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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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光说完转过头去撩起帘子假装欣赏窗外的风景，我却看到了他脸上的红晕和笑意。
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太子自然也注意到了，伸了个懒腰，自然的把头靠在了溯光的肩膀上，整个人变得放松，还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在外人面前不可一世，傲睨一切的太子殿下，此刻像只慵懒的猫，靠在溯光的肩头，两人依偎在一起，组成了一副多么和谐温馨的景象......个屁啊！有没有搞错，我是个在逃犯好吗，这俩人不仅完全没把我这个受过伤的可怜狐狸放在眼里，还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给我带来心灵上的打击，在这样下去我的尊严何在？
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咳咳，”我隐忍的咳嗽了两声，直直的看向溯光。
溯光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我往太子身上看了两眼，又努了努嘴，指了指我自己，比了一个捂着眼睛的姿势。翻译出来的意思大概是我知道你们感情好，但能不能别这样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溯光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抬了抬肩膀，想把太子弄醒。
可任凭溯光怎么耸动肩膀，太子都纹丝不动，也没有一丝转醒的迹象，溯光放弃了，无奈的看向我，示意他也没有办法了。
我翻了个白眼，心道这样都不醒，装的也太假了。
话虽如此，都弄不醒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只好继续忍着。这期间太子还变本加厉，简直整个人都挂在了溯光身上，还时不时拿脑袋蹭溯光的胸口，我忍无可忍奈何又无计可施，气的牙痒痒，想看窗外的景色又怕被被巡逻的士兵看到，到最后被逼无奈只好闭目养神，心里默念眼不见心为净。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我竟然也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是停住了，车夫在外面喊道：“各位爷，到地方了。”
这一句话不仅叫醒了我，也总算是让“熟睡”中的太子睁开了眼睛。
“醒了就赶紧起来，”溯光见太子睁眼了，推了推太子，“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我在旁边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太子殿下，既然到地方了就别赖着了。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堂堂太子殿下躺在一个男子身上，还不得闹得满城风雨？如此高调再把不该引的人引来，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哼，”太子冷哼一声，“说我之前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也不知道是谁惹上了不该惹的主，一意孤行，到最后害的妖灵现世为祸人间，自己却躲在山里逍遥快活，还留下溯光为你处理那些个烂摊子。”
“你！我是失忆了好吗？谁知道我和卿容与以前有那么复杂的关系？再说了，心魔明明在卿容与很小的时候就潜伏在他的身体里了，能把一切都怪罪在我的头上吗？”
“是你硬要把卿容与留下来，是你硬要和他建立感情，可到最后始乱终弃，背叛卿容与的不也是你吗？抛下卿容与独自承受天劫失忆忘记一切的不也是你吗？卿容与的心魔是怎么来的，和你有没有关系到现在还用我说？”
“始乱终弃？背叛卿容与？”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做过这些事情？我下意识的看向溯光，却见他别过头去，明显在躲着我，开口道: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有什么事情等进到府里安顿下来再讨论也不迟，况且车夫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停留久了也容易起疑。”说着溯光起身就想要下车，却没想到被太子一把拦住。
“怎么？”溯光问道。
太子道：“你身份特殊，还是我先下去看看周围有没有皇上的人，等安全了你再出来。”
溯光听完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你先下去吧，记得看仔细点，别出什么问题。”
“放心吧，娘子还不相信为夫吗？”
溯光听了，瞪了一眼太子：“你别插科打诨，谁是你娘子？油嘴滑舌的也就罢了，到了外面别掉以轻心，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况，凡事还要小心谨慎。”
“娘子在担心为夫吗，为夫很高兴，自然是谨遵娘子教诲。”说完太子转身下了车，临走前还不忘对溯光叮嘱，让他万事小心，乖乖等着他回来之类的，腻歪了好一阵，直到溯光都忍不住催着他赶紧走，太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走了，车厢里只剩下了我和溯光，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我本来想问问关于我和卿容与的过去，只是刚刚溯光避我的动作太明显，就算现在问了大概率也问不出什么来，所以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溯光在一旁也是一直沉默，低了头不知在想什么，反正是没有看过我一眼，眉头紧皱，就连手也不自觉的握成拳。
相顾无言了好一段时间，太子也没有回来，我终于憋不住了，开口道：“太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溯光也有点着急了，说道：“不清楚，如果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了，到时候你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来，知道吗？”
“我跟着你，万一你被抓回去了，卿容与不知道有没有被心魔控制，谁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
“不行，”溯光一口回绝，“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不能被抓住。我有莫其琛反倒安全一点，卿容与和皇上也不会拿我怎样。”
"可是......"
