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锦衣卫擦刀（重生）》悄然花开

23、第 23 章

　　胡家夫妻愤愤离开，方赵氏也并不觉得如何，说难听点儿，她们和胡家并不是亲友，一条胡同住着二十多户人家呢，总有相投契的和看不顺眼的。

　　若是隔壁钱家出了这事儿，那方家二话不说，别说是一百两了，二百两都会借。可若是胡家，五十两就差不多了。

　　但就算是钱家，你借钱了，也得要借条啊，也得要抵押啊。空口无凭的就借出去，谁家都不好意思提啊，就是亲兄弟都还得明算账呢，更何况也并不是亲兄弟。

　　晚上方元也并没有回来，还守着铺子里的那些新出锅的点心呢。方赵氏也就没和他说这事儿，家里的钱财，方赵氏也是能自己做主的。

　　只到第二天，方赵氏在自家门口发现了一只死老鼠。原先她没当回事儿，只以为是谁家的猫抓了老鼠没吃掉，或者是谁家放了老鼠药，老鼠正好走这儿死掉了。虽然有些晦气，但方赵氏还是强忍着恶心给这老鼠给扔掉了。

　　但是下午，又发现了个死老鼠。

　　一天两个，这就有点儿太巧合了。方赵氏还是没出声，她总不能拎着死老鼠去一家家的问，看是谁家的吧？

　　再者，这几天，和他们家结仇的，其实也没太多。

　　方月华瞧着方赵氏怒气腾腾的样子，再看看她手里的死老鼠，就忍不住挑眉了：“胡家这么下作的吗？”

　　“也不一定是胡家。”方赵氏使劲儿压住了自己的怒气，好一会儿才说道：“也可能是巧合。”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儿啊，昨天刚和胡家人恼崩了，今儿咱们家门口就出现这种东西了。”方月华撇撇嘴，而且，方赵氏要是不怀疑胡家的话，怎么会生气呢？生气了就说明有生气对象嘛，这生气对象也不是凭空出现的。

　　“我找他们去。”方月华向来是不吃亏的，她放下手里的笔墨，就要去拿地上的烧过棍子：“欺人太甚，咱们又不是不借钱，这种事儿，说到哪儿都是咱们家占理。”

　　方赵氏有点儿想息事宁人：“反正他们家也倒霉了……”

　　“娘，那不一样，他们家倒霉了是他们家的事儿，但他们家这样对咱们家，那是抹黑咱们家的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儿呢。这左邻右舍的都看着，还不得以为是咱们家错了吗？”

　　方月华皱眉说道，她可不相信这世上的人，都是将事情往好处想的。更多的，会将事情往阴暗方面想。

　　方赵氏犹豫了一下，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方月华就拎着烧火棍冲到了胡家门口了。烧火棍直接在大门上咂了起来：“开门，我知道你们有人在家，快开门！左邻右舍的大家伙儿，都出来了，给我们做个见证！”

　　钱家和方家要好，一听见方月华的声音就开了大门。钱书文的娘站在门口笑着问道：“月华让咱们做啥见证呢？”

　　“等着胡家出来，这事儿是他们亏心，咱们当面对质。”方月华说道，照旧砸门：“快点儿开门，快开门，我知道你们在家，再不开门我就找甲长了！”

　　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十保为一里，十里成乡镇。

　　虽然是这么规定的，但实际上，一甲也不一定是十户人家，一保也不一定是百户人家。这年代当官的，有一个政绩，就是自己辖下人口增长。你当官期间，你这人口增长了，那就是大功绩。

　　保长和里长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儿，但他们也会尽心对待自己管理区的人，然后尽力的吸收外来人口。

　　就像是方月华他们这一条胡同吧，二十来户人家，按说应该是两个甲的，但一来是早已经有甲长，不好再另设，二来也是一条胡同的，没必要分的太开。所以，整条胡同就一个甲长，住在胡同口最边上。

　　这甲长，别看管的人少，其实权利也挺大的，就比如说吧，甲长说胡家败坏了这胡同的名声，不许胡家在这儿住了，那胡家就必得搬走。

　　当然，因为都是邻里邻居，所以甲长也一向不用自己甲长的身份，毕竟芝麻大的官儿，哦，也不算官儿，连个吏都算不上。所以基本上胡同里有什么事儿，还都是大家自己商量着来的，大多数觉得这样不对，那这样就真的不对了。

　　方月华敲了一会儿，那边大门终于打开了，胡掌柜媳妇儿皱眉站在门口看方月华：“月华啊，你敲门是有啥事儿？”

