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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下棋 ...

  •   景望舒走后,时森和叶呈继续往回走,突然叶呈那好听的声音在时森耳边响起,这条路比较偏,此时除了他们,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一直等着一个人,在奈何桥下看着他一次一次地去投胎,那个男人的每一世她都会去看一看他,再回来奈何桥下等着和他一辈子只有一次的见面。”
      叶呈感觉自己的话突然变多了起来,在地府呆了这么长时间,慢慢地能说话的人变少了,自己也养成了这么个处变不惊的性子。
      时森说:“太蠢了。”
      但是她自己乐意,就和旁人无关。
      孟婆这个职位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打杂的,但在地府的地位其实并非如此,要不然景望舒也不会见了叶呈也敢态度那么恶劣,听说景望舒在自己还没去世的时候就选择了来地府,一呆就是这么多年,现在可以说是地府唯一的‘活人’了。
      从外貌看来,她来地府的时候应该是很年轻,从此以后她的时间就停在了这个年龄,但是却要看着那个人一次一次地轮回。
      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你觉得这种等待是没有意义的了?”叶呈突然对这个话题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执着。
      时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起劲了,于是回答了一句:“有个屁的意义。”
      话说出口他又想起之前孟婆说的话,想到叶呈应该也是有一个在等的人,心里莫名有点不爽,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这也是她自己的事。”
      叶呈偏过头看了看时森,忍不住敲了敲他的头:“别想太多。”
      时森捂住脑袋在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
      这人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很快他们就到了叶呈家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亮得晃眼的身影,叶呈一看到他就感觉自己脑子里面嗡嗡嗡地响,但是阎王却一点都读不懂他的脸色,隔老远就开始打招呼,笑得像上午九点钟的太阳,刺眼得很。
      叶呈:“你怎么又来了?”
      阎王围着他转了一圈,开开心心地说:“可以的,黑眼圈淡了皮肤也变好了,我真的很欣慰。”
      时森在心里默默吐槽,九点睡八点起,有黑眼圈才有鬼。
      阎王看着叶呈慈母一样不住地点头:“真好,现在作息肯定是正常了不少,看你心情都变好了。”
      比起阎王到底是怎么从那张纹丝不动的脸看出叶呈心情变好的,时森感觉到更不可思议的是:“他每次倒下十秒种就睡着了,天天九点就睡了,作息能不好?”
      阎王没有理会时森的没大没小,只是瞪大了眼睛说:“他睡眠质量很差的,总是熬到半夜,睡五个小时就醒了,有一点小动静也醒了。”
      叶呈听到这些话,凉凉地瞥了阎王一眼,没有作声。
      时森满脑子都是问号:“他明明是睡得跟被打晕了一样,摔下床都醒不了。”
      时森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不会骗人的吃惊,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叶呈之前说得那些话难道是真的?!
      阎王听到了这些话,展颜一笑:“有意思,你睡眠问题这么轻松就解决了,你房子挺大的不如就让时森搬进来和你一起吧。”
      时森听了这话对着阎王一抱拳:“告辞!”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进了对面那扇门。

      时森心情轻松得快要起飞,收工回家,他终于可以睡一个不那么胆战心惊的觉了。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场景看不真切,他好像是坐在很高的地方,风吹得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低头避风的时候看见了属下有一个小孩子,脸看不清楚,但他就是莫名感觉这小孩儿长得特别可爱。
      然后他跳了下来,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他蹲在那小孩面前拼命想看清他的脸,结果不仅死活看不清还感觉那小孩儿越长越高,很快他就要仰头看他了。自己还没来得及站起身看看那个孩子到底长什么样,就感觉面前的场景开始崩塌,很快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时森睁开眼睛,周围还是一片漆黑,窗帘透过一点微光,隐隐约约泛着点蓝,时森头脑清醒得可怕,醒来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不知道叶呈失眠了没有。
      他吓得一激灵,马上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想刚刚做的梦,可这个梦又太没头没尾,想着想着竟然很快就又困了,最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他就把这个梦忘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天阎王来找叶呈下棋。
      叶呈家的院子里种了一棵树,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不开花不结果,四季常青。
      风吹过来的时候树叶簌簌地响,他们就在树荫底下慢慢地下着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眼看黑子已经要被白子杀得溃不成军,阎王也不急,依然笑嘻嘻地和叶呈搭着话:“时森那小子跟个充电宝似的,看你恢复得不错,看来是不用把他捆到你床边看着你睡觉了。”
      叶呈轻轻敲下一枚棋子,嘴里吐出两个字:“无聊。”
      说话间有树叶飘落在棋盘上,叶呈眼睛像定住了一样看着那片叶子,阎王咳嗽了一声生硬地换了个话题:“你上次去了十八层最底下,这么多年了,还是很平静吗?”
      叶呈收回了眼神:“不睁眼不说话看着和人偶一样。”
      阎王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平静了,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安:“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叶呈落子干脆,对阎王的话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
      “他自从被封印之后整个人脾气差了很多,但没有以前那种偏激的感觉了,从五百年前就开始不愿意说话了,现在眼都懒得睁,总感觉不是那个作天作地的货了。”阎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省心了许多,他却更加心烦意乱了。
      叶呈没有抬头:“这还不好吗?”
      阎王‘切’了一声:“我就不信你感觉不出他的不对劲,你忘了他做过什么啦,我是真怕他再来折腾我。”
      “再说吧。”
      语气平淡得就像在回答‘待会吃什么?’一样。

      这样边下棋边闲聊了一上午,阎王也被杀了一上午,就是再好的心态也要崩了,他无奈地看了看对面这个棺材脸,知道想让这人让让他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阎王站起身不干了:“也是难为你还能有耐心虐一上午的菜,走了,我可不像你这么闲。”
      叶呈收起棋盘,撑着头看他:“我看你才是闲到来我这里讨罪受了。”
      阎王摆摆手:“我是来逃命来了。”说完之后又是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活该,自作自受。”
      阎王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只是往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了看叶呈的背影,表情也难得地带了几分认真:“你以后还是不要自己下去晃了,他现在看着是睡着了,可是除了那人他最恨的就是你。”
      叶呈收好了棋盘也不回头,难得顺着他的话说了一句:“知道了。”
      阎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拐角处,只留下叶呈手上还捏着一枚白棋,坐在树下看着刚刚掉下的树叶发呆。
      这棵树下好像总是有微风吹过,把他的衣角也扬起来了,现在院子里面变得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坐就是好长时间,一个人沉默不语,空气中只剩寂静还有衣角和头发在跟着微风纷飞着。

      时森过了两天安生日子,徐谦大发慈悲多放了他一天假,等他再去上班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二的上午了。
      这工作在不忙的时候就自由得很,九点半上班五点下班,中午还有两小时休息,但是一忙起来这些都是在放屁了。
      而在没事的时候,他们这些出外勤的基本就是去打个卡写写报告什么的,基本上人手一把瓜子,一天时间很快就混过去了。
      所以时森欠的那些个报告他也不急着写,先是好好地休息了两天 ,就等着今天上班了来全部补齐来。
      他文笔不怎么样,写作速度倒是快得很,高中的时候语文晚自习老师不知道做啥的时候就会随便编个主题,然后直接给他们两节课时间写作文,每次他都是二十分钟写完和语文老师一样变成了这个班里最闲的人。
      正当他写得起劲逐渐开始胡说八道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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