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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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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篛自问,女人这种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这个女人居然一直在藏拙!
害他出尽了洋相!
他还自责自己欠她!
他才不欠她!要欠也是欠花和宝的,哪里欠她!
篛很生气,是以在晏把他从木头妖手里救回来而后替他把木头妖虐得啊啊叫的时候他也不想感谢这个女人。
这是个女人吗?女人这样戏弄人的吗?他宁愿相信她还是个人妖!
但晏不仅是女人,还是个法力高强的女人,她三两下便消灭了木头妖。
木头妖被魂飞魄散后,晏便拎起他的尾巴洋洋得意:“可感谢我救你?”
篛喷出一口蛇唾没:“爷谁也不服。”
“哼!”
晏把脸上的蛇口水用飘带抹掉,脸拉下来,道:“本来想着你若服软,我就把红绳给解了,现下嘛…”然后晏粗暴地把他的头尾打成结又扎回头发上,“继续当扎绳吧你!”
篛傻眼。
不过篛能屈能伸,赶忙调整下情绪,放缓语气,道:“我感谢人族神的继承人把我救出水火之中,人族神的继承人就是机智灵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精明能干善良美丽的美人儿。”
看,他都把爷换成我了,够有诚意了吧。
且他把所学过的所有夸人词都用上了,还没戏?
但是晏冰雪聪明的人,冷冷一哼:“你就是把我夸成花儿也没用了!”
然后晏再不理睬他篛,把骆驼放生,手一伸唤来一朵云采,上云就疾飞起来。
风忒大,吹在篛满身伤痕的身上疼痛无比。
篛哪愿被这般对待,想发火,但现如今晏法力高强,他弄不过人家,相反要是惹毛了晏,她弄他可毫不手软。
于是篛忍。
但是晏驾云忒快,一会便已过万重山,过了万重山之后,风变得更大,天亦开始冷起来,然后渐飞渐冷。
冷,晏就从袖子里掏出乾坤袋,从乾坤袋中掏出买的那件红狐毛披风把自己裹了严严实实,然后呢,把藏袖中的鸟梓往袖子深处塞了塞,一人一鸟暖暖和和。
而篛被冻得瑟瑟发抖。
人家问都不问他一句。
篛再想他忍。
就是忍着忍着篛觉得有些忍不下去了,因为这飞着飞着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雪花飘落在他身上,不一会,他便被雪花埋成了雪蛇。
雪花化水浸入他的伤口,痛得他忍不住抽了好几口冷气。
这时身下还传来晏的得瑟声:“可心甘情愿服?”
服?服个毛!
篛想开口把三个字说出去,但是蛇嘴被冻住了,话说不出来。
晏哼一声:“倔是吧,好!”
晏继续快飞。
不一会,篛发现自己的头有些许发晕,既而眼睛也撑不开了,再之后,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晏停下云,伸手拍了拍头发,拍了一手雪。
雪很凉,凉入骨。晏想,平时受丁点委屈就作天作地的某个怎么半分反应都没有了?
晏心中一惊,忙把蛇抹下来。
蛇两只眼白往上翻一动不动。
他死了?
晏只觉得自己的魂都掉了。
他不能死,绝对不能死!他是她的梦中人呀!
晏颤抖着手探他的鼻息。
有气息。
晏长长嘘口气,急忙把蛇塞进她的心窝口,加速往前飞去。
***
篛是在一间灵力蕴绕极其暖和的房间醒来的。
当时篛感觉身子也不疼了,抬眼去看,发现他躺在他的竹篮子里,而身上的伤疤好了不少,应是有人为他疗过了伤。
竹篮子摆在床角,熟悉的角度熟悉的配方,篛想,晏那个女人底子还是花和宝,心软着呢。
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便伸头找晏。
房间里没晏,倒是看见鸟梓在窗枱上睡觉。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是个灵秀的小侍女,小侍女见他醒了,眨眨眼睛道:“醒了?”
这侍女灵力绕身,应非一般之人。
篛高傲惯了的,小侍女哪里入得了他的眼,未见到想见的人,便大爷般问小侍女:“这破地是哪个旮旯,穿浅红衣的女人哪儿去了?”
小侍女挺单纯的,听篛这般傲慢口气也不生气,笑意朗朗道:“这里是人神之邸,这房间是晏小姐的闺房呀。”
人神之邸?看来回到她的老家了。
小侍女自来熟,还在巴拉拉说,“唉小蛇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小蝶,看你满身伤这是怎么弄的?晏小姐叫我候你到醒,她去看瞄少了…”
小侍女是个叽叽渣渣的性子:“晏小姐这一去百年,小蛇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她…”
篛注意到“瞄少”二字。
篛立马游出竹篮,阴沉沉问小侍女:“你家晏小姐在哪?”
小侍女一腔热血却得如此恶劣对待,单纯的小侍女就被吓到了,哆哆嗦嗦道:“晏,晏小姐在后花园…”
篛掉头就往屋外游去。
屋外与屋内两个世界,屋内如春,屋外却是冰雪洒满天地。
篛身上还有未好的伤痕,外头冷风一吹,吹进伤口,如刀刮骨,但是他却不知道疼,他非得看看这个令晏来了老家后便抛下他的瞄少到底是何许人。
后花园,顾名思义,必是在府之后。
于是篛便往府后游去。
转过三个走廊,果然在一片种满冰草的花园里见到了晏的背影。
倒没见到别的什么男人。
篛认为男人定然还未出现,便偷偷游到一株冰草下躲起来。
想着到时候看先咬死哪一个。
那头晏独自一人正蹲在地上自言自语。
隔得远,篛隐约听到什么“死”之类的。
乖,篛扭动身形,悄悄游近些,倒听听什么死不死。
“瞄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怎么丢下我就去了,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嗯,死了?