　　“啥事儿？你家是不是往我家门口丢死老鼠了？”方月华直接问道，不等她回答，转头看街坊邻居：“大家伙儿都知道胡家前几天出的事儿，人差爷上门来，胡多金自己胆子小跑掉了，那差爷还是我招呼的。我们要是不招呼，人家上你们饭馆抓人，你看你们饭馆开不开的下去！：”

　　“我们方家，对胡家还算是可以吧？”方月华问道，钱书文的娘当即点头：“是挺不错，你家丫头又不是不在家，还得人方家丫头出面招呼，这茶水点心，你家给了钱没啊？”

　　胡掌柜的媳妇儿脸色涨红，忙里忙活的，谁能想到这一茬啊？

　　“多少……”胡掌柜媳妇儿忙开口，方月华摆手：“自家茶水点心，不用你给钱，就是别家来个亲戚什么的，主人家一时不在，我也是愿意帮忙招待的。我今儿要说的，不是这事儿，几个铜板我还是掏得起的，不至于问你要。我要说的是死老鼠的事儿。”

　　“胡家出了事儿，胡大伯和胡大娘昨儿就上我家借钱来了，咱们胡同，八成都是做生意的，生意人有生意人规矩，借钱可以，你得写明白了借条，再写上抵押物，咱们邻居，我家也不要你利钱，大家说，这是不是仁义至尽？”

　　方月华问道，大家都各自点头，确实，都是生意人家，这方面也都很注意了，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呢，更何况这种邻居借钱，肯定得写借条啊。

　　“胡大伯和胡大娘倒好，立马说我家趁火打劫，大家自己看看这借条啊，三年为期，不要利息，这是不是趁火打劫？”方月华拿出借条展示，胡掌柜的媳妇儿急得不得了，跟在方月华身后追着要：“月华啊，咱们有事儿两家说好不好？别闹的大家伙儿都不安生行不行？是我家掌柜说错话了，我替他认错，这点儿小事儿……”

　　“不是小事儿！你们昨儿晚上说我家趁火打劫，没借钱，今儿我家门口，两次出现死老鼠，我要说的是这死老鼠的事儿！”方月华转头，高声喊道：“要是人人都和你家一样，不借钱就扔死老鼠，那谁家还敢推辞？那人家要真没钱了怎么办？”

　　“你们家可真够恶心的啊。”钱书文的娘当即说道：“就为这借钱的事儿，弄这肮脏东西来？”

　　“不是我家扔的，大家几十年的邻居了，我家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家吗？”胡掌柜的媳妇儿急的冒汗：“方家可能是得罪了别人呢？”

　　方月华冷哼：“这一个月以来，就得罪你们家了。”

　　“真不是我家，我发誓，要是我家干的，月华啊，咱们有事儿家里说话？”胡掌柜的娘拦着方月华说道，笑的很是谄媚了，方月华不受这一套，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又冲着钱书文的娘等人点头：“多谢大家伙儿听我说话了，有空来家里喝茶啊，我刚做了点心，我爹说有他三分真传了来尝尝呗，正好我娘一个人在家做针线呢，都来啊。”

　　“一会儿就去。”和方家关系好的就立马应下来了，关系一般般的也就点头笑一下，没当回事儿。

　　方月华趾高气昂的回家，方赵氏有些无奈：“你这脾气实在是太冲了，咱们本来也没什么证据……”

　　方月华笑眯眯的：“要是弄错了，大不了咱们上门赔罪嘛，你闺女我，能屈能伸。”她觉得是没弄错的，她看胡多金很不顺眼了，第一怀疑就是胡多金兄妹俩。

　　方赵氏没好气的瞪她，虽然想教训她吧，但正好有邻居上门，她也只好暂且放下，先去招待邻居们了。

　　方月华知道这些邻居们凑在一起大约就要说胡家的八卦事情了，正好她不想听，就打算出门玩儿去。不过一出门就遇上了胡金宝，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了两天大牢，胡金宝整个人显得阴森了许多，看方月华一眼，都让方月华觉得自己是被毒蛇盯了一眼。

　　不过，她胆子大，还是得看回去。然后，擦肩而过，谁也没和谁打招呼。反正目前看来，两家是没什么交好的希望了。

　　方元一晚上没回家了，方月华就打算趁这会儿过去看看，若是店铺里忙，她还正好能帮帮忙。

　　可是巧了，她这边刚到店铺门口，那边就有个十七八的少年郎，正带着人往铺子里去。方月华瞧一眼就觉得那少年郎有些眼熟，但又觉得应该不认识，毕竟人家穿那衣服，可是华贵的很……哎，等等，好像真的认识？

　　方月华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就有些无语了，十年后显得很……嗯，庸俗的端王，就是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时间对这位端王，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