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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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问灵四载（上）
松风水月
蓝湛回云深不知处后，将那几个鳞片递给了蓝曦臣和蓝启仁看，说道：“叔父、兄长，这是忘机沿途中追击那怪异之物，交战时那怪物负伤逃走所留下之物。”
蓝启仁和蓝曦臣看着蓝忘机用释恶袋盛放那几片鳞片，心中也便知这些怪物必定不是普通之物。
“忘机，你可有看清这怪物是为何物？”
“不知。”蓝忘机摇了摇头说道，“当时迷障太大，我看不清，避尘出鞘与那怪物交战后留下的这些鳞片，我就将其带了回来。这怪物的血液将周围的土地都烧的焦黑。”
“叔父，”蓝曦臣看向蓝启仁，希望他能给出答案。蓝启仁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缓缓说道，“看着鳞片的样子，这怕是已经变异的巨蜥所留。”
云深不知处地处深山中，有蜥蜴也不奇怪。很多时候这些无毒无害的巨蜥是入药的好物，也是年幼内门弟子门试炼的猎物。
“那日阿悠阿愿豆说看到的是蛇，怕是已经变异，二人年幼分不清楚罢了。”蓝曦臣也赞同的说道。“忘机，你途中可遇到什么异处？”
“是，叔父，兄长。”蓝忘机将自己在追踪途中的所见所闻以及处理方式都告知了蓝启仁和蓝曦臣。
蓝启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忘机，做得很好。”他一直担心这个异象会跟魏无羡有关，担心忘机走上歪路。好在，不愧是自己教出来的，虽然过去胡涂些，但如今年长越发的沉稳了。现在他可以松一口气，对得起蓝氏的列祖列宗了。
“忘机，不如午后你跟曦臣随我一起去祠堂向族中的长辈们说清情况，你只是暂时做了阵法，最后渡化也是我们蓝氏分内之事，应尽职责。”
“是，叔父。”蓝忘机冷漠的回答道，蓝启仁并未从他的面色上看出一丝痕迹。
“忘机。”
“兄长。”
“对于此次的事你怎么看？”
“兄长，此次我未能看清这怪物，实属遗憾，但这怪物能如此吸血也着实骇人。”蓝忘机对蓝曦臣说道。
“我也是担忧它会之后又会作乱，那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兄长，我想亲自带着他们夜猎。”
“带着内门弟子夜猎？你是说这些孩子？”
“是。阿悠年纪较小一些，但是阿愿已经过十岁了。”
“嗯，不过眼下还是先渡化这些阵法中镇压的怨气要紧，以免生乱。”蓝曦臣说着，停住了脚步。蓝忘机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蓝曦臣：“兄长似乎有些顾虑？”
蓝曦臣温和的笑了笑，摇着头道：“倒也不是什么顾虑，只是这次你或许要受些委屈。你也知道，那些长辈或许心中还是有气的。”
“兄长，”蓝忘机看着蓝曦臣，依旧不见任何表情，蓝曦臣却从他口中听出了不以为意的意思，“兄长放心便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祠堂
“曦臣/忘机见过各位长辈。”蓝曦臣和蓝忘机跟在蓝启仁的身后进入了祠堂。蓝氏族中的三十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看向双手举着长长戒鞭却依旧站立挺拔的蓝湛的目光可谓说是有些许复杂。
“众位长辈，之前忘机有错，未能向众位长辈亲自请罪，忘机甘愿领罚。”蓝湛嘴里说着有错是不假，可那个错不是因为护着魏婴有错，而是打伤同门之错。说完便直挺挺的跪在了中间，一言不发的听候发落。
过了好一阵，蓝曦臣作为蓝氏宗主出言道：“各位长辈，请恕曦臣斗胆。曦臣作为蓝氏宗主，舍弟年幼犯错已经发落过了，且此次异象之事全是忘机的功劳。想必叔父之前也向众位长辈详细说过了。”
蓝曦臣看了一眼跪在那的忘机，继续说道：“如今清除这些隐患为首要之事，忘机也表态了会追查到底，还请族中长辈们谅解。且后山阵法结界还需要族中众位长辈齐心协力护我云深不知处一方净土。”
良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曦臣，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忘机既已知错也受到了惩罚，此事便揭过了。只是忘机啊，切莫再犯！”
“……”蓝湛心里苦笑了一番，‘切莫再犯？说的是魏婴吗？魏婴都已经不在了，我还能再犯什么？’