篛窃喜,原来什么瞄少是个死人呀。
篛便贼兮兮伸长蛇脑袋朝晏身前看,果然见晏跟前有一座坟。
只是那坟瞧着有几分小。
“瞄儿,还记得我走时你扒在我怀里,你怎么也不愿让我走,我答应你会很快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之后发生了许多事,如今我们竟已生死离别!”
晏的声音凄凄泣泣,听着怪有几分悲凉的。
篛又有几分不开心了。
篛想不过死个男人,有这么伤心吗?
还扒在怀里,两人曾经是有多亲密?
“你最喜欢薄荷,我为你买了个薄荷脚圈,本来想亲手给你套上,没有想到再也没有机会了…”
晏伤心至极,说着说着肩膀开始抽动,渐渐哭到不能自已。
瞧着晏那番动情伤心的模样…篛心中,突然涩涩的。
篛想,原来,人家心里早已经有良人…
他还曾说以后不会让她哭,但是她为心上人哭,他又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去阻止她哭?
篛心头的火“啪”地一下被漫天飞雪给淹灭。
他不开心地转身返回了屋。
小侍女还在,正在整理屋子,估计是怕篛了,看到篛回来了缩了缩身子,既而当没看见继续手头的动作。
篛秧秧钻回竹篮子里,想,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人家哪怕死了,还得某人惦记不忘。
篛想,养好了伤,红绳也不解了,他走人。
与那扰人心烦的女人各走各的阳关道独木桥。
才这般想,门“咣”地被推开,那扰人心烦的女人冲了进来,抱住小侍女又哭得稀里哗啦:“小蝶,瞄儿最后有没有说想我?”
小蝶说:“晏小姐,其实瞄少…”
话才说一半,有人抢话道:“想你个毛线。”
篛心头不快,实在管不住自己的嘴,又道:“死都死了,想他想你有用吗?”
晏放开小蝶,把眼泪擦干,斜瞄篛,冷道:“你知道什么叫感情吗?你知道什么叫思念吗?哦,对,对对对,你怎么会懂,你是蛇嘛。”
晏停顿,刺激:“冷血动物一枚嘛。”
篛想说他懂,因为他有心上人。
这时小蝶道:“晏小姐,其实瞄少…”
篛冷哼一声:“爷就算不懂,比你滥情的好!你不是很宠爱臭鸟吗?才回神邸就把它给抛一边去了不闻不问,还跟爷谈感情谈博爱?”
晏气得跳起来,手指指篛:“自沙漠一战后梓儿便爱睡觉,我就是因为宠它才不打扰它让它好好睡,怎么不闻不问了?”
小蝶说:“晏小姐,瞄少…”
篛叱牙:“借口,你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东西!”
晏明显生气了,把袖子撸起来,双手插腰恶狠狠指篛:“你再说一遍!”
篛同她杠上了,蛇尾一翘,蛇脖子梗直:“喜新厌旧!见一个忘一个!”
晏跨步上前就掐篛的蛇脖子,篛亦不甘示弱,蛇尾亦缠住晏的白脖子,两个你掐我我缠你,可劲地互相折磨。
“本姑娘比你好了不知多少倍!本姑娘从小就博爱万物,宁愿吃素也绝不伤害生物一枚,像你?!”
“爷怎么滴?!”
“怎么滴?杀人不眨眼喝血不留汁!杀我也就罢了,连花和宝那么善良可爱的人也不放过!”
“花和宝不就是你吗?爷杀了你不也复活了你?”
“反正你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和你拼了!”
“爷也和你拼了!”
“啊--”
一声刺耳的高“啊”声传来,互相掐脖子的两个互望,都不是对方发出的,两个同时转头看小蝶。
小蝶“啊”完,见两个终于看过来了,气恼道:“你们能不能听我讲句话?”
晏手上不松,篛蛇尾也不松,两个互相掐得翻眼白,已说不出话来。
小蝶道:“瞄少转生了!神主给瞄少投生了!投了户好人家!”
晏闻言手上一松,再一麻溜地拽下脖子上的篛,把篛往竹篮子里一丢,飞快地溜出了门。
小蝶道:“小姐,您不会是去过密宗吧?”
远远传来晏的声音:“对!”
过密宗,篛是知道的,就是脱离肉身灵魂出窍,灵魂身带信物便可见到想见之人。
但是,过密宗是很危险的事。
灵魂出窍后,肉身极其脆弱,任何东西不可触碰,不然必如刚出窑的瓷器遇到水,瞬间四分五裂。
道行低的魂飞魄散,道行高的变残变废亦有可能,就连天上的帝级过密宗,都得有大护法守着肉身。
这女人为了看情人,竟做这般危险的事!
小蝶急得在原地转圈圈,六神无主道:“怎么办,神主不在,晏小姐要过密宗谁给她护法?我道行低守不了,邸里又没别人了,可怎么办是好呀?”
最后小蝶一锤定音:“我要去劝劝晏小姐!”
篛想不管的,他真的不想管的,但是他身子贱呀,就游出竹篮子堵住要出门的小蝶:“告诉爷,你家晏小姐在哪儿过密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