“没有可是，你好好呆着，实在没办法了就让车夫随便送你去哪里，反正不要再回来了，听懂了没有？”
“……好，你先别急，”我见溯光越说越激动，只好先开口稳住他的情绪，“我们再等等，也许只是有些突发情况耽误了。”
溯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于担心，收敛了一下情绪道：“好，再等等。”
就这样又差不多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溯光的脸色越来越差，我也开始有些不安。
要是真有危险，溯光定会不顾一切去找太子然后让我先走，而我肯定也不会丢下溯光自己逃之夭夭，为了避免这种场面发生，我只能一次次把站起来想要跳下马车去找太子的溯光拉回来，并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终于在我不知第几次把溯光拉回座位后，消失已久的太子总算是露面了。我松了一口气，却见太子皱着眉头上了马车，一脸哀怨的坐在溯光旁边。
“娘子，”太子看上去很委屈，“我错了。”
“怎么了？”溯光道，“出什么事了？是你的府邸里有皇上的人吗？那也不是你的问题啊。”
“没有，我府里很安全，都是我的亲信，你可以放心，只是……”说到这里，太子犹豫了一下，“只是府邸旁边有点小问题…你先答应我不会生气。”
“什么问题？”
“现在不能说，你先答应我不会生气我再说。”
“……到底怎么了？”
太子苦着脸，似乎下定了决心般，“你跟我来。”说着拉着溯光的手下了马车。
至于旁边的我不用说那是完全被忽视，只能叹了口气跟在他们后边。
下了车发现这春华路靠近皇城，没有受妖灵的侵扰，倒也算繁华。跟着太子七绕八拐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而且都是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我在心里默默奇怪，这些人都是要去哪？而且太子也跟着这群人往一个地方走，难不成他们都是去太子府？不太可能吧，太子府有啥可去的？
带着疑惑又走了一会儿，人越来越多，大街上摩肩接踵，热闹非凡，周围人都是一身锦衣玉服，不远处更是传来歌舞的声音，其中还夹杂几个男人叫价的争吵声。
叫价？歌舞？我瞪大了眼睛，心里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走几步，一座巨大的建筑呈现在眼前，占地百亩，上下足有三层，在外面就能听见里面歌舞升平，男人花天酒地，高谈阔论的声音。不仅如此，在门口还站着几名面貌清秀的少年，身着纱衣，正红着脸，故作羞态的招揽着客人，我咽了咽口水，往上一看，玉香楼三字十分招摇，正是一座人声鼎沸的青楼。
而就在青楼的正对面，立着一座府邸，金碧辉煌，宏伟大气，一点也不输给青楼。不过从太子铁青的脸色以及溯光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来看，这里应该就是皇上赏赐给太子的那座府邸，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呵呵，这下子有好戏看了。
“莫其琛，解释解释吧？”溯光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你以前有多少风流债？府邸都建到青楼对面了？”
“媳妇儿，说好了不生气的。”太子小心翼翼道。
“我有答应过吗？莫其琛，你行啊！里面的人你是不是都特熟，啊？我被囚禁在云淡秋空，你在这里快活？”
“我没有，我不认识这里的人，我发誓！”
“是吗？”溯光怒极反笑，拉着太子的手走到青楼门前，“那我给你一次机会。”
刚走两步，一名红衣少年就笑盈盈的迎了过去，嘴里说道：“呦，太子殿还舍得回来啊，里面寒衣哥哥都等了好久了，太子殿好狠的心，冷落奴家们那么久，都没有点负罪感。”说话间，还一个劲往太子身边靠，手顺势就要摸上太子的腰间。
我眼睁睁看着溯光一点点收敛笑意，看红衣少年的眼神越来越狠厉。
太子肯定也注意到了，冷冷的拍开红衣少年不安分的手，道：“放肆，谁准许你碰我了？”
红衣少年显然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转了一下眼珠，也察觉到了太子身边溯光的神情，又是一笑道：“爷别生气，都是奴家的错，这不是一时情绪激动，竟忘了太子殿不允许让人碰的规矩，奴家给你赔罪还不成吗。”
“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啊，”溯光在一旁道，“怪不得太子殿以前天天来此潇洒，换做是我，也想看看有没有适合我的来服侍服侍我。”
