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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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闹事的刘妈
老周家把纪宣怀领到了打谷场，又领了回来。
然而这回不一样了，去的时候他还不是老周家的人，而现在他却是了。
林娇娇有些高兴，毕竟放在自己家里能照看着，别人要是欺负他了，她就上去挡一挡，总不至于弄得太难看。
而放在别家就不一样了，要打要骂的，她也管不着那么长啊。
丁春蓉心里不太乐意，她觉得家里多了一张嘴，自己两闺女更吃不到什么了，可是她看着婆婆的脸色，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回自己屋子去了。
刘秋云就气闷了，让她自己娘家去养，她不高兴，眼下轮到自己家了，她就更不高兴了。
第二天，刘秋云就回了娘家抱怨。
“娘，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家就得养这个孩子？”刘秋云一脸的怨愤。
刘秋云的嫂子这会儿抱着孩子进来，阴阳怪气地说：“哟，你们家捡来的孩子，你们不养，难道我们养啊？我们才不接这烂摊子呢！你们老周家真是多管闲事。”
刘秋云本来就一肚子埋怨，现在被嫂子这么一说，一点就着了，“噌”得站起来：“你说啥呢？”
刘秋云嫂子这会儿也不甘示弱：“说你们家多管闲事啊！”
孩子这会儿也哭了起来。
刘妈头疼地拍了一下桌子：“吵什么呢！”
两人才消停了下来。
刘妈朝儿媳说：“孩子他妈，你先抱孩子回屋喂奶哄哄，别瞎掺和。”
刘秋云嫂子有些憋屈地抱着孩子走了。
刘秋云委屈又恼怒：“娘，你说婆婆怎么对一个捡来的小乞丐这么好呢，我看那孩子心术不正，就是想赖在咱们家蹭吃蹭喝，偏偏婆婆还护着，对胜武都没这样的！”
刘妈听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还有这事？”
刘秋云一提这个就气不过：“那可不是，上回我带胜武回家，就被婆婆打了。”
“打我乖外孙？”刘妈气上来了。
“还不是为了那小乞丐，胜武不过是和他小打小闹了几下，被婆婆看见了，就要教训胜武。胜武被打的……我这个当娘的看着都觉得可怜。”
刘妈面色愤怒，跟刘秋云说：“我看，还是得让亲家把那孩子送走，哪儿捡的送哪儿去。捡来的还能越过亲孙子去？”
刘秋云也觉得是这个理，可是又觉得不放心：“可大队长都说了让我们家收养了，这又把孩子给赶出去，会不会……？”
刘妈白了她一下：“你这丫头脑袋真是不灵光，那非得当着大家面把那孩子赶走？就不能等夜里头偷偷送走？”
刘秋云眼睛一亮，是个办法。
“走，我跟你一块去亲家那说说。”
刘妈气势汹汹地和刘秋云朝老周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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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家这会儿男人都出去了，丁春蓉家里堂姊妹结婚，回娘家了。家里还剩方桂芝、周美珍和三个小孩儿。
方桂芝和周美珍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纳鞋底。现在挖河挖到太平村，男人在淤泥里头干活，鞋子很快就穿烂了，她们得多做一些鞋子。
好在年底近了，河里冬天上冻，泥土结冰，就忙活不了了，那个时候就可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了。
今天日头好，院子里还用竹筐摊了柿子来晒。
林娇娇和二妞就在竹筐旁边玩，纪宣怀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
林娇娇一边和二妞翻花绳，一边竖着耳朵听方桂芝和周美珍说了些什么。
方桂芝看了眼纪宣怀，对周美珍说：“这孩子年岁也不小了，虽然是是不得已收养的，但是咱家也不缺这一份劳力，还是让他上学去吧。要是以后大字不识一个，那才叫人笑话。”
周美珍有些诧异地看着方桂芝，目光中闪过赞同和欣喜，连连点了点头。
林娇娇也很惊讶，没想到奶奶竟然肯让一个捡来的孩子去上学。她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担心，去上公社小学也是要收学费的，一个学生一学期两块钱。在村里，超过一块钱的都是大数了，两块钱，也不知道家里肯不肯出。林娇娇看了纪宣怀一眼，又收回目光低下头，有些忧愁。要不她晚上跟爹撒个娇？看看爹能不能凑一凑。
对未来大佬好，就是对以后的自己好啊！她一点儿不敢马虎。
纪宣怀察觉到林娇娇的视线，一会儿惊讶，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愁眉苦脸的，有些好笑，也有些莫名其妙。
方桂芝也想到了这一茬，自言自语地说：“这事情我去跟大队长说说，说不定能免了这孩子的学费。要是不行，咱们再凑凑看吧，这点钱还拿得出来。”
林娇娇在一旁听着，眼睛一亮。是啊，大队长应该会同意的，这事情有门儿。
她脸上的笑意还没收回来，就听到门口来了人，她连忙抬头去一看，就看见刘妈身后跟着刘秋云，一块儿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哟，亲家，一个捡来的孩子还要上学哪，真当成亲孙子看了？”刘妈本来心情尚可，可是一听说要为了一个捡来的孩子花钱去上学，她听了就很不对味了。
她外孙，方桂芝的亲孙子胜武也没见她这么上心呢，平时不是教训就是揍的。上回胜武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头就一肚子的气。
