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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   詹子恒与她分居,让郦云舒开始意识到她们的婚姻出了问题。也许丈夫说是是对的,她们之间业已有了信任危机,虽然表面上是因为伲江绿道别这件事引起的,但她内心一潭春水被甘柿林吹皱。她不能判断会不会引起更大的波澜,至少不能像以前平静。
      从认识甘柿林的这些天,她的心被莫名其妙的情愫动荡着,盼望着去认识,去探究在甘柿林身上潜存的玄奥,她被一种强大的驱力推动者,觉得生活突然露出一片艳阳天。有时她也会被幸福之后的恐惧笼罩,不过在喝杯清茶吃片面包后,就马上为自己开脱说,她对甘柿林的兴趣,就像作为一名医生对人身体奥妙的兴趣一样,只不过好奇而已。
      现在詹子恒已经用分居对她们的婚姻做出抗议,她不得不回头重新审视和检讨自己思想和行为对丈夫的伤害。婚姻是个易碎品,一不小心打碎难以粘合如初。她不想更不能复制那些“打碎粘合”家庭的婚姻模式,他必须冷静理智对待自己头脑里闪现出种种不符合现实的想法,在婚姻的道路上她同样不能思想分驰,要保持高度头脑集中且小心翼翼,一旦遭遇意外的 “车祸”,将面临“车毁人亡”的结局。
      她竭力把自己封闭起来。这些天除去上班,把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妙妙身上,忙着接女儿上学下学,给女儿辅导课外作业,想把自己完全充实起来去挤掉头脑中的杂念。
      期间,甘柿林有一次给她打电话,邀请她参加高山县籍在京人员回乡接风宴会,她接到电话尽量控制着自己,婉言谢绝了。甘柿林说没有你的参加,大家会觉得没有兴致,起码我是感觉索然无味。她表现出淡淡的口气说,我正在给病人看病。便挂了电话。
      她虽然怅然若失,却觉得能够控制自己不为甘柿林血脉喷张,和丈夫的婚姻就能够存续下去。她在甘柿林面前已经软弱不堪,现在竟然编谎话抗拒他,说明还没有达到让甘柿林魔鬼缠身不可救药的地步。詹子恒是爱她的,为了爱她在改变自己,她必须回过头重新加固自己飘摇中的婚姻。
      她去接女儿回家过中秋节。路上哄妙妙说,爸爸答应今天晚上要带我们去甚水河上看月亮,能看到月亮里的嫦娥和玉兔。吃晚饭时候,妙妙狼吞虎咽,还催爸爸快吃。詹子恒感觉有些异常问女儿,妙妙说,妈妈说你答应要带我们去甚水河看月亮。他脸一沉,想埋怨不该对女儿撒谎,抬眼见妻子偷偷给女儿挤眼睛,立即明白妻子的心思。
      他与妻子近一星期没有说话,当然不愿这样一直冷战下去,折腾到筋疲力尽,最后劳燕分飞。他狠心把冷战进行到如今,只想告诉妻子,他对她们目前的婚姻不满意,提醒她必须收敛她的行为,否则一直走下去后果会更加严重,甚至是毁灭性的。
      见妻子对自己示好,詹子恒顺势笑着对妙妙说,是“赏月亮”,只有没有文化的人才说是“看月亮”。妙妙眨着眼问,赏月亮和看月亮有不同吗?他解释说,“赏”有观赏的意思,以前有文化的人心中有什么愉快的和不愉快的事,都爱借月亮把想说的话说出来,月与人相通,人与月接近,就成了朋友。而“看”月亮,只停留在眼睛的反应上,与心灵不相通,是不带感情的。
      妙妙说妈妈一直对我说“看月亮”,她没有文化。郦云舒笑着说赶快收拾收拾出门吧 ,出晚了,月亮就回家睡觉了。
      两人拉着妙妙的手出了家门。沿着甚水河大堤来回走了一趟,妙妙走在中间蹦蹦跳跳,小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们之间虽没有直接搭话,有女儿在中间来回串话,倒也其乐融融。
      走在回家路上,女儿问咱们今天晚上是“赏”月亮呢还是“看”月亮呢?他说当然是“赏”月亮。女儿又问,既然是“赏”月亮,爸爸怎么闭着嘴不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詹子恒说要向嫦娥学习,耐得住寒凉耐得住寂寞。女儿问玉兔耐不住寒凉耐不住寂寞吗?为什么爸爸没有说向玉兔学习?
      她听出丈夫话里的话,说嫦娥、玉兔都是古代人瞎编出来的,其实月亮里面什么都没有。妙妙问妈妈说的是真的吗?詹子恒说等你长大了,什么都清楚了。妙妙嘟噜着说,爸爸妈妈都长大了,还没有弄清楚月亮里有没有嫦娥、玉兔,要不为什么说的不一样呢?她揶揄说道,你爸爸是个大学问家,什么都能编出故事来。
      詹子恒想辩解,见女儿一走一跳欢快的样子,心里生出几丝悲戚。假如与妻子分崩离开了,恐怕受到最大伤害的是女儿。他摩挲一下女儿的头弯身对女儿说,假如让你在爸爸妈妈两人之间选择一个人,你是喜欢和爸爸待在一起还是喜欢与妈妈待在一起?妙妙停下来蹦跳问,为什么爸爸要这么问呢?