蓝曦臣看蓝湛不说话，赶忙打着圆场：“好了，忘机，长辈们已经原谅你了，你赶紧起身具体说说应对之策吧！”
蓝湛起身，将戒鞭递给身后跟着的戒律堂的弟子，沉思一会儿，变幻出一张地图。蓝湛很细心的指着上面所有画的圈开口说道：“诸位长辈，忘机年少，思虑或许不如诸位长辈周全。目前忘机已将沿途所有异常死亡的动物尸体用阵法暂时圈住，沿途共有三十来处，还需要多派些弟子分别渡化这些怨灵怨气。”
“是啊，忘机还曾与那怪物交手，将那东西的鳞片放入释恶袋中。”蓝启仁适时的补充了一句。“这鳞片看上去很厚，却十分锋利，附着在动物上便会如刀子一般划出口子，鳞片的释放的毒素可将生物瞬间麻痹，从而达到弑杀生物吸取血液的目的。”
“是的，忘机见沿途的尸体都像是被焚烧过一般，焦黑干瘪，而尸体周围的草木则被这鳞片释放的毒素给烧成枯木枯草。”
“不知众位长辈可知此东西为何物？”蓝曦臣问道，“阿愿和阿悠的说法为阿愿听到草丛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阿悠则言那东西看着像是蛇，身长一丈。依侄儿愚见这鳞片像是云深不知处的巨蜥所留。”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轮流接过释恶袋中的东西互相传阅着，都暗自思索着此物究竟为何妖物。良久，一个年长者的声音缓缓响起：“这，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是《异兽志》中所描绘的‘巨角蜥’的鳞片？”
“巨角蜥？？？”众人惊诧不已。此物乃蓝氏围场深处所存活的高阶异兽。因数量少且畏寒，仅在夏日里才会在围场深处出现。平日里内门弟子在蓝氏从属围场中夜猎训练时几乎不得见此异兽。只有修为高者才可在围场深处试炼时偶尔遇上几只。
蓝曦臣诧异道：“这巨角蜥虽不是性格温顺之兽，但一般也不会主动攻击其他生物。它和巨蜥一般都是以植物和昆虫为食，缘何会食动物？！”
“怕是原先的阴铁怨气因着后山结界破损后四溢，才使得蓝氏后山从属围场的巨角蜥产生异化的吧！”
“如今看来也只有这个猜测看起来较为准确一些。”蓝启仁摸着山羊胡说道。
“唉，可惜，真是可惜！这巨角蜥头上的巨角可是上好的药材！”一年纪同蓝启仁相差不多的蓝氏长辈嘟囔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叹气。此人乃蓝氏第三代家主蓝翼的堂侄孙蓝启修，是蓝氏近支，与蓝启仁、青蘅君是堂兄弟，阿悠的伯祖父。
“启修，都这时候了，你居然还心疼巨角蜥头上的角！”蓝启仁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位堂弟修为平平，医术却十分了得。年轻的时候就不在意琴修，只醉心岐黄之术，什么事儿都不如他的医术和药材来得重要。
“唉，行行行，我看看！”蓝启修嘟囔着接过蓝启仁手中的释恶袋，看了里面盛放的几个鳞片说道：“这鳞片含有剧毒，我先拿走了，等研制出解毒的药品你们再出发吧！”说着遍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祠堂。
“这……你上哪儿去，后山的结界和阵法还需要重新加固啊！”
“那个有你们就行了！”众人远远的听见他传来的声音，不得不又摇了摇头继续商议后山结界加固之事。
“叔父，众位长辈，忘机暂时将沿途的尸体用阵法镇压也可将那些怨气镇压一月有余，曦臣以为不如先加固后山的结界和阵法，待修叔父将解毒的药粉研制出来之后众位弟子带上再出行也可安全些。”
“叔父，众位长辈，忘机请命一路前往捉拿此怪物。”蓝忘机忽然上前主动请缨道，“此怪已然变异，且忘机同它交手对其亦有了解，不如就让忘机前往，也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如此也好，”蓝启仁看了看众位长辈都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开口说道：“只是忘机，你此番前往捉拿妖兽要量力而行，不可太过于勉强。”
“是。”
“另外，忘机，你别急着出发，待启修将药品研制好之后再出发也不迟。”
“叔父，事不宜迟，若是等修叔父研制好药品，忘机担心……”蓝忘机的心思早就不知飞向何处，这巨角蜥是因为阴铁怨气之故变异，能沾染阴铁怨气毫发无伤还变得异常强大，逃亡的方向又离夷陵不远，说不定能够从这怪物身上找出魏婴魂灵之所在？
“忘机，也不差这几日。叔父也是担心你。”蓝曦臣一眼便知道自家弟弟的心思，他看见蓝启仁的脸色微变，赶忙上前打圆场：“忘机，你才回来，你之前说要亲授阿愿阿悠他们的剑术，都还未正式授课。”
