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小土堆儿

15、都可以

　　进府当天，越子实果然奉命来给宁季兴治伤，宁季兴却破天荒的，要傅风七回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傅风七还是乖乖去了院子里等着。
　　越子实想不明白宁季兴要干什么，有点紧张，他却神色正常地解开衣服让越子实检查、换药。只是越子实感觉到宁季兴灼热的目光一直死死盯着自己，配药的时候都不自觉抖了抖。
　　“是你吧。”宁季兴终于开口。
　　“什么是我？您在说什么？”
　　“给我演示炼丹、制药，然后以行走江湖为由，换了一副面孔来教我易容，等我走后又换回所谓关门大弟子的身份，我说的对不对？”
　　“……”越子实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给宁季兴上药，宁季兴任着他给自己包扎：“陈子昂，你骗我这么久，真是厉害。”
　　越子实放弃挣扎，再开口已是陈渊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就刚刚。之前只是猜测。我就说，就算时间过得再久，傅怀远也不至于性情变得这么多，每次见我还一副故作亲密的模样，结果这次却完全不考虑我的安危。真是无情呢。”
　　“我……”
　　“打住，我不想知道你们背地里在搞什么，你也不用费心思编借口了。我明白，为上面办事的总要有点苦衷，我也不会问你我到底是个什么位置。请你转告他们，该我做的我一定会办好，请他们放心。”
　　“对不起，乐安……”说完室内就陷入了冷漠，陈渊收拾完东西，叹了口气就出门了。
　　出门时正对上发着呆的傅风七。傅风七拱手：“六哥。”
　　陈渊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傅风七进门的时候，宁季兴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傅风七进来，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来啦。”
　　傅风七走到床边：“刘凌他们听说你回来了，要给你接风……”看了下宁季兴脸色，傅风七迟疑了一下，“要是太累，就回绝了吧？”
　　宁季兴笑了笑：“没事，不累，吃顿饭有什么好累的。”

　　“他知道我的身份了。”
　　傅怀远提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他知道……”
　　陈渊叹口气：“应该还不知道，不然，肯定会大发雷霆的。”
　　“呵，”傅怀远冷笑一声，“知道又怎样，发脾气，他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个……”
　　“王爷！”陈渊呵斥，“请嘴下积德！”
　　傅怀远看了陈渊一眼：“我真的不明白你跟开诚，一个个的到底喜欢他什么？”
　　“王爷若放下偏见，也会喜欢他的。”

　　傅风七还在心里暗暗想要是宁季兴今晚被小孩们缠住，就强行给他带回来，却没想到宁季兴玩得比小孩们还欢，完全不顾及身上的伤。
　　要不是喝了一壶后被傅风七拦了下来，可能还要继续喝下去。傅风七一向不喜欢师弟们酒后活动，以前从不参与他们的宴会，这次被迫待了半个时辰已是很不耐烦。宁季兴在玩得尽兴的空闲看到了傅风七的神色，催他不想待了就赶紧回去。
　　“待着干嘛呢，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啊。”
　　傅风七看着宁季兴熏得微红的脸，有些不高兴：“你身上伤还没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宁季兴却摆摆手：“不用管我，我没事的，这点小伤我心里有数，你走吧。”傅风七看他一脸不耐地赶自己走，又生气又委屈，却不知道这情绪从何来，只能生着自己闷气离席。
　　宁季兴知道他关心自己，不应该对他这种态度。可他现在心情真的很闷，又偏偏没人可说，只想寄一切于酒中，想让自己彻底忘掉一切。他不问真相，是因为他不敢知道真相，他知道真相一定是他不愿意看到的，而他不敢去想。可这件事却从第一晚无人来救开始就围绕着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刘生他们放弃了自己。
　　傅风七走后没人看着他，他就放肆了喝酒，可惜小师弟们准备的都是些小孩喝的玩意，喝了几大壶也醉不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刻意放纵自己，与师弟们划拳打闹，好似什么烦恼都没有，却在离了宴会现场后，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他还是忘不了，忘不了受到的对待，忘不了自己像颗弃子一样被弃之不顾。这种委屈在看到了花园中等着他的傅风七后，放大到了极点。他扁着嘴，将额头靠在了面前人的胸膛上，手紧紧揪住了傅风七的衣角，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饶是有再大的脾气，也在看到他瘪下来的嘴的一瞬间消散了，傅风七只当他喝多喝醉了，把早就准备好的解酒药强塞进宁季兴嘴里，扯着他回院里。
　　可宁季兴回院里后更加不老实了，一身酒气地撒着泼说还要喝，傅风七开始怀疑醒酒药没有起效，还是耐心哄着他去泡澡换衣服。待到把人安顿好再扔被子里，宁季兴还嚷嚷着要划拳。
　　“小七！咱们俩来划拳！我告诉你哥哥可厉害了！”
　　傅风七也不回应，只是默默用了力连人带棉被按在床上，宁季兴挣扎不开，越发不开心地朝傅风七吼：“你干嘛！放开我，你不陪我玩，我去找瞿飞他们！”
　　憋了一晚上的火终于彻底爆发出来，傅风七没忍住低头咬住了宁季兴的肩膀，刺痛让宁季兴抖了一下，却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等到傅风七松口，看向床上那人，眼神澄明，哪有半分醉意，不过是借醉装疯罢了。
　　“你为什么咬我？”
　　“……”
　　“你不开心了是吗？”
　　“是。”
　　“你为什么生气？”
　　“……”傅风七再次沉默了，宁季兴也不催，就静静看着他纠结地皱眉。
　　“因为，你跟他们喝酒，你身上还有伤，你喝太多了。”
　　“是吗？那你咬我干嘛？我身上还有伤呢。”
　　“我……”
　　“我来问你吧，你是不是看我跟他们玩得开心，不高兴了？”
　　点头。
　　“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我冷落了？”
　　点头。
　　“是不是觉得有些吃味，想让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傅风七刚要点头，忽然发现这句话的意味，猛地瞪大了双眼震惊地看向宁季兴，后者却噙着笑看他，也不等他回应，伸手去拽傅风七。
　　傅风七怕大力挣扎会扯伤宁季兴伤口，半推半就地就被宁季兴拉倒了，压在宁季兴身上。
　　身下人笑眼盈盈：“可以噢，小七，想吃醋，发脾气，占有我，都可以的小七。”说着就揽上傅风七的脖子，将他的头也往下带，软软的嘴唇贴上了傅风七的。
　　傅风七哪里有过这种经验，除了宁季兴，此前从没有人离他这么近过。
　　傅风七不爱喝酒，今晚也没喝多少，此刻跟宁季兴交换了个充满酒气的吻后，却觉得自己好似醉了一般，晕晕乎乎的。

　　。

　　等到傅风七亲够了，才披上中衣，去外面让下人烧水。
　　待水准备好了，宁季兴也已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傅风七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慢慢放进浴桶里，给他清洗干净，擦干，又给身上的鞭痕重新上了药，才把他放回床上。
　　傅风七用剩下的水随便清洗了下自己，就让下人们把水扛出去倒了。回到床上躺下，这时傅风七才发现，原来两人一起睡，不仅是安慰宁季兴，也是给了自己极大的安全感。
　　他伸出手牵住宁季兴的手，满足地看着宁季兴的睡颜，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宁季兴的脸颊，确认这一切是真的，才慢慢陷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欢乐的小土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