方桂芝没想到刘秋云回了一趟娘家，竟然还把亲家母给带来了，而且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模样。
林娇娇和二妞停下翻花绳，看起大人来了。林娇娇皱了皱眉，这刘妈看着来者不善啊。
方桂芝放下针线，站了起来：“刘亲家来了，快来坐下说。”
刘妈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我可坐不起，我就是来问问，那捡来的孩子，你们真打算养了？”
方桂芝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她这亲家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先沉住了气，说：“昨天在打谷场上，可是亲家你抓到的阄，本来是该你养的，但是你们家不养，我们家愿意把这孩子领过来，当然是养了。”
“怎么着，亲家想通了，觉得这孩子不错，又想给领回去了？”方桂芝宵宵说。
刘妈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讪讪地说：“方大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时你可是答应好了的。”
“那你刚才问的啥？”方桂芝毫不留情地说。
刘妈这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被方桂芝带着兜了一个圈子，恼怒不已，直接敞开了话头：“我说亲家，不是我要怪你，实在是这半大的孩子不好养，你家里头孙子孙女那么多都还养不过来，再要一个？能养得了吗？”
方桂芝四平八稳地说：“养不了也得养不是，怎么着，亲家见我们有困难，想帮帮忙？”
刘妈感觉自己拳拳打到了棉花上，气不打一处来：“方桂芝，少给我打马虎眼呢，我可知道了，你前儿为了那孩子把胜武打了一顿。这可不对吧，到底谁是你亲孙子？你捡了一个养的，就把亲的都忘了啊，有你这么做奶奶的？”
方桂芝一听她提起胜武，心中也有气，胜武现在这样子，有一半是他妈给惯得，另一半就是姥姥给惯的。惯成现在这幅模样，她看了都心痛！
“你赶紧问问附近村子哪家缺儿子的，把人给送过去两全其美，这孩子，不能留在老周家！”刘妈想起来自己过来的正事。
林娇娇听着听着生气了！
这刘妈怎么不知好歹呢！昨天明明是她抓到了阄，自己非赖着不养。现在有人养了，她还不让，真当这个家姓刘不姓周了？
“既然说到胜武，那我就跟你好好唠唠！”方桂芝也生起气来了，“这孩子小时候虽然皮了些，但也没朝人蹬鼻子上脸，你们娘俩，天天胜武长胜武短的，把这孩子惯得打兄弟姐妹不说，什么腌臜话都骂得出来，你们还有脸说我打这孩子？”
“我再不打怕他以后成不了人！”
方桂芝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刘秋云的目光不由得心虚了一下。
可是儿不嫌母丑，做娘的也没有嫌弃自己儿子的啊。胜武除了性子顽劣了一些，有什么大错吗？婆婆这也太大题小做了！
刘秋云心里又有些不高兴。
刘妈快言快语，先一步说了出来：“胜武怎么成不了人了？你把那孩子收养了，把什么东西都给他，胜武才成不了人呢！”
方桂芝气得冷笑连连，瞧瞧这都是什么歪理！
这能教好娃娃才怪呢！
“这孩子我收养定了，怎么着吧！”
刘妈年轻时候也是个泼辣的，见方桂芝油盐不进，有些急了，一急，就伸手推了方桂芝一下。
旁边的周美珍看着心里一紧，连忙把方桂芝扶住了，愤怒地瞪着刘妈：“啊……啊啊！”
林娇娇也慌了一下，连忙跑了过去，朝刘妈气愤地说：“刘奶奶，您怎么能推我奶奶呢！”
刘妈看见周美珍和林娇娇，心里头是瞧不起的。一个哑巴和哑巴生的孩子，还住在老周家分口饭吃！
“还有美珍，你一个小姑子都嫁人了，怎么还赖在家里不走啊？”刘妈又开始朝周美珍叨叨。
周美珍脸色就白了。
林娇娇感觉自己出离愤怒，冲上前就说：“刘奶奶，我娘住在周家，是每天挣了公分往家里拿的，我爹天天在公社小学里教书，没少多辅导胜武哥，每个月领了钱哪回不是买肉回家吃了。不然您以为二婶每次拿回娘家的猪肉都是哪儿来的。”
“我爹娘老实，比不上二婶娘，天天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不去工地干活还一口没少吃！”
刘妈和刘秋云被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被一个下丫头揭了老底。
刘妈恼羞成怒，抓住林娇娇的头发就骂道：“你这个小蹄子！说谁呢？今天我不得好好打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林娇娇尖叫了一声，头皮被抓的生疼，连泪花都一下子涌出来了。
周美珍“啊”了一声，松开方桂芝，上前就拉扯着刘妈的胳膊，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而刘妈伸出了另一只手要打林娇娇，巴掌就要落下来的时候，林娇娇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你这要饭的滚开！”
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头发也被松开了，林娇娇睁开了双眼，就看到了令她惊奇的一幕。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宣怀过来了，一手捏住刘妈的手，一手钳住她的肩膀，将她一个反身绞住。
这一幕似曾相识，林娇娇想起来，纪宣怀也曾经用这一招制住周胜武。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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