蓝忘机默然，又行了个礼：“一切听从兄长安排。”便退出了祠堂。
蓝启仁看着蓝忘机远去的身影，轻轻的叹了口气道：“曦臣，依你看五日之后作法可行？”
蓝氏后山阵法重设结界重修可是个大事，要二十一位修为高深的蓝氏前辈开启阵法后集体诵经作法整整七七四十九天方可结束。这期间不可打断，不可停下。若要加固结界和重设后山阵法，便有许多事要安排。
蓝曦臣思索片刻道：“叔父，一月之后是兰陵金氏举办清谈大会，也是金宗主参选仙督，怕是叔父您也得出席。”
“无妨，你去便是。”这些年兰陵金氏的作风越来越像过去的岐山温氏，蓝启仁原本就有些看不上金光善的作风，如今也是越发的不满。但凡是清谈会都是派蓝曦臣前往参加，自己则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是，既如此，那侄儿便安排下去了。待五日之后便辛苦叔父和众位长辈了。”蓝曦臣行礼之后便退去。
梅室
稚嫩的朗读声从梅室中传出，蓝忘机透过窗纱隐约可见小阿愿正跪坐在位置上读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稚嫩的小脸上，跪坐在正上方的纪先生听着不停的点头，面露满意之色……
蓝湛不禁想起了自己有时读书的情形。特别是每每到了每月可去龙胆小筑见母亲的日子，母亲温柔的看着自己读书的样子……想起这些，他眉间的霜雪稍稍融化了少许。
许是蓝湛想的太过入神，不知不觉走进了室内。“含光君。”纪先生和阿愿见他进来赶忙起身行礼。
“嗯，纪先生。”忘机点了点头，看向阿愿又问道：“阿愿功课如何？”
“甚好。”纪先生提起阿愿就一脸喜色，“老夫好久都未见如此勤奋的学生了。”
阿愿见先生当着含光君的面夸自己，略微有些羞涩。纪先生看蓝湛似乎想跟阿愿单独说话，便起身告辞。
“阿愿，明年三月兰陵金氏的百家围猎，我准备带你们去。”
“啊？”阿愿听了心里既兴奋又紧张。“含光君，我，那，我……”阿愿说话竟有些结巴起来。
“无妨。”
“阿愿阿愿，你怎么还没有背完啊！快快快，我刚刚在后山的流云涧那发现有鱼欸！我们去抓鱼烤来吃！“阿悠兴致冲冲的跑过来，就想拉着阿愿往外冲。
待他冲进梅室发现含光君正回过身来盯着他，阿悠觉得自己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当场：“含，含光君……"
蓝湛皱着眉头，冷声道：“雅正集三百遍，倒立抄，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回去睡觉！"
三日之后，蓝湛正在藏书阁翻阅书籍，便听见外面有人走了进来。回头一看是蓝曦臣，身后还跟着阿愿。
“忘机/兄长，”
“含光君。”
“兄长这是何意？”蓝湛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阿愿，看向蓝曦臣。
“你自己跟含光君说吧！”蓝曦臣回过头温和的笑着看向身后的阿愿。
“是，”阿愿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含，含光君，今早我去看阿悠，发现阿悠已经昏倒在一旁，一探阿悠的额头，发现他额头发烫，怕是已感风寒。含光君，蓝氏家规蓝氏子弟需互相帮助，阿愿想……阿愿想替阿悠完成剩下的家规。”
“忘机，不如就依了阿愿吧！“蓝曦臣出声劝道，又对阿愿说：“去吧！”
“兄长这是为何？”
“忘机，阿悠的性子跳脱些，也爱玩闹些。你不觉得魏公子如阿悠这般年纪时也是这般跳脱吗？”
蓝曦臣两兄弟又一同到了戒律堂外，恰好听见阿悠兴奋的欢呼声从屋内里边传出：“终于抄完了！！！”。
二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蓝曦臣看了看旁的弟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阿愿阿悠二人一起离去的身影。阿悠完全不像着了风寒的样子，一路蹦蹦跳跳……
“……不像。”蓝忘机忽然出声道。
“什么？”蓝曦臣没反应过来，很快他微笑答道：“自然了，阿悠年纪还小。若是长大些，怕是更像了。”
“不必。”蓝湛丢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阿悠，你这样就很好，不必像他。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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