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描

2、音乐是什么

　　李南颐就这样，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他是一个特别特别低调的男生，穿宽身素雅的衣服。小吕有注意到，他上课总是爱看手机，或者翻看自己携带的书籍，那些书名，都是小吕没看过的，《南宋诗文选》《石匮书》之流。

　　偶然一次两次，小吕会在学校社团举办的读书分享会见到李南颐，在分享会上，他会说出自己的观点，讲的话比平日里的都多。又或者，她会在图书馆的文学馆或哲学馆碰到他在阅读。甚至有一次，小吕在图书馆借了本《西方美术简史》，竟看到前借阅人里有他的名字。这是她和他为数不多的交集，小吕突然感觉心里有个小鹿撞了一下，她默默地把记载着他和她名字的截图拍照保存下来。

　　距离他们大学校园不远有一个live house，叫小河流。老板是几个玩音乐的青年人，他们偶尔会聚在一起弹琴唱歌，有时也承接一些小众音乐人的商演。小吕第一次去小河流，恰巧碰到小娟与山谷里的居民在开新歌发布巡演，恰巧的是，李南颐也在那里。场子不大，坐满了也就二三十人，大家几乎是挤在一起的。小吕坐在第二排的中间，李南颐靠右边墙坐着。

　　她一进去，就看见他了。点头打了招呼，大家都安静无话。八点，外面的天已经深暗下来，小酒馆里的舞台，小娟抱着吉他，坐在中间。

　　那首曲子叫《gone the rainbow》。小娟缓缓地唱起，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这是小吕第一次听现场live music。事后过了很多年，她回想起来那个安静的夜晚，她还能清晰感受到现场音乐带给人的纯净、纯粹的感觉。大概这就是她喜欢音乐的一个开始。

　　昏暗灯光下，所有的焦点都在舞台中央，时而是小娟，或者是她的朋友，上台弹琴唱歌。或者唱自己创作的民谣，或者唱自己喜欢的歌曲，自由，肆意，舒服，专注。在音乐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你不高兴，可以离开，你若被触动了，你或者会一直惦念不忘。

　　演唱从晚上八点开始，到十点结束。结束的时候，小河流的老板小河出来说话，“我们休息一下，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加下半场，大家都可以上去唱歌，就是一起玩儿。”

　　小吕很自然地选择了留下在现场，参加下半场。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就是愿意继续待着，感觉和这些音乐人、音乐爱好者们在一起很舒服自在。李南颐也留下了。到了下半场，已经剩下不到十个人。大家坐得更自由宽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小吕走到李南颐身边，坐了下来。

　　“Hi”~

　　“Hey”

　　“你经常来这里吗？”小吕问。

　　“嗯，还行吧。有时是这里，有时是别的LIVE HOUSE。我没有固定去哪里，主要看乐队。”

　　“这是我第一次来现场听音乐，感觉很赞耶。第一次距离那么近，伸手就可以摸到那吉他，歌手对着我演唱。真喜欢。”

　　“那以后可以常来。”

　　下半场开始了。突然从小型演唱会变成了朋友对酒当歌，坐在席下的好像彼此都认识，大家也就轮流上台弹唱。小吕觉得很开心。玩音乐的人都那么自由快乐吗？

　　折腾到接近凌晨一点，小河说，我们去宵夜吧。于是一行九人移步去了附近的宵夜档坐下来。点了炒螺炒粉烤串啤酒，叫了一煲沙骨芥菜粥。

　　辗转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三四点。李南颐很绅士地把小吕送到女生宿舍楼下，他们互道晚安。

　　那是贾小吕和李南颐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