“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又是太子殿的朋友，楼里的自然是随您挑，包您满意 。”
“哦？那我还真想见识见识，怎么个让我满意法？”说着溯光抬脚就想进去，不出所料的被太子拦住。
“溯光，别进去。没什么好看的。”
“哼，你进去还不让我进去了？凭什么？”
“逍遥还在这里，我们回府邸不好吗？”太子道，“别闹脾气。”
“我闹脾气？莫其琛，怎么，在你的小情人面前，也不叫我娘子了，怕你的那什么寒衣知道了跟你耍小性子吗？”溯光低着头，看不见神情，只是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莫其琛，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溯光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太子一人站在原地。
溯光低着头快步走向太子府，我看了看太子，又看了一眼溯光，斟酌了一番还是转过身去追已经走远的溯光。
“喂，溯光，等等我啊！”我跟在溯光身后，一把拉住了溯光的袖子，“别跟那种人生气。”
“逍遥，”溯光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这样我会担心你的，”第一次听见溯光这样的声音，我心里一颤，也放低了声音道“也许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也许太子也有苦衷。”
“你还帮着他说话，”溯光道，“我们是不是统一战线的。”
“我只是……”
“逍遥，我现在终于能体会到卿容与的心情了。”溯光抬头看向我，眼中满含泪水，“在你一声不吭的消失，回来却记忆全无后，在你对他冷言冷语，满不在乎的对他说我不认识你，也不喜欢你的时候，他的心一定好痛，就跟我现在一样。”
“我……那样对卿容与过？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了啊。
“不过卿容与对不起你在先，是他先误会了你，还刺了你一剑。只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却……你说，他在那青楼里，跟别的男人，都干过什么？轻吻，拥抱，或者是……”
我看着眼前哭的稀里哗啦的溯光，那么脆弱，那么不安。我想安慰一下，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在脑中一遍遍回想着溯光说过的话。
卿容与，我真的也让他这么伤心过？记忆一片空白，在我的认知里，受伤害的一直是我才对，为什么在溯光眼里，你才是伤心痛苦的那一个？
是因为我的失忆，造就了你的痛苦吗。
你的心魔，也是因此而生吗？
此刻的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情绪里，无数的疑问得不到答案，我的脑中又突然现出很多凌乱的记忆 。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回忆起一些东西，只是这次的感觉，更加强烈。
无数杂乱无章的记忆，有悲伤有欢乐，它们一个个毫无征兆的向我袭来，又很快消散不见，我尝试抓住一些细节，可依旧是徒劳无功。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记不起来？
为什么我会遗忘掉这么重要的东西？
我紧紧的抱住头，只觉得我的脑袋像是要裂开一般。
好疼，真的好疼。
回忆组成的潮水淹没了我，我觉得我自己在尖叫，在怒吼，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过了一会儿，又好似听到了溯光的声音，叫我保持清醒。
清醒？我一直很清醒啊？
清醒的看着绿蝴惨死，清醒的得知逍游山的覆灭，清醒的接受卿容与突如其来的背叛，清醒的承担妖灵出世的罪责。
还要我怎么做，还要我多清醒？
恍惚间我左手一沉，下意识望去，是一把火红色的长弓，我笑了一下，右手熟练的幻化出一支火箭，架在弦上。
“把箭射出去吧。”有人这么说着，“你会记起一切。”
我点了点头，拉满了弦，随便往那个方向一摆。
“不要！住手！”有人大喊着。
可是晚了，那只箭已经脱离了我的手心，我听到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最后“噗嗤”一声没入了肉里。
是谁？是谁被我射中了？
我瞪大了眼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努力的去看眼前模糊不清的人。
是谁？一身红衣？不！是被血染红的的白衣。
“逍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