      她在一边说,你爸爸是吃饱撑着了。心里还是掠过一种不祥的预兆,害怕就此下去,她和丈夫最大的分歧不在“看”月亮还是“赏”月亮的分歧上,而是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她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把家庭解体掉。

      回到家里,妙妙回到自己卧室睡下。詹子恒坐在女儿床边,想着今晚是睡在女儿旁边还是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在他心中的疙瘩没有解开之前,他不愿与她同床而异梦。
      抬起头见妻子推门进来,说回咱们的卧室吧,我有话要说。他有些不情愿,妻子已把他的铺被抱起来走回了卧室。他磨蹭了一会,觉得她已经放下架子认软,便走回卧室。他坐在窗前的摇椅上,望着黑洞洞的窗外说,我还是想听听你对那件事的合理解释,没有解释清楚之前,我不想听其它任何的话。
      郦云舒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天晚上伲江绿与我道别我确实与他在一起。拿出手机调出伲江绿发回的信息给他看:那晚与你道别,坐在火车站我有些后悔,再过一星期就是中秋节,如果我们几个同学聚在一起月圆人圆该多美好。现在独居异乡为异客,举目望月不觉怆然伤感,好在一轮明月千里共婵娟。我已应聘到一家公司暂时打工,勿念。
      詹子恒胸中堵塞一块石头落了地。在他心目中,妻子是看不上伲江绿的,他只不过是妻子的追随者而已。
      詹子恒看过手机里的信息,把手机放在床柜上,抱歉地向她笑了笑说,我也不是小肚鸡肠,有些事都是往一块赶的,看来我真的把你误解了。走过去把妻子的被子摊开铺在床上,然后把自己的被子并排铺在一起。站在床边审看了一会,觉得有些不合心里的意思,打开柜子翻出一套双人牡丹红真丝家纺,等妻子搭把手来更换。
      郦云舒没有理会,却坐回到窗前的座位上,一直把脸迈向黑黝黝的窗外,过了许久,想起丈夫刚才说的话,说道:这不是误解的问题,是你心里有一道坎翻不过去。他没有争辩,把两个枕套换上,又把两个枕头放在一起,两个枕头并起来是牡丹并蒂双开的图案。他往空中跳起,像顽童似的猛地扑在床面上。
      她看出丈夫头脑里阴霾扫尽后的兴奋,站起来把窗帘拉上,室内的灯光温暖起来。她从衣柜里拿起一套粉红色真丝睡衣换上,欲对丈夫作迎合。詹子恒有些失而复得后的激动,走过去一把把妻子搂在怀里,甚至顾不得亲她,弯腰把她抱起,像结婚时新郎抱新娘入洞房姿势,把妻子半扔半放在床上。
      看着妻子,詹子恒如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就在他扑向自己猎物的时候,看见妻子无意间用手拢了拢半开的胸门,他的头脑忽闪一下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恍惚中感觉到妻子似乎还沉着脸,显出她的不情愿。他的热情像沸腾的水中加入一瓢凉水立刻降了下来,软绵绵地坐在床边上,木呆地看着妻子。
      他脑海里那些沉淀下去的思想又浮了出来。从与妻子结婚起,他就开始感觉到中间横着伲江绿,如云雾时有时无,他能品出妻子在接受伲江绿给她的温暖,甚至有一点暧昧的情愫。但他并没有在乎,伲江绿给他的只是心情不佳时“一点醋意”,转好了便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了。
      甘柿林的出现,他感到了压力。现在妻子向他证实那晚与伲江绿的道别,暂时解除了甘柿林的警戒线,但在他心的深处还笼罩着一层雾幔,时不时像水泡泡冒了出来。他希望与妻子中间的关系是真空的,没有半点杂质浸染,然而凭直觉感受到,妻子在欣然接受这个陌生男人给予她的影响。这样想来他对妻子有意迎合又心里外驰感到素然无趣。
      郦云舒感受到丈夫的心理变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在詹子恒幸福鱼跃的时候,她心里曾掠过一丝悲凉,觉得自己与丈夫即将到来的鱼水之欢,是她百般证明清白后丈夫对她的奖励,好像摇尾乞怜得到的。她压着心底的不快,换上粉红色睡衣,想以妻子的温柔消除她们之间的隔膜,然而她并没有多少心情,只是用这种特有的方式想保持这个家的完整,让她和丈夫的感情尽快稳定下来。
      她半倚半靠在床头上,用一种她都感到羞涩的语言说,我要你把我的睡衣脱下来。詹子恒耳朵支棱了一下,不敢确定话是妻子说出来的,看到她身体曲成柔蛇,明白妻子的意思,伸手去解她睡衣的纽扣,这睡衣有一排用以装饰的布扣,他全然不知,笨手笨脚解了几下并没有解开,想凑近看看有什么玄机,她用力一扯衣襟,听到啪啪几声暗扣的响声,把自己身体暴露出来。
      他扫看她几眼,见她眼睛里并没有火一样的欲望在燃烧,仰躺在床上,像是等待在完成一项公事。他匆匆完事,见妻子背过身似乎打了一个哈欠,嘴张至半口时,感觉会让丈夫难堪,便用手掩住半张开的口。
      他感到妻子的心不在焉。郦云舒也感到他的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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