房梁上吊死了”幻木说完陷入了沉默。
　　唐南星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先是一愣，然后也陷入了沉默。
　　寒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但也在认真的听这个故事。
　　石室又陷入了刚进来时的那种沉默，没有人开口，好像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但只有唐南星知道，此刻的寒栖正握着他的手，还空出了一根手指在他的手腕骨上一点一点的。
　　安静下来后，唐南星所有的感官又被拉回了交握的手上，那刚褪去的热和红又上来了。
　　唐南星觉得现在自己怎样站都不自在，寒栖的存在感太强了。强到他无法忽略。
　　唐南星动了动手，那打着节拍的手指尖只是顿了顿，又继续打了下去，仿佛刚刚只是被小猫轻挠了一下，不甚在意。
　　寒栖没想过放开唐南星的手，准确来说，他从想到阴阳相克那瞬间，就是为了抓住唐南星的手而做的铺垫。唐南星的皮肤很温润，看起来苍白，但摸起来却像上好的羊脂玉，手腕的温度很舒服，手腕骨的凸起，总在惹人咬上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很硬。
　　自从碰见唐南星，寒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总会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行为，比如说在马车上唐南星抱着他的那一晚，换做平时，他肯定是不会让别人缠着他抱着他，可是那一晚他也休息的很好，没有出现不舒服烦躁等心里状态，反倒感到满足，在那晚之后，寒栖都在偷偷的观察自己对唐南星的条件反射，总是忍不住的想靠近他，想把手放在他的身上，想跟他紧贴在一起。寒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已经克制许多小行为了，可总有的他会遵从本心，比如说现在借着黑袍和黑暗，轻轻的贴着唐南星，感受他皮肤的温度，手绕到他背后拉住他的另外一只手，手指尖还控制不住的在他的手腕上起舞。
　　从寒栖身上传来的热量，通过隔着衣料紧挨着的皮肤，让唐南星感觉自己似乎浸在热气中，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身体里的寒气也没有随着血液流动。
　　“有关联”寒栖抽空想了想目前知道的信息，然后得出了一个有关联的结论，他想唐南星应该是能听懂他的意思的。
　　“你是说，吴青唐秀秀和这些法阵？”唐南星反问。
　　“唐秀秀我知道，吴青……是谁啊？”幻木睁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寒栖，见他一脸冷漠不想解释的模样，他又将目光转向了唐南星。
　　“这个……在来皇城的途中我们遇到过一个困鬼阵，困在里边的就是唐秀秀的生魂，还有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的同伴唤他吴青，他拿走了唐秀秀杀人的匕首，那个叫吴青的男人应该就是和唐秀秀私奔的书生”
　　“匕首？唐秀秀杀人用的难道不是一把剑嘛？”幻木记得当时找到唐秀秀和她姑母的尸体时，那旁边的凶器就是一把剑。那把剑如今就挂在千机殿一间镇压凶器的房子里。
　　“嗯？可我们看见的明明是一把匕首”秦音疑惑的看向寒栖，就像是在获得他的肯定。
　　“带我们去看看那把剑”寒栖说着，已经抬脚走出了石室，还顺便拉着唐南星。
　　幻木见了，忙拿着木簪跟了上去。
　　镇压凶器的房子看起来和其他房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外表看起来如此。
　　进去房子里边后，才发现大有玄虚。
　　满墙的符纸，还有诡异的阵法，迷魂阵和杀阵叠加在了一起，其中迷魂阵最是让人眼花缭乱。
　　唐南星跟着幻木绕了好一会儿才绕出个所以然来。
　　那把唐秀秀用来杀人的剑就摆在阵中央，它看起来和其他剑也没什么区别，这是唐南星的第一想法。
　　幻木将那把剑拿了过来，这把剑还是和其他剑没什么区别，唐南星看来看去，看不出和一把平常的铁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一般沾染过人命的凶器，都会与其他剑不同，有的是冒黑气，有的是洗不掉的血迹。而这把剑，看起来两点都不符合。
　　寒栖抬头，示意幻木将剑给他，他顺着剑柄往下轻轻的摸，直到剑尾，而后又在剑尾处敲了敲，与敲唐南星手腕是同一个频率。
　　唐南星不禁又想起刚刚在密室，红色有些上头了。
　　“有异”寒栖懒懒的将剑递还给幻木，然后慢慢的靠近唐南星，在唐南星还走神时，握住了他刚刚被温暖过，现在又冰凉的手。
　　唐南星被寒栖这个动作吓的浑身一僵，然后象征性的挣扎，没挣扎出来，只好随他去了。
　　“这个剑尾……好像是空的”幻木轻轻的敲了敲，然后又凑耳朵去仔细的听，听到了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回声。
　　幻木并拢两指，指向剑尾，轻轻的一挥，剑尾应声而落，果然剑尾的一截是空的，几乎只有薄薄的一层。原以为这把比其他铁剑都厚重的剑是因为唐秀秀消费不起其他的轻剑，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玄虚。
　　幻木凑近仔细看了个清楚，然后抬头，面色凝重的冲着两人说“借刀杀人”
　　原本这把剑沾过血，又承载了唐秀秀的怨气，所以才需要以阵镇压，可是如今看来真正沾血的并不是这剑本身，而是剑中曾放着的一把匕首，怨气应该也是匕首承载的，所以，这一招借刀杀人再取出匕首，把并不需要镇压的剑丢给了他们，将真正的凶器取走。
　　寒栖还是没说话，他没什么好说的，这明摆着的能查出来的东西，国师到现在才查出来，他应该指着鼻子骂人嘛？只要这件事不与他要做的事起冲突，那就还没到骂人的地步。
　　“啧啧，把你们耍的团团转，难道国师当初镇压时就没检查过这是一把空壳嘛？”唐南星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那个取走匕首的人现在还没有浮出水面，而这一路走来，也没见什么危害国家安危的大事件，说明这人的目的应该没有上升到危国害民的程度。
　　“这……说实话，镇压一事是师父全程经手的，我主要负责打杂”幻木面上略有些尴尬。他也只不过是个才出师的弟子，他成为国师也才一个月左右，这一个月都还没接触到这些，师父曾提拔的掌灯人才是真正掌管这些事的人。
　　掌灯人即国师一派的另外一名掌门人，国师负责占卜解卦，还有在一些大典仪式上出面，而掌灯人则管理国师的内里事务，例如财政还有人员变动，还有其他杂务。
　　一般不同届的国师身边的掌灯人都是自己提拔的人，不过幻木只想着如何学卦卜卦，而且跟上一任掌灯人关系不错，所以也没想着换人，他也找不到换谁。
　　唐南星向幻木看去，挑起了眉毛，一副怀疑的样子，看的幻木面上一凝。
　　“不、不是我师父！师父他因为镇压这把剑元气大伤，所以我也才会提前接替师父的位置！”幻木说着，用诚恳的眼神看向唐南星，他的师父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除了你，你师父，还有谁直接参与了这件事？”一向安静的寒栖，从唐南星身旁抬起头来，浅色的眼眸直视幻木。
　　幻木只感觉有一股逼人的寒气直奔他而来，然后冰冷的感觉渗进了骨缝中，冷的他直打颤。
　　“还、还有掌灯人”幻木说话间，牙齿打着颤，说话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掌灯人？”寒栖话音微挑，收起了那股渗人的寒气，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幻木。
　　那股寒气散去，幻木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当温度一点一点的和周围相同时，幻木简